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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整个人陷入昏迷,怎么喊都喊不醒,所以夫人和小姐们商量了一下,才决定要我们过来通知四小姐,还要四小姐回去看看老爷……”秋红一口气说完。说完,她偷偷审视四小姐的反应。
李宛妍愈听,脸色愈难看。胸口回荡着不安的战栗,她僵硬地问:“没有再请其他大夫吗?”
“已经请了两位大夫了,还是没办法让老爷清醒过来。”秋红摇着头。
深吸一口气,李宛妍的表情回复了坚毅。她突地迈步往外走。“那还等什么?快走!”
秋红一怔,和另一名丫鬟马上追了上去。“四小姐,家里的马车已经停在外面等你!”
所有在场的齐家众人也被这一幕弄楞了。不过很快的,福婶朝其他人挑挑眼、点点头,一手拉着一名家丁跟着追上李宛妍。
“夫人,我们也陪你去!”
气气气
李宛妍一回李家,立刻被软禁。
她被骗了!
一走进她末出嫁前的房间,房门被人从外面关上,再传来铁链的索索声,她才察觉自己被家里人骗了。
她跑到门后,试着拉开门,可房门只喀啦响着却打不开。她不禁又怒又惊。
“开门!快开门!你们把我关着做什么?爹!姊姊!”她拍着门板放声大喊。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她爹生病的事是假的?难道他们只是为了要诱她回来再把她关起来?这么做有什么用意?
李宛妍想不透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她用力拍着门、又试图打开窗,却在这时才发现就连窗子也已经被人从外面钉死了。
她的脑袋思绪混乱成一片。
把她关在这里究竟有什么好处?难道他们不知道齐家人眼睁睁地看着她和家里人回来,她要是久了没回去,齐家人不会感到不对劲吗?齐三会容许他们关着她?
“小四,你还得在家里待一下,我劝你别浪费力气了。”门外,忽地传来她爹警告的声音。
李宛妍立刻跳起来。
“爹,你到底在做什么?”她努力沉住气,隔着门板与她爹对话。“趁着爷还不知道这事,你快放我回去。”
李朝宗嘲笑的声音清楚传至她耳边。
“哼!齐三?为父的病重,请女儿回来探望也是在尽子女该尽的孝道,我已经派人打发跟你一起来的下人回去给齐三传话,说你关心父亲的病况,非留在这里几天不可。等到他来,你早就不在这里了!”
她愈听愈觉得不对劲。
“爹,你为什么这么说?”她握紧拳头,试着理清这一团混乱。
“要怪你就去怪齐三,还有你!小四,我知道你现在已经整个心都向着他,恐怕我那天跟你说的那些话,你根本就不当一回事。哼!枉费我养了你十几年,要不是念在你对我还有一点用处,我早就亲手把你捏死了!”李朝宗的声音愈显阴沉无情。
“爹……”李宛妍的心一阵绞痛。她用手压着自己的胸口,试着降低心上的悸痛。“难道我在你的心中……除了在你需要的时候成为一颗有用的棋子之外,就什么都不是吗?我……我和姊姊们一样……也是你的女儿啊!”她终于吐出从小她一直就想吐的闷气、想说的话。
为什么姊姊们可以得到爹的全部注意力和关爱,她却永远只有被冷落的分?她不怨怪自己没了娘,可是为什么就连爹也不肯疼爱她?就算是只有一点点,她也能满足呀!
蹲在地上,紧紧地抱住自己的双膝,她的眼泪开始无声地往下掉。
门外,久久都没再传来声音。
他走了。
李宛妍终于再也忍不住地低声啜泣了起来。
没有回答,这就是他的回答--原来在她爹的心目中,她根本什么也不是啊!
所有的不平、所有的郁闷、所有的悲伤沮丧,她非要藉着泪水狠狠发泄出来不可。所以她哭了!
李宛妍开始放声大哭。
渐渐幽暗的房间里,初时回荡着她壮烈有力的哭声,不知道过了多久,哭声慢慢转弱、变小,直到哭声变得不再像哭声。这时,完全不见光线的房间里,只剩不间歇的抽噎和打嗝声。
哭过了。
仿彿泪水能将心中的所有阴影全部带出来,再冲刷得无影无踪,她的思绪又慢慢、慢慢地回来了。
放任大哭过后的自己坐在冰凉的地上,直到这时她才发现--保持同一个姿势过久,现在她已经全身又僵又麻又痛了……
“我是个大傻瓜!”她苦着脸,喃喃替自己下结论。
早知道家里人不能信了,吃过那么多苦头了,她竟没学得教训,所以她是个大傻瓜!还傻傻地相信总有一天家人会真心地接纳她……
等待酸麻的刺痛过去,李宛妍便起身在黑暗的房中摸索着。
幸好这是她以前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地方,也还好家里人似乎不怎么有兴趣来动她这房间,所以她未出嫁前放的物品位置都没变动--她很快从一个柜子里摸出灯烛,点上。
房里,光明乍现。
轻喘了口气,李宛妍坐在椅子上,{奇书qisuu手机电子书}开始思索下一步该怎么做。
齐三会相信福婶传回去的话吗?
她们一进屋,她就被直接带来这里,不过想必家里人编的理由会哄得福婶她们不得不相信,也不得不离开吧!她们一定想不到家人为了骗她回来,竟然可以以她爹的生死当幌子……
怎么办?
她什么都不怕,就怕爹以她为要胁去伤害齐三。
寂静无声中,门外这时忽然响起一阵脚步声,她立刻紧张地竖耳倾听。
脚步声直来到门外,然后是铁链的牵扯声。
李宛妍很快跑到门后,几乎是屏住呼吸地看着门即将打开。
房门,真的被人从外面打开了。一名仆役端着一盘饭菜站在门外,而在他身后,则另立了两名魁梧的下人。
李宛妍直瞪着他们,不过端来饭菜的下人面无表情地快速将盘子整个放在门后的地上,又立即退出。接着两个壮丁马上将门当她的面关上--李宛妍倏地冲上前,奋力抵在门板上。
“不许关!我要出去!放我出去……”她怒喊。
三人对她的怒斥充耳不闻,而两个壮丁很轻易地便将她推回房内,关上门。
李宛妍徒劳无功地用力拉着门,而门外铁链拴起的声音再次宣告她的失败!
听着外面的脚步声逐渐远去,她只得沮丧地垂下双手,几乎是无力地靠在门上。
视线碰到放在地上的饭菜,她的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很好!至少她爹还不致于要饿死她!
她也不能饿死自己!
想了想,李宛妍把饭菜端到桌上,一口一口地慢慢吃了起来。
她得蓄积体力,她不能等着爹来利用她、不能坐以待毙,所以,她一定要想办法自己逃出去,就像她以前也曾逃脱过一样……
一边吃着饭,李宛妍的灵眸大眼也愈来愈亮。等到她慢条斯理地吃完饭,优雅地放下碗筷,她才站了起来,直直往另一个角落走去。
停在梳妆台前,她毫不犹豫地弯身打开了下面的柜子。没一会儿,一把她专门裁花用的锐利刀器出现在她手中。拿着刀,她再栘步到紧闭的门前。在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衡量了门的状况后,终于,自被关进这里以来,她的脸上首次露出了愉快且狡黠的笑容。
稍夜。月黯星灿。
一抹矫捷的黑影,如老马识途地溜进李家位处边睡地带的后院。似乎要做出偷鸡摸狗勾当的黑影,在毫无困难地辨识出目标后,立刻直朝那幢独立的小楼奔近。而在看到两扇紧闭的房门外加装的铁链后,黑影随即明白应该是找到了。
悄悄的,几乎无声无息地,黑影贴近了这被锁上铁链的门扉上。
“大嫂!大嫂!你是不是在里面?”黑影小声地、低低地凑在门缝朝里面呼唤。
门内,立即传来讶异惊喜的回应。“是……是行然吗?”
“对!是我!大嫂,大哥和二哥正在前面和李家的人周旋,要引开他们的注意力,我来找你先救你出去!”幽暗中,齐行然精亮的眼睛因为找到了李宛妍,更显得灿灿有神。
里面的人沉默了一下,接着很快说:“好,行然,你先退开一点,我把门打开。”
齐行然瞠大眼睛,怀疑地看着门上的铁链。“大嫂,这门有链子锁住,你……”
“我知道!你先退开再说!”
虽然狐疑满腹,不知道大嫂是不是有变法术的异能,不过齐行然还是听话地退开一大步。
“大嫂,我退开了!”他很谨慎小心地盯着就连他恐怕也要费一点功夫才能打开的门。
“好!”随着话落,原本紧闭的门果真就在他眼前慢慢打开了。
门开了,不过不是从中间打开,而是在左边的一扇门,被人从原本连着的墙拆移开--齐行然的眼睛睁大如牛铃,瞧得目瞪口呆。“这样也行……”
李宛妍的半个身影从被拆开的门板后出现了。齐行然猛地一醒,赶紧跳上前帮她的忙。而她在身子足够从门缝钻出来后,便转身抓住门板,慢慢再将它移回去。放好它后,门根本完全看不出破绽,仿彿仍是与墙角相连,完好无缺、尽忠职守的一扇门。
齐行然对她简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天哪!这你也想得出来!我看大嫂根本不用我来救嘛!”
李宛妍笑了笑。
多亏了她那把刀……她就是想到,既然剖铁链不行,那么她找门边开刀总可以了吧?
不过她也是费了好大的劲才将门从墙边拆开,而且其间还要提防弄出的声音会让外面不小心经过的人听到,更是增加了不少困难度。可她更没想到的是,在她刚巧做完手脚后,齐行然竟也在这时出现……
他们知道她爹对她不怀好意了!
齐三也来了。
李宛妍的心涨满说不出的浓烈情感,此时她既想哭又想笑。
“大嫂,马车在围墙外等着,我们先回去再说!”没想到会这么轻而易举便营救出人,齐行然的情绪也很高昂。不过这刻还没完全脱离险境把大嫂安全送回家,他还是不能完全松懈下来。
从家里派人紧急通知他们,大嫂被李家人接走,他们立时便感到不对劲。尤其是一向冷静的大哥,几乎是脸色立变,还匆匆撇下原本正和他密商的五皇子赶回家……
所幸齐三一回宅,便立刻又恢复了沉毅冷静。暂时假定李朝宗真的突染重病,首先派了伍青潭上门致意,实则试探。果然,李家人接连露出破绽,更使他确定李朝宗的骗局。接下来,换他亲自上门了……
齐行然一边简略地对李宛妍说出发生的事、一边带她来到了院后的小门。
李宛妍奇怪地发现小门无守门人看守。
“我把看门的人打昏了,在那边!”看出她疑惑的神情,齐行然主动招供,还指出草丛中隐约露出的一双脚。
两人于是畅行无碍地穿出小门。而墙外,一辆不起眼的马车就停在那儿。驾驶座上,马车夫拉了拉低垂的帽沿示意。
李宛妍很快被齐行然扶上马车。不过就在齐行然跟着坐上驾驶座之际,变故立刻发生--
马车夫突地朝还没坐稳的齐行然后脑勺重重一击,而完全没料到会被袭击的齐行然就这么叫也来不及叫出声便被打昏,并且还被丢下马车。
变故只发生在眨眼间,就连已经坐定车厢内的李宛妍也只听到外面一下重物的坠地声,她还来不及思索,马车已经开始往前奔驰。
“行然,刚才是什么声音?”她莫名感到不安,不禁扬声要问问齐行然。
不过,没他的回音。而且马车奔跑的速度似乎快了点。
“行然!你有没有听到我说话?”她把声音再提高。
外面,依然没半点齐行然的声音。
李宛妍的心猛地一悚。她迅速掀起前面遮蔽的幕帘。
在快速的车行中,她仍可以很清楚地看到,驾驶座上除了一个马车夫,并没有齐行然的踪迹。
她立即警备地紧瞪着马车夫的背影。
“你是谁?你把行然怎么了?”尽力压下促快的呼吸,她冷着声音问。
出事了!
齐行然不会无缘无故消失,恐怕刚才马车起动前的那一声跟他有关系,而这个马车夫,一定就是问题的关键。
李宛妍努力要让自己沉着冷静下来。
前面的马车夫,转过头很快地瞥了她凶狠的一眼,又转过去专注前方的路况。
“那小子已经被我宰了!反正你逃也逃不掉,我劝你还是乖乖进去坐好,免得一不小心飞出来!”马车夫毫不在乎地说。
李宛妍脸色煞白。什……什么?他把行然……
咬紧牙关,恐惧和愤怒使她从头到脚剧烈地颤抖。可接着突然涌上的强烈意念竞使得她混乱的脑袋又异常地冷静下来。
“你是谁?要带我去哪里?”她冰漠地问。
“吒!”马车夫又朝马儿甩下一鞭。“二皇子你知不知道?只要把你绑到主子那里,看齐三还敢不敢继续和五皇子搞在一起!娘儿们,你就赶快祈祷齐三真的够重视你,来把你救回去吧!哈哈……”
李宛妍马上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原来是跟现时上演的争权夺利戏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