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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人……全靠着母亲的领导过日子吗?严思诚不可思议地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
倒是殷辰花看不下去了,直接出声唤“爱”儿。
回过神之后,严思诚不好意思地走过众人面前,走到母亲身旁坐下,心情沉重了起来。
月会就此开始。
耳朵里听着各分处负责人的报告,只见母亲针对问题一一下令、指示,说出解决的办法;她的气魄和果决,突然让严思诚感到一阵心虚……他用不着装傻了,因为,他根本比不上自己的母亲。
“大致上,这个月没起什么大风波;但是,收入好象没有比上个月多。各位得多加把劲替组织赚钱,也能让自己有好日子过。”
众人齐声应是。
接下来便是重头戏。殷辰花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宣布散会,反而冷冷地扫视全场,接着缓缓开口。
“大哥已经死了将近一个月,继承的问题也拖延了不少时日,虽然现在是由我掌事,不过,继承人的问题也不能等我两腿一伸的时候才仓促作决定。”
“大姐是已经决定了?”左孝吉明知故问。
殷辰花看了左孝吉一眼。
“最近我听到些传言,似乎是对我儿子有些负面的评语。”
严思诚一听,沉重感顿时消失。
“应该不会的……”左孝吉态度和善,但似乎欲言又止。
“文弱、书呆子、笨蛋、傻瓜。”殷辰花一个个念出她听过有关她儿子的评语。
沉重的低气压笼罩了整个大厅,所有人全无言地低下了头,只有严思诚心里是喜孜孜的。
不过,他仍然装作一副不知道发生什么事的茫然模样。
“是有一些话在组织里流传。”孙百生脸色凝重。
“那大家的意思是不希望由我殷辰花的儿子,由姓严的人来接手天门帮喽?”
殷辰花的语气和表情,让人猜不出她此刻的情绪到底是怒是喜。
严思诚则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准备接受众人不满的批评。
“大姐别误会,众兄弟也只是说说而已!”方勇连忙解释。
严思诚不悦地瞪了他一眼。
“说说?”殷辰花挑了挑眉。
“这也是事实啊!”孙百生无惧地开口。
严思诚感激地看了他一眼。
“少主在组织里的行为,确实让人吃惊,而且讶异。他外表的书卷气也太重了些,完全看不出一点魄力;如果代表天门帮站出去的话,恐怕会引起其它帮派的藐视,甚至挑衅的行为。”
孙百生这一番话,无疑是说出了众人的心声,只有殷辰花一个人仍毫不在意。
“人,是可以训练的!”殷辰花的态度坚决。
“那--我们也没什么好反对的。”
什么!?严思诚难以相信地瞪着左孝吉……就这样妥协了?
“话是这么说没错,不过……”
太好了!又有人要说话了。
严思诚怀抱着希望,正襟危坐地看着孙百生。
“在训练的这段时间里,少主身旁一定得派许多人跟在身边贴身保护才行。”
嗄?
“说得也是。”殷辰花微微牵动嘴角。“不过,人多并不一定好。”
“这么说,大姐是已经决定好人选了?”
殷辰花笑而不答。
“是谁?”
“可靠吗?”
在众人议论纷纷的当头,殷辰花突然语出惊人的说出了句--
“是蝴蝶。”
“蝴蝶?”左孝吉大吃一惊。“传说中的杀手?”
“真的是他吗?”方勇兴奋地眉开眼笑。他早就对这只传说中的“蝴蝶”有极大的兴趣。
传说中的蝴蝶似幽灵似鬼魅,无所不在却又不见其行迹,其杀人的手法敏捷快速又俐落。
“可以请他出来一见吗?”方勇提议。
蝴蝶是杀手?严思诚无法相信,下意识地摇摇头。
“一直以来,我不让蝴蝶在组织里活动,是因为不曝露她的身分会更有利于她的行动;如今情势不同于以往,为了天门帮的未来,在训练下一任帮主的这段期间,就由她来担任贴身保护的工作。”
她看起来这么清灵柔弱,不可能是她!严思诚又确定地点点头。
“豹头,去把蝴蝶带进来!”
殷辰花对着豹头下令,但是眼睛却直瞪着严思诚,瞧着又是摇头又是点头的蠢儿子,不知道他脑袋里又再胡思乱想些什么鬼主意。
不一会,豹头回到大厅,身后却是一个娇小的身影,大大出乎众人意料之外。
“妳就是蝴蝶!?”方勇睁大了双眼不敢相信,他一直以为蝴蝶是个男人。
其实,这也不能怪方勇太过震惊,因为传说中的蝴蝶是个残忍冷酷,杀人不眨眼的杀手;这完全让人想不到,传说中的冷酷杀手,竟会是个文静清秀、不沾惹人间烟火的灵秀女子。
“没错!她就是我培育了十几年的蝴蝶。”
殷辰花自豪地扬起嘴角,但马上又像是想到了什么,随即皱着眉头,嫌恶地看向坐在一旁发呆的严思诚。
“大姐,我再怎么看她,也觉得她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呀!”左孝吉怀疑地微蹙双眉。
“弱女子?”殷辰花冷冷一笑。“蝴蝶!”她轻唤了声。
忽然,眼前的弱女子在原地消失,一闪而过左孝吉的眼前,一阵痛楚立即自他的颈项蔓延……
豹头本想朝蝴蝶拔枪射击;怎料,枪才一拔出,一柄飞刀随即划过了豹头的右手,一时手枪掉落地面。在此同时,蝴蝶已越过众人重新端坐回殷辰花身边。所有的过程在短短几秒钟内发生。现今,只见她一径水灵脱俗、文静清秀,丝毫不见一点喘气、慌乱,彷佛什么事也没发生过。
左孝吉抚着流血的脖子,不可思议地看着殷辰花。
“她……”
“好敏捷的身手!”孙百生击掌赞叹。
“是呀!”殷辰花爱怜地拉着蝴蝶的手,让她坐在自己身边。“美丽、轻盈,不带一丝危险的气息,却带着一双沾满剧毒的翅膀。”
“由她来保护少主,是再适合不过了!”方勇颇为羡慕。
“妳真的是杀手!?”严思诚睁大了眼,语气有些严厉。
只见蝴蝶低下了头,沉默不语。
“怎么?派一个貌美又厉害的人在身边保护你,你还有什么不满?”殷辰花不悦地转头看向儿子。
不能!不能在这时候发脾气。严思诚尽量维持原本茫然痴呆的模样。
“少主认识她?”孙百生问。
“思诚回来没多久,我就让蝴蝶跟在他身边了。”殷辰花阴沉地注视着他。
因为严思诚一直用睁大的死无眼看着蝴蝶,令在场的人都为之侧目。
“蝴蝶算是我送给思诚的一个礼物。”
“礼物!?”严思诚转而瞪向母亲质问:“妳把她当礼物送给我!?”他激动地怒吼。“她是个人耶!难道黑社会就不讲人权了吗?”
“少主!”豹头心中大惊,开口想劝他注意此时的说话。
严思诚只觉得心中怒火中烧,忿怒的情绪淹没了他,完全忘了他应该维持的痴呆模样。
“妳从不把人当人看是吗?总是一意孤行,自以为是地去操纵别人的生命!妳难道不知道人是有思想的吗?我有我的想法,我不是个傀儡!”严思诚大吼。
“你说够了没有?”殷辰花语气平和地问道。
瞧着胸膛剧烈起伏的严思诚,再对比殷辰花的冷静态度,这情景着实是太不可思议了。
当着两三百人面前对着殷辰花大吼大叫,这种事在天门帮里,还不曾发生过呢!众人不禁为少主的冲动捏了把冷汗。
“这就是你在国外读了十多年书的成果?当着众人面前指责自己的母亲?你敬老尊贤、孝顺父母的道德观念跑哪去了?”殷辰花冷冷说着。
接着,她起身走向身后木柜,拿起摆在上面当装饰用的武士刀,一把将刀抽出刀鞘,递给严思诚。
“你觉得自己是傀儡,不想受人指使是吗?那么,就把操纵者杀掉。这样一来,你就自由了。”
“大姐!”众人惊叫。
孙百生等人连忙站起身,却被殷辰花大声喝止。
“全都不许动!”殷辰花难得大声吼叫。“现在我给你两条路走,一是你砍了我这个操纵者,二是你乖乖听话,继承天门帮!”
严思诚怒视着母亲,狂烧的忿怒令他握紧的双拳不自主颤抖。
“说!”殷辰花一步步逼向严思诚,手中的刀柄几乎碰到了他的拳头。
一瞬间,严思诚突然夺过武士刀,紧紧握在手中,高举起双手预备朝下砍……
“少主!”豹头大吼一声。
其它人也立时猛然起身。
蝴蝶迅速来到殷辰花面前,企图替她承受这一刀。
岂料,严思诚只是用力把武士力刺向榻榻米;瞬间,武士刀的三分之一全没入了榻榻米。
“妳太卑鄙了!”
严思诚怒吼一声,随即冲出去,留下了惊愕的众人。
“这是怎么回事?”良久之后,孙百生才率先开口。
殷辰花轻轻推开蝴蝶,走向武士刀,用力将它拔起。
“哼!力道还不错嘛!”
“大姐?”左孝吉和方勇异口同声叫道。
“豹头,这--”孙百生不解地看着他。
“少主在外多年,完全脱离了我们的生活;这会刚回来,难免会有些格格不入。更何况,少主特别放心不下他的课业--”豹头无奈地说。
“不必说得那么好听!”殷辰花打断豹头向众人的解释,直接冷冷地指出:“总归来说,他根本不打算继承老大的位子、不想待在天门帮里。”
殷辰花的这一番话,一时让众人安静下来。
“原来是--”
“不过,”殷辰花打断孙百生的话。“我决定的事,任何人都改变不了!”
“大姐是想--”方勇心里已有了底。
“天门帮的威望是够,但是却少了个出众的人。”
话说到这,大伙全明白了她的目的,也终于看清她的野心。
“不论使出任何手段,我一定要让他成为台湾黑道里的佼佼者。台湾的教父肯定要出自咱们天门帮!”殷辰花信誓旦旦地笑了起来。
在场其余众人,全都不安地盯着她看。
如果真要如她所愿,道上肯定又会掀起一阵腥风血雨。
而其中最担心的就属豹头。他知道,大姐对少主的期望太高了,而少主根本就没有这种能力。少主的心太软了。豹头不禁轻轻叹了声。
※※※
回到房间之后,严思诚一语不发地站在房间中央,不久,蝴蝶悄悄地站在他左后方。整个房间只有一径沉默,似乎无边无际地在四周蔓延……
最后是严思诚先开了口,但他仍旧背对着她。
“妳跟着我做什么?”严思诚口吻中有明显的嘲讽。“刚才妳不是还忠心耿耿地挡在她面前?”
“蝴蝶的任务是保护少主。”
“任务?”他转身大吼。“对你们这种人来说,人命根本不值钱!如果我不是天门帮的继承人、不是少主,妳根本不会管我的死活,不是吗!?”
严思诚余怒未消,大步走向她,突然伸手抬起她的脸。
“妳的人性到底在哪里!?”他不平地怒吼出声,却猛然地愣在当场。
令他吃惊的,并不是她纯洁无瑕的美丽,而是她那隐含在眼眸深处无底的绝望。
严思诚惊讶地直视那眼底的两池黑潭……绝望?为什么?
“少主是看不起蝴蝶吗?”
她平淡无情的音调,彷佛是首单音乐曲。
“我……”他声音卡在喉咙,说不出话来。
“非常抱歉,让少主感觉不舒服;但是,杀手是蝴蝶的工作。”
她冷冽绝望的眼神,不禁让严思诚心惊地收回了手,蝴蝶又顺势地低下了头。
“妳--为什么要当杀手?”见蝴蝶一丝悔意也没有,甚至像是没有感情的木偶一样。“杀人耶!妳一点感觉也没有吗?”
“这是蝴蝶的工作。”
“工作!?”严思诚用手扶住额头。“我第一次听到有人以杀人为乐。”
严思诚的一句话,令蝴蝶的心抽痛了一下……怎么啦?这种话又不是第一次听到。
“如果我执意不肯继承天门帮,我是不是就是妳下一个目标?”严思诚讽刺地仰起头。
蝴蝶不语,仍是默默地端立在严思诚面前。
一股自我嫌恶的感觉涌上心头,他从来不是个会嘲讽人的人,别人的生命要怎么过都与他无关的,不是吗?更可况对一个跟本就不算认识的人,他为什么要生气,为什么要替她感到不值?
严思诚闭上眼,摇摇头道:“对不起!”
他懊悔地向蝴蝶道歉,她却讶异地抬起头来,定定地看着他。
“工作不分贵贱,或许妳也是情非得已。”他无奈地干笑两声。“也许是这阵子压力太大,让我说的话变得尖锐刻薄。”
第一次有人向自己道歉,蝴蝶的心中起了一阵波动。
“少主,不需要向蝴蝶道歉,蝴蝶承受不起。”
“妳……”
现在都什么时代啦!居然还有人说这种话。
严思诚忍不住仔细端看眼前的女子:不过,对方似乎已经习惯了被人目不转睛地盯视,一点害羞、扭捏的样态也没有。
“妳的本名--可以告诉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