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吵死了!吵死了!为什么他会是凤雏?为什么她快要烦死了,这群人还不知死活地在她耳旁吵个没完没了?全都活腻了不成?别以为在荆州她就不敢大开杀戒!
“诸位弟兄,凤雏先生是刘主公托我带来的,还请通报卧龙先生一声。”鲁子敬停在一幢房舍前,恭敬地对围在房舍大门外的小厮说道;瞧小厮转身进去通报,他才又转身对著他道:“这儿是属刘军阵营,我的身分不宜在这儿待太久,遂你必须自个儿进去;还有,朵颜姑娘,这段时日你倒是可以要凤雏先生带你到公安四处走走,这儿的山川秀丽可是一点都不亚于白帝城,而我就此告辞了,”
“劳你伤神了。”大鹏浅笑著。
“不敢。”
鲁子敬淡笑著,随即挥袖离去。
注视著他离去的背影,看著街上两旁的戎装士兵正瞪著自个儿瞧,朵颜的脸色变得益加冷鹭森寒,不过实际上,这一路来到临蒸,她的脸色一直没有好过,彷似要把人给大卸八块似的。
“朵颜?”
大鹏目送鲁子敬离去后,稍一侧首,便见到朵颜一脸寒意地瞪著他瞧,彷若把他当成不共戴天的仇人一般。
他笑得勾魂,牵起她的手便跟著小厮往里头走。
“哼,回到这儿,你可快活了!”朵颜哂笑道。
她不喜欢这里,她一点都不想待在这里,倘若不是因为他想到临蒸同卧龙先生见上一面的话,她压根儿不想离开白帝城。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大鹏仍是勾著笑,大手不动声色地揽上她纤细的腰。“我怎么觉得你像是个妒妇一般,吃醋吃得极重,十里外都可以嗅到你身上冒出的酸味?”
倘若一趟公安之行可以激起她对自己的情愫,那倒也算好事。
虽说他对之前所见过的任何一个人都没印象,可那又如何?这一趟路回临蒸,为的不过是想确定自己忆不起的身分罢了!不过说也奇怪,为何他压根儿都想不起自己便是庞士元?
而最可笑的是,他甚至不明白自个儿怎么会有这么古怪的名字。他对任何人都没有熟悉的感觉,反倒是对朵颜,心里扎实得很,彷佛找到了许久未见的东西,终于可以把心里破了个洞的伤口补起,把淤塞在体内的空虚赶出体外;只要可以拥有她即可,他可以放弃一切。
“你在胡说什么?”朵颜闻言,不禁放声吼著:“什么妒妇、什么酸味?”
简直快把她给气炸了,她一路上跟到这儿来已经够火大了,他居然还一副吊儿郎当的放浪模样!
“你不是怕我被人给抢了?”他浅笑著凑近她,笑得益发可恶。
“谁怕你被抢了?倘若你想要待在这里,你就尽管待下吧!横竖这可是你的地方,更是刘军阵营,你想待下便待下,我管得著吗?”其实她是想说,倘若她不要他留下,他会听她的话吗?
可要她求他,这话她是绝对说不出口的!
“你当然管得著,只要你开口,我就会跟你走。”他想也没想地回答。
他站在放下帘帐的大门外,等著小厮的传报,一双摄心的魅眸直睨著她,笑得益发深沉。
“你是傻子吗?你可是刘玄德手下的谋士,你怎么可能跟我走?咱们是不同阵营的人,倘若他日再相见必为敌人,这一点你可要记牢了!”她压低声音,凑在他耳边,语带戒备地道。
他是疯了不成?眼前的房舍便是刘玄德手下大将卧龙先生的居所,他居然在这当头如此大声嚷嚷,是怕别人听不见吗?
倘若让他人听见了,可是要以军令审判的!
“你是担心我吗?”大鹏凑在她耳畔低喃。“你怕我在这里说得太大声,会被人斩首示众吗?”
朵颜咽了咽口水,难以置信他居然猜中了她的心思。
“你犯不著怕,我压根儿记不起这儿的一切,而且这儿的人亦没有半个可以勾起我的记忆,所以我是不会待在这里的,等会儿见过卧龙先生之后,咱们便回白帝城。”
他那如鬼魅般掳获人心神的感性声音,逼得她松懈心底的防备,她几乎招架不住他的狂情,仿佛他真是热恋著她。
他真的喜欢她吗?
他真的愿意为了她而抛弃自己的身分地位吗?
值得吗?
“之前在白帝城停留时,我已猜到了这一切,我早知道咱们两个人之间的相处起了变化,可那又如何?见过卧龙先生之后,咱们再偷偷沿著水道回白帝城,倘若咱们的行踪被发现,咱们便随便找个林子隐居起来,再也不问世间俗事,不再涉入乱世之中。”他说著,完全不理会她的想法,迳自说出自己心中的念头,彷佛他所说的都已成定数。
“你说了算吗?”她娇嗔了一声。
表面上她仍是凝著一张脸,可心里头她却在偷笑。那是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可他所说的每一句,却让她的心安定了下来,不再焦虑不安。
“倘若连我自己都不能决定我要的人生,又有谁可以为我作主?”他挑起眉,更显得玩世不恭而教人转不开眼,忽视不了他的存在、难以漠视他的笑。
他连刘玄德到底是谁都不认得,怎么可能相信自己是他麾下的谋士?这一切部太荒唐了!
眼睛看见的都不一定是真实的,更何况他已经失去了记忆。
“可是……”她傻了眼、也迷了心,但她仍是忧心不已。
世道正乱,有太多人一直都是身不由己地在乱世夹缝中求生存,而敌友之分不过是在转瞬间,她怕变化太多。
“如何?”他仍是笑著,多情而情深。
朵颜嗫嚅著,却说不出话,其实她很想要他陪在自己身边,可碍于面子,碍于身分差距,碍于身处乱世……
“二哥!”
诸葛孔明突地拉开帘帐自房内奔出,一把抱住大鹏,将他抱得死紧,仿佛只要他一松手,他便会消失。
“你是谁?”大鹏任由他抱得死紧,双臂只是漠然地垂在身侧。
他到底是谁?为何这样的呼唤竞让他觉得耳熟,彷佛超越了时空,在亘古的远方呼唤似的。
他的心竟有一抹莫名揪痛……
“二哥,说真格的,你真是不记得我了?”
大鹏轻挑起眉,实是不明白为何卧龙先生直喊他二哥,叫得极为亲昵,甚至是理所当然,仿佛他们两人真是兄弟。
他是失去了记忆,可偏又对他感到一股熟悉,两人之间似乎有一份存在已久的情感。
可初到公安时,他明明听鲁子敬提过,他与卧龙先生之间,倘若要论的话,只能勉强算是姻亲关系罢了,他称他一声二哥,未免太过热情,还是他们两人之间真有那么深厚的情感?
他想不通,而且愈是想只是头愈痛得紧。
“我真不知道你是谁。”
“没法子,因为你已经失去记忆,要你想起我,真的是有点困难,但是我只要确定你是安好的,那就够了。”诸葛孔明轻喃著,仿佛这已经是不幸中的大幸。
“那朵颜待在你房里……”他唯一忧心的是朵颜。
他们不知道朵颜的身分,便把她当成敌军看待,倘若真是知道了她的身分,怕是无法让她安全地离开荆州。
唉,待在这小酒肆里,看著外头的汹涌人潮,他不禁又担忧起朵颜的处境。
“没事的,绶儿会打点她的,你用不著担心,现下纯粹是咱们两个男人私底下的谈话,我能做得到的,你都甭担心。”诸葛孔明笑得很暧昧,以手肘推了推他。
“喂,二哥,这个朵颜同你到底是什么关系?我可从来没看过你那么关心一个女人哩!”
他愈说愈暧昧,连笑起来的俊脸都显得有点狰狞,不禁令大鹏放声笑了起来。
“咦,你在笑什么?我说了什么好笑的事吗?”诸葛孔明显得有点不解。
“倘若你真是把我当成你的二哥看待,记得要妥善照顾朵颜,否则可别怪我不认你这个兄弟。”他浅笑著,为了卧龙不同于常人的说话语态,更为了一种存在于两人之间的熟悉感,仿佛在很久以前,他也曾经同他这么说笑过。
或许对他,他可以放低戒心,亦可以同他问起一些属于他的记忆。
“哎呀,二哥,你真的变了!”呷了一大口酒,他不禁又喊了起来,笑得眉飞色舞的。 “二哥,我看你还是丧失记忆好了,这样的你比原本的你好多了,看起来更像个人。”
“那原本的我是个什么样的人?”他真是有点兴趣了。
“你原来是一个严谨却又放浪形骸的人,一个懂得生活,懂得玩乐的人,可是你却过得不快乐。”这是结论!呜……谁会知道有一天他们兄弟竟然会在古怪的年代里,坐在简朴的酒肆里把酒论心情?
“嗄?”他挑起眉,不禁笑意更深。
他说的话太深奥了,他真是有点无法理解。
“最起码,我从来不曾见你这么笑过,笑得如此单纯而毫无心机,笑得如此快乐而不客套,想必你在这儿一定是待得挺适应的了。不过,或许也是因为你运气好失去了记忆,否则要是像我这般得辛苦地想要适应这近一千八百年的时空转变,八成会疯掉。”诸葛孔明语重心长地道。
“你说的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一千八百年的时空转变?听起来是有点奥妙,可诡异的是他居然听得懂,唯一不懂的是,他为何会提起这些?
“那是因为我们是来自于未来二十一世纪的人,只不过现在却出现在公元三世纪初,不过你最好也别问我太多,因为我也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倘若我知道的话,我早就回去了,怎么还会待在这里?”诸葛孔明语带抱怨地道,忍不住地又大呷了一口酒,俊脸都皱拧了。
“你说的话很深奥。”大鹏笑了笑,却是无言以对。
二十一世纪?三世纪?
意思是说,他们是从一千八百年前来到这个年代里的?
怎么可能有这种荒谬事!二十一世纪……原来名闻遐迩的卧龙先生不过是个疯子,说起话来颠三倒四的。这下子,他总算明白他为什么会唤他一声二哥了,原来是他的脑子出了问题。
“是很深奥,但是你一定都懂的,是不?”诸葛孔明睇著他,满脸担忧。
“我不懂。”他思忖了会儿又道:“倘若照你这样的说法,你又唤我一声二哥,那么我可以知道咱们的大哥是谁吗?”
他现下只想著该怎么逃离这个疯子的势力范围。
“我的本名叫蜀倥茗,大哥本名叫蜀弓堇,现在的身分则是孙吴军营里的周郎公瑾先生,你的本名则叫蜀式芫。”
蜀式芫双眉挑得高高的,哭笑不得。好个三兄弟,一个在益州,一个在刘玄德手下,一个在孙仲谋手下,看来他的确是疯了。
“二哥,我知道你失去记忆,所以你会觉得这一切都很荒谬,可我说了这么一大堆话,你却听得懂什么是二十一世纪,什么是公元三世纪,这岂不是表示说,我说的话你都听得懂?”蜀倥茗看著蜀式芫一脸不以为然的表情,“我说的可都是二十一世纪正常的对话,倘若你听得懂,是不是意味著你也是来自于二十一世纪?”
蜀式芫一听,瞬间敛起笑,妖诡的魅眸直瞪著他,却像是听见自己的心在胸口不断地猛烈跳动,阵阵如擂鼓。
第七章
缓步和蜀倥茗走回居所,瞒跚地走进偏房的小厅里,蜀式芫显得有点无神。
他没有想到这种事情会发生在自己身上,真的没有想到自个儿的身分竟会如此特殊;再怎么想,他也想不到自个儿居然会是一个穿越时空的人,而他却连现境都无法厘清,连怎么来到这个时代的部完全不知道。
蜀式芫瞪著花几发愣。
二哥,我不知道我们到底是怎么来到这个年代的,可如今咱们已经在这里了,也只好这么过日子了。
只是不知道在二十一世纪的我们现在到底怎么了,也不知道我们可以在这个年代待多久,亦没有办法确知我们的现在到底是不是参与在历史之中,所以不管我们要做什么事,皆不能过分干预历史,否则未来会是一片混乱。
先不论现在到底是一场梦还是身在历史之中,横竖我们只管扮好自己的角色qi书+奇书…齐书便成,其他的便随命运安排吧!
要怎么随命运安排呢?
他脑袋中一片混乱,仿佛有狂风暴雨在肆虐著他的心神,要他如何理解卧龙的话?
他怎么能够确定他所说的都是真的?
可他真的是听得懂他说的话,包括他口中所谓的二十一世纪那些话语,尽管他不回应他,但这不代表他听不懂;可听懂了又如何?只要他矢口否认的话,他又能拿他如何?
的确,只要他不承认,没有人能够强迫他,可他骗得了其他人,骗得了自己吗?
现在、过去、未来,他觉得他的心都乱了。
倘若有时空上的问题,他又该如何正视不可预测的未来?
倘若他保护不了朵颜,那她是不是要继续在沙场上战到最后一刻,直到她停止呼吸为止?
不,教他如何接受这种事情?
当他自沉睡中清醒之后,他第一个见到的人便是她,说他是驼鸟心态也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