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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能省则省,她为了逃出老爸的魔掌,在朋友家借住了两周后,这才找到这问便宜的房子。在她赚到更多钱以前,她都要省一点,免得因为断粮而回家让老爸出卖。
“你慢慢等。”他直起身子,将电视柜打开,开始整理柜子里的东西。
客厅的大家具几乎都是他的,一组真皮白色沙发,原木的电视柜、餐桌跟书架,统统是新的。
难道他把之前的家具全都丢掉了?害她好想问他丢去哪了,因为按照他这种品味,他不要的家具应该也是不错的货色,或许她可以捡回来改造改造,再放到网路上拍卖……
但她还是别提吧,这家伙整天的脸色都不大好看。
“啊!”她惊叫一声,从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中挖出一张白金卡。“我终于找到我的必胜客白金卡了,我们就来吃披萨吧,真是天意啊!”她感动地捧着白金卡,高兴得想跳起来,偏偏实在太累,只好作罢。
他斜眼看了她一眼。
不是他要嫌弃这女人,这女人跟品味一点也搭不上线。
瞧瞧她,破烂牛仔裤配上宽大T恤,显然是为了遮掩根本不大能见人的身材。还有那头长发,乱七八糟也就算了,还随便往头上一盘,仔细一看,盘住她头发的竟然是枝……卫生筷?
真是够了!
他高肆不仅是时装界一等一的模特儿,各种名牌的代言人,更是品味生活的代表。他所交往的女人无刁;跟他一样品味卓绝,就算无法比得上他,至少也刁;能让他丢脸。
可眼前这女人……要是让人知道他跟她有关系,他一世英名就全毁了。
“你要海鲜还是要夏威夷口味?芝心的吃吗?”她手里捏着卡片,一脸感动的瞪着天花板,仿佛天花板有热腾腾的食物在召唤着她。天哪,她真的,真的好饿啊!
“我不吃那种东西。”他厌恶地掉开眼神,心里不断转着念头,要找个方法把她赶出去。
“不要芝心的哦?好可惜耶!我觉得芝心的很好吃,不过如果你不爱吃起司那就算了……”她掏出手机开始拨电话。
“我是说我不吃披萨,那种东西又油又不营养,小心变成小肥猪。”他的目光勾了一下,若有所指地瞄了她两眼。
怎料他刻意的讽刺眼神丝毫没有人到依依的眼,她只顾专心地点着口味。“你好,我要订一个夏威夷披萨,不要芝心,还要可乐哦!地址是……等等……”她将手机往旁一挪,问高肆:“这边的地址你还记得吗?”
他反射性地念出一长串地址,眼底的无奈加深了。看着她欢天喜地的订披萨,他感觉自己仿佛在跟某种不同种类的动物沟通。
他高某人原本是聪明又理智的,通常他只消两三句话,就能把他看不起的人给讽刺得逃之天天,偏偏眼前这女人不知道是神经特大条,还是脸皮特厚,竟然如此毫无所觉。
罢了、罢了,今天实在够累了,明天再说吧?
思绪转换间,悠悠的半小时过去,门铃响起。
“你去接一下,一定是披萨来了。”瘫靠在门边,维持着相同姿势偷懒的梁依依说。
高肆很想装死,但门铃一直响,最后他还是受不了的去接了对讲机。
“高先生啊!你跟梁小姐的披萨送来了,我让他送上去。”管理员刘先生的脸出现在视讯对讲机中。
高肆没有说话,挂掉对讲机,把门打开。
没几分钟,一个穿着制服的披萨店外送员果然出现在门口。
“哇啊!晚餐来了。”梁依依就像忽然活过来一样,高高兴兴地去接披萨。
“这是收据还有应收的金额。”店员把披萨跟发票给她。
“你等等,我拿钱。”她回房间努力的挖着钱包,奇怪,刚刚还有看见的,怎么现在找不到?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口的店员等到腿酸了,也等到高肆不耐烦了。
“这给你。”递出一张千元大钞,高肆收下对方找的钱,然后把门关上,连看都懒得看她一眼。
梁依依终于从一堆杂物中找到钱包跑出房间时,店员早就走掉了。
“你帮我付啦?谢谢,我该给你多少钱?”她的记忆力真的不大好,刚刚才听到的金额马上就忘记。
“不用了。”他懒得理她。
“请我吃披萨?条件就是要我明天搬出去?”她拍了他肩膀一下。“我没那么好打发啦!”
正当他要对她动手动脚的举动发怒时,她已经奔往厨房了。他等一下一定要警告她,他高某人最讨厌别人随便碰他的,更何况是她这个没品味的女人。
“借你的盘子用哦,我想依照你的个性,应该会坚持要用盘子吧?”她爽朗的声音从厨房传来,接着就是翻箱倒柜的声音。“哇,整套康宁的盘子耶,好漂亮。听说康宁的盘子不大容易摔坏,真的吗?”
高肆一听到这话,赶紧从地板上弹起来,冲进厨房。“你若敢摔坏我的盘子,我就把你从阳台丢出去。”
梁依依手里拿着盘子僵在当场。
哼,怕了吧?终于知道安分了吧?高肆今天第一次感觉到满意。她错愕的表情给他郁闷的心情莫大的安慰。
“哈哈,你好幽默。”梁依依咧开的嘴让他好不容易得到的平静再次打碎。“绿色的给你,我用手就可以了。”她把盘子塞给他,随即跑到客厅开始进攻那一大份的披萨。
高肆傻眼地瞪着手里的盘子,气愤地走过去,叉起一大块披萨,泄恨似地啃了起来。
果然,生气是需要热量的。难怪他觉得好饿好饿、难怪这种垃圾食物竟然变得这么好吃。
看着高肆席卷着纸盒子里的披萨,她的嘴角隐隐含着笑容。“吃慢点,不准比我快。”
他斜眼瞄她,然后更用力把披塞进嘴里。
这大概是他成年以后吃相最难看的一次,不过他一点也不在乎,尤其在她哇啦啦抗议着他吃太多时。
他终于小小的战胜了一回,为他整天闷闷的心情找了个出口。
☆☆☆
高肆是很想找个办法把梁依依给踢出去,但是到目前为止都没啥有用的方法。
对她冷颜相对她也没感觉,照样跟他嘻嘻哈哈的。要知道在工作时,只要他脸色一沉,跟着他工作的人可是吓得噤声不语,连呼吸都得屏住。
但这招对她一点用也没有。
所以他只能不断面对自己的挫败感,还有无力感。
是的,那股无力感非常的重。尤其每次看到他优雅的家具上面,摆着她一点都不入流的东西时,那种无力感就会充满他的四肢百骸。
就像现在。
“梁、依、依!”他冷冷地一个字一个字迸射出来。
“啊!你回来啦?你好像很忙哦,东西都还没整理好就要工作了哦?”梁依依穿着短裤跟背心,露出一大截白皙的大腿,毫不在意地从房间晃了出来。 他的眼睛讶异地一亮。
想不到这女人有双白皙且均匀的腿,虽然没有像模特儿那么的长,比例却很完美,让他有一瞬的恍神。
“我说过多少次了,不要随便把你的东西摆在我的东西上面。”他指着厨房出口饮水机旁边的柜子,上面放着一整组朋友送的水晶杯,原本排得整齐漂亮的水晶杯,中间硬是挤进一只她的大头狗马克林。
当然她做的可不仅是这一件事,他的橱柜内摆满了精致的咖啡杯组,而她竟然天兵的把她买三合一咖啡送的廉价杯组拿去堆在一起。还有还有,他摆在门口那个优雅的伞架,被她搁了一把破烂小雨伞,伞面上还有着一只布丁狗,可笑到不行。
“不能摆这里哦?”她拨了拨头发,那串马尾已经松掉,整头长发都快散开来了。“那我马上拿走。”
她一脸平静,丝毫没被他恐龙冒烟般的表情给影响了。
人家说别跟猪吵架,但他发现自己这两天老是在跟不同种的动物发脾气,结果都是他自己气个半死,而那女人好像一点也不以为意。
他揉了揉额角,开始觉得自己需要那种以前被他唾弃的止痛药。
“你要出门哦?”她拿起她的马克杯,顺手倒了杯水。跟这家伙住还满不错的,他的东西真的非常的齐全,于是她就理所当然地享用了。
“我也是有工作的,不像某人。”他冷冷地睨她一眼。
“你怎么知道我没有工作!我的工作是晚上才在做的。”她大口喝起水来。
“什么工作?”他眯起眼,只是随口问问,并不是真的对她感到好奇。
“我的工作很杂,目前从事的是跟娱乐事业有关。”她含糊地说,不想直接把工作说出来吓他。
这男人的弹性不大够,如果知道她现在打工的工作,可能会口吐白沫,她还是不要太刺激他的好。
“八成是见不得人的工作。”他拿起外套穿上,抓起桌上的墨镜,准备出门工作去。
要不是这个临时加进来的case真的是份很不错的工作,他实在不想马上去工作。依照他的个性,宁可先把房子整理好。
梁依依耸了耸肩,不介意他毁谤。“那你是做啥工作的?该不会是某位艺人吧?所以才要每次出门就戴墨镜?”
“我戴不戴墨镜干你屁事。”他从不说带脏字的话,没想到认识她以后,屡次忘记优雅跟修养怎么写。
再说这女人也太有眼不识泰山,他也算得上是公众人物,很多杂志一翻开都有他,怎么她就是不识货。
“关心我的房客是身为房东的责任。”她拍了拍胸脯说。
他眯起眼。“别逼我现在把你赶出去。”房东?他比较想让她去当游民。
梁依依退了一步,识时务的不在这时候刺激他。万一他脑中风昏迷,那她坐收房租赚钱的计划就要夭折了。
那可不行,赚钱是她梁依依唯呻的嗜好啊!
“可是你房子还没整理好耶!不如我帮你整理,工资很便宜的。这样好了,客厅跟厨房,算你两千就好。”她指了指四周,豪迈地说。
他身子往后退一步,避开她身子的遮挡,望进她敞开的房间。“我想你是把我当白痴,我怎么可能把房子交给一个房间乱成那样的女人打扫?”
她顺着他凉凉的目光望去,她房间确实满乱的。
“唉呀!那只是乱了点,但是乱中有序,而且地板我都抹干净了。再说帮你打扫自然就是依照你的标准啊,放心啦,我很有职业道德的。”她又拍了他肩膀一下。啊,这家伙也长得太高了吧?害她拍得很辛苦。
“不要碰我。”他捏住她的手,用力的程度让她痛白了脸。“我讨厌人家随便碰我,以后不许你再做这种事情,懂了吗?”他冰冷凶恶的眼神首次吓阻到她了。
她这次真的被吓到了。
看着她煞白的小脸,张着小嘴儿又合上,却一句话也说不来的样子,他忽然感觉到一种对自己强烈的厌恶。
他放开她的手,戴上墨镜走了出去。那脚步略嫌快了点,失却了他平日走路的优雅跟从容。
☆☆☆
或许是白天的不愉快都让两人有点耿耿于怀,尤其是他,回到家发现客厅跟厨房真的已经打扫过了,地板拖过,沙发也用专用的清洁剂擦过了。那种罪恶感立刻冒出头。
该死了,他居然会觉得罪恶?
他高肆是招谁惹谁了,受不了老爸老妈的唠叨,从家中搬了出来;又因为自己太爱独立的空间,一个人租了三房两厅的房子,准备过他快乐的单身生活。而现在呢?不但得到一个恐怕也很唠叨的室友,还得跟人家同居——他一定得想想办法。
他今天在摄影棚工作了一整个晚上,回到家时已经十二点多了,他决定先洗个澡,再好好想想有什么妙方。
拿着东西进到浴室洗去一天的疲累,他连同胡子都刮得—干二净,这才满意地走出浴室。
拿起烟盒走到阳台,准备来一根烟,放松一下整天的紧绷,却发现烟盒里已经没有烟了。
犹豫了一下,他拿出简单的棉衫跟牛仔裤换上,准备出门买烟。
才打开房门,他就发现她的身影消失在大门口。他愣了一下,这么晚了,她要去哪里?
她过她的工作在晚上,那又是什么工作?
高肆等了一会见,打算等她走远再出门。因为他还不想面对她,也不希望被她误会自己是在跟踪她。
避免女人对他有过多的联想,似乎已经成为他的习惯性动作。
高肄有洁癖,对女人也是。
在他的工作圈里,有太多太多的机会可以接触到形形色色、环肥燕瘦的女人,加上他的外型不错,收入很惊人,算得上这行的佼佼者,所以喜欢他的女人不少,但他没一个看得上眼的。
说实话,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