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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送走儿子,门口又闪过一个人影,秦蔷叹口气,“妳怎么好像间谍一样?”
“没办法,妳知道我的来意。”秦灵溜进她的房间,“妈特意派我来问清楚妳那个吊了全家人这么多年胃口的问题。”
“品一的爸爸是谁,对吗?”她无奈地说:“妳给我一点个人隐私好不好?”
“好,但是我们是好姊妹啊!”秦灵开始套话。“你要是不想说他的名字,不如说点别的,比如当初妳生孩子的时候那个男人有陪着妳吗?”
秦蔷微微一笑,当日的情景又重现眼前,“陪了,他签字同意让我动手术。”
她眼中闪过兴奋的光芒,“哦?那么说这个男人还不错啊!很负责任,但为什么你们一直不结婚?”
“为什么一定要结婚?”秦蔷打了个哈欠,“我可不像妳有那么多精力,一会儿谈恋爱一会儿分手,每次都轰轰烈烈的。妳最近是不是又失恋了?我看妳吃零食吃得比我上次回来还凶,体重又上升不少吧?”
秦灵皱了皱眉头,随即笑说:“别转移焦点,现在说的是关于妳的事情。”
“我的演出多得安排不过来,哪有时间去伺候男人?”
“谁说结婚就一定要伺候男人和孩子?”秦灵拍着她的肩膀,“妳一向是我们家最聪明的女人,怎么也会有这种错误的想法?”
白了她一眼,“看来妳对婚姻很懂喽?”
“没吃过猪肉难道没见过猪走路?我看了那么多罗曼史小说,每本上面都是恋爱和婚姻的道理。”秦灵是个道地的罗曼史小说迷。
秦蔷摆摆手,“行了,妳回去睡觉吧,别烦我了,我还有好多工作要做呢!”
“要工作可以,但是记得不要冷落儿子。妳看品一才五岁,整天像个小老头似的,不爱说话,死气沉沉,这个性格究竟是像谁啊?”
像谁?也许是像他爸爸吧?否则品一为什么会和牧神一那么亲?他们每年见面的时间还不如她和儿子在一起的时间多呢!谁说同性不相吸的?
好不容易送走秦灵,她悄悄打了个电话给牧神一。
“喂,还没有休息吗?”
“即使在休息也被妳的电话吵醒了。”他懒洋洋地,好像刚才真的在睡觉。
“怎么来台湾也不向我说一声?”她问。
“我到哪里去都要和妳报备吗?妳又不是我老婆。”他一句话就把她顶回去。“我有事的时候自然会和妳联系。”
“好吧!”她也有点不高兴,“今天品一说想见你,你什么时候有空?”
“暂时不知道,这几天都很忙。”他停了几秒,忽然问:“我要是想见妳的父母,妳会不会很吃惊?”
“不要!”她急忙阻止。她可不想让爸妈知道牧神一和她的关系,否则老爸老妈一定饶不了她,会天天在她耳边唠叨,催她结婚。
“那就等我有时间再安排吧!”他显然生气了,又在两秒钟内挂了她的电话。
秦蔷悄悄溜到客厅,找到那张被她从秦灵手中夺下的报纸,在卧室里仔细地阅读上面有关牧神一的一切报导。
都怪自己对牧神一的消息不够关注,原来他这次是特地来参加一部韩国大片在台的首映会,这部电影的音乐是由他制作的,所有的台湾媒体全部出动,盛况报导他首次登台后在台湾的一举一动,“教皇”之名名不虚传。
在这么被媒体关注的情况下,他应该是不可能躲避记者的追逐来见她和品一的吧?她琢磨着要如何和儿子解释这一切。打开品一的房门,他已经熟睡,小脸上还挂着一丝泪痕,让她看了很心疼。
身为母亲,这些年忙于工作,没有和儿子好好亲近,对孩子的成长是很不利的。虽然她极力营造出一个对品一来说是父母双全的感觉,但是在法律上,毕竟她与牧神一是毫无关系的两个人。品一会不介意吗?等他再大一点后,她要怎么对儿子解释清楚这一切呢?
她默默凝望着儿子熟睡的脸,无数的心绪如乱线,找不到起点也找不到终点,全都缠绕在一起,更复杂难解了。
第八章
秦蔷怎么也没想到居然会在一位朋友的婚礼上遇到牧神一。
新郎据说是牧神一当年在维也纳留学时的同学,不过现在从商,在音乐界并没有成就,不过牧神一会和这种人继续保持朋友关系,倒是让秦蔷另眼相看。他这个人向来清高自傲,虽然不接开价太低的工作,却又经常嘲笑一身铜臭而丧失灵气的音乐人。
因为他这次到场之前的保密工作做得非常好,所以现场的媒体多是财经界方面的人,注意的焦点只在新人本身,并没有太关注稍后才入场的牧神一。
可秦蔷却在第一时间看到他,她迟疑了一下,不知道自己该靠过去打拐呼,还是站在原地假装没看见比较好。
牧神一倒是很大方地先站在她面前,微笑着和她打招呼,“秦蔷,没想到妳也在这里,真巧啊!”
他彬彬有礼又不失亲切,真像是老朋友在寒喧。秦蔷当然是主动配合,“是啊!听说你来台湾了,怎么不提前告诉我一声,也好让我尽地主之谊!”
这些年他们在媒体面前已经有了超强的默契,知道怎样引导媒体的视线及他们报导的方向。当媒体对他们的频繁接触开始起了猜测,他们就各自转移工作阵地,一个在东半球,一个在西半球,而且还会迅速找到另一个异性误导媒体记者。
这其中秦蔷觉得自己最对不起的就是乔治,外界传她与他有私情已经传了好几年,乔治心里真是有苦说不出。别说是情人,他就是连一个吻都不曾从秦蔷这里得到过。
有一次乔治很委屈地说:“雪莉,我知道妳不会爱我,不过拜托妳让我在人前也输得风光一些好不好?”
她苦笑着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如果她稍微热情一些,牧神一就会在第二天打电话过来,问她,“妳是不是准备给品一找个新爸爸?”每次都是强硬的口气,像兴师问罪一样。
什么嘛!他自己在那边还不是和美女们周旋得不亦乐乎?凭什么就要求她守身如玉?
新郎看到牧神立刻过来招呼他,“牧,你可是贵客,怎么站在这里?来来,到前面来。”
他则说:“今天的焦点是你们夫妻俩,我只是来观礼的,如果不想让我待得不舒服,你就当没看到我好了。”
新郎自然明白他的意思,万一被媒体发现他,引起围观,这个场面还真是有些尴尬,于是笑着对秦蔷说:“秦小姐,要麻烦妳替我照顾牧了,听说你们是很好的朋友,别让他在这里待得太无趣哦!”
“我尽力而为吧!”秦蔷和新娘是中学同学,本来就没有多深的交情,只想待一下就走。
牧神一看出她的心思,悄悄问:“要不要溜出去转转?”
秦蔷点点头。
两个人从后门溜走,上了秦蔷开来的车。
“去哪里?”她问。
他惬意地靠着座椅,“这里是妳成长的地方,应该由妳来尽地主之谊,妳说去哪里就去哪里吧!”
“去任何地方都可以?”她笑问。
他半睁开眼,“我连地狱都肯陪妳下了,还有什么地方不敢去?”
她的心轻颤着难以平静,低声说:“能上天入地的是能够相守一生的恋人。我和你,承担得起这么重的誓言吗?”
牧神一注视着她,“妳总在怕什么?”
她沉默了几秒钟,轻转为一笑,“我有什么可怕的?儿子都生了,一个女人能付出的一切我都付出过了。”
说到儿子,牧神一忽然问:“他现在在哪里?我想看看他。”
“现在?他在我妈家,可是你要怎么见?”
“带他出来。”
“出来?去哪里?任何公开场合你们都不能一起露面,万一被媒体拍到照片,你要怎么解释?”
他的手指夹着一根烟,许久没有点燃,声音沉冷的说:“我厌倦了这样和媒体玩捉迷藏的游戏,我腻了,不想再玩了。”
她的心剧烈地跳动起来,一种不敢置信的预感浮现,“你想做什么?”
“开车,去妳家。”他断然下令。
她的手紧握住方向盘,“你想清楚后果了?”
“开车。”他懒得再多说一个字。
秦蔷一咬牙,好,他发疯的时候谁都拦阻不了,她当然只能遵旨而行。隐藏在世人面前五年的秘密,会在今天突然揭开吗?
车子驶进秦家的豪宅,牧神一走下车,抬头打量了下屋子的建筑,“还不错。”这是他难得的称赞。
秦蔷忐忑不安地走上台阶,管家已经打开门迎接,“大小姐,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看到大小姐带回一位陌生男子,管家愣了一下,“这位先生是……”
“我姓牧,牧神一。”他主动做自我介绍,然后对秦蔷说:“还愣什么?到了自己家门前还不进去?”
她只好带他进门,这个时间老爸老妈都在楼上午睡,客厅中只有秦灵一个人抱着一大桶冰淇淋边吃边看连续剧。
“大姊,回来得这么早啊!”她也是漫不经心的打招呼,忽然感觉不对,视线一转,看到她身边站着的那位大帅哥,倒抽口凉气,接着惊叫出来,“牧神一!天啊!是牧神一到我们家来了!”
秦蔷很为妹妹的表现觉得丢脸,这丫头总是这么没头没脑的,每次见到帅哥型的名人就不计形象地鬼吼,和花痴没什么两样。
牧神一点点头,“是我,妳是秦灵?”从对方的年纪和长相,他笃定猜测。
“是啊,你本人比照片上看起来更帅。”她热络地和他打招呼,“你是我大姊的朋友?对哦对哦,好多年前你们还传过绯闻,我经常听到有关你的报导。”
牧神一环顾了下客厅,问秦蔷,“品一在哪里?”
秦灵又一次抢先回答,“品一吗?他在自己房里练琴,我姊姊规定他每天上下午必须练琴四个小时。好可怜的小孩子,我让他偷懒他也不肯,都是她妈妈平时管教太严了。”
秦蔷瞪了秦灵一眼,说:“我去房间找他。”
“不用,我自己去。”牧神一问秦灵,“他的房间是在一楼吗?”
“一楼楼梯左手边第二个门。”她才说完牧神一已经走过去,她这才后知后觉地说:“牧神一和品一认识啊?”
秦蔷为妹妹白痴似的提问而四肢无力。三秒后,她听到儿子在房间中兴奋地大叫,“爹地,你来看我了?”
秦灵的下巴差点掉到脚背上,“牧神一是品一的爸爸?”
秦蔷点点头。
“亲生爸爸?”
她依旧点头。
“天啊!我的天啊!我简直不敢相信……”秦灵喃喃自语了几句之后,突然大声地冲着楼上尖叫,“爸!妈!你们快来!品一的爸爸来了!”
她真后悔自己为什么没有一进门就准备一块布,好把秦灵的大嘴巴堵住。
紧接着,楼上一阵骚动,她的老爸老妈跌跌撞撞地从楼上跑下来,“真的假的?人在哪里?那混小子是谁?”秦爸爸的手里还举着一个电视遥控器。
她叹着气,拿下老爸手中的“武器”,“爸,你是想在咱们家制造凶杀案吗?”
秦妈妈是最激动的,但她的脸上不是愤怒,而是欣喜,她欣喜若狂的张大眼睛四处寻找,“那个男人在哪儿啊?”
秦蔷指了指品一的房间,而此时,被这阵骚动静惊扰到的牧神一已经大大方方地领着品一走出来。
“伯父伯母你们好。”他很有礼貌地问候两位长者,这是他和自己的岳父岳母一第一次见面,他这个当事人显得异常平静,倒是秦爸爸和秦妈妈眼珠子一眨也不眨地盯着他,像是要把他吃进肚子里。
秦蔷生怕出什么乱子,忙着打圆场,“嗯,爸、妈,到客厅坐好吗?喝杯茶或来壶咖啡什么的,我们慢慢说。”
“我家的茶和咖啡,绝不给抛弃我女儿的臭小子喝!”秦爸爸将这口怨气压在心头五年了。
秦蔷为难地看着牧神一,他还是那样镇定从容,嘴角还难得的挂着笑。“我看伯父伯母对我有些误会,有什么不满今天可以一并向我提出,就算是被判了死刑的犯人也有自己申辩的权利吧?”
秦妈妈一直悄悄地打量牧神一,对于这个外表出色,气质高傲中带着贵气的男人,她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满意。于是也帮着女儿说话,“对啊!这样面对面站着怎么说话?到客厅去坐吧!”
秦灵也在一旁帮腔,“姊夫第一回登门,不要显得我们好像不懂待客之道。”
秦爸爸一个男人对付三个女人,只有妥协。
牧神一坐在客厅的沙发中央,左前方是秦灵和秦妈妈,右前方是秦蔷和秦爸爸,颇有三堂会审的味道。
“牧先生,请问你是做什么的?”秦妈妈从最实际的问题开始问起。
“妈,人家牧先生是世界著名的音乐家。”秦灵抢着回答。
秦爸爸开门见山,“你这次来我们家有什么目的?”
牧神一瞥了眼秦蔷,“我一直想来拜访伯父伯母的,但是秦蔷老是不允许,所以才让伯父伯母误会了。”
屋中所有人的视线这下全对准了秦蔷。她暗地皱眉,这人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