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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城市是什么?”龙无名还是一脸百思不解地又问。
“你有没有走出山洞过?”侬智高质疑道。
“没有。”龙无名抓起一把沙子,不乐地说。“师父不准。”
“你师父是对的。”侬智高举双手表示赞同,龙无名的模样足以把人吓死。
“怎么说?”龙无名双手挤著脸,把两颊挤肿了起来,丑上加丑。
“山洞外的世界,人心险恶,你师父是为了保护你才不让你出去。”侬智高心生同情,龙无名奇QīsuU。сom书虽丑,但她有一颗完全没受到污染的纯净心灵,他不敢告诉她真相,怕她伤心,像她这样不知美丑为何物,而能过得悠然自在的生活,末尝不是好事!
“我不怕坏人,我的武功高强,一百个坏人也不是我对手。”
“坏人不见得使用拳脚功夫杀人,他会想办法,不择手段达成目的。”
“‘不折手断’……好厉害,是上乘的气功吗?”龙无名傻气地问。
侬智高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唯有点头敷衍了事,和太纯洁的人说话,真像是对牛弹琴,侬智高索性转移话题。“除了你师父之外。洞里还住哪些人?”
“这群猿猴,你别看它们一副老实相,其实它们最会告状。”龙无名食指伸到血盆大嘴的中央,小心翼翼地说。“所以我偷烤小鸟的事,你千万别告诉它们,否则我会有苦头吃。”
“你能跟它们说话?”侬智高饶富兴趣。
龙无名手指著刚才带队的猿猴首领,指头勾了一句。“阿肥你过来。”
只见那只壮硕的猿猴兴高采烈地抓住藤条,荡到龙无名面前。
“你嘴巴为什么是油的?”龙无名指著猿猴的鼻子问,猿猴一边发出呜呜的叫声,一边摇头,看样子是否认,但龙无名却拉长了脸,吸了吸鼻,生气地说:“你居然敢骗我!我明明闻到你嘴巴里有老鼠味!”
猿猴忽然又跳又叫,长长的手臂向龙无名挥舞,似乎在指责什么?
侬智高不禁有些担忧,狗急会跳墙,他很担心这只心虚的猿猴会做出对龙无名不利的举动!
“谁说我有偷吃肉!”龙无名一阵脸红,跟那猿猴一样又跳又叫,仿佛她也是猿猴,半晌,龙无名不跳也不叫了,高抬著下巴,甩著手说:“算了!算了!不跟你说了!每次说你一句,你就顶三句,讨厌死了!”
见到大猿猴垂头丧气地离开,侬智高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你笑什么?”龙无名手插著腰间。
“你是我见过最可爱的女人!”侬智高真心地说。
“你也是我见过最好玩的男人!”龙无名孩子气地鼓掌。
“好玩?”侬智高挺直背脊,仿佛一阵阴风吹过,让人不寒而栗。
“阿肥有时候会带一些男人回来给我玩。”龙无名坐在地上堆起沙堡。
“那些男人呢?”侬智高有种不祥之感。
“都死了,一点也不好玩。”龙无名毫不在乎地说。
“是被你杀死的吗?”侬智高呛了一声,差点被自己的口水给噎死。
“不是我,是师父,他们一见到我就哇哇大叫,吵到师父睡觉,师父最讨厌睡觉睡到一半被吵醒,所以你千万要小声点……”龙无名的话还没说完,屋内突然传出声音打断她的话。“无名,为什么不请客人进屋里坐呢?”
“糟了!师父醒了!”龙无名一副大事不妙地吐舌。
“我该怎么办?”侬智高脸色刷白。
“你放心,我会帮你向师父求情。”龙无名拍胸保证。
然后龙无名站起身,全无男女授受不亲的观念。拉著侬智高的手,吹了声口
哨,从猿猴群中飞来一条藤蔓,单手一拉,两人仿佛轻如羽毛般一荡过碧湖,落到屋门前,侬智高连发抖的时间都没有,就被龙无名拉进屋内……【】
一进屋,侬智高顿觉清香扑鼻,心神爽朗,连恐惧感都消失无踪。
他很快地打量屋内布置,地上壁上铺著虎皮豹毯,桌椅都是用树根锯成,杯壶则是用竹筒制成,另外在书桌旁有一藤编的书架,上面放了写著汉字的书籍,难怪龙无名这个丑女懂得汉语!
龙无名放开侬智高的手,先走到桌边倒茶,然后端著茶走近床榻掀开布帘,一开口就十分够义气地说:“师父,你不可以杀他,你若杀他,我就再也不跟师父说话。”
萍水相逢,她却为他威胁自己的师尊,侬智高心中万分感激。
“我肚子很饿,快去准备饭菜。”师父命令道。
“师父你先答应我不杀他,我再去做饭。”龙无名讨价还价地说。
“啰唆!还不快去做饭!”师父厉声怒斥。
突然,侬智高觉得眼前一闪,似乎有什么东西从布帘后飞了出来,接著他听到桌面上有声响,定睛一看,是一个装满茶水的竹杯,他吓了一跳,这杯茶应是刚才龙无名倒给她师父喝的,现在却一滴也不少地飞到桌上……由此可见,龙无名的师父可是个千万不能得罪的高人!
见师父发火,龙无名嘟著嘴从帘后走出来,明明看她是轻轻关上门,但树屋却被门声震得天摇地动,侬智高又是一惊,看来龙无名已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功夫底子。
这对师徒究竟是何方神圣?或是妖魔?
“你过来。”布帘后传出十分威严低沉的声音。
“是。”侬智高不敢耽搁半秒,赶紧走到布帘后,眼睛忽地睁大。
床榻上躺了一个面黄如蜡、骨瘦如柴的女人,腰部以下被兽皮遮住,两只枯手横在胸前,虽然她看起来像半死人,但双眼明亮有神,仿佛不愿向阎罗王低头,对牛头马面的索命召唤置之不理。
侬智高是个医术高明的大夫,他很快就看出这位师父的年龄不到四十岁。
一个武功如此高的师父,为何会落到这副凄惨的模样?
“你是汉人。”在侬智高打量的同时,师父也将他看个仔细,不仅是看他的外貌,也把他的心性看得一清二楚;从他眼带桃花就知他心性轻浮,偏爱女色,不过他骨秀神清,举止温雅,若能改过向善,可成就一番轰轰烈烈的大业。
总而言之,她是不会杀他的!
“师父看起来也是汉人。”侬智高恭敬地点头。
“你来苗疆有什么事?”师父探问。
“到苗疆……”侬智高咬了咬唇,腼腆地说。“不瞒师父,是来找美女的。”
“找到了吗?”师父挑高眉尾看了他一眼,眼神有几许玄秘。
“目前没有,苗女大多圆脸扁鼻,不若中原女子貌美。”侬智高老实道。
“你的眼睛睁得不够大。”师父叹息地摇了摇头。
“哦?”侬智高不置可否地讪笑。
“无名如何?”师父话锋一转,眼神也随之咄咄逼人。
侬智高虽然衱师父的目光盯得一时说不出话,但吞咽了一口口水之后,不慌不忙地回答:“就算师父听了想杀我,我还是得说实话,无名长得很丑,不过心地纯洁,是个好女孩。”
“你很诚实,所以我不会杀你。”师父嘉许地一笑。
“多谢师父不杀之恩。”侬智高感到自己今天在鬼门关前绕了好几圈。
“你怎么会遇上这群猿猴?”师父一直找话题聊,显见她很想了解侬智高。
“说是倒楣,其实是满幸运的……”侬智高将际遇陈述一遍。
“阿肥这家伙真是嘴馋,老是带头破戒,一粒屎会坏了一锅粥,若不杀一儆百,其他猿猴会仿效它。”师父眉头纠结。
“请师父高抬贵手,放过我的救命恩猿这一次。”侬智高求情道。
“你有所不知,茹素是控制它们服从的方法之一。”师父叹口气道。“只要一嗜血,猿猴将回复残暴本性,所以我才要杀阿肥,免得它带坏其他猿猴。”
“师父放心,只要三根银针,我就能除去阿肥的暴性。”
“你是个大夫?”师父脸色突然红润起来。
“是的,不过医药箱掉了……”侬智高感到有些蹊跷,但不敢多问。
“我马上叫阿肥替你把医药箱找回来。”话毕,师父拿起放在枕边的小木棍,向挂在墙边一排大小不一的竹罄中最大的一块敲下,阿肥立刻必恭必敬地爬了进来,师父向阿肥一阵比划,阿肥点了点头便快速跑了出去。
前些日子夜观天象,师父看见天医星飞到罗刹星旁,使得原本光线铁灰显得气势不足的罗刹星立刻遍体通红,如同黑夜中的太阳,光彩夺目,由此可见侬智高正是天意所属之人……“晚生有一事相求。”基于大夫的仁心,侬智高决定替师父看病。
“何事?”师父看他眼睛盯著兽皮,心里有谱。
“晚生是个大夫,师父若不嫌麻烦,晚生想看看师父的双腿。”
“无救,看了也是白看。”师父嘴巴虽这么说,但还是将兽皮掀开。
兽皮下的腿已不能称之为腿。是双发黑的脚骨,两骨的关节处各有一个黑洞,从洞口深处透出令人作呕的恶臭味,侬智高毫不嫌弃地靠近伤洞,仔细检查一番后说:“师父这个伤。至少是十五年以上的旧伤。”
“没错。”师父说道。“中了毒,不得已只好自残双腿,以免毒发攻心。”
“师父武艺高强,为何当时不止住穴道、延医治疗呢?”
“十七年前,我抱著刚出生的无名,被数以万计的苗人追杀……”
回忆起十七年前天狗蚀月的夜晚,师父,也就是——白观音苏雪,眼眶不禁泛起泪水,当年的景象就如她的预言,青龙寨血流成河,她的武功再高,终究是双拳难敌万仇,她只好逃之夭夭……最后她带著无名来到这个隐密的山洞,原本此处是被猿猴所占,幸亏她在中原曾遇见过一位白莲教的高人,教她驱禽役兽的门道,所以轻而易举收服猿猴,当成仆役使唤,而她因腿受剧毒所苦,抚养无名的责任就交给母猿代劳。
龙无名因为是跟猿猴一起长大,终年飞跃在林巅岩壁之间,自然而然学会轻功,等到她七岁时,苏雪便开始将她的武功倾囊传授,所以才造就了今天的龙无名。
说到这里,苏雪突然合上眼,一动也不动,看样子像是睡著了,于是侬智高静悄悄地退出树屋,坐在一条粗壮的树根上,抬头从天洞望出去,心里想著,欧阳凌和单邑现在在干什么?
就算他们曾遇到不寻常的事,但那些遭遇跟他相比,充其量不过是小巫见大巫,有朝一日,三人再见面时,他的奇遇肯定会让他们两个听了目瞪口呆……
第二章
火龙寨的土司沙赤鹏一直有个野心——统治苗疆。
十七年前,九尾白狐观天象发现异状,危言“红发罗刹”将诞生在青龙寨,陷苗人于水深火热;于是由他说动苗疆其他土司一起围剿青龙寨,在他的指挥下,青龙寨像一捏就破的鸡蛋,不堪一击。
他很怀念当年的威风,只可惜消灭青龙寨之后。各土司仍是各自为政,并未尊他这个大英雄为首领,令他忿忿不平。在这十七年间,他以各种不同的理由吞并了十数个土司,但却有更多的土司竟然转而向黔国公输诚,寻求庇护……看来要想统治苗疆,第一个要除去的人就是黔国公,但是,和大宋国为敌,是他所不乐见的,他该怎么办才好呢?
正当沙赤鹏双手背在身后,在大厅焦躁地来回走动之际,九尾白狐如翩翩仙女般从天而降;沙赤鹏看傻了眼,十七年不见。九尾白狐美丽如昔,眉目之间散发一股让男人一看就起淫念的媚气,若不是沙赤鹏有过人的定力,此刻恐怕早就像只乖狗般趴在九尾白狐的脚下……九尾白狐的来历众说纷纭,有人说她是苗汉混血,也有人说她来自西域。不过她有一个特色,身上或衣服上一定会插上九条白狐的尾巴,像现在她是头上插了一条白狐尾,领口有两条白狐尾,剩下的六尾全成了外套的滚边。
对沙赤鹏来说,他现在最想做的不再是统治苗疆,而是拨开九尾白狐领口上那两条狐尾,握住她胸前的丰盈,统治九尾白狐……九尾白狐迳自坐到大厅正中央的太师椅上,白皙的双腿从毛茸茸的狐尾中伸出来,一对黑白分明的大眼带著嗔意说:“沙土司,你的口水滴到地上了。”
“九尾白狐美艳动人,哪个男人见了你不流口水的!”
“废话少说,我今天来是找你谈正经事的。”
“上次的,你还没兑现。”沙赤鹏一副前帐未清、后帐免谈的模样。
“蠢货,上次的事你根本没办成。”九尾白狐掀著嘴皮冷笑。
“依我看是你想耍赖吧!”沙赤鹏嗤了一声鼻响。
“我最近观天象,发现罗刹星红光透体,你要倒大楣了。”
“胡说!”沙赤鹏一边发抖,一边喝道。“当年白观音中了毒蒺藜,被我逼到悬崖,我亲眼见她跳下万丈深渊,就算没摔死她,那两条腿的毒也已经流到她心脏,让她毒发身亡,刚出生的红发罗刹在没人抚养的情况下如何生存?”
“问题是,白观音的尸体何在?”九尾白狐反问。
“她的尸体早被野兽啃得一干二净。”沙赤鹏胀红著脸说。
“哪只野兽会笨到去食有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