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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个刁钻的女娃儿。”火长老冷冷一笑,朝臧溰成道:“溰成,你说我们该留她吗?”
糟糕池,长老们生气了。臧溰成连忙扯苏婧的衣袖,暗示她住口。
“干吗拉我啦,我是在跟他们讲道理耶。”苏婧不领情的道。
臧溰成翻翻白眼,只好帮她向长老们解释,“各位长老,她的年纪尚轻,说话比较直率,请各位长老不要见怪。”
“溰成,为什么你这么帮她?”一旁的女子早就窥出端倪,可心里却不赞同他的用情。
这个女娃儿太骄蛮,绝对不是溰成所能驯服的。
“他为什么不能帮我?我告诉你们,溰成大哥跟我早就互许终身,严格说起来,我就是白帮二当家的少夫人,这样总可以留下来了吧?”苏婧想都没想就随口编了个借口。
霎时,整个大厅陷入一片沉默,气氛诡异而窒闷。
“溰成,她说的是真的吗?”风长老先开口问。
臧溰成还没自方才的震撼中回复,只能愣愣的看着苏婧美丽的脸庞出神。
“当然是真的喽,喔,溰成大哥。”苏婧朝臧溰成绽出一朵甜美的笑靥,让他心动不已。
“呃,对、她说的都是真的。”臧溰成点点头如捣蒜,任谁都看得出他对她的痴迷。
“如果是真的,那我只有一句话……”一旁的女子缓缓朝他们走近,露出灿烂的笑容道:“恭喜你们,还有,欢迎你成为白帮的一份子。”
“谢谢你,冰姬。”臧溰成诚恳的道谢。
“好吧,既然是这样,那我们也没有怀疑跟反对的立场。”各个长老纷纷松口,纵使仍有不安,依然朝臧溰成跟苏婧道:“恭喜你们了。”
臧溰成的脸上被庞大的喜悦布满,他转向苏婧道:“你可以留下来了,我们不会分开的。”
看着臧溰成脸上的喜悦,苏婧这才发现自己闯出怎样的祸来了?
他是认真的,而她却是随口说说,只是为了宣泄自己的那一口闷气?
天,她到底是做了什么啊……
※※※
在白帮这几天的日子,苏婧的情绪越来越低落,甚至沮丧到想要偷偷地落跑,可一想到只要继续留下,或许可以见到欧阳晏平,她还是忍不住就这样赖了下来。
现在整个白帮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全都有把她当成未来的二当家夫人,就连臧溰成都眉开眼笑,对待她的态度也更加的亲昵了。
看着臧溰成欣喜的模样,她也不忍对他过于冷漠,更不敢说自己当初只是随口说说,这下子她把自己陷入了进退两难的绝境,赶紧躲入被窝中道:“呃、我好累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好吗?”
“是吗……那、好吧。”臧溰成沮丧的声音传来,让苏婧于心不忍。
霍的她自床上跳起身,咬咬牙道:“溰成大哥,我突然又不想睡了,你进来吧。”
门扉同一时间被子打开,显示臧溰成的性急。“婧儿,你瞧瞧,我要冰姬替我们选的枕头绣样。”他兴冲冲地拿着鸳鸯戏水的大红布块递给她瞧。苏婧却是意兴阑珊的将布块给抛到桌上,淡淡道:“她干吗这么鸡婆。”
“呃、你怎么这么说呢?这可是她亲手替我们绣的耶。”她的心情好像不是很好?
“我不喜欢她。”苏婧噘噘嘴道。
晏平大哥敬佩她?这让苏婧心中的芥蒂更深了,“我说过不要在我面前提到他,你为什么总是不听。”她背过身,生气的道。
臧溰成脸上的喜悦缓缓的暗沉上下来,终于忍不住问出心中盘旋数日的疑问,“婧儿,你……还在喜欢晏平?”
苏婧白皙的两颊霎时浮上两朵红云,口是心非的道:“你在胡说什么?我根本一点都有不喜欢他。”
被拒绝这么多次,她哪敢承认自己还喜欢他啊?
“是吗?”臧溰成俊朗的脸庞第一次对她严肃了起来,捉过她的手腕道:“婧儿,告诉我,你对我是什么感觉?”
“什、什么感觉?”糟糕,她要老实告诉他吗?
“嗯。”臧溰成认真的点点头,“如果你不喜欢我,我绝对不可能勉强你嫁给我,只要你现在告诉我你不喜欢我,我可以取消我们的婚事。”
“我……我……好痛。”苏婧忽的喊痛,这才发现他的手在她的手腕处留下一道淤青。
“对不起,我失态了。”臧溰成充满歉意的道。
苏婧摸摸自己的手腕,摇摇头道:“没关系……”
看着他那双诚恳的双眸,她怎么样也说不出口,自己对他根本一点儿感觉都没有,那日的婚约之说,只是个随口的玩笑话罢了啊。
“唉……”臧溰成忽的轻叹了起来,将苏婧温柔的拥入怀中,“罢了,不要告诉我了,只要你愿意嫁给我,我什么都可以不计较。”包括她爱的不是他。
“可是……”不行啊,苏婧僵硬着身子,想要开口,却让他给打断。
“不要说这扫兴的话题了,来,瞧瞧这绣样你喜不喜欢?”臧溰成决定闭上自己的眼,只求她嫁他。
“我不……”
“溰成,婧儿,我可以进来吗?”苏婧的话又再度被门外的冰姬给打断。
“冰姬?快进来啊。”臧溰成扬声道。
冰姬缓缓的推开门,一见到他尚拥着苏婧的画面,连忙不好意思的道:“呃,对不起,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
“没有,你找我们有事吗?”臧溰成连忙放开苏婧,一脸甜蜜。
“我是想问问你们,对于我挑的绣样,有没有什么意见?”冰姬恬适笑笑。
“我正在问婧儿呢,你觉得呢?”他含情脉脉的凝视着苏婧问。
“呃、我、我没意见。”苏婧第一次感觉到何谓“骑虎难下”了。
“那太好了。”冰姬将绣样拿了回去,开心的道:“我会尽早完成的。”
“呃、不、不用太急没关系。”苏婧连忙道,却引来四道狐疑的注视。
“我、我的意思是,不好意思麻烦你这么操劳。”唉,为什么她就是不能大声说出自己的错误呢?她想留下为的是想再看到晏平大哥啊。
冰姬浅浅一笑,“没关系,我看你们两人这么幸福甜蜜的模样,只觉得羡慕,一点都不觉得操劳啊。”
“呃、喔。”苏婧垂下眼脸,只觉得有如被困在牢笼中一般,无法动弹。
臧溰成斜瞟了苏婧一眼,忽的道:“冰姬,你也不用羡慕了,等晏平回来之后,就换你们了。”
他的话让苏婧骤的一凛,猛的抬起眼脸,询问的瞅着臧溰成。
“啊,我忘告诉你了,晏平跟冰姬其实也有婚约,只是要等到反清复明大业有所收获之后,再宣布他们的喜讯,所以晏平才会这么敬重她。”臧溰成刻意的道。
“是这样吗……”难怪,晏平大哥对她始终保持距离。
“溰成,你就不要揶揄我了,我没这么伟大。”冰姬的双颊微微的泛起红嫣,虽美,却狠狠的刺痛了苏婧的心。
“谁都知道晏平的命是你冰姬救回来的,你不伟大,谁伟大呢?”臧溰成继续说道。
他要让苏婧彻底的死心跟绝望。
“她救了晏平大哥的命?”苏婧没想到还有这一个内幕。
“是啊,冰姬脸上的疤就是这样来的,所以,晏平这辈子谁都可以辜负,就是不能负她。”这已经等于是在向苏婧表明,她是没希望了。
“那,恭喜你们了……”苏婧呆滞的道。
冰姬虽觉得怪异,可仍接受她的道贺,甜美的笑道:“谢谢你,那我先回去了,你们也早点休息吧。”
“婧儿?你没事吧?”一待冰姬离开,臧溰成就关心的问。
他看得出来婧儿受到很大的打击,可他也不好受啊,因为这表示,她心中确依然有着晏平的身影。苏婧摇摇头,游魂似的走向床沿,自顾自的钻入被窝,用被单将身子整个蒙了起来。
看着苏婧藏在被里,微微颤抖着的纤细身形,臧溰成除了心痛,还有满满的嫉妒。
他神情凝重的走出房外,懊恼的猛力捶向一旁的廊柱,坚硬的石柱并没有让他感到疼痛,只因为他的心更痛。
不是他小人,而是这份失而复得的感情,他是绝对不会轻言放弃的。
绝对……
※※※
“不好了、不好了。”
“快来人啊,大当家受重伤了。”
清晨天色还未亮绝,一道道惊惶响亮的声音便响彻了总会,将每个人自睡梦中惊醒,心神一凛。
“晏平大哥受伤了?!”苏婧只觉得浑身冷汗下冒,几乎要昏厥了过去。
没有多想,连外衣都还来不及披上,穿着单薄的衣衫便往外冲去。
只见原本一片漆黑的回廊此刻灯火通明,大厅上早已聚集了大批的兄弟跟几位长老,团团的围成一片人墙。
“让我过去,让让。”苏婧好不容易挤到最前面,定睛一瞧,欧阳晏平正直挺挺的躺在地上,俊美的脸宠上毫无血色,紧闭的双眸让人怀疑他是生是死,只有那两道仍然紧拧在一起的浓眉,稍稍显示了他微弱的生命。
“晏平大哥?你醒醒、你醒醒啊。”苏婧顾不得许多,冲上前去摇晃着他。
“婧儿……”欧阳晏平艰困的微微睁开眼,气若游丝的出声。
“是我、是我,你不要死啊。”斗大的泪水自苏婧的眼眶中滑落,看他伤成这样,她的心有如刀割。
欧阳晏平微微的扯唇,想举起手摸摸她的脑袋,可举到半空却又没有力气的颓然放下,“别、别哭……”
他似乎总是惹她哭。
“我不哭,你会好起来的,我不会让任何人自我身边夺走你的。”苏婧抹去脸上的泪水道。
欧阳晏平的唇角缓缓的泛开抹笑,可旋即又昏迷了过去。
可这些举动看在其他人眼中,却不禁呆愣住。怎么,她不是二当家的未婚妻吧吗?怎么对大当家这么……呃、这么关心啊?
臧溰成感觉到一道道狐疑的目光投向他咬咬牙,走上前道:“婧儿,放心吧,我们会请最好的大夫跟用最好的药治疗他,他不会有事的。”
“可是……”
臧溰成不等她将话说完,弯下腰,强硬的将她给拉到身边,低声警告她道:“别忘了,你现在已经是我的未婚妻了。”
苏婧被他低沉的声音震了震,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反应。
“冰姬,晏平交给你了。”不管苏婧的反应,臧溰成以二当家的身份宣布道。
“放心吧,我不会让他有事的。”冰姬淡淡的点头,诡异的瞅了苏婧一眼,旋即要求几位身强体壮的男子将又昏了过去的欧阳晏平给抬离开。
“晏平大哥……”苏婧忍不住想跟着上前,可却被臧溰成狠狠的给捉住手腕,不让她有机会离开身边。
“你放开我,我要去找晏平大哥。”不管众目睽睽,苏婧想要挣脱臧溰成的钳制。
“婧儿,你是我未过门的妻子,即使你敬他如长兄,也不能不避讳一些场合。”臧溰成脸色阴沉的道:“更何况,有冰姬照顾他,其他人自然不需要多费心。”
这番话说得苏婧脸色霎时刷白,骤然明白了自己的处境。
“是啊,你们就要成亲了,现在你只要管好你自己就可以了。”风长老皱皱眉,对她方才的失态也觉得不妥。
“溰成,你带她回房歇息吧。”火长老也跟着道。
“晏平有冰姬照顾,我们都很放心。”雷长老的视线炯炯的直视着苏婧,心中有一堆疑问。
“没错,冰姬是惟一可以让晏平接受的女人,除了她,再也找不到更好的人选去照顾晏平了。”电长老点点头附和。
看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将冰姬跟欧阳晏平扯在一起,又分明的想要隔开她跟欧阳晏平,苏婧的心中真是苦涩之至。
“婧儿,走吧。”臧溰成此刻放缓声音,回复温和的道。
可苏婧一点都没心情体会他的温柔,她懊恼的咬咬下唇,甩开臧溰成的手,低头冲出大厅,将他独留在厅内。
面对一屋人纳闷与困惑的视线,他不禁默然了。
※※※
她知道自己错了,而且错的实在离谱。
她不该这么骄纵、不该这么随性所至,不该这么自以为是,不该……哎呀,太多的不该,她看她是数不完了。
以往在家里,就算她捅出天大的娄子,犯了多大的错事,旁人都只会无奈的笑笑,然后又疼惜的包容她。
可一旦离开家里她才知道,原来不是每个人都有会无条件的原谅她,原来自己犯的错,得自己尝那个苦果。
现在她拿自己的终身大事开玩笑,是否也该这样迷迷糊糊的嫁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