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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属下一辈子都会记在心里。”
“你能来当我们的教主……真是太好了!”
“我们会永远效忠教主!”
看着他们又哭又笑,周大器也跟着鼻酸眼热。“你们不要这么说……这些都是我该做的事。”。
在场的女眷们一个个低头拭泪,感动得乱七八糟。
就连自认心肠冷硬的四位堂主也因众人的反应而动容,不由得检讨自己,他们似乎从来没有真正的关心过自己的手下,只晓得要他们忠于天帝教、为天帝教卖命,按月发给他们薪饷,要不是教主善意的安排,也不会知晓其实他们遇到很多困难都没有人帮他们解决。
芍药眼中亮晶晶的,用着无比景仰的眸光瞅着夫婿,“相公,你好了不起喔!我真是越来越爱你了。”她可没教他这些,完全是他自己想出来的。
他被夸得脸都红了。“我、我真的没做什么。”
“教主叔叔好棒……”
“我好喜欢教主叔叔喔!”
“我也是。”
“我不喜欢爹,爹老是板着脸不说话,我最、最喜欢教主叔叔了!”
“我也是、我也是……”
孩子们无心的童言童语,让他们的亲爹感到汗颜不已。
芍药摸摸他们的小脑袋瓜子,“你们好乖,快跟教主叔叔说恭喜发财,就可以拿到红包喔!”
七、八个孩子一下子全扑向周大器。“教主叔叔恭喜发财、红包拿来。”
“红包红包……”
周大器咧开白牙,从怀中抽出一叠红包袋。“好,不要急,每个人都有份,有了红包可不要乱花喔!”
“还不谢谢教主叔叔。”孩子们的母亲马上给他们机会教育。
大、小孩子欢天喜地的拿着红包,露出天真的笑容。
“谢谢教主叔叔。”
最爱撒娇的女娃张开双臂,“教主叔叔抱抱。”
“好,抱抱。”他将她抱上大腿,喂女娃吃了只鸡腿,就像个宠爱孩子的父亲,一点都不会觉得不耐烦。“来!大家开动了。”
轻松的气氛在孩子们的带动之下,整个活络起来,一改平日的一丝不苟,大家谈天说地,好不快乐,一干手下也全围到主桌前敬酒。
他连忙推拒,“我是真的不会喝酒。”
芍药美目滴溜一转,想出个绝顶妙计替夫婿解围。“不如这样好了,今天你们只要有本事把四位堂主全都灌醉,明年每个月都可以加薪三两。”
“好耶!”欢呼声此起彼落。
四位堂主同时变脸。“夫人……”
“秦堂主,我敬你。”
“白堂主,属下先干为敬。”
“那我就敬马堂主三大碗公。”
“还有石堂主,你可别乘机偷溜……”
看着四人惨遭围攻,芍药笑弯了美眸,偷偷的朝女眷们使了下眼色,表示她们的计划成功了。
女眷们低低窃笑,对丈夫的窘境可没半点同情心。她们不在乎什么统一武林、什么武林霸业,只想有个安定稳固的生活,让孩子们得以健康的长大,只要能说服这四个死脑筋的男人,她们可是很愿意配合夫人的行动。
不消多久,四位威风八面的堂主全都醉醺醺的躺在地上,还有不少手下也七横八竖的倒下,可是大家脸上全洋溢着笑意,皆认定明年会更好。
※※※※※
大年初一,没有回家过年的人都睡晚了,有的宿醉未醒,有的还赖在床上,周大器一早就亲自下厨,为夫妻两人煮了顿丰盛的早饭。
“芍药,该起床了。”他将柔软的娇躯从被窝中扶坐起来,粗手粗脚的帮她套上厚棉袄。“今天外头很冷,不要冻着了。”
睡意犹存的芍药半眯着美眸,软绵绵的靠在他身上娇嗔,“今天是初一,又没事可做,让人家再睡一下嘛!”
“谁说没事可做?来,我帮你穿鞋。”周大器蹲在她脚边,为她套上绣花小鞋,这副妻奴的模样若是让四位堂主看见,只怕又会看不下去的骂他有辱男人的尊严。“睡醒了没有?”他半拖半抱的让她坐到镜台前,并伺候她梳洗。
芍药噘着朱唇嘟囔着,“醒啦、醒啦!”
“好,可以吃饭了。”他再度将浑身慵懒的娘子搀到桌前,为她盛饭布菜。“等吃饱了,我们马上就可以出发了。”
她仰起螓首斜睐,浑浑噩噩的问:“出发?要去哪里?”
“我听几位婶婶说了,她们说大年初二是出嫁的女儿回娘家的日子,如果我们早上出发,连夜赶路的话,明天下午就能到达当阳门了。”
“相公,你……”芍药为之错愕。
周大器憨憨的笑说:“我这个笨女婿总要见岳父的,再怎么说,他都是生你、养你的亲爹,我不能让你变成不孝女。”
“可是,我爹已经说要和我断绝父女关系……”她难过地低下螓首。
他脸色一正,“我看得出岳父只是在说气话而已。都是我不好,没有事先经过他的允许,就和你拜堂成亲,他当然会生气了,所以我们这趟回去,我要亲自跟岳父赔罪、请求他原谅。”
“相公,你有这份心意就够了。”芍药咬了下红唇,“我爹要是见到你,绝对不会说什么好听的话,我不想让你太难堪了。”
“再难听的话我都听过,可是这次是为了你,我不会在意的。”周大器用温和的语调来说服她。
芍药动容的凝睇他宽厚淳朴的五官,“你真的这么想?”
“那是当然了、他是你爹,也就是我爹,做儿女的惹爹娘生气,本来就是要诚恳的请求他们的谅解。”他脸上堆满傻笑,“小时候我不听话,惹娘生气了,只要我跪下来认错,娘自然就笑了。”
“相公……”芍药扑进他怀中,感动得说不出话来。
他抚着她纤美的背脊,“我相信总有一天岳父会原谅我们的,所以你别再跟岳父呕气了。”
“嗯!”芍药在他胸前点下螓首。“那我们吃过饭后就马上动身。”
周大器咧开一口白牙,“好。”
※※※※※
马车在寒风中疾驶而过,周大器口吐白烟,不断挥动着手上的缰绳,就是希望能赶在初二傍晚来到当阳门,幸好路上的积雪不多,才没影响到路况,在芍药的引路之下,一路上都很顺利,当他们来到目的地,正好是申时时分。
周大器将马车停妥,原本开心的模样在见到当阳门门外悬挂的白色灯笼,以及把守在门口的当阳门弟子全都穿着孝服时,换成傻愣愣的表情。
“相公,是不是到了?”芍药掀开布帘,娇艳的身影从里头钻了出来。“怎么愣在这儿?”
他呆呆的看着前方,那怪异的神情引起她的注意,这才顺着他凝视的方向睇去,娇容倏地刷白。
芍药失声大叫,“是谁死了?难道是……”
“芍药!”周大器也跟着跃下马车。他能了解丧亲之痛,所以想抱住她、安慰她,抚慰她的痛苦。
“爹——”她哭喊着冲上前,守门的弟子见到她的来到,各个脸上都流露出悲伤的神色。“你们告诉我,是谁死了?”
辈分比她低的当阳门弟子声音微哽,“师姐,是师父他老人家…”
“师父他死了!”有人哭道。
宛如一记青天霹雳当头打下,将芍药打得头晕目眩。
“不……不会的……你们胡说!”她泪眼婆娑的哭吼,“爹怎么会无缘无故就死了呢?你们都在骗我。”尽管他们时有争吵,可是他们终究是血浓于水的亲生父女,她实在无法接受这突来的噩耗。
周大器拥住她摇摇欲坠的身子,声音也哑了。“芍药,不要这样。”
“我不相信……我要进去找我爹……”芍药挣开他的怀抱,跌跌撞撞的冲进当阳门,一路从前院奔向大厅,两排白色的挽联被狂风吹得啪啪作响,当庄严肃穆的灵堂印入眼帘,她登时放声大哭。“爹——”
跪在地上烧莲花纸钱的杜仲为泛红了眼,“师妹,你终于回来了,可是……师父他老人家已经不在了……”
事实摆在眼前,她不能再骗自己了。“爹,女儿不孝,女儿回来晚了……”
“岳父。”周大器也以女婿的身份屈下双膝说。
杜仲为霍然爆怒的瞪向他,“是你!你还有脸踏进我们当阳门!”
“我……”周大器一时语塞,不解他为何这么愤怒。
“你害死了我师父……我今天要替师父报仇!”杜仲为咬牙切齿的嘶吼,拔剑出鞘,就要往他身上刺去。
芍药哽声娇吼,“三师兄,你在发什么疯?”张开双臂,护在夫婿身前。
“我才没有发疯,师父他……他就是被这个畜生害死的!”
“被、被我害死了?”周大器脑袋一片空白。
杜仲为用手背抹去眼泪,恶狠狠的吼叫,“对!你就是害死师父的凶手!竟然还有脸来见我师父……”
第九章
复仇
暖雨晴风初破冻,
柳眼梅腮,
已觉春心动。
酒意诗情谁与共?
泪融残粉花细重。
——蝶恋花(二)·李清照
“三师兄,我爹怎么会是他害死的?”芍药惊喘的问:“你有什么证据?”
杜仲为呜咽一声,“你要是不信,可以问大师兄,那天师父挨了这富生一掌,身中内伤,回来之后,想运功疗伤,不小心走岔了气……待大师兄发现想救他,已经来不及了……”
周大器霎时面如死灰,震慑不已,“是、是我杀了岳父?”想起那天自己的确打了岳父一掌,当时因为情况紧急,也许出手太重了,虽然是无心的,可是事实就是事实。
“对!就是你这凶手杀了师父,我们当阳门非要你偿命不可!”杜仲为愤慨的用剑指着他叫道。
“我害死了岳父……我害死了岳父……”周大器瞪着自己的右手,想到自己无心的一掌,居然有如此大的威力,这是他始料未及的。“芍药,我……”
芍药两眼含泪的瞅着他,哀伤的呢喃,“怎么会?怎么会?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一个是她的亲爹,一个是她生死相许的相公,教她如何接受这残酷的事实!
“芍药……”他一脸哭相,半是乞求的凝视着爱妻。
她无言的与他泪眼相对,心情乱到了极点。
杜仲为大声的斥责,“师妹,他是害死师父的凶手,一命抵一命,应该把他抓起来,用他的性命来偿还。”
“芍药,是我害死了岳父,我对不起你……你杀了我吧!”周大器被满腔的罪恶感给击倒了。
她喉头一哽,要说的话全卡在喉头。
“师妹要是下不了手,就让我来。”
芍药忙不迭的娇斥,“等等!大师兄呢?我要见他。”
“大师兄出去办事了。”
“办什么事?”都什么节骨眼了,还有什么重要的事要办。
杜仲为不满她维护凶手,口气不逊的道:“现在师父已经不在了,大师兄自然就是当阳门的掌门人,有很多事需要他代替师父去办。”
“是我爹说要把掌门之位传给他的吗?”她感到相当意外。
杜仲为一脸气愤难平,“当然是师父临终之前说的,再说,除了大师兄,谁有资格?”
“那二师兄呢?”芍药觉得有异,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发生这么大的事,他难道一点都不晓得?”
“谁都知道二师兄向来飘泊不羁惯了,没有人知道他在哪里,至于他知不知道师父去世的事,我就不清楚了。师妹,你打算怎么处置这个凶手?”他现在只想为师父报仇。
芍药一怔,“我……”
“哼!看来师妹是存心要偏袒了。”他愤怒不已,“好!既然这样,就不要怪我了。当阳门弟子听令,把这杀害师父的凶手抓起来!”
“把人抓起来!”
“他是杀死师父的凶手,杀了他、杀了他……”
周大器文风不动的跪在原地,摆明了任人宰割。
“大笨牛,你在干什么?”芍药银牙一咬,夺下其中一名弟子的长剑,为夫婿挡开攻击,并硬将他从地上拖了起来。“还不快走!”
他扁起嘴,流下两行男儿泪。“我、我是害死岳父的凶手,就得要偿命,我不能走……”
芍药气极的娇吼,“我叫你走,听到没有?”
“芍药……我不走……”周大器哭得一把眼泪、一把鼻涕。“我不要离开你……要走,我们一起走。”
“你……”她明白周大器对自己的情意,为了保住他的小命,现在只有一个办法了。
“你以为我真的喜欢你吗?我只是跟你玩玩而已。”
周大器听得傻了,一颗心全揪了起来。“不是……芍药,你不是那种人,不要说这种话。”
“我本来就是。凭我的条件,怎么会看上你这种又呆又笨,既没人才、也无钱财的大笨牛?我已经厌倦贫穷的日子了,所以……所以我不要你了,听到了没有?”芍药咬紧牙关,狠心说着违心之论。
他心中大恸。“呜呜……芍药……”
“现在我爹又被你害死了,我不想再跟你生活在一起了,你马上滚,滚得越远越好,不要让我看见你!”
“不!我不要走——”周大器哭得脸上又是眼泪又是鼻水。“芍药,我知道我对不起你,你要怎么对我都可以,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