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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橙倩推门进去,他并未像她想象中一样躺在床上休息,而是坐在高靠背南官帽椅子上悠闲地看书。
他右手手肘靠在椅子扶把上,手撑住下巴,左手拿着书本,目视花橙倩背对他把门带上。
“看完病人了?”他将书本放在高背椅旁的桌子上,右手仍维持原来的姿势不变,他今天的头发乱乱的,外袍也没拉好,看起来颇有几分堕落的味道。
“我偷空休息。”她心跳加快地走向他,感觉他今儿个特别迷人,眼神特别会勾人。
“原来妳也是会忙里偷闲的嘛,是不是想我?”他朝她伸手,她自然地握住他的手,一转眼就被他搂进怀里,安然侧坐在他的大腿上。
“我!我是来跟你道谢的。”她死鸭子嘴硬,不肯承认她其实有点想他,最近这几天好忙,忙到她没有空喘息,遑论与他云雨。
“妳的谢意来得有些晚了,我以为当天妳就应该谢我,而不是跟我说对不起。”他用手指轻点她的鼻头,觉得她的反应有些离谱。
“对不起。”他都不要她说了,她还讲。“但是我真的很想举办义诊,这是我爹一直以来的心愿。”
“花老大夫?”不晓得怎么搞的,他总觉得见过她爹,但这却是不可能的事。
“他老人家一直教导咱们三姊妹,有能力的时候一定要尽力帮助别人。”她点头。“他老是说,大夫能做的其实很有限,有些病只能眼睁睁看它发作,却束手无策,这是身为大夫最难过的时候,所以要咱们三姊妹尽可能举办义诊。”
只是一次大型义诊几乎就把回春堂几年的收入花光,她们没有能力负担,只能做些零星的义诊,尽可能不收药钱。
“为什么我总有一种这些话是在说我的感觉?”他没见过花老大夫,按理说不该会对他的话有反应,可他的心却会因此而抽痛,太不合理。
花橙倩屏住呼吸看他的表情,他看起来彷佛在烦恼着什么事,莫非他想起童年的事了?
“所以妳就任回春堂一直亏损下去?”他挑眉看着她,花橙倩脸红。
“我知道我不是一个好的管理人。”她也很苦恼。
“但是却是一名好大夫。”看她如此为病患着想,连他都快跟着感动起来。
“你才好呢!竟然免费提供病患这么多药材。”恐怕得花不少银子。
“我就不能做点善事?”他哭笑不得,在她心中他就这么坏,连偶尔做一次好人都要被质疑。
“我只是觉得很意外,因为你每次都只会嘲笑我,笑我不擅管理。”她非常认真的解释,看在季玄棠眼里倒像是娇瞋。
“妳本来就不善于管理。”他捏她的脸颊,觉得很离谱,她什么都没做就可以逗得他心痒痒的。
“我一直觉得爹将回春堂交给我是错误的决定,橙藜比我合适,也比我能干。”她只是比较擅长说理,但经营需要手腕,这一点,橙黎就比她强多了。
“我还没有机会见妳二妹,无从比较。”他抵达回春堂的前一天,她便出发到邻镇采药,至今未归。
“等你见到她,就知道我说得没错,她比我更适合掌管回春堂。”她也纳闷花橙黎此番前去采药,怎么花了那么久时间,几乎快一个月。
季玄棠低头吻她的秀发,这才发现,原来她的外表看起来自信坚强,内心其实也害怕比较,她二妹明显比她优秀,她也一直很在意,不然不会一再地提起她。
“橙黎还说,该走的人谁也留不住,说不定哪一天,换成她目送我离开,我觉得她真是在讲傻话。”她的一生已经决定奉献给回春堂了,这是打从她六岁起就决定好的事。
“妳怎么会觉得她是在说傻话?”依他看来,她二妹是很有智慧的人,看得也比她透彻。
“我爹临终前将医馆交给我,你说我能走得开吗?”她也想呀,但责任压在肩头上,她又有什么办法呢?只能顺从命运。
“想走就走,没有什么能不能的问题。”他的看法和花橙黎一样,时势所趋,到了该说再见的时候即使再不舍都要放下,否则就会成为包袱。“你跟橙黎还真是一对,她也喜欢说相同的话。”
只不过她是绕着弯说,他则大方说出口。“妳希望我跟她是一对吗?”她无端扯到别的女人让他很不爽,表情跟着僵硬起来。
她小嘴微张的看着他,一点都不希望他看上橙黎,但橙藜是那么美,如同仙子般的长相任谁都抵挡不了,都会喜欢她。
“妳还没跟我说谢谢呢!”他看她的表情,就知道答案是否定的,这给他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感,原来她也会嫉妒。
“我刚刚就已经说过了。”她娇慎,认定他欺负人。
“妳说要跟我道谢,但一直没有实际行动。”他用眼神暗示他想做什么,她立刻明白他的企图。
既然欠下人情,理当偿还。花橙倩是明理的人,当然不会赖着这笔帐不还,只见她双手搭上他的肩膀,坐直身体就要吻他……
“花大小姐,又有病人喽,花大小姐!”
偏偏就在这个时候,小六子冲进内院喊人,害她道谢不成。
“对不起,又有病患进来了。”她松开手,站起来整理了一下仪容,又要到前厅看病人。去吧去吧,最好永远都不要理他,反正他已经忍了三天,再多忍一天,他也不会马上死掉。
“玄棠?”他看起来闷闷的,好像一个玩具被抢走的小孩。
他生气地拿起桌上的书本,自顾自地读书不理她,一直到她低头在他的唇上印上一吻,他才笑逐颜开。
第六章
“季玄棠那边的情况怎么样?”
“禀二爷,他继买了一屋子的书以后,又买了好几座仓库的药材,似乎是为医馆的女大夫买的。”
“也就是说,他看上小镇的女大夫了?”季二爷沈吟。
“似乎如此。”
“有趣!”正好可以拖住那小子。“再探!”
“是,二爷。”
季二爷派去监视季玄棠的探子,匆匆再回到罗新镇继续暗地里监视季玄棠的一举一动。根据他的观察,季玄棠几乎不出回春堂,有的话也是上街闲逛,身旁经常都有花橙倩作陪,日子过得非常惬意。
“杨忠要你带什么消息给我?”
另一方面,季二爷一伙人的一举一动全被季玄棠掌握,连他派来的探子也略知埋伏在什么地方,也都能巧妙错开,让对方无从掌握自己的行踪。
“启禀少爷,二爷似乎已经听闻此地的风声,说你买书又买药材的,预料你会在此地待上一段很长的时间。”
“看来我的障跟法发挥了该有的功效。”季玄棠轻笑。“现在那几个臭老头一定得意洋洋,庆幸送我来到对的地方。”
“正是如此。”杨忠派来的属下答道。“他们正愁时间不够用,无法说服全部的长老,听闻你的举动,皆高兴地手舞足蹈,庆幸万分。”
只怕他们能够像现在一样快乐的时间不多了。
季玄棠冷笑。
“杨忠应该已经把所有该查的东西都查清楚了吧?”
“回少爷的话,杨大哥几乎掌握了所有堂少爷们做过的荒唐事儿,只有几件涉及不法的事杨大哥还在追查,相信再过几天就会有下文,请少爷耐心等候。”
两边都预定一个月可以搞死对方,偏偏两方都进行得不顺利,眼看着一个月的期限即将来到,双方都还无法出手克死对手,也算是讽刺。
“明白了,去吧!”季玄棠大手一挥,手下立即退出厢房,用轻功跳离回春堂,不留半点痕迹。
日子就在双方人马互争高下中度过,转眼间季玄棠已经在回春堂住超过一个月,这时京城方面终于有所动静。啪啪啪!飞鸽展翅翱翔于天际,在熟悉的地方收起翅膀定点着陆,带来京城传递给季玄棠的消息。
季玄棠照例取下信鸽脚上绑着的纸条,这回杨忠带来的是好消息,他已经搜证完毕,只等季玄棠回京处理、杨忠又另外告诉他,季二爷同时完成游说,这几天就会召开宗族大会,最后并催促他尽快回京。
季玄棠看完纸条,将纸条捏成一团,低头沈吟,如果杨忠所言为真,那么他最慢这两天就得离开罗新镇回到京城,方才赶得及给那几只老狐狸惊喜。
他慢慢踱步回到医馆,喧哗了多天的回春堂难得今天没有病患上门求诊,恢复他来访前的安静。
厅堂里不见花橙倩的踪影,他猜想她大概在内院,说不定正在休息,还是别去打扰她好了。
季玄棠从来没有想到自己也有犹豫的时候,他做事一向果决,该下手的时候绝对不会手软,同样该道别的时候也不会不舍,因为世事无常,流连无用,只会阻碍他前进。可如今,他的脚步竟显得如此沉重,究竟是为什么?为了花橙倩。
答案如此清晰易懂,恐怕就连傻瓜都看得出来,虽说他种种举动像是障眼法,但他为她买下大批药材时的用心却是真的,只是她会懂吗?
在爱情之下,谁都没有把握,谁都在等待。
花橙倩在等他告白,他在等她付出真心,因为他可以隐约感觉到,她对他还存有怀疑,似乎她现在见到的他不是他,她在等待另外一个人,等待另一个他。
他知道自己这么想很荒谬,但她时而迷惘欲言又止的表情,让他不得不怀疑。
她到底在等谁,等另外一个他出现吗?但他就是他,没有另一个他,她恐怕要失望了。
“玄棠!”
迎面而来的呼喊声打断他的思绪,他抬头愣愣看着花橙倩,心中五味杂陈。
“你在做什么?”四处找不到人。
“我有话同你说……”
她原先还轻快活泼的语调,在瞧见他手中的字条后倏然变得沉重,她认得那字条,是绑在信鸽脚上专门用来传递消息用的,他又在和京城的伙伴共商复仇大计。
“妳要跟我说什么话?”他注意到她的脸色突然转暗,应该是跟他手上的纸条有关。
“没什么。”她调过视线不看他。“我没有事情要同你说,你忙……”
他再也受不了了!
“是因为我冒犯了妳那颗医者之心,还是我又干了什么肮脏事,妳才不屑跟我说话?”他最讨厌她这个表情,好似他们身处不同的世界,她光明,他黑暗,完全没有交集。
“什么?”她不懂他为什么生气。
“过来!”他确实很生气,事实上,他气坏了,今天他非要她把话说清楚不可。
“你在干什么―”
砰!
季玄棠毫不客气地抓住她的手,将她带往居住的厢房。通常他们燕好时他都会前往她的房间,避免引人注目,但他现在太生气了,顾不了这么多。
花橙倩被他粗鲁地推进房内,眼睁睁看着他插上门闩,她却一点办法也没有。
“你不要这样。”她知道他很残忍,但她以为他已经改变,不再是初来乍到那个无情的公子哥儿。“你以前不是这个样子―”话甫出口,花橙倩就知道她又错了,她无意中吐露了一个大秘密,她费心隐藏的秘密。
“妳说说看,我以前是什么样子?”他残忍地微笑,总算又听到她无心泄漏的话语,这里头似乎隐藏了一个大秘密。
“我……”她别过头不看他。“我不知道你以前是什么样子。”
“哦?”他斜睨她。“妳的表情可不是这么回事儿,妳的表情告诉我,咱们很早就见过面,可是我却不记得曾经见过妳。”
就是这样,她才打死不肯说出来,她一直把他放在心上,他却把她彻底忘怀,连个影子都没留。
“就像你说的,咱们没见过面。”她还是不肯转头看他,气他无情。
“睁眼说瞎话。”他抓住她的下巴,硬是把她的头转过来面对他。“我要知道所有事,别再对我隐瞒。”
他认真的眼神,在在告诉她,他不是说假话,她最好把事情从头到尾说清楚,他不要再次在她的眼中看见另一个人的身影,即使那个人是自己。
“我……”
“橙倩!”他低声警告她,感觉已濒临界线。花橙倩咬紧下唇不说就是不说,他索性低头吻她,知道只要用这一招,她一定会投降。
“好嘛,我说。”她偏过头躲避他的吻,不想输得太屈辱。
“我在等。”他很满意她懂得适时进退,只希望她能更干脆。
“你还记得你变傻后发生的事吗?”她小声问季玄棠,他无情地摇头。
“不记得。”这么困窘的事情他不想记得。“我只记得我摔伤脑子前后的事,至于我摔伤脑子期间发生的事,我一件都不记得。”
“难怪你不记得我。”虽然明知答案必定是如此,她还是很难过。
“妳的意思是……咱们曾经在我摔伤脑的期间见过面?”他从她的语意推敲出事实,她点头。
“我在九岁时,曾经跟随我爹去京城季府为你治病,我就是在那个时候见到你的。”
原来,他对她和花老大夫的熟悉感不是无中生有,而是真的有这回事,他们确实曾经见过面。
季玄棠觉得很不可思议,他们的缘分竟然延续到十二年以后,令人很难相信。“你那个时候刚摔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