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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抛去赞赏眼光,但女孩始终低着头,专注于自己的图画上头。
很……奇特的经验,他以为自己是发光体,不管走到哪里都会吸引注意力,没想到连连两次相遇,她没在意过他的存在,令他有一点点小不爽。
法国女孩在力夫耳边说了一串话,两人突地大笑起来,这时的他们已走过瑕疵女孩身边,所以乔力夫没发觉,隐隐地,瑕疵女孩的嘴角撇了撇,不以为然的眼神扫过他们。
这是她第三次看见他。
第一次在特华市的教堂前,第二次在汉斯市的圣母大教堂,加上这个第三次,他身边带着不同的女伴,前两个是白种女|Qī|shu|ωang|孩,这一位是黄皮肤、黑眼睛的东方女孩,这些女孩有共通特点——美丽亮眼,而且身材丰腴傲人。
她以为到香槟亚丁区的游客对酒庄比对教堂感兴趣,没想到她遇见他两次,都在教堂前面,而这次,他们在AuxCrieursDeVin酒店碰面。
白天逛酒店,特殊吧!
店里坐满人,章殷艾一进酒店就看见他,直觉地,她想避开,坐到远一点的角落用餐,很可惜,除开他和女孩附近的二人桌位外,她没有其他选泽。
低头瞄了眼旅游手册,手册上说,来到这里一定要领教一次“酒午餐”。
离开AuxCrieursDeVin吗?明天她将搭飞机返台,为了个陌生男人错失新经验,未免说不过去。犹豫三十秒后,章殷艾决定,再次忽略他的存在,坐到他身旁。
她点了旅游手册上画的小黄瓜、黄芥末酱、硬面包,熏猪肉、火腿、起司,和一瓶Rieehg(亚萨斯区的知名白酒)。这里的客人似乎都为品酒而来,喝酒谈话是大事,吃饭反倒成了配角。
在餐点还没有送上来之前,章殷艾拿出画册,提笔随意素描。这是她一个人的旅行,以为会碰到意外状况,但十八天过去,旅程顺利得连自己都讶异。
她对法语只限听力,她的行动不像正常女性,人际关系更是坏到让人“惊艳”,像她这种女生,别说一个人出国,就是跟团也让人担心到睡不着觉,她的爸爸和奶奶自然要大力反对。然而,她会因为爸爸和奶奶的反对就不出国?当然不,她偷偷办了签证,偷偷买下机票,偷偷在网站上面订饭店,然后,带着一只简单行李,她飞到戴高乐机场,走入浪漫到不行的法国巴黎,在十天的停留之后,转往东北方的香槟亚丁区。
她孤僻,从很小的时候开始。童年时期,奶奶向大家解释,这叫做内向安静。
她有个双胞胎姐姐章娉艾,她们有一模一样的眼睛、一模一样的美丽脸孔、一模一样的身材、一模—样的笑容……她们唯一的不同,是她有条短了两公分的左腿,而娉艾被喻为国标界最美丽的女人。
本来她是快乐的,她也会尖叫耍赖,也会像娉艾,穿着漂亮的新衣服在爸爸面前转圈圈,直到她开始意识到自己和娉艾的不同,直到她理解家中下人的叹息声后,脸上的笑容缓缓褪色。
七岁的她常窝在墙角幻想,幻想她和娉艾是同一家工厂出产的昂贵娃娃,娉艾被装进漂亮的包装盒里,送到吹冷气、播轻快音乐的百货公司橱窗,而她是被品检人员挑掉,准备回收熔掉的不及格产品。
从此,她痛恨起旁人口中的“可惜”,开始刻意拉出自己和娉艾间的距离。娉艾爱穿黄的、粉的、红的……各色鲜艳衣服,她便穿单一的黑色洋装,她不穿长裤,因裤子会更突显她的长短脚。
大学后,娉艾烫头发、化妆,她则任由头发自己长,不上妆、不打扮、不出门、不结交朋友……所有娉艾做的事,她统统不做。
殷艾注意到乔力夫,是因为他身上散发出的耀眼光芒。耀眼光芒是娉艾身上也有的东西,他们是发光体,像瓷盘般,不论走到哪里都会吸引旁人的注意。她和他们不同,她是阴影,只要有太阳的地方就有阴影,而阴影是用来映衬太阳的美丽,就如同她的存在是为了衬出娉艾的完美。
他很帅,起码有一百八十五公分。她不算矮,但走过他身旁仍有泰山压顶的威胁感。他的笑容璀璨,笑开时一口白牙,连“阴影”都感觉愉快。他的眉向上斜飞,他的五官是雕工精致的艺术品。若不是他身上有相当良好的遗传基因,就是他很多金,多金到聘得起一流整型名医,为他精心塑型。
他身旁的女孩一个比一个优,她们和娉艾相同,全属于明星级人物。她猜,他能力高超,才有本事掳获她们难以高攀的心。
“我们这算不算以结婚为前提作交往?”
女孩漂亮,连声音都漂亮到不行,漂亮到吸引了殷艾的倾听。
“我没意见。”他笑笑。
正确的说法是——他对和她交往不存意愿。虽然她美到出乎意料、举止谈吐高雅,虽然她的条件比一百分更高,可惜,他父亲提出来的合作条件太苛刻,苛到他不想在这里浪费时间。但……如果只是一段短短的过渡式爱情,他不反对。
“我喜欢你,你是我见过最绅士的男人。”小手覆上他的手,红唇微嘟,敞开的衣领。酥胸微露,她的动作隐含了邀约。
热情浪漫是法国人的天性,她不是法国人,但移民八年,将她彻头彻尾改造成一位法国女人。
“多谢夸奖。”他没缩回自己的手,默默地接受她的邀约。
“你会定居法国吗?”她忍受不了台湾的肮脏凌乱,不管是婚前或婚后,她都没办法离开法国。
“不,我明天就回去。”他实话实说。
沮丧,美女垂眉。
“你不愿意为我留在法国,是我不够好?”
谁会为了谁将就?乔力夫浅笑。是她太不懂人情世道,还是她单纯到以为世界以她为中心运转?
“你很好,我也乐意留下,甚至在看到你的一刹那,就决定即使我们两家无法合作,也要和你交往。”小乔半分真、半分假,教人摸不透真心意。
“真的吗?你不是为合约才和我在一起?”女孩眼光亮了亮。
“再好的合约都抵不过你所代表的意义。”
三天,三天是他愿意为她留下的底限。
“我们交往吧!”女孩迫不及待。
“这是我想对你说的话,你不应该剥夺我的权利,只是……”
他替两人斟满暗红色液体,一口,他吞下,眉头微蹙。
“只是什么?”她追问。
“你太好,我无法对你说谎。”
“什么意思?”
“我是独生子,对家庭事业我有责任感,不能为了追求爱情,放手责任。如果你不是那么适合法国,我也许可以说动你和我一起回台湾。也许慢慢地,你愿意改变,成为满分的台湾媳妇,但……”他欲言又止,做作地把头转开。
这一转,他看见殷艾,他见过两次的“瑕疵女孩”,眉挑起,他认真看一眼,她随手摆在桌上的画册,上面绘了一个男人。微笑荡开,原来他还是吸引了她的注意,她还是将他留入心。昨日的不爽一扫而空,他是万人迷,纪录从未打破。
“但什么?乔,请告诉我。”
“要不是你的手这么适合提LV皮包,你的身材这么适合香奈儿衣服,要不是你完美到让人无法想像不完美的模样,我会不顾一切带你回台湾。知道吗?娶你进门,我会心疼,会舍不得你为了打理三餐变得蓬头垢面,为了教养小孩,忘记名牌是因你而存在。你说,我怎舍得你为了伺候婆婆,从人见人羡的小公主,变成满腹心酸的小媳妇?”说完,他夸张地叹口气。
“你的意思是……”
“为了你的幸福,我绝不把你变成另一种女人,我宁愿忍受孤独啃蚀,也不愿意让你后悔喜欢过我。”
他的说法太感动人,书亭咬咬红滥下唇,丰腴的上半身靠上他的胸前,笑容埋入心酸,然后,力夫确定了自己将有浪漫的温柔乡三日行。
“谢谢你对我那么好,谢谢你爱我比爱自己更多,谢谢老天让我碰上你这种男人。”
“不要谢天,你要谢自己,谢谢自己太美丽,美丽到没有任何男人舍得伤害你。”他是猎爱高手,无庸置疑,连推拒女人都推拒得“委婉”动人。
“乔,我爱你!”在他们见面的第三十八分钟,女孩说出“我爱你”。
这纪录很漂亮,但不是他最优的纪录。曾经,他在十五分钟内让一个美国女孩对他说“我爱你”,曾经,他在两个小时之内,让一个国际名模和他上床。
他优雅地喝光酒杯里的液体,优雅起身,扶起“完美女人”,在离开AuxCrieursDeVin之前,乔力夫再望一眼女孩的画册,画册里的男人和他同样,笑出一口得意的灿烂白牙。
他走得太快,没看见之后女孩在画册边写下一行小字——用动人语词,掩饰丑陋的分手事实,他是太高竿还是太阴险?
第2章
“力夫,你觉得……”宋慧芹望着儿子,他坐在沙发近两个小时,一份合约已反反覆覆看过十数回。
“宋女士,你有要好的男朋友了吗?”放下契约书,力夫走到母亲身边,大手一环,环住母亲肩膀。
“我以为契约书讨论的是你的婚姻,与我无关。”
推开儿子,她拿起瓷杯,喝一口不加糖、不加奶精的咖啡,她喜欢这种苦涩却带了浓郁香气的黑色饮料。“说吧,它符合你的要求吗?”
“还不错,比起江起华那份要好上几十倍。”
这次和他谈企业联姻的是东远百货章家,章育启的大女儿,今年大学毕业,容貌清妍娇丽,未毕业已让娱乐圈相中。听说她的国标舞跳得极好,许多企业小开正展开猛力追求。宋慧芹不懂,既然女儿的条件这么优,章家怎会送上合作契约,把脑筋动到乔力夫头上?
“其实你还年轻,不必急着联烟。”
儿子有多现实,当妈的会不懂?光看他研究契约书的那份认真,她就晓得儿子有多么“感兴趣”。
“先见面再说吧,说不定她长得很吓人。”
力夫扬扬浓眉,他有一双极好看的眼睛,年轻女孩们说那是一双会慑人心神的眼。很夸张的说法对不?他哪有什么慑人心神的眼睛,分明是遗传到他老爸,见钱眼开的双瞳。
不过,说真格的,力夫的画展开幕后,得到许多画坛前辈称赞,名气一下子拓展开来。报纸杂志喻他为最有文艺气息的商业奇才,甚至一下子将他往台湾名单身汉排行榜推进,这下子,批评他吊儿郎当、不求上进的商界老友纷纷投出不同眼光。
“被娱乐圈相中,能长得多坏?”
宋慧芹推推儿子,生儿子是她这辈子做过最正确也最有成就的事,她希望他的未来有个爱他、他爱的女人相伴,至于金钱,她赚得够多了,实在不需要儿子帮忙。
“那可不一定,娱乐圈各种人都有,美的、丑的、胖的……谁确定她是什么模样?不过基础条件是,她一定要能和你相处得很好。”
揽揽母亲,他们母子情深,全世界都知道。
“下星期章小姐生日宴,我们一起出席吧!不过……”看一眼儿子,她还是忍不住叹气。他的固执属于隔代遗传,遗传家里最难缠的老爷爷。
“不过怎样?”拉拉母亲的鱼尾纹,她这阵子忙凶了。
“你再满意她,章家给的条件再好,你们都先相处个一年半载再考虑结婚吧。”
“你害怕升级当阿嬷?”力夫揶揄母亲。
“我觉得,以利益作前提的婚姻不牢靠。”
她觉得自己是受害者,儿子却认为她是受益者,母子两人什么都好沟通,独独这点,他们始终达不到相同观点。
“谁说的,你和老爸不就是这种婚姻?你回头看高中、大学时期的同学,有谁比你更好命、更有成就?”力夫说。
“你父亲死得早,要是他健在,你将有个二娘在家里等你早晚请安,然后我会变成煮饭婆,照顾你难相处的爷爷,当一辈子怨妇。”她点出事实。
有今天,她要感谢的人太多,而最该感谢的是老天。这种话说出去大逆不道,哪个当老婆的会感激老天把丈夫收走,好让自己有机会冒出头?
力夫的父亲曾经大闹过,想把外遇迎进门,闹到连爷爷都同意了,只有母亲不肯松口,她说除非离婚,否则任何女人别想踩进乔家大门,父亲只好花大钱把外遇养在外面。
后来父亲生病,最需要人照顾之际,外遇却拿了钱、卖掉房子,不知躲到哪里,母亲一人忙进忙出,还要对抗大伯小叔的挑衅,连一向和他们同住的老爷爷,也搬出家里和母亲对立,母亲没有埋怨,认分地做自己该做的事,慢慢地一路走到今日。
“女人比较吃亏,幸好我是男生,这种婚姻对我而言只有利益,我同意你,我没打算在近期结婚,至少要等到……”
“等到你玩够,不让婚姻埋没你风流花心的特异功能?”母亲嘲笑他。
“不,我要在结婚前,先替你找到好归宿。”母亲是个好女人,她有权得到幸福。
“你想弃养老妈,随便找个男人把我嫁掉?”宋慧芹斜眼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