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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想拥她入怀-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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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心祐,那是不是你的丫鬟啊?”

管心祐闻言回首,果见结福出现在那儿。他并没有带她过来。

“你怎么在这儿?”他不悦地问。

“少爷……”她有些喘,轻声道:“您好像身子不舒服,所以……”就要出门的时候,她听见他有些咳声,还没来得及唤大夫拿药,他就离开了。

她只得跟过来,看看少爷有没有需要她的地方。

此言一出,几名贵公子拍桌大笑:

“我的心祐大少爷啊!你这千金之躯可得小心点啊!”哄闹不休。

管心祐是管府唯一单传血脉的独孙,深受宠爱,这是人人都知晓的事情。

听见众人带有嘲笑,管心祐的脸色霎时阴沉。

徐达心知不妙,立刻转移话题:

“心祐,那个丫鬟跟着你有个把月了吧?还没让你换掉?”这可离奇,管心祐的难伺候他们也是知道的,他贴身的小厮婢女从来就难以看见熟悉面孔。

管心祐放落酒杯。“……没有理由换。”

没有理由?虽然这句话不能称做夸奖,但由管心祐口中说出,可表示那个丫鬟算得上是令他满意啊!

“难得了,她是哪点好到让你能够这么说?”徐达问道。看那丫鬟的模样也明白管心祐留她在身边绝非因为秀色可餐,那么她必定有过人之处。

管心祐挑眉,道:“她很听话。”

“是吗?”青衫男子拉长音,随后贼贼笑语:“不如来试她一试?”

“怎么个试法?”在座者之一插话。

青衫男子眼珠转了圈,停在酒壶上头。“来看看她听话地能喝多少酒怎样?”

“哈哈!”一人击掌,道:“徐达,你不是带了个小厮?我想到好主意了!”

“怎么?”徐达勾勾手指,站在后头仆人装扮的少年就上前来。

“让他们比拼酒力吧!”这才玩得过瘾!

“这好玩!那我插花下注,赌徐达的小厮赢。”青衫男子从袖中拿出一百两银票,又在游戏里提供新乐趣。

“对对,还可以下注!”同样地也拿出一百两,毫不手软客气。“我也赌徐达赢!”有眼睛的都看得到,徐达的小厮年轻力壮,而管心祐的丫鬟不过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女流,哪能匹敌?

“你们……欸欸。”徐达苦笑:“可别让心祐说咱们欺负人哪!”

仿彿新仇旧恨开始总算了,准备开战围攻他。管心祐一点也不打算领徐达想要维持太平的好意。

“不会。”他没有回首,仅唤道:“结福。过来。”

结福款步上前,说:“少爷。”

“你就跟那小厮拼拼酒力,别让人说我坏了兴致。”他微笑,对着徐达等人从怀里拿出数张银票。“我出五百两,买我的丫鬟赢。”

没料到管心祐如此明确挑衅,消长的气势顿时倒反过来。

“徐达!我支持你!”

“是啊!”

“可别让人给小看了!”

徐达面露豫色,骑虎难下,只得道:“那好吧。”

看热闹的其他三人立刻道:“快拿酒来!”

管心祐仅安然垂眸,仿彿胜负与他无关。等阵势于桌面摆放好了,他才对结福道:

“去吧。”

结福只停顿刹那,便移动立于桌前。她对此荒唐,竟是没有半句该有的感想。

“喝!喝啊!”

旁人鼓噪着,她拿起酒壶,心里惶惶不安,耳边叫嚣吵人,她望了一眼管心祐的鞋,随即深深吸门气,学着那小厮的样子,没用杯子,口对壶嘴直接干了。这不仅让管心祐侧目,连其他贵公子也是一脸惊讶。

她恍若未觉,只是仰头张大檀口,拼命喝着。从未饮过的热辣酒液犹如穿肠毒药,在她的喉咙深处留下灼烫疼痛的痕迹,潜入腹肚翻腾,几乎令她表情扭结。

好难过……为什么少爷要她做这种事?她不懂。

但只要是少爷交代,她就希望自己能做好。无关那些银票、输赢,或者少爷的朋友,她只是这样简单地想着。

贵公子们瞠目结舌,徐达的小厮刚刚好喝完,将空壶倒转展现。结福猛地呛咳,扶桌稳住,是费尽力气忍着才没呕出。

显然她是输了。

管心祐不怒反笑,站起身。

“可惜了,我家丫鬟献丑。五百两银就赏给你们吃用,下次若有这种好玩的,别忘了我。”对着结福,他道:“还不走?”旋步移去。

虽然是赢了,却犹如被人施舍。除了徐达,其他人皆是表情难看。

结福辛苦地喘了几口气,才跟出去。

管心祐坐入轿子之际,结福摇摇晃晃地追上。

她双颊通红,头痛欲裂,全身上下包括里外都不舒服,却还是忍耐地站立在轿旁……那个专属于丫鬟的位置。

管心祐连问声她好不好都没有,望见她没昏倒在路边,放下轿帘,便道:

“走。”

结福茫然地想着,少爷应该是生气了,她如果再努力一些就好了,或许也就不会丢少爷的脸,让他输了五百两……

半个时辰后到府,她的神色看起来更差了,能够撑着走回管府,连一路看着她的轿夫都感觉不可思议。

管心祐回房,她仍旧跟着。纵然就是快倒了,或许手在抖,眼已微花,却还是替他更完衣。

“……一个可有可无的丫鬟,还真是能逞强。”在她收手时,管心祐说了一句。

结福晕眩恶心,能够保持丝毫清醒站立已是非常费力。

“少爷……结福退下了。”她根本听不清那是风凉讽刺抑或赞扬阐明,仅是如每次离开时的发言。

一阵严重的反胃排山倒海在体内席卷。再也不行了,她急急地推门奔了出去。

在管心祐躺下时,听到的就是她几乎要呕出心肺的声音。



一定是哪里不对劲。

那个丫鬟……对他,明显地怪异。

“祐儿,怎么了?”

管心祐回过神来,道:“没什么,奶奶。今儿个天气真不错。”

“是啊……我这一把老骨头,也很久没有出来走走了。”管老夫人享受着冬末暖阳的普照,这些天的精神似乎特别地好。

逢初一十五,管老夫人总是会去庙里拜神,这一拜就拜了三、四十年,然而年纪逐渐增长,行动不便,她多是请婢女替她完成,这回,可是暌违已久的出游。

也是身体状况难得允可,才得以前来。

“奶奶,您根本还不算老。”管心祐小心扶着自己祖母,在庙旁湖畔的石亭中坐下。

“祐儿,你就是这点讨奶奶欢喜。”管老夫人疼爱地望着自己孙儿,呵呵笑道:“不奇Qisuu。сom书过,奶奶已经不会让你的好话骗了。前些日子,你还说要让我看戏儿,那个什么南曲传奇……‘荆钗记’是吗?结果呢……你还不是就给忘了。”

他一楞,随即想起,自己的确曾经说过要请戏班子来府里唱戏,而他也真的请人家来了,然后……然后?

脑中闪过什么,他忽地转过脸,寻找自己贴身丫鬟的踪迹。只见结福正将他褪下的披风折叠整齐收着,压根儿没注意这方的谈话。

有种不快感盘旋难散,他当场并没有发作。

消磨了一下昼,回到管府后,结福先是将热水装满木盆让他沐浴,然后整理脏污的外袍,拿出备好的干净衣裳,等着服侍他用晚膳。

完全不曾休息,甚至连偷空吃个馒头也没有。直到他终于要就寝时,已经将届子时。

“少爷,结福退下了。”她欠身,就要离开。

“等等。”管心祐唤住她,勾着修长的手指道:“你过来。”

她丝毫没有犹豫地听话,走近于安坐几边的他。

“还有什么吩咐吗?少爷?”

管心祐抬起漂亮的眼眸,带有探查地审视着立在面前的丑颜少女。

从小到大,他都知道自己的身份回殊,有不少人卑躬屈膝,想讨他欢心,他也乐得接受这些奉承,但心里也同时在嘲笑他们的虚伪。

他不相信任何人。管府基业庞大,他富埒天子,会来亲近的,多半是希望能得到什么好处,他早就习惯了。

即便是这个丫鬟看来乖巧单纯,唯命是从,那也可以只是假装。

“我问你,你是卖身进府的,对不?”他往后靠,将膀臂轻搁在扶把上。

“是。”她瞅着自己指尖,觉得有些冰凉。

那就是说吃管府的,住管府的,没有太多酬报,顶多三个月就是一串铜板。

“那……你有想要些什么吗?”他沉问。

她的目光稍微地瞥视他身后那扇没关好的窗。“没有。”

“没有?”他的语气略带讥诮。

她盯着他身上所穿,单薄的中衣。“少爷,您……”

“到了这地步,你也不必再含蓄。”他嘴角勾着笑,宛如叹息。“其实你们这种人在想些什么,做主子的还会不明白吗?”

结福先是呆了呆,随即面露疑惑。

他低嗤一声,好整以暇地支颐。“我承认你勤谨努力,比其他丫鬟更有耐性,而且仔细,那么……从现在起始,我每月会多给你十两银子,就当作是你让我满意的赏赐。”这数目已经太过大方。

“咦……”结福楞住,愕然道:“不,少爷,结福并没有……”

“既然我都已经把话挑明了,所以,你以后也不必费神摆出一副赤胆忠心的模样。”他冷淡的语言打断她的恳切。“若是哪天你让我发现,你在后头做了什么小手段,那……我不会轻易善了。”

结福身子一震,欲言又止,让他认为定心虚的表现。

“我……”她低眼,微弱地想要说些什么,却是不知该从何说起。

“还是你觉得……”他掩嘴轻咳一声,才续道:“还是你觉得,我给的还没有你想要的多?”他就是认定她有所求。

半掩的窗棂,被夜风吹得一摆一摆的。

“……不。”缓缓地,她牵起一抹虚渺的微笑,轻声道:“谢谢少爷的赏赐,结福感念在心。少爷……天晚了,还是歇息吧?”

“也好。”事情已经讲完,相信她不会不知好歹。

他挥挥手,表示她可以离开。结福施礼,直到他入了床帏,才定向那扇裔,将之好好地合上。

静悄悄地走出去,她昂首睇向暗云后的明月。

“……今儿个……有些冷呢……”

她没有因为那十两银子而感到欣喜,不过想着,明天一早得煮杯篸茶给他喝才行……

无意识地用着只有自己能听到的音量,细哼不知名的小曲,漫步在廊间绿丛。昏沉的黑空下,听来有些惆怅,有些寂寥……

和落寞。

第三章

管老夫人终究还是没能亲眼看见自己的孙儿娶妻。

才刚春暖花开,管老夫人就随着寒冬远去了。

她走得很突兀,却十分安详。是在睡梦中逝世,婢女发现的时候,躺在床榻上的身体已经冰冷许久,气绝多时。

看到的,只是白发苍颜。在她前去黄泉路之时,这七十多年岁月,是否有所遗憾?又或者有何种该留下而不及留下的事情,都因为太过猝然的消逝而没人能知?

管老夫人的骤逝,令得管府上下几乎乱成一团。

当家下在了,那么,谁来主掌管府基业?

人选理所当然是嫡孙管心祐,但不消说的是,管心祐的能力程度无人知晓,加之他娇生惯养又性格傲慢,会将管府带往何种方向,谁也不敢预料。

在这一切未安定的诡异情势中,有人找上门来了。

“瞧瞧、瞧瞧,这可是我那个侄儿吗?长得这么大了。”一名美丽的妇人莲步轻盈,没让人通告就硬闯进书房。

管心祐望见来人,皱起俊秀的眉峰,明显表现不欢迎。

“结福,我说过不准任何人打扰!”他责备着应该在外头守门的丫鬟。

结幅站在美妇后头,低垂眼眸道:

“对不住。”从那夜的谈话后,她在管心祐面前行动更透明了,有时甚至她就静静在旁边,他也不曾察觉。

美妇态度目中无人,自顾自地撩起丝裙落座。

“人家丫鬟是有礼貌,哪像你心祐大少爷,望见长辈前来,不仅有失远迎,连唤个声也没有。”好歹她也是坐轿子给门仆供进来的。

管心祐的脸色冷怒。这个美妇是管老夫人最小的女儿,管心祐的父亲有四个姊姊,而她就是嫁得最近京师的第四个。

为管心祐的姑姑,也是长辈。然而,他却没有丝毫对待长者或亲人的和善态度,言行异常冷漠。

“你究竟有何贵干?”他索性注意手边必须详读的帐册,敷衍于她。

“唷!”美妇夸张地啧声。“我回来奔丧不行吗?难道这还要经过你管大少爷的同意?”

他冷笑。“哼,就怕你不是真心烧香哀悼。”

美妇立刻变脸。“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自己心里清楚。”他毫不客气,语带讥嘲。

这一来一往的冲突,让结福首次体认到,原来管心祐除了管老夫人外,和其他亲戚是真的颇有心结……这样的传闻,曾在耳边来去,不过她总以为不实的。

但见美妇一张气忿的脸孔,白玉般的手指握拳颤动,但随即很快缓和。

拢了拢青丝,她凉飕飕地道:

“是,我是觊觎这里的财产,我是趁此前来分一杯羹。你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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