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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她直觉地回道。
“已经十七,又长得这般娇艳诱人,却还没破花的小鸨儿?”他低笑,喃喃调侃:“天香院的鸨嬷嬷未免太不济事!”
他这番话调笑的话却刺伤纤纤的心 Jar电子书下载乐园+QiSuu。с○m,她缩起肩膊,又开始抗拒他……
感觉到怀中的小人儿又开始抗拒,西门煚咧开嘴,热唇沿着她雪白的颈线一路吮下滑腻的玉臂……
“已经天亮了,真的该起来了。”压下心头的刺痛,纤纤转过身,推拒他赤裸、健硕的胸膛。
“怕什么?就算教人撞见那又怎样?”他狂妄地道,反倒翻身压住她。
纤纤知道他向来放肆惯了,否则上回不会在李婶婶面前那么待她,可她却一直记得当时李婶婶脸上的表情!
“我和你不同……你不怕教人撞见,可我、我……”纤纤话说了一半就再也说不下去。
西门煚的表情略僵,半晌才伸出手,摩挲她忧郁的小脸。“有我,还怕什么?”
纤纤只管胡乱地摇头。“你是你、我是我……”她话虽然说得不清楚,意思却够明白——
西门煚是男人,毕竟和她不同,西门煚可以不在乎,可她要承受的是世人的眼光。
见她眼泪又快掉下,他胸口突然一阵闷痛。“别哭,往后只要你再哭,我就即刻要你,不管附近有没有其他人!”他威胁。
不许她哭,是因为不让她教自己心痛。
一听他这样霸道的话,纤纤的泪反而一串串滴下来。
西门煚脸色一僵,正要发作,房外元福的声音适巧传进来——
“爷,汴梁有人来访。”
一听汴梁二字,西门煚立即掀开鸳鸯暖被,翻身下床。
“我回来以后,不想再见到你的泪,听见没?”他皱着眉,沉声威胁。
纤纤别开眼,不言不语,也不看他。
见她挂着两线泪痕小脸上微微倔强的神态,西门煚脸色一僵,随即拂袖而去。
直等听到房门打开又关上的声音,纤纤背过身去,默默地又流了许多眼泪……
也不知过了多久,房门又被打开,是李婶婶端了早点进来。
“丫头,快起来吃早饭了。”李婶婶以为纤纤还在睡,便开口唤她。
往昔李婶婶来她房里时,纤纤早已起身缝缀绣事,今日见她还躺在床上,李婶婶虽然觉得奇怪,可也没多在意。
悄悄擦拭了眼泪,纤纤强颜欢笑地转身下了床。
“快洗把脸,先吃饭吧!”见纤纤下了床,李婶婶热切走过来招呼。
纤纤不忍违逆李婶婶的好意,她洗了脸、净了手,乖乖走到饭桌前坐下。
“对了,有关你那幅绣画的事儿——”李婶婶想起了什么,顺口提道:“近日西门爷儿正忙着皇上指婚之事,没空见我,不过爷儿或许明日就要动身回汴梁,今晚我一定托元福总管把绣画拿给爷儿,你放心好了。”李婶婶道。
“指婚?”纤纤抬起脸望着李婶婶,怔怔地问:“什么指婚的事?”
“你不知道吗?”李婶婶笑得好生得意。“皇上把濯王府的明月郡主指给了西门爷儿,这事儿已经传到了杭州,这可是咱们西门府的荣耀呢!”
一听到“皇上把明月郡主指给了西门爷儿”这几个字,纤纤的脑子里轰地一声,顿时她整个人全呆住了!
“我厨房的事儿还忙着,你慢慢吃,一会儿我再来收拾。”见纤纤没回答,李婶婶以为她听见了,便开门出去。
才刚拭干的泪珠又流下眼睫,纤纤两眼发直地瞪着前方……
“你都听见李婶婶说的了?”一道柔柔媚媚的女声突然闯进来。
纤纤怔怔地转过头,起初她以为是李婶婶去又复返,没想到竟然看到应菀儿——
“哟?才一句话就哭得这样了?”她掩起嘴低笑,表面上柔柔媚媚的,心底却恨透了纤纤!
咋日西门爷儿没上她的房,今早她问了侍候的丫环,才知道昨夜西门爷儿宿在纤纤房里!
这丫头脸色苍白、瘦不拉叽的,凭什么跟她抢男人?!
“你来……你来做什么?”纤纤声音微弱,有气无力地问。
皇上已经把郡主指给了西门煚?那他为什么还要对她——
她真的不明白。
“妹妹,你是听见皇上把郡主指给了西门爷儿,所以心底难过吧?”应菀儿故意装着没听见纤纤的话,假情假意地问她。
纤纤答不出话,她怔怔地望着应菀儿,眼泪又流下来。
“你真傻!”应菀儿叹了口气,幽幽地道:“西门爷儿是什么人,你把感情缚在他身上,岂不是像把一颗石子扔进大海里,无消无息吗?”
“什么意思……”纤纤问她。
应菀儿撇嘴笑了一声,模样瞧起来,既无奈又伤感。“像西门爷儿这种人,先别说他要什么女人就有什么女人!更何况他在汴梁城的权势倾天,又岂是咱们这种出身高攀得上的?我说,妹妹,如果你聪明一点,就死了心,只要能跟在爷儿身边过一天是一天,要有什么其他的想头,甚或要爷儿爱你——那可真是痴心妄想了!”
应菀儿看出来纤纤的心情已经大受激荡,便故意再拿话激她。
纤纤呆呆地瞪视着应菀儿,苍白的脸上完全没有血色,她只觉得心痛地近乎死去……
“或者——”应菀儿察颜观色,假意试探地道:“或者妹妹比我有志气,不想留在西门府里也是可能的……”
“我出不去……他不让我走……”纤纤喃喃地道,两眼无神地瞪着前方,心底一片死灰。
听到这话,应菀儿的拳头暗暗捏紧。
西门煚把她带来杭州,却从没说过什么不许她走的话!
他对她的态度向来若即若离,只把她当成了可有可无的甜点,压根儿没着意放在心上!
“你想出去?”应菀儿脸上现出一丝诡诈的神色。
“如果能出去……”纤纤垂下脸,然后摇头说:“可是我出不去……”
“你要当真想出去,我可以送你走!”应菀儿道。
纤纤倏地抬起脸问她:“你可以送我出去?”
“当然可以。”应菀儿掩嘴笑,她眸光一转,已经想到一条毒计。“不过得委屈妹妹打扮成丫环,我才能送你出去。”
只要能把这丫头骗出西门府,她立即会联络当地的三流妓馆,把这丫头卖到吃人血、啃人骨的妓院,教她生不如死!
纤纤呆了呆。“只要你能让我出去,做什么我都愿意。”
她不明白应菀儿为什么肯帮她,可她心底十分感激她。
“那——你先在这儿等着,一会儿我让我的丫头先来替你,你换了她的衣服就到我房里去!”应菀儿道。
她能自由进出西门府,就因为西门煚从来也没限制她,不许她离开他一步,他压根不会理会她要去要留,这也是应菀儿恨纤纤竟然比自己特别的地方!
纤纤乖巧地点头,全听凭应菀儿做主。
她单纯的心思丝毫不知人心险恶,更不知道自己正被应菀儿算计着,一步步走进陷阱……
纤纤换装跟着应菀儿身后,十分顺利地出府,可才刚出了西门府,就碰上了刚回府的元福总管。
纤纤怕元福总管认出她来,特意转过了脸。
“应姑娘,你要出府吗?”纤纤听元福总管问。
“是啊……”应菀儿回道。
除了西门煚,她向来害怕这个精明犀利的管家!
元福见应菀儿神色有异,背后的侍女又低着脸、转过身,鬼鬼祟祟的模样,不知何事?
他眯起眼,不动声色地道:“晚些恐怕要下雨,应姑娘如果一定要出去,最好早些回来。”
“奴家知道了,谢谢元福总管的好意。”应菀儿笑着退开,转头跟纤纤道:“快走吧!”
纤纤跟在应菀儿后头,快步离开西门府。
元福总管站在西门府大门,直看到两人走远了,他才低头在侍从耳边嘀咕了几句……
“是。”
那侍从领了命,即刻跟在应菀儿身后而去。
元福见侍从利落的身影消失在转角,这才转身跨进到西门府内。
应菀儿先把纤纤安置在城外一间破旧的宅院,又付钱找了一个人看守,直到晚间,一名打扮俗气的半老徐娘来到这座宅子,要把纤纤带走——
“有人拿了十两银子把你卖给了我,你这就跟我走吧!”
见到竟然是个这么标致的妞儿,鸨母不由得窃喜在心!
她那妓院不过是个上不了台面的小妓馆,几时有过像这样雪白粉嫩的小美人?
这可要乐坏了她!
事实上是她拿了对方一百两银子,答应把纤纤带回妓院,好好折磨!
“你说什么?”纤纤惊愕地问。
“我说有位姑娘用十两银子把你卖给了我!”鸨母不耐烦地道。挥了挥手,要底下人把纤纤架出去——
“你们做什么?放开我啊——放开我——”
纤纤哭喊着,现下她才醒悟过来,应菀儿答应带她出来全是假仁假义,应菀儿真的把她卖给了妓院!
两名大汉把纤纤架上了马车,一路驶向北转,终于到达一间简陋窄小的妓院。
这间妓院不过是杭州乡间的三流妓馆,来嫖妓的全是些粗鲁鄙俗的乡下汉子,或是杀气腾腾的江湖豪客。
纤纤脸色惨白,看到这等景况,她心底一凉,终于晕了过去……
当纤纤再度回恢意识的时候,只觉得床架左右晃动得十分厉害!
睁开眼,她看见自己置身在一处陌生的窄小空间里,所有的记忆回到她脑海,她一惊便从“床上”坐起来——
“终于醒了!”
低沉、严厉的男性声音冷冷道,纤纤眨眨眼,不敢相信——西门煚就坐在自己眼前。
再看到他,纤纤没有再被捉回的沮丧,反而像看见亲人一般扑进他怀中放声哭泣——
她知道他在生气,可是她真的好怕好怕……
现下她才知道,无论他待自己如何,她压根儿不想离开他!
西门煚原本要发作的脾气,被她这么一哭,霎时全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气的是,经过前晚的温存,她竟然还想逃走!
这次要不是元福机警,他可能永远失去了她!
生平第一回,他竟然有了“害怕”的情绪,而且竟然是为了这么爱哭的一个女子!
“对、对不起……”倒在他怀里,纤纤哽咽地呢哝。
西门煚仰头吐出一口气,一见到她哭,他好像也只能认栽了。
“告诉我,为什么又想逃走?”把她抱到自己腿上,他俯下头摩挲着她柔细的发丝,嗄声问她。
“因为我听说……皇上已经把郡主指婚给你了……”她喃喃地道。说到这儿,忧愁的小脸又现出落寞的神情。
一直专注凝视她的西门煚,忽然咧开嘴——
“皇上把郡主指给我,所以你吃醋了?”他调侃地笑道。
纤纤脸儿一红,默默无语。
“傻瓜!”西门煚叹了口气,低头吻她细白的额角。“宋帝随便一指的女人,我就要吗?”
纤纤惊讶地抬起头道:“你别乱说话啊!”她急忙掩住他的口,左右张望。
“你说这话,要是教皇帝知道了,可是要杀头的!”
“杀头?”他嗤笑,拉下她的柔柔腻腻的小手,送到嘴边亲吻。“我又不是宋人,宋帝要杀我,可得先小心他自己的项上人头!”
“你说什么?”纤纤怔怔地问他。
她不明白,他说他不是宋人是什么意思?
“我是契丹人。”西门煚平静地道。接着往下说:“我的生母是大辽萧姓族人,我在辽国上京出生,一直到十岁上才来到宋国汴梁。”
虽然整个汴梁城早已众说纷纭,凭空猜测的谣言满天飞,但他从没对任何人亲口承认过自己是大辽贵族的身世。
宋帝对于西门煚的身世和势力却心知肚明,除非宋帝想同整个大辽作对,否则宋帝绝对不敢——他压根没胆杀西门煚!
何况汴梁的事,自有焱会替他处理。
“你是——契丹人?”纤纤惊讶地张大了小嘴。
无怪乎他的面目五官比一般人深刻俊美,原来他身上流着契丹人的血液。
“知道我是契丹人,你还爱我?”西门煚调侃着问。
“我……我……”纤纤本想说,无论他是契丹人或宋人都不重要,可要是这么一说,不就直接承认自己“爱他”了吗?
“怎么?你介意?”他仰起脸,放松了手。“既然介意,那我就放你自由吧!”
说着,他松手放开她——
纤纤心底一急,只好冲口而出说:“不是的,不管你是不是契丹人,都不重要啊——”
西门煚转个身,把她压在床上。
“这么,你是亲口承认爱我了?”他邪气地耍弄她。
“你、你又骗人……”纤纤被他作弄得两眼一红,眼看着又要哭出来。
“别哭,不许哭!”西门煚急切地将她搂进怀中。“知不知道,每回一见你哭,我有多心疼?”
他的话像瞬间解开迷咒一般,纤纤的忧郁突然一扫而空,快乐得像是全身沐浴在春风里一般,嘴儿、脸儿都在笑。
“你说的是真的?”她痴痴地问他,眉眼都笑。
“你没感觉到,我们现下在马车上?”他突然道。
西门煚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