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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这麽晚了,你来这里,有甚麽事?”姬宫艳一颗心绷紧起来,悄悄退了一步,声音却漾箸如钩的笑意。
“嘘……”崔大户连忙伸出手指比住嘴唇,示意她噤声,朝门外察望,窥听暗里的动静,再小心地掩上门。然後转过肥胖的身体,搓著手,一步一步贴近姬宫艳,发出淫秽的腻笑声。
“我来看你啊!我的心肝小宝贝……”细小多肉凸的小眼睛.贼溜溜地瞄著姬宫艳,贪涎地想咬她一口似,边发出“哦哦”的呻吟似的不堪入耳的喘叫声。“来!过来我这里,我的心肝小宝贝……我想死你了!早也想,晚也想……”崔大户一步步逼近,从浮肿的眼泡里射出多欲的色光。
“老爷,你……”姬宫艳被逼得一直往後退,一直退到了屋角,再无退路,心中焦躁著。
怎麽这么不巧!崔大户竟在这当口跑来.让她穷於应付。她心里急透了,表情却一派冷静,不动声色,使著绥兵之计,娇声说;“你好大的胆子哦,老爷。你这时候偷跑来这里,难道不怕三夫人知道吗?”
“嘘!别提她!”崔大户停下肥胖的身体,脸上挂奢淫秽的笑容,盯著姬宫艳,像盯着已到嘴的猎物。
“来!我的心肝,过来啊!”崔大户满嘴淫秽,猛不防扑向姬宫艳。“让我亲一个吧!心肝,你可真把我给想死了!”
姬宫艳心里暗暗惊叫一声,连忙伸手抵住崔大户倾迫过来的肥胖身体,撇开脸躲避他凑近的肥肉大嘴。却风情的横他一眼,佯嗔说:“哎呀,讨厌!老爷你别这样嘛!”
“我不这样,那你要我怎麽样?”崔大户长得似一团肥墩的肉堆,身手却意外地十分敏捷。他看准标的,又一扑,攫住了姬宫艳。“我想做甚麽,你心里还会不清楚吗?嗯?我的亲亲小姬儿!我对你早也想,晚也想,可偏偏三娘看得紧,教我对你一腔的火热没处收拾。现在可好,她居然要我答应将你发配给兴旺那厮!”
“那你打算怎麽办呢?你可千万不能答应哦!”姬宫艳略嘟了嘟嘴,撒娇不依。却悄悄用手肘顶著,不让崔大户再靠近,且暗中使劲摆脱崔大户那不断侵略向她的肥厚多肉的嘴睑。
“我当然不答应!兴旺那家伙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是吗?这可是你说的。可别到时候让三夫人把我发配给兴旺!”
“不会的!你放心!我的心肝姬儿宝贝……”崔大户“哦哦”的叫著,发春一般淫浪又下流。“我看你就跟著我,我把你收进房中。你说好不好?”
姬宫艳眨动限,似笑非笑。“你没骗我吧,老爷?你不怕三夫人吃醋,把这整座宅子拆了。”
“不会!不会!来,我香一个!”崔大户肥肉般的嘴又要凑向姬宫艳。
姬宫艳脸庞一低,避开这个纠缠!说:“你好讨厌哦!老爷,就只想敷衍人家。你真要有心收我进房,就做给我看,光是嘴巴说说有甚么用呢!”
“我怎麽会敷衍你!我保证,我一定收你进房。来,让我亲一个!我的心肝姬儿宝贝。你不知道,我每夜、每夜都想著你,把我给想死了!”
“讨厌啦!老爷。你这样要是让三夫人撞见,可就糟……”
“她不会知道的。”崔大户涎著脸,挟搂住姬宫艳,一直企图亲吻她的嘴。“我的心肝小姬儿,听我说,我保证我一定收你进房。今晚就让我们先乐一乐,等生米煮成熟饭,三娘她想反对也太迟了!”
“别这麽急嘛!”姬宫艳百般闪躲,却又欲拒还迎地,暗中使力将崔大户往门口推。娇低著声说:“我本来就是老爷的人,只要老爷肯将我收进房,一切当然没问题。嗯……”她低低“嗯”了一声,给崔大户一个媚眼。“不过,今晚不是时候,被三夫人撞见了就不好。再等等,找一天你再来……嗯……”又一声低嗯,低得荡人心弦。
“我等不及了……”崔大户猴急地又要扑上去。突然不知从何处射来一截针细般大小的枯枝,打在他脸上。
“哎哟,谁打我?”他捂住肥脸,猪嚷般叫起来。怕引来门外的注意,连忙压住声音。
姬宫艳觉得奇怪,四下望了一眼。独烟袅袅,寂静得没有一丝声响。
清清如水的夜空中,星于密殿。斗柄西倾,夜在流逝。时间不多,黎明已不太远。
夜鹰“咕咕”的叫,似乎在奇怪深夜中这忽然出现的陌生人影。人影就站在姬官艳房窗外不远的阴暗处,一动也不动,英俊的脸孔不知因为何故,痛苦的忸曲著;一双碧绿的眸子发出幽绿的荧光。
怎麽会这样?他不相信!但……
听到的一切,让他痛心极了。不该是那样的!有看沙漠炽焰一般炙热眼神的姬宫艳,不应该如那般,不应该是那种无耻低贱的女人。
“现在,你都亲眼看到了吧,流火?这种不惜一切逢迎攀附的女人,值得你为她心软吗?这种女人太低贱了,你不要再迷惑了。”他身後更深的黑暗中,传来冷酷如冰的声音。那声音不带丝毫感情,只有鬼王暗才会有的、不具任何感情刻度的冰冷阴森。
“暗王?”煌流火怔怔看著鬼堂暗走近。
“流火,”鬼堂暗伸手搁在他肩膀,阴邪的眼神竟一反常态地露出一些感情的温度,想收服甚麽似的带企图。“你我就像兄弟一般的长大,你心理在想甚麽,我很清楚。你对姬宫艳放不下,被她所迷惑。不过,现在既然看清了她的真面目,她不过是个低贱无耻的女人,你应该不会再感到迷惑,清醒了吧?”
不!不是这样的!煌流火绝望无声的呐喊。
那种痛苦大怪异了。不仅将他的心撕裂,更将他整个人扭曲……他不懂!是因为不知不觉中,对她滋生的情愫吗?他怎麽会爱上这麽寡廉鲜耻的女人?但为甚麽?他就是爱她……
他对她的不忍、关心,就是因受爱她……
“流火,”鬼堂暗逼近一步,要逼煌流火无退路、“你别忘记了,我们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你一向很理智,懂得进退分寸,别让我对你失望。”
“我明白,暗王。”煌流火抑住发抖的声音。他的心就算是被撕成碎碎片片,对他来说,鬼堂暗的命令还是最绝对的。
“很好,我已经派人投帖,邀请信和神巫女到堂院作客,届时,我相信你应该明白怎麽做。”
鬼堂暗一步一步,无情的将煌流火推入另一重更深的痛苦中。他硬生阻断煌流火对姬宫艳的情意,无情的将感情视作一种手段与诱饵。
煌流火面无表情,感觉好似僵化了。鬼堂暗靠向他,深深盯著地,低沉而缓慢地说:“我要神巫女,流火。不管用甚麽手段,我一定都要得到神巫女。你不会让我失望吧!流火?”
煌流火抬起双眼,如常平板无起伏的语调,看不出内心的表情。“你放心,暗王,我一定会将神巫文弄到手。”
鬼堂暗唇嘴一咧,一霎时整张脸似乎裂成两半,无声的笑开。因为无声,那笑容感觉更加的诡异阴森。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地折断一截树枝,捏在掌中搓碎成一丝一丝的细屑。“去吧!流火。别辜负了我对你的寄望。”
煌流火背对著锁著姬宫艳在内的那扇小轩窗,头也不回的走了。鬼堂暗却反而像雕像一般,凝住不动。他慢慢摊开手,跟著又用力握住,看也不看……连头都没抬……随手一扬,将手中被搓成针般细小的枯枝朝窗子射去。
“姬、宫、艳”缓慢而低沉的从心田深处吐出这三个字,再一字一字揪入心口。
然後,他越过一座假山,消失在黑夜中。
“哎哟!谁打我?”崔大户捂著那张肥睑,嘎嘎的叫痛。半边脸竟肿得像猪蹄,嘴巴也歪斜。
这个突然帮了姬宫艳的忙,她趁机将崔大户住外推,压低声音,说:“我看你还是赶快走吧,老爷,可别让三夫人发现才好。”
她急著摆脱崔大户,这场小混乱,来得正是时候。
“你别急著赶我走,我的心肝小姬儿……”崔大户刚刚莫名被打了一脸痛,色心还是未改,两只肥手一攫,又扶擒住姬宫艳,一脸垂涎。张大著嘴,吐署一些喘息,夹杂著不清不楚的淫声秽语。“嗯……我的心肝小宝贝儿……我想死你了……我只要想到你嫩嫩白白的……嗯……你别害羞……我会对你很温柔的……唔……聪……”
他一双手不停在姬宫艳身上游移,硬将她压在床上,扯开她的衣襟,肥嘴直往她白嫩的颈子侵凑过去。
“你别过来!放开我……”姬宫艳顽强抵抗,百般挣扎。
“你不必害羞!”崔大户满脸油光,嘿嘿淫笑著。“你是第一次是不是?别害怕,我会很温柔的,绝不会弄痛你……别紧张,放轻松!这种事尝过了一次以後,你就知道它的美好。我保证,一定会让你觉得很爽、很舒服的,让你爱死它!等你尝到了那种舒服的滋味以後.就会反过来求着我要了……”
“不要!放开我!”姬宫艳大叫起来。她拚命挣扎,双手朝四处胡乱摸索,摸到了一把剪刀,握紧了,毫不犹豫地往崔大户肩头刺下去。
“啊……”崔大户叫痛,放开了她,低头察看伤势。跟著抬起头,狰狞地逼向她,叫说:“你这个贱婢!竟敢伤害你主子,看我怎麽整治你!”
他猛地又扑向姬宫艳,将她扑倒在地,狠狠撕裂她的衣襟,表情淫狎狰狞。
“敬酒不吃偏要吃罚酒,你们这些奴才就是贱!看大爷怎麽收拾你!”“啪啪”赏了姬宫艳两耳光,跟著用力又是一撕,撕掉她大半的外衣,露出里头的亵衣。
“住手!”姬宫艳眼光发恨,狠狠盯住崔大户,眼里充满忿愤与说不出的後悔。早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一开始她就应该伺机逃走.根本不该跟他虚与委蛇。
“挺泼辣的嘛!”崔大户一双肥泡眼热起来,跨骑在她身上,双手使劲不休地撕碎她的衣衫,嘴里一边发出淫邪污秽的笑声,从喉咙深处里呻吟荡出来。“越辣越好!我就是喜欢泼辣货,像三娘那样!你现在拚命反抗,等会尝了那滋味……嘿嘿,你可就会倒过来求我……”
“呸!”姬宫艳狠狠朝他脸上吐了一口口水。
崔大户狠地又甩了她一耳光,打得她嘴角渗出血,跟著用力又是一撕……
“这是在干甚麽?”赫然一声愤怒的斥喝爆裂开来。三夫人带著一千丫环和婆娘,满脸怒容地出现在门口。
崔大户惊吓住,呆了一呆。姬宫艳趁机逃出他的掌握,差愤的抓拢住衣襟。
“夫人!你怎麽还没安歇?”崔大户讪讪的,延著笑脸,小心地讨好他的三房妾,面色却不无可惜的偷瞄了姬宫艳一眼,到嘴的肥肉硬生生给飞了。
“你给我解释清楚,这到底怎麽回事?”看姬宫艳衣衫不整的模样,三夫人丹凤眼几乎喷出火。
“夫人,你先息怒,听我解释。”崔大户矮低了肥胖的身子,一副无辜的模样。“这贱人说有事要找我商量,要我到她房里来,我不疑有诈,就过来了。谁知道这贱人竟然撕裂了自己的衣裳,引诱我,要我将她收进房里;我不答允,她便……”
“我没有!”姬宫艳激愤的大叫。
三夫人看那光景,其实心里早明了大概是怎麽回事。但见崔大户对姬宫艳那垂涎的模样,先就满腔怒气,而姬宫艳虽衣衫不整,却更显出楚楚可怜的风姿,连额上那丑陋的黥印看起来都不那麽碍眼了,心里不禁涌出一股嫉忿,妒恨填膺。她上前猛刮了姬宫艳两耳光,抓住她头发,一阵踢打叫骂说:“你这个贱人、狐狸精!竟敢背著我勾引主子,还妄想爬上高枝……哼!别作梦!奴才就是奴才!”
“夫人,请息怒,不必跟这种下贱的奴才一般见识,气坏了身子多划不来。我看,就将她发配给兴旺那厮便罢。”
“哼!,这贱人胆敢诱惑主子,哪能那麽轻易就便宜了她!”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不趁机彻底把姬宫艳这杂草拔掉,难保哪天崔大户不又打她的主意。三夫人向来视姬宫艳如眼中钉!正好籍机拔除。只见她怒气冲天,大声喊说:“来人!将这个贱人给我拖下去好好打一顿,吊在柴房。等几日,叫外头的人进来,把这贱人领去卖到窑子去!”
“是!”几名婆娘立刻将姬宫艳拖了出去。将姬宫艳关在柴房里,吊起来毒打了一顿。
婆娘下手毫不留情,一鞭接一鞭,姬宫艳被打得皮绽肉开,清丽白净的脸庞全是一条一条的血痕。三夫人且吩咐将她吊上一夜,不准任何人给她束西吃或水喝。
如此骚动了半夜,姬宫艳几乎被打得奄奄一息。等一干人散去後,柴房的门突然被偷偷掩掩地打开,闪进来一个人影。
“宫艳!”那人轻声叫唤。
姬宫艳勉强睁开眼,看清楚竟是努安。她咬咬唇没开口。她被打个半死都没吭一声,满心是仇恨的火。
“宫艳……”努安正想向前,有脚步声接近。他赶紧找个掩蔽躲藏起来。
一个人影在柴房窗口前探了一采,竟是那赖兴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