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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她分开的这二十多年来,他没有一日不想她。当年她离开後,他曾想过去找她,但她走得那么决绝,又明说了不要再见他,所以他……一切都再也挽回不了了,她……她已经是另一个世界的人了。
“想不到叶柔替我生了个儿子,她……她留了个儿子给我……”
“六王爷,”恨生眉心一拧,“我想您qi书+奇书…齐书可能误会了,黑迎刃说我的亲爹是个魔头……”
“我就是他口中的那个魔头。”他说。“他所说的魔头是“追魂刀”陆啸天。”崇祺直视著他,“而陆啸天就是崇祺,崇祺就是陆啸天。”
“这……”
“小兄弟,六王爷确实是你的亲爹。”上官寻雪笑睇著他,“这件事说来话长,待我慢慢说给你听吧。”
来到王府已经一个月了,而他的内伤在上官寻雪的调理下也已痊愈。
对於自己的新身分,恨生还不能完全适应。
他是所谓的魔头陆啸天之子,亦是当今六王爷的亲生骨肉,如此矛盾的身分在他身上竟同时出现……经过上官寻雪的解释,他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世,以及父亲与黑迎刃的过往恩怨。
他娘亲是黑迎刃最锺爱的师妹,而他爹当初为了向黑迎刃等武林正道示威,所以劫走了她。
两人日久生情,互许终身,却碍於师命难违,他娘亲只好在怀著他的情况下,黯然的离开了他父亲。
原来,黑迎刃恨的不是他爹杀人无数,而是他爹横刀夺爱。
也就因为这样,黑迎刃囚禁他二十五年,间接报复了他爹。
他知道黑迎刃恨他,但他不知道黑迎刃与他们一家,有这么深的恩怨纠葛。
他娘亲当初是在什么不得已的情况之下,被迫离开他爹的呢?
当她决定生下他时,又是以何等坚定的决心?
“恨生……”上官寻雪悄悄地来到他身後。
“老爷子……”
“不该再叫你恨生的,这名字恐怕是黑迎刃替你起的吧?”上官寻雪说。
他释然一笑,“留著这名字,我才不会忘记他对我做了什么……”
说是记得黑迎刃,其实他记挂著的,是念儿——那个总用甜美嗓音叫他恨生的丫头。
“怎么?想著那小姑娘?”上官寻雪笑睇著他。
他沉默,不承认也不否认。
是的,他想著念儿,无时无刻不思念著她。但是,他现在还没有能力将她自黑迎刃身边带回。
“老爷子,我想习武。”他说。
上官寻雪微怔,“你要报仇?”
“不只。”他神情严肃而平静,“我不但要报黑迎刃囚禁我二十五年及伤我之仇,还要从他手中把念儿带走。”
“我要打败他,我要他心服口服的把她交给我,因为……她是我的。”他说。
上官寻雪有点惊讶地看著他,然後一笑,“这一点,你倒是比你爹强多了,呵呵……”
他在恨生肩上一拍,“这阵子替你疗伤,我摸过了你的骨骼筋肉,你是个练武的材料,相信在我跟你爹的调教下,不出三年,就能打遍天下无敌手。”
“包括黑迎刃?”他问。
“这我不敢说,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你比他年轻多了,呵呵……”说著,上官寻雪又笑了起来。
“老爷子,”上官寻雪像个老顽童,而相比之下,年纪小上他一甲子的恨生,却成熟世故多了,“我能学爹的追魂刀吗?”
上官寻雪微怔,若有所思地,“你爹已经封刀了,你知道原因为何吗?”
他摇头,“恨生不明白。”
“因为追魂刀本身乃阴阳矛盾之兵器,带有魔性,练了这套刀法後,不免沾上杀戮之气,性情乖戾狂暴……简单的说,就是脾气变差了。”
“爹是因为这样而杀人的吗?”
“不,你爹闯荡江湖数年,刀下死的全是一些假仁假义之辈。”上官寻雪非常肯定地说。
这个说法跟当初在尼姑庵碰面的妇人的说法不谋而合,恨生毫不生疑。
“既然如此,为什么江湖人士还把爹当魔头?”他不解。
“那些以武林正派自居的人都是这样的,搞清高。”说著,上官寻雪颇不以为然地一哼,“你就别管那些鸟事了,当前最重要的是,你赶紧学会了武功,上怒剑山庄要人去。”
听著,恨生撇唇一笑,喃喃地道:“她会等我的……”
自从回山庄之後,念儿就不吃不喝地躲在房里,整天以泪洗面。
不管谁劝她,她都不听不理。
见她日渐消瘦,爱女心切的骆婉终於看不下去。
她下山,来到了叶柔带发修行的庵堂——“骆姊,怎么一个人来?”叶柔讶异地看著她,因为她不曾单独前来。
“我来请你上山一趟。”骆婉直接说明来意,“念儿她再不吃不喝,迟早一命归西,香消玉殡。”
叶柔一怔,神情挣扎而痛苦。
黑迎刃打伤恨生,恨生被人救走,而念儿硬被押回来的事情,她都从王妈那儿听说了。
她试著帮忙,没想到,到头来还是一场空。现在她每天努力念佛,就为求佛祖保佑恨生平安无事。
“柔妹,”骆婉直视著她,“事情到了今天这个地步,你该负起相当的责任吧?”
叶柔一震,“骆姊何出此言?”
“是柔妹你帮助念儿逃离山庄的吧?”骆婉说。
叶柔眉心一拧,默认了。
“你为什么要那么做?你明知道迎刃他不会同意他们的事,为什么还要……”
“因为恨生是我的儿子!”她打断了骆婉,眼里泛著泪光。
迎上她心痛又坚定的眸子,骆婉一怔。
叶柔哀伤地望著她,“骆姊也是人母,应该知道我为何这么做,毕竟这是我唯一能为那孩子做的事。”
“你是人母,我也是。”骆婉直视著她,“我同情你跟恨生,但我不希望念儿的情路如此坎坷。”
“骆姊,恨生已被师哥关了二十五年,就算他真有罪,二十五年的刑罚也够了,更何况他何罪之有?”她的语气有点气愤,“况且,他们相爱是个事实,为什么却没人愿意给他们机会?”
“你知道原因的。”骆婉说。
“我知道,”叶柔眉心一拧,“但是我无法接受。”
“正邪不两立,要怨就怨他爹是个魔头。”
“啸天不是魔头,他……”
“柔妹,”这回换她打断了叶柔,“他掳走了你。”
“他是掳走了我,但我是心甘情愿为他生下儿子,不管世人怎么看他,也不管我是不是还能再见他一面,我跟他真心相爱是个事实,就像恨生爱著念儿,而念儿也爱著他一样。”
“够了。”骆婉眉心一皱,“不管你怎么说,也不管他们是不是相爱,迎刃都不会允许他们的事。”
叶柔沉默了,然後,她幽幽一叹。“我知道……”
看著她,骆婉心里其实五味杂陈。她知道黑迎刃如此痛恨陆啸天及他的亲生儿子,都是因为叶柔。
她一方面同情叶柔的处境及遭遇,一方面也妒嫉著让丈夫如此牵肠挂肚的她。
她知道丈夫并不是不爱她,但他心里有个空缺,却是她永远无法填满的。
“算了……”她沉沉一叹,“我今天来不足为了跟你争论,而是想拜托你上山劝劝念儿。”
“骆姊……”
“你是恨生的娘,念儿她或许会听你的。”她说。
叶柔沉吟须臾,怅然地道:“就算我能劝动她,也不能平抚她心中伤痛。”
“年轻人的情情爱爱,很快就会过去的。”骆婉深深呼吸了一口气,“总有一天,她会忘掉恨生。”
“是吗?”叶柔喃喃地道。
总有一天?她等了二十五年,可还没等到那个“总有一天”啊!
听见敲门声,念儿虚弱却倔强地道:“出去,不要进来,我不吃。”
“念儿,是柔姑姑。”
一听门外的人是叶柔,念儿从床上爬了起来,而叶柔也已开门进来。
她手里端了碗热鸡汤,慢慢地走了过来,将鸡汤往桌上一搁。
看见叶柔,念儿立刻一脸委屈地红了眼眶。“柔姑姑……”话末出口,她已先哽咽了。
见她哭,叶柔心疼不舍地走向了她。“好孩子……”她揽著念儿的肩,紧紧一拥。
念儿将脸靠在她肩上,伤心地哭了起来。
看见她现在的样子,就让叶柔想起当年的自己。於是,她陪著念儿一起落泪。
“真是对不起,要是柔姑姑没请人画了那幅画,没让你跟恨生相遇,今天的事就不会发生……”叶柔自责地道。
“我没怪过柔姑姑,我……”念儿语不成句,“柔姑姑,我……我真的好想他……”
“念儿……”叶柔不舍地将她抱著。
“我想见他,我……我要跟他在一起,可是……可是……”她哑著声线,“我再也见不到他了。”
“不,念儿……”叶柔端起她泪湿的脸,“只要活著,就有机会。”
“柔姑姑……”
“你还年轻,只要坚持,总有机会再跟他相逢的。”
“可是我根本不知道他在哪里,他……他伤得那么重,也许他……他……”说著,她又哭了起来。
“老天爷不会让他死的。”叶柔安慰著她,“我吃斋念佛二十几年,求的就是他能平安,他不会有事的。”
“柔姑姑,我……”
“念儿,”她温柔地抹去念儿脸上的泪,“你要保重自己的身体,如果你病了,甚至是死了,就真的再也没有机会见他了。”
“柔姑姑……”念儿伤心的掉著眼泪,“我要让爹後悔……”
“不,你不能那么想。”叶柔眉头一蹙,“你是唯一能化解这多年恩怨的人,要是你死了,只会让恨生跟你爹之间的仇恨更为加深。你要好好活著,千万不能有寻死的念头,知道吗?”
“柔姑姑……”听叶柔这么说,她亦觉有理。
见她脸上的表情已和缓些,叶柔松了口气,续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你千万不能轻易放弃,知道吗?”
念儿望著她,乖顺地点了点头。
叶柔放心地一笑,“乖乖把鸡汤喝了,好吗?”
“嗯。”她轻点下巴。
她柔姑姑说得对,只要活著就有希望。
依她看,那救走恨生的老爷子似乎是个高人,也许他不只能治好恨生的伤,还能教恨生武功。
要是哪一天恨生上山来找她,却发现她已经“饿”死了,岂不是既伤心又好笑?
不行,她得好好活著!付著,她起身,走向了那碗鸡汤——时光荏苒,匆匆已过了三年。
这段时间,恨生强迫自己不去想念儿,专心致力於武术的精研。
正如上官寻雪所说,他是个练武的料,虽然之前毫无根基,但在上官寻雪及崇祺的调教之下,他的武艺已称得上登峰造极。
因为他想以当年他爹独步江湖的追魂刀法向黑迎刃挑战,崇祺终於为他的追魂刀解封,而恨生也开始学习追魂刀法。
不出半年,他的追魂刀便使得出神入化,但无可避免地,练这套刀法的後遗症也跟著出现……原来性情就冷僻的他变得更加阴沉难懂,有时连崇祺跟上官寻雪都摸不著头绪。
不过,他两人对於这种状况早已预料得到,因此并不觉得奇怪。
想当初崇祺练这套刀法时,脾气也古怪极了。
这天练完了刀,恨生满身大汗地回到别院,奴婢丫鬟一见他,便整齐地分列两排,弯腰鞠躬。
他踏进房间,只见一名奴婢背对著他,正在整理他的床铺。
他将追魂刀往边上一挂,发出了声响,那奴婢吓了一跳,掹地转身,手里拿著的画轴也应声落地。
看见画轴就那么摔在地上,恨生浓眉一纠,神情恼火地瞪著她。
“你做什么?”
“奴、奴婢……”看见他那阴沉的表情,那奴婢早吓得连话都说不出来。
不等她说话,他一个箭步上前,攫住了她的胳膊,提起她,把她往门外推。一出去!不准再进我房间!”说罢,他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奴婢站在门外,吓得花容失色,眼眶泛泪,动都不敢动一下。
正巧来看他练功进度的崇祺,撞见了这一幕——“发生什么事了?”他问。
“王爷,”那奴婢屈膝一欠,恭谨地答道:“奴婢该死,奴婢不小心把少主的画轴掉在地上,惹得少主不悦……”
崇祺眉心一沉,思付了一下,“行了,你走吧。”
“是,王爷。”奴婢感激地又是一个弯腰鞠躬,然後飞快地离开。
他沉默地站在门外,不发一语,不知在思索著什么。
好一会儿,他决定离开,暂时不打扰恨生。
走出别院,他召来部属。“李四,你下江南一趟,替我查查怒剑山庄黑家小姐的现况。”
“属下领命。”李四忠谨地回道。
庭园池塘边,崇祺跟上官寻雪正悄声交谈著。
“你叫李四下江南察访黑家那小姑娘的近况?”上官寻雪十分讶异地问,“怎么回事?”
“我看那孩子的脾气越来越坏了。”崇祺一叹,“几天前,他把一名奴婢撵出房间,就因为她把他的画轴掉在地上……”
上官寻雪皱皱眉,“这一点倒是跟你当初挺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