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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粘肇均急得不得了,“小姐——”
“擎儿,万万不可!”冷靖禓再次出言劝阻,生怕儿子犯下大错。
冷擎这辈子从没这么生气过,这个女人已成为他的手下败将了,居然还在逞口舌之勇!
他黑眸半眯,手劲微微加重,“你以为我不敢?”
“你就是不敢。”
她的表情就是吃定了他,虽然,心里有一股很莫名其妙的悸动,随著发烫的血液往她的四肢百骸蔓延,她的心脏更是全然不听指挥的卜通卜通狂跳,但她就是克制不了与他反唇相稽的冲动。
“擎儿,够了,放开蓝特使!”冷靖畅绷著一张脸走近儿于,抓住他的手。
冷擎抿紧了唇,怒不可遏的放开这个让他气炸心肺的鬼特使!
“小姐,你没事吧!”阿给怎么也没想到,小姐会跟冷擎打了起来。
面无表情的粘肇均瞪著冷擎,眸中也有著压抑的怒火。
“我没事,只是没想到冷二公子的功夫这么好,真的是低估你了。”蓝雀儿看著眼神冷硬却更显得俊俏的他,很奇怪的,她居然脸红心跳?!
“打完了?确定打完了吗?”
大门边传来四个姑婆的嘀嘀咕咕声,她们杵在门外好一会儿了,见里面打得昏天暗地的,为免遭到池鱼之殃,只得先站在外面看,这下子见大家平静下来,这才一一走进大厅。
“呵呵……这算是不打不相识吗?”冷一婆笑得尴尬,因为这会儿的气氛有些僵,空气凝结,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
“已经相识了吧,刚刚听丫鬟们说了不是?”不识一婆的用意,二婆还吐槽的说。
“那就叫打是情、骂是爱了。”三婆再打圆场。
“对,打情骂俏!”四婆也笑咪咪的应和。
蓝雀儿不知道这四个高矮胖瘦不一的老婆婆是打哪儿来的,但不知怎的,打情骂俏这四个字,竟让她的心脏猛地震了一下,浑身都不太对劲,熟腾腾的……
“哇,你这个漂亮的小娃儿还挺泼辣的。”
“是啊,生得粉雕玉琢的,这一对水灵眸子清澈无尘,睫毛长又卷的,鼻梁也秀气,樱唇红艳,生得真是好——”
“再瞧瞧你的屁股啊,虽然小了些,但够翘,生上三、五个没问题——”
“胸前是不够看,但整体看来曲线玲珑,要哺育三、五个小娃儿的奶水应该也不成问题才是——”
四个姑婆边打量边说话,一人一句,说得蓝雀儿一张粉脸涨得红通通的,但连她也不明白那究竟是怒火还是因羞涩……
“喂,你们太过分了吧,二公子说我家小姐是母牛,你们这会儿又说什么奶水的,真把我家小姐当乳牛吗?!”阿给气呼呼的想替公主出气,没想到这一席话一说出口,却惨遭公主一记羞愤的大白眼。
“够了!我们走!”蓝雀儿的脸颊滚烫得都快冒出烟来了。
被瞪的阿给赶紧出声,“小姐——”
“蓝特使。”冷靖禓企图挽留。
苏喜甄也柔声唤,“雀儿。”
但不管谁叫喊,脸儿发烫的蓝雀儿还是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将军府,她得好好的想一想,想想这会儿羞赧的脸儿、如擂鼓般的心跳,究竟是所为何来?
就在离京城约三十五公里远处,郝森都王子带领两名随侍,快马加鞭的奔往京城。
一行三人已不知奔驰了几天几夜了,然而,当座下的马儿终於在这一片森林的爬坡路段支撑不住,口吐白沫的倒地不起後,三人都清楚已经赶路到极限了,因为这是他们从善祈国进入中原以来,操死的第二十多匹马儿了。
“去,再去找匹新马来!”郝森都火冒三丈的朝著两名手下怒吼。
“是。”
两名手下明知道这儿地处荒郊野外,前不著村、後不著店,要找到马儿的机会微乎其微,但这一路从善祈国奔驰前来的路上,这种情形已经发生过数回,他们不管找得到找不到,都得去找,要不,这个个性火爆的王子一旦生起气来,他们也只有被打耳光的份而已。
见两名手下分别离开去找马匹,郝森都恨恨的瞪了那三匹奄奄一息的马儿,猝然转身走到另一边的大树底下坐下,仰头看著云层厚重的天空。
他的脑海也在瞬间浮现蓝雀儿那张美若天仙的动人脸孔,他自言自语的道:“就快了,雀儿,我就快追上你了,这一次由不得你说不,我会让你成为我的女人……当然,富饶安康的珑腾国也将成为我的领上……”
半晌,浓云散去,月儿露脸。
但前去找马匹的两名手下迟迟没有回来。
过了约一炷香的时间,饥肠辘辘的郝森都已是一肚子怒火,又见两名手下两手空手回来,“啪!啪!”一人被掴了一记耳光。
“饭桶!都是饭桶!”浓眉大眼的郝森都挺直了伟岸的身材,那张粗犷俊逸的脸及眉宇之间泛著一股阴冷。
两名手下低著头,吭都不敢吭一声。
蓦地,树梢间传来一声极微小的翅膀拍打声,郝森都眼眸一冷,身形一凌,纵身上了树梢,再飞身而下时,手上抓住了一只挣扎不停的麻雀,他一扣紧,两名手下听到“咔”地一声,抬高眼一看,却见王子正在生吃那只麻雀,那鲜血淋漓的画面好不吓人。
两人忍住作呕感,低头瞪著自己的脚,动也不敢动。
“上路了!”
离京城也不过三十五里路了,神情阴冷的郝森都拭去了嘴上的血迹,面无表情的步行前进。
第三章
夜色如墨,宝园里,阿给跟粘肇均坐立不安的看著蓝雀儿的闺房。
这几天,公主很反常,一个人关在房间里,很认真的在想事情,也没去找冷擎,就算将军夫人前来求见,她也婉拒见面。
他们两人是仆、是奴才,也不好过问她在想什么,但这样关在房里好多天了,虽然没有不吃不喝的,但这样关著成吗?
一会儿,苏喜甄再次来访,见两名随侍还是守著那扇关著的房门,她也跟著担心起来。
怎么说,她还是个云英未嫁的大姑娘,被人评头论足的说生儿哺育的事还是难堪了些。
“雀儿,你可别因擎儿跟四个姑婆的话而钻牛角尖,擎儿是口不择言,四个姑婆是直肠子、没心眼儿,你千万别生闷气,也别生他们的气,伯母在这儿代他们跟你道歉了,雀儿……”
苏喜甄一说再说,终於盼到门打开了。
蓝雀儿走了出来,气色还算不错。
阿给跟粘肇均交换了一下目光,看来公主已经想通某事了。
蓝雀儿的确已将困扰了自己几天的纷乱思绪给厘清了,不过,暂时她还不能笑脸面对这个温柔的伯母。
她故意绷著一张粉脸,闷闷的道:“我是生气,伯母,你说他们该不该跟我赔罪?尤其是冷擎。”
“当然、当然,我这几次过来,都是想邀你过府,让擎儿跟你道歉的。”
“那他自己为什么不来?”
“呃,这个……”事实上,这个女娃儿这两天没去烦她那个儿子,他可乐得在练功房里勤练武功,对他以言词冒犯她一事早就抛到九霄云外,忘了。
见她吞吞吐吐,蓝雀儿大概也猜到是怎么一回事,“没关系,他不来,我去,但伯母一定要他跟我道歉。”
“呃——当然。”苏喜甄凝睇著这个跟前几天看来明显有著不同神情的小美人,不过,若要她说出哪里不同,她也说不出来,就只是一种感觉。
蓝雀儿跟著苏喜甄上轿前往将军府,随行的阿给脸上有著笑容,因为主子不再将自己关在房里了,这对她这个丫鬟而言,就是喜事。
但粘肇均的表情却有一抹苦涩,他看得出来公主那熠熠发亮的眸光所隐含的意思,而这是她遇上冷擎以来,他一直担心的事。
公主已明白自己被那张俊俏但冷峻的脸孔给吸引,这几天,她想通了这一点,而且,他若没猜错,好强的她一定也会让冷擎为她动心的……
轿子来到将军府门前,蓝雀儿一下轿就想看到冷擎,但令她失望的是,那个人根本没在门口候著。
这几天,她可想清楚了,也确定了,冷擎一定就是她的冤家之一,要不,她不会在跟他比划後,脸红心跳、血脉债张的。
说来,她在珑腾国里武艺算是不凡的了,与她习武的对象中能打得过她的没几人,而打得过她的人又碍於她的身分,总是打得绑手绑脚的,但冷擎这个男人——
她的眸中浮现一抹笑意,他真的很敢,虽然他不知道她是未来的珑腾国女王,但她总是一国特使吧,他对她可是一点都不客气。
这样的男人感觉上是有男子气概得多,当她的第一个丈夫应该很不错,只是他好像没有急著想看看她耶,一日不见,不是该如隔三秋?
一旁的苏喜甄看到了蓝雀儿脸上的失望之情,她的心儿暗自窃喜,这个批评儿子长相的美人看来是口是心非,对俊俏的二儿子还是动心了。
如此甚好,这女方有意,身分又特殊,冷擎这小子可不能对她不理不睬的。
“先进去吧,上回我没请动你,坐了一桌子的人,这一次,也许他们也认为我还是请不动你,所以就各做各的事去了。”
蓝雀儿点点头,跟著她走进屋内,马上就听到一阵哗啦哗啦的声音,这声音上回她进将军府就有听见了,不过她没问,这一次,她好奇的眸光看向苏喜甄,“这是……”
她笑了笑,“这是四个姑婆在玩麻将,呃——那是一种娱乐。”
“那冷擎呢?”
“一定在练功房吧。”
“那好,我再去他找比划比划,练功房在哪儿?”她兴致勃勃的四处看了看。
“不妥、不妥,这会儿冷擎的爹还在宫里,家里可没有一个人能镇得住他,这万一要是发生上回的事儿就不妥啦。”苏喜甄急忙阻止。
“嗯,好吧。”她现在是想要跟冷擎谈感情,打打杀杀的确实不好。
怕怠慢了她,苏喜甄急急唤来白二将家中大小全集合到用餐的大厅堂里,不过,等了老半晌,怎么就是不见半个人来?
气氛陷入尴尬。
苏喜甄困窘的直将责任往自己身上推,“对不住,真是对不住,上回我硬要大家坐在这儿等,结果我没能劝动你过来,这一次大家许是不理会,各自出去了。”
“那至少摸麻将的人在吧,瞧那喀啦喀啦的声音不断,还“连庄”、“连庄”的喊个不停——”蓝雀儿很是不满,“再说了,竖耳一听,还有打算盘的声音、练武的声音、吟诗的声音——”她抿紧了唇,火冒三丈的道:“待我一个一个去“请”他们出来。”
蓝雀儿的“请”字说得咬牙切齿的,众人对她的不在乎真的气坏了她,她先冲到麻将房将姑婆们的方城之战直接踢飞上天。
“哎呀……我剩一张牌就胡啦,小娃儿,你怎么啦?”
“我也听牌啦——”
“呵呵呵……好在,我的牌奇惨无比,小娃儿踢得好。”
“可我的牌也不差……”
四婆的声音此起彼落,但将一桌子的麻将粒子踢高得像天女散花落下的蓝雀儿早就不见了。
怒气冲冲的她是哪儿有声音,就往哪儿去,她纵身来到另一间房门前,大小姐她一踹门,就看到一名俊逸的男子一手拨著算盘,一手算著银两。
冷栴楀起头来,一瞧是个女人家,他的视线马上回到算盘上。
蓝雀儿也不客气,拿起一旁的古董花瓶,直接扔到桌上,“哐啷”一声,接著是“乒乒乓乓”的声音。
“该死的女人——”看著眼前的狼籍,冷楀话还没说完,那个身影早已不见了。
蓝雀儿一路走一路扔下灾难,刚当上宫中最新御聘年轻夫子的冷信正与书中的颜如玉对话,转眼间,他手中的书被撕成一半,一页页的纸张漫天飞舞,他根本还没搞清楚状况,那个莫名其妙的女人就不见了。
气呼呼的蓝雀儿最後来到了练功房的门前,出乎阿给跟粘肇均意料的,她竟然没有冲进去,反而在顿了一会儿後,转身就走,刚好与一脸惊慌的苏喜甄还有好几名冷家人正面迎上。
“伯母,今天我没兴趣吃饭了,但今天的灾难只是开始,要是明儿,冷擎不亲自去跟我道歉,并邀我来贵府用餐,那我会再自动过来,而灾难只会再持续,不会间断。”
扔下这些话,蓝雀儿怒不可遏的离开。
苏喜甄没想到小美人儿的个性如此刚烈,甚至可以以蛮横来形容了,这一时之间,她也呆住了,只是愣愣的看著她与随侍、丫鬟离开。
而练功房中的冷擎仍旧专注的练武,殊不知,全家人的怒火正如滔滔江水,对他狂卷而来……
两个时辰後,冷擎抿紧了唇,俊脸上冷飕飕的。
他刚刚已被“邀请”去看过那个蛮横肆虐过的四个姑婆的麻将房、老三的房间、老幺的书房一片狼籍的惨状了,大哥不在家,要不然大概也无法幸免於难。而眼前面对他的则是七嘴八舌要他“搞定”那个死女人的话。
“蓝特使可撂话了,你不去道歉,这个家就会鸡犬不宁,永无宁日。”冷一婆先凉凉的说。
“没错,二哥,那女人明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