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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暴君共枕-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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挫骨、活活吸乾他们的血!我这么爱你,背叛你的人,也等于背叛我,我怎么能让伤了你的心的人,安然无事呢?所以罗……”他将酒杯朝她晃晃,摆明这酒的来源之后一仰而尽。

天若当场反胃地著嘴,看著放在眼前的那杯鲜红,脑中不停地运行著他的话。背叛者的血、背叛者的血……这、这是小言的血吗?小言真的被带到泰坦神国来了!

“怎么不喝?”他带著令人寒颤的笑容,唇边残余著酒液的鲜红,使他严峻的面庞看来像妖魔般的邪恶。

“你……你……把小言……小言……”她啜泣哽咽著声,无法置信地惊喘著,他真这么残暴?竟杀了一个无辜的小女孩。

席安阴狠一笑站起来,朝她走去。“如果你不喝下这杯酒,难保你的想像不会成真。”他顺手拿起她放在桌上的那杯酒,递到她眼前,几乎是威胁地道:“我最不喜欢有人忤逆我了,只要我心情一不好,什么丧尽天良的事,我都可能会做!”

天若颤抖地接住,看著杯中艳红的液体,晃漾地带著一股腥味,她惧悚得无法举杯就口。

“可怜的怀儿,喝不下吗?”席安突然像心疼似的,拿起她的酒杯,揽过她的腰,轻声地道:“来!我喂你。”

他举杯喝下,俯下头来找到她的嘴唇。天若极不愿地扭开头,席安刚硬的铁指扳回她,冷酷的双眸透出警告,她只能无助地启开唇,接他灌入的酒,腥躁的气味带著他的惩罚涌入她口中。

就在他放开她之后,天若作呕哽在咽喉,无法咽下。他残忍的笑声再度传来。“怀儿,你如果吐出来,再盛一杯也不是难事,就是不晓得一个人有多少血可以流?”

天若紧掩著唇,硬逼著自己吞下,激动的反胃而令泪水刺痛了她的眼睛,直至那温腻的液体终于沿著咽喉滑下。她怨愤地瞪向他,哭泣地大叫。“你杀了我吧!杀了我吧!这干小言何事?你又何必为难一个小女孩!”

席安却笑了起来,猛然一手扼住她的下颏,带著暗哑的声音道:“你感到痛苦、感到难受,至少你还能掉下泪来。你知道痛苦到无泪的感觉吗?你不知道是吗?我尝过,而且是你带给我的,这种痛,刻骨铭心!”

说完,他狂声大笑走出去。留下在房中,因他的话而瘫坐于地的天若。

※※※

枝叶间筛落了斑斑的阳光,些许的由窗户洒进,点点地照耀在窗户边托腮沈思的天若。秀挺的眉头凝著一股化不开的忧郁,使得周遭的时光,像是为这道深锁的眉而静止。

未几,她重重一叹,昨天席安逼她生饮血酒大笑离去后,就未再回到寝宫。而今天当她醒来后,就发现寝宫四周布满了侍卫,每当她一踏出门口,必定有侍卫亦步亦趋地相随,一旦她走出寝宫的范围,侍卫就恭敬地请她回去,否则只有请示陛下了。就在这种看似恭敬实则威胁的监视下,她只能待在寝宫里。

一整天席安都未再出现,直到黄昏时,在宫女的服侍下,她才将自己整个人解放在热气蒸腾的浴池里。

这是一座由光滑的圆石所砌成的浴池,四周围栽植著怒放的花卉,纱幔轻掩间透进夕阳余晖,柔染迷蒙的水气,氤氲地在水面上舞动绚灿的光泽。

在热水的轻抚下,天若渐渐疏缓自己紧绷的情绪,藉著水的浮力,她轻趴在浴池的边缘,在这舒适的环境下,她几乎是沈入半睡眠的状态。

不知过了多久,一双结实的手臂将她轻轻地转过身,搂进怀中。天若下意识地拥紧他,将头枕在他颈窝中。她怀念这份男性的气息、喜欢这份温暖的围绕,分离了两年终于再度回到这怀抱中,分离了两年……两年……

清醒的意识蓦然撞进她脑中,猛然睁开眼想起自己身在何处,却望进一双幽邃中带著几许异芒的眼。

天若骇得赶紧推开他,先前那诱惑的迷咒也因她的清醒而打破,她双手戒备地环住自己,望著眼前与她同样赤裸地站在水中的费席安。

席安看著极力遮掩的她,不禁冷笑道:“在我眼前还需遮掩吗?我们曾经有著比任何人都亲密的关系,你的身体我比你还熟悉。”他朝她而去,双眸始终带著那抹异亮的光芒。

眼前的人,已不是当年那待她深情至爱的情人,现在的他,只是个一心想报复,以她的肉体当泄恨手段之一的恶魔。天若颤抖地后退,一靠到那浴池的边缘,她猛一撑住就想起身,却被席安拉下,跌落池水中。

在水里她被席安紧紧抱住,二人相缠沈到池底,她奋力挣扎想脱离他,他却紧抱不放,片刻,水已经由口鼻呛到肺里,再没有空气,她随时有气绝之虞。而那制住她的人,却不放开,冷漠地看著她痛苦地挣扎。

她震愕地认定他是想杀她了,沙漠枭雄终究是不放过背叛者的!就在她绝望地以为自己终将死在他手中时,席安突然抱著她浮出水面。一呼吸到空气,天若便趴在他肩上猛烈地咳著。

“别急,慢慢地呼吸,否则等一下又呛到了。”席安轻拍著她的背。

天若用力推开他,愤慨地捶打他的肩,哭著大叫。“够了!不要跟我表演这种猫哭耗子的游戏,前一秒恨不得置我于死地,下一秒却表现得你有多大的心疼不舍,你究竟想怎么样?是一刀杀了我、还是凌迟折磨死我?你说呀!”

他只是轻抚著她,不置一言地任她发泄。心情翻涌奔腾,爱她与恨她,在他心中纠葛相缠。他既想冷眼地搅著这一切、想她多受点折磨,可是看著她挣扎难受的小脸,内心反倒比她承受多一倍的痛楚与不忍。

“我们……难道就不……能化消仇恨……吗?”她忧伤她哽声。

席安捧著她的脸,神情沈肃而痛苦。“如果一切只是这么简单,我们之间又岂会走到这地步,我无法忘记你对我所做的一切,但是折磨你,却反令我痛楚难当,怀儿,我真的不晓得该拿你怎么办?”

天若伏在他肩上痛哭失声。“你要我怎么做……你到底要我怎么做……”

“怀儿……”席安抚著她的头发,无言的情伤折磨著他们两人。

“至少你放过小言,求你,小言跟这件事无关呀!”

他长声一叹,并未说话。

“我恨你、我恨你……”天若哭倒在他怀中。

“我知道……”他怅然地低语。

这夜,席安温柔地拥著她,任她哭尽所有的委屈,天若则像将两年的分离之情,尽付奔腾的泪水中。

而自这件事之后,席安整整三天未在天若眼前出现。纵是如此,他对她的防卫却没放松,天若依旧被软禁在宫里,无法和任何人取得联系,更遑论探知小言的状况。

就在她茫然无绪时,今天一早宫女告诉她,席安要在大殿见她。在侍卫的护送下,她缓慢地走著,一颗心因要再度面对他而胆颤地跳动。一种疲惫的痛苦萦绕著她,他们之间这样互相折磨的情况,究竟要到何时?

当她穿过繁花中的小径时,下意识地抬头往枫林园看去,竟看到费伊丹熟悉的身影往枫林园走去。

天若惊喜若狂,正要呼叫,侍卫的声音已先传来。“怀儿小姐,陛下正等著你,他特别交代,不允许有任何的节外生枝。陛下的脾气我们担不起,就请你别为难属下。”

在他们恭敬却充满威胁的行为下,天若被逼得改道而行。望著伊丹即将走进枫林园,她心中的希望也像随之关闭。不,不行,我如果现在退缩了,要再见上伊丹大哥一面就难了,到时小言不知还要受到多大的苦?想到此,她猛然撞开身旁的侍卫,拔足狂奔。

“伊丹大哥、伊丹大哥”她放声大喊。却在越过花丛后,见到前方枫林园的出口已无伊丹的踪影。她不敢置信地放慢脚步,来不及了……来不及了,她还是晚了一步?

身后的侍卫已追上了她,天若挣扎似的,对著已无人影的前方哭著大叫。“伊丹大哥”

两个侍卫急忙挡到她眼前,制止她做出更进一步的举动。“怀儿小姐,请往大殿吧,陛下已等得心急了!”

天若泫然饮泣,只得转过身随著他们往大殿走去,她一抬起头,却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竟站在前方微笑地看著她。

“伊丹大哥”伊丹就像她在泰坦神国的兄长,再见到他,她有如见到久违的亲人般,万般的委屈涌上,激动地在他怀中哭泣。

“乖,别哭,怀儿,两年不见你还是这么脆弱爱哭,刚才听到你的声音我还真不敢相信呢!”伊丹轻声地安慰她。

“伊丹大哥。你一定要帮我,救救小言,小言是无辜的……无辜的……”天若在他怀中哭道。

一旁的侍卫已抢著道:“宰相大人,陛下在大殿上,正焦急地等著属下护送怀儿小姐过去呢!”

“哦?”伊丹看向怀中的天若,后者正眨著泪水,朝他摇头。

伊丹一叹。“你们下去吧!”他挥退两个侍卫。

“可是……”两个侍卫迟疑著。

“就去回覆陛下说,他的兄长请怀儿小姐到枫林园作客,有任何问题的话就到枫林园来吧!”说完拥著天若走了。

两个侍卫面面相觑,知道等一下将要面对一场愤怒的火焰。

枫林园里伊丹听完天若的叙述后,沈吟地皱著眉道:“据我所知,席安此行只带回你,其他并未有任何随行的女孩。”

“可是……”她心有余悸地将血酒的事道出。

“生饮血酒?”伊丹愕然。随即忍俊不禁笑出。“怀儿,你真的相信他说的,席安再残也还不至于天良沦丧到这等地步!”

“不,是真的,他疯了……”想起被逼饮下的腥红液体,她恶心地著嘴。

“席安在吓你的,不相信的话,就叫门口的那家伙亲自来回答你。”伊丹突然笑著朝门口神秘地道。

维克多俊朗的身形在门口出现,一看到天若讶异的脸,他再也忍不住地靠到门板上大笑。

“我的天呀!我真是越来越佩服陛下了,能玩出这一手,生饮血酒,哈……”他完全笑翻天地捶著门,还朝天若道:“陛下还有没有说,要啃小言的肉、剥小言的皮、抽小言的筋呀!”

天若看他那两道眉和眼都已弯成半月形,摆明是在笑话她,她脸红地跺脚道:“是真的,你们怎么都不相信我。伊丹大哥你不能相信维克多,他是帮席安的,才不会说实话呢!”

“嘿,好心一点,是我通报你的伊丹大哥回来,否则你接下来可就不只生饮血酒,搞不好是凉拌人筋和快炒人肉,是谁的我不晓得,可以确定的是,绝不是你口中的小言。”

“你怎么知道?”她嘟囔地问,颇不信老爱取笑人的维克多。

“因为当初在北滩的时候,龙顿将那名少女送回去了!”维克多宣布道。

“小言早就被送回去了,那席安他……”她惊讶地张著嘴。

“故意吓个小白痴呀!”维克多自然地接口。

“这么说,那杯酒……”一定也是骗她的,她松一口气。

“这就不一定了!”对这点,维克多正经地道:“陛下做事向来喜欢如真似假,就算不是人血,是猪血、牛血也都还好,万一是猫呀狗的就不晓得了!”

光听这些也够令天若头皮发麻,反胃作呕。这时维克多突然一击掌,像想起什么似的,恍然大悟地道:“原来就是这样,难怪昨天龙顿养的“过敏”死掉了,全身乾得像血液被抽光似的。”

“过敏?是什么呀!”好怪的名字,她害怕地著胸口问。

“一只很胖的老鼠呀!”他比划道。“有猫那么大喔!龙顿饲养多年了,对它就像家人似的,昨天突然暴毙,害龙顿打破了男儿有泪不轻弹的禁忌。唉,真是人生无常、月有阴睛,大家也只能安慰他节哀顺变。”

老鼠,还是一只大得像猫的老鼠,老鼠血……在旁的伊丹赶紧接住昏倒的她。

“呢,你还真的信呀!”换维克多不敢置信地看著昏倒的她。

伊丹斜睨他。“泰坦神国的君臣素质还真是仅止于此呀!”

维克多无辜地耸耸肩。

当天若睁开眼的时候,就看到伊丹关切的脸。“怀儿,还好吧,先喝口水镇定一下。”

她接过伊丹递过来的水,目光扫视周遭。“那可恶的人呢?”

“怕你醒来杀他,早先跑了!维克多这家伙就是爱捉弄人,别人上当还没话说,你该很清楚他,居然还会受他的骗!”

“我吓傻了,而且他说得像真的一样。”她埋怨地说,觉得自己身边怎么净出这类人,维克多和雷颖两个人都是骗死人不偿命的!

伊丹看著她,温雅的声音带著一抹严谨地说:“很多事我们是不是该仔细地谈谈了,怀儿或者天若,你希望我叫你哪个名字?”

天若抿著唇,知道这是自己迟早要面对的,她半垂著眼帘,幽叹地道:“怀儿因他而在泰坦神国重生,这个身分是他所赐予的。而天若来自父母的赐予,有家有亲人,是更真实的存在,我不过是做回了自己。”

“所以你舍下了怀儿的一切!”

她苦涩地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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