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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臭婆娘给我安静点,否则让你吃拳头,哈,既然落在我的手上,就乖乖地听话,别大声嚷嚷。”
为了抓人,受雇的阿强和小柳受尽她的花拳绣腿,着实费了一番工夫才得以达成。
趁着喜字鸳鸯楼进行年终清扫时,茵茵独自到柴房中打扫,没有人跟在旁边,恰巧给他们可趁之机。
“真是凶悍的婆娘,谁要是娶了她,包管没好日子过。”小柳摇摇头,脸上的抓痕依然殷红。
“就是说呀!”
“喂,你们到底要把我带到哪边?”
“到时候自然会知道,现在最好安静点,否则我会喂你吃蒙汗药的。”带头的阿强耍狠道。
虽然内心害怕,但怒火更高涨,顾茵茵大声地说话,“大清国的土地上,百姓安居乐业,官府们有为有守,现下居然发生绑架事件,莫非你们活得不耐烦。我可把话说在前头,你们最好当心点,现在放了我,还可以当没那回事。要是日后被抓到,只有斩首示众一途。”
“阿强,她说得是真的吗?”小柳害怕地问,“我们绑了人,万一被抓到,会被判死罪吗?”
“放心,我有免死金牌的保护。”阿强得意洋洋地地拿出信物,像炫耀宝藏。“当初付钱给我的那个姑娘给的,看起来气势非凡,应该没问题。你别被那个婆娘的话给吓着。”
老实说,阿强只是虚张声势,心中和小柳一样的惶恐,战火持续多年,百姓民不聊生,为了让百姓们有机会休养生息,大清律令甚为严谨,胆敢破坏法令者,下场十分悲惨。
看过几个例子后,他也心知肚明,害怕自己变成绞架上的无名尸。但看在黄橙橙的金无宝份上,只要干完这一票日后就可以金盆洗手,远走他乡,逍遥后半辈子了。
“那姑娘……”小柳吞口水,“没问题吧?”
“放心!”他眼睛一亮,“瞧,人就在前头。”
在漆黑的树林中,穿着昂贵服饰的一男一女,正在前方,等着马车的靠近。
“姑娘,你交代的事情,小的都帮你办好了。”涎着笑脸,阿强必恭必敬地下马,“人就在这里头。”
芙蓉格格冷冷地问:“没损伤吧。”
“当然,完全如你交代的。”
“好。”她偏过头,“四哥,多谢。”
“你可以把人带走了。”胤桢阴沉的笑脸出现在两人面前,“这里交给我就行了。”
“麻烦四哥。”带着猎物,她心满意足地离开。
“姑娘,我们当初谈好的条件……”阿强着急地开口。
“放心吧,我会替她把所有的欠款付清。”胤桢等马车走远,才回过头来看着他们,“你们叫什么名字来着?”
“我是阿强,他是小柳”阿强介绍着,“请问公子如何称呼?”
“你们不配问我的名字。”隐藏在袖中的手开始运功,脸上依然带着笑意,转瞬间已经挥手击向两人的胸前,“只要知道未来的天子亲自送你们上路,在黄泉路上行走时,千万别把荣宠忘记。”
“啊!”闷哼一声,两个人还来不及错愕,已经没了气息。
“傻瓜,我怎么能让丑陋的记录留下,将来会坏事的。”掏出怀中的白绢,胤桢仔细地擦手,然后将它抛弃于旁。“你们只能怪自己贪心,天底下岂有白吃的午餐。”
“茵茵姐不见了!”纪百合慌慌张张地跑到大厅前,对着徐磊哭。“天色已经暗了,我打算去请她吃饭,谁知道……”
“她会不会到柴房呢?”大牛懒懒地回答,“每回都这样,她最懂得偷懒,把繁重的工作交给别人。”
“没有,我去过那边,根本没有人。”她拼命地摇头,“水仙和小柏也到处寻过,都没有发现她的踪影。”
“或者她到别人家串门子,打算招来生意。”关引川猜。
“最近她老是嫌有太多闲人在此,会吃垮她的。”
“我就在后院打扫,茵茵姐若要出门,会事先知会我一声,而且,我还在柴房发现这个东西……”纪百合从怀中拿出一支发簪,正是顾茵茵平素戴在头上的那支。
徐磊一语不发,抓起她手上的发簪就往外冲。
“等等,你打算去哪里?”关引川问道。
“去找芙蓉格格问个明白。”他头也不回地说。
“没用的。”关引川摇摇头,“去了只是白去。”
“为什么?”他陡然停下来。
“因为芙蓉三天前就离开此地。”关引川叹口气,“否则方才不用等到百合开口,我早就先想到芙蓉头上。”
“既然如此,茵茵究竟会跑到哪里?”徐磊焦急地问,“大牛,还有什么地方她可能会去吗?”
大牛也没有主张,“她不可能跑到太远地地方,或许只是出去走走,我们先等看看吧。”
“现在也只能如此。”
“我还是先到洞庭湖的四周找找,百合姐弟就先留在喜字鸳鸯楼中,万一茵茵回来,才不会纳闷怎么楼里没人。”他开始发号施令。
“好吧,既然如此,我也去问看看吧。”关引川站起身来。
“十四阿哥……”
关引川伸出食指摇摇,“在这里,我只是关引川,发生什么事,我当然无法置之度外。”
“谢谢!”徐磊感激地说。
“等人找到再谢吧。”他率先离开。
时间不知经过多久,等顾茵茵张开眼看见光线时,却发现手脚都被牢牢地捆绑着。
“终于醒了。”芙蓉格格冷笑地说,“可让本格格久等。”
“放开我!”在马车上听到那两人的对话时,顾茵茵大约心里有数,除了芙蓉格格外,没谁有这么大的本事能煽动旁人做歹事。
“天子犯法,与庶民伺罪,格格应该心知肚明。”
“哼,死到临头还嘴硬,本格格会让你心知肚明的。”她啐了口,“来人啊,把她带近点。”
“跪下!”
被硬压到前方,顾茵茵依旧努力地挣扎。“放开我!”
“你可知自己犯了什么罪?”
“我没罪。”
“危言耸听,让朝廷命官跟着你团团转,将国家社稷的大事抛于脑后,顾茵茵,你还敢自称无罪!”她用力拍着桌子。
“得不到阿磊的心,是格格无能,现在却要将这样的过错推到无辜的旁人身上。”顾茵茵高高地抬起头,“原来大清国的皇家子孙只是虚有其表,根本无法服人。”
“来人,掌嘴!”被说中心事,荚蓉格格心羞成怒,“给我重重地赏二十个耳光。”
啪啪的声响在空间回荡,顾茵茵始终咬着牙,忍痛地不发一语。
她不认输的,坚决不在芙蓉格格面前喊疼,不在她的面前示弱,否则只会更助长她残酷的气焰,
等到酷刑终于完毕,芙蓉格格满囊地看看她已经肿起的脸颊,“啧,好可怕的光景,若让徐磊看见,他会说什么话呢?”
“放心吧,无论阿磊说什么,就是不会向你屈服。”顾茵茵恨恨地看着她,就算会死,也要死得有骨气。
“大胆刁民,死到临头还嘴硬!”
芙蓉格格拔高音调,“你以为现在跟谁说话,若自己不知道身分,我会让你明白的。汉人是我们满人统治下的次等人,没有权利跟我讲道理。”
“身分?呵呵,你拿格格的头衔来压人,为了莫须有的罪名,传出去之后,天下人都将明白,大清的皇室原来根本没把我们汉人当人看待。”虽是个生意人。但她的傲骨仍在最紧要的关头展现。
“来人,再给我掌嘴!”
虽然从小生长在寻常人家中,但顾茵茵何受过此等折磨,几个时辰下来,神智已经开始涣散,连说话的力气都失去。
“启禀格格,依属下看若再打下去,恐怕她会撑不住的。”面对倔强的她。连负责动手的土兵也开始感到害怕,“而且传出去的话,将有伤皇上的尊严,请格格手下留情。”
“没用的东西!”芙蓉格格愤愤地开口骂道,“有我在,你怕什么?”
“你我同样都是人,为什么要苦苦相逼?”已经濒临昏厥的边缘,即使双手被缚于身后,顾茵茵仍旧拼命挣扎,只是经过长时间的折磨下来,她早已经无力移动分毫。
“不一样的,你只是个贱民,今天我要杀要剐没人敢阻止。”她抑头大笑,“天下之大,莫非王土。”
“太过分了!”
“真可惜,就怨你没有一个当皇帝的爹吧!”她突然眯起眼,“不过,我倒是有个条件,能放你一条生路。”
她干脆回答,“我拒绝。”
“你……”按捺下心中的怒火,虽然恨徐磊,但她想要的东西,非得要得到手才行。“算了,本格格就网开一面,不去计较你过去的种种,只要你肯放开徐磊,所有的恩怨咱们就一笔勾销。”
“为什么非要他不可?”
“只要徐磊看上眼,就没有选择的余地,乖乖地离开他,我会让你回到从前的日子,从此不相见。”悠闲地坐在位子上看戏的芙蓉格格此时笑开怀。“你懂了吧。“
“我无法理解。”
她摇摇头,“格格乃千金之躯,想要什么样的男人都可以手到擒来,何独钟情于阿磊。”
“这是我的事,毋需你管。”芙蓉格格恢复凶恶的表情,嗜血的眼中充满杀机。
“若是你胆敢不允,那千万记住我今天的承诺。下一次,你最好向上天祈祷,保佑别让我再次逮到任何与你有关的人,否则的话,我保证你没机会再听到他们的声音。”
她疯了!顾茵茵心中闪过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如此,没有人会拿别人的生命当游戏筹码,完全不予尊重的。但眼前的芙蓉格格说的是真心话,若是她不同意,只怕……
“考虑清楚啊,我的交易只此一次,别不见棺材不掉泪。”她的威协明明白白地摆在跟前,“纪家三姐弟,你倒是说说看,哪一个比较适合先拿来应验我的承诺呢?”
顾茵茵当然想拒绝,但是身为孤女的她可以不顾自己的生命,却无法不替纪百合姐弟设想。
为什么老天爷要给她这样的考验?
为什么在大清国中,连点正义公理都没有?
为什么?为什么啊?
昂首问苍天,可惜苍天无眼,将百姓的苦楚全置于身后,她唯一能做的,只有屈服而已。
“格格不怕将来阿磊知道真相?”她死气沉沉地问。
“何惧之有?”芙蓉格格知道胜利就在眼前,态度更加猖狂,有皇阿玛在,谁敢不从。
“公道自在人心,就算百年之后,格格难道不怕落个恶名?”
“无所谓,我要的只是现在。”
“好,你赢了。”
说完之后,已经用尽气力的茵茵终于晕了过去,只留下意气风发的芙蓉格格品尝自己的胜利。
“有刺客!”
自从顾茵茵失踪后;徐磊总是在外头奔波,急着想早点找到人。而大牛就被留守在店铺中,暗自在喜字鸳鸯楼巡视等待有心人找上门,同时负责维护其他人的安危。
果然,今夜月黑风高,正是有心之徒下手的好时机。
在黑暗中听到声响,大牛察觉到关引川房间中似乎有些问题,因此连忙点亮灯,冲进去帮忙。
来人只有一个,脸上蒙着黑布,只露出双眼,身上着黑衣,矫健敏捷的身手眼看已经逼得关引川节节败退。虽然看到有人进来,似乎不以为意,依旧将注意力放在眼前的打斗上。
被打中一拳后,唇角渗出血丝,关引川遇到旁边,眼中有着不可置信。
“你是……”
“废话少说,快点来送死吧!”黑衣人举起亮晃晃的大刀,每个招式都欲封喉见血。
“我来帮忙。”挥手挡去他的刀,大牛想插手帮忙。
“无妨!”关引川伸手拦阻。
“没用的家伙,今天暂且饶你一命,下次就这么好狗运。”黑衣人冷哼一声,转身离去。
“快追!”
“不用了。”关引川再次拦下他。
“为什么?”大牛气急败坏地询问,“我可以追到人的。”
“追到又如何?”颓然坐在椅子上,他疲倦地问。
一时之间为了语塞,大牛支吾半天,终于挤出话来,“总之,先把那名刺客送官查办,说不定能找出茵茵的下落。”
“他跟茵茵无关。”
“他怎么知道?”大牛不以为然,“除非……你认识他?”
苦涩地笑了笑,是呀,他当然认得,所以才会感到震惊。
“他是什么人?”
“抱歉,我不能说,什么都不能说。”
关引川抬起头看向窗外,“这片秀丽的山水,只怕我快投机会见了。”
“干嘛说丧气话,要保护你,凭我大牛的身手还绰绰有余,谁要你方才不让我追出去,否则包管教那个人没有下次。”
他自吹自擂着,方才黑衣人武功高强,其实当真动起手来,还真是没把握。
“你赢不了的。”关引川直接把话点明,“我心知肚明。”
“真的,干嘛把话说得那么白。”大牛搔搔头,有些不服气。“难道徐磊就会赢吗?”
“普天之下,若说有人能胜得过;合该只有徐磊了。”他苦笑。
“你果然认识那个刺客。”
“煮豆燃豆萁,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