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被逮个正著,金银芝心凉了半截,只得硬著头皮陪笑,“堂哥,真是好久不见了,今天吹的是什么风?”
金翔,掌控南方水运的霸主——金湖航运,南方一半的货物都由金湖航运承揽,长相斯斯文文的他,看起来手无缚鸡之力,但那全是假象,若是给他无害的外表骗了,就要倒大楣了,精明如她便好几次栽在他手里。
望著她身後,往茅厕狂奔的可怜男子,金翔强忍著嘴角笑意。自幼跟堂妹玩到大,他岂会不知她那张楚楚动人的脸蛋下隐藏著什么古怪念头。
金银芝乾笑,“堂哥,打个商量,你可以装作没看见我吗?我下次请你喝茶,不收钱的。”眼眸贼溜溜的转著。要是给逮了回去,她恐怕永无翻身之日。
“别想逃!”识破她的意图,金翔温文的微笑透著警告。
她收回刚踏出的脚步,叹了口气,“你怎么找到我的?”
“我跟丐帮有点交情。”
“那个老乞丐。”金银芝翻了下白眼,早知就不该一时心软!
“走吧。”
“去哪?”要她上花轿,她绝对抵死不从。
“你不用跑了,我都跟伯父说好了,他不会逼你嫁人,他会尊重你的选择。”金翔淡然的说著,还有意无意的瞟了眼遥远大街上正朝这来的魁梧身影。来得真快!
金翔薄唇似笑非笑的微勾。看来他这位精明狡诈的妹子这回捞到了个好男人。
“真的?”金银芝水亮眼眸眯成一道缝,狐疑的盯著这老谋深算、心机深沉的堂哥,他向来不做无利可图的事,他会那么好心?
金翔微笑著,“堂哥哪一次骗过你来著?”如果她可以顺利嫁给王爷,要掌控北方的航运将容易许多。
“这话可是你说的。”金银芝颦蹙的眉黛慢慢舒展开来,靠上前勾住金翔的手臂,依靠著他修长的身躯,笑靥如花。“那还等什么,走吧!”有他的担保,胜过自己跟爹亲声泪俱下的抗议,膝下无子的爹对才华洋溢的堂哥可是比对她这亲生女儿还信赖。
“轿子在前面。”金翔带著她往另一方向走,眼角余光瞄见快步进入客栈又冲出来的高壮男子,他心眼一溜,不怀好意的贴近金银芝耳畔低语,“不跟你的朋友告别?”
“不用了。”她不想回头,伯一回头就走不了。她很清楚,自己已经爱上那个北方来的鲁男子,可是她的家在南方。
话说王忠解手完毕,走进客栈就见原本在桌边的金银芝不见踪影,连忙追出门口,却见她巧笑倩兮的跟个男人跑了。
“她呢?”朱昊赤正好回来,走进客栈不见她踪影,一把揪住王忠。
“谁?”
“王忠,别跟我打迷糊仗!我叫你看个人,你看到哪里去?”朱昊赤平静的语气里透著危险的警告。
“爷是说金姑娘?”王忠吞了吞口水。
“她去哪了?”
“她跟个穿著华丽的阔少走了。”王忠伸出手指,指了指在人潮来往的大街上逐渐远去的身影。
“什么?”朱昊赤举目梭巡,远远地看见她亲昵地偎靠在一个男人身上,他胸口狠狠的挨了记重拳。
※※※
轻风游走水莲间,香引蝶飞犹逢春,在这温暖的午後,该是午憩的好时候,可一阵劈哩咱啦的拨算盘声却杀风景的响起。
“听说你又跟你爹敲了一笔?”凉亭内,一个翩翩佳公子正浅啜著茶水,面对拨打著算盘的女人。
“等一下,一杯茶水一铜钱,你已经喝了五杯,先交钱。”金银芝头也不抬的专注於帐册上。
“连茶水也要收费。”这分明是敲诈。
“还要加上我陪客的时间,一寸光阴一寸金,另外我陪你聊天的费用也不能少,就算二十两好了。”这个月居然没有收入,她真的太堕落了。
“金银芝,你也太狠了吧,好歹我是你堂哥。”金翔老神在在,平静的面容带著慵懒的微笑。二十两对他而言只是零头小花,连买匹身上衣裳的布料都不够。
“亲兄弟、明算帐,何况这点小钱堂哥应该还看不在眼里吧?”金银芝甜甜一笑,手心向上一摊。
金翔示意身後随从奉上银两。随从立刻从钱袋中取出二十两,似乎一切早在他意料之中。
“你那么死爱钱,谁娶了你谁倒楣。”
金银芝毫不客气的收下银两,大剌剌的就在他面前点数起来,然後视他如无物的继续拨打算盘,一心二用。
“放心,要是我成亲,我一定第一个通知你,记得用马车载银子来,人可以不用到,礼到就好。”成亲这念头闪过,她脑海中不期然的浮现朱昊赤那霸道又狂妄的脸,突然一个闪神,算盘拨错了。
而金翔气定神闲的品茗,仿佛无所事事,好像为了看她锱铢必较的拨算盘,但金银芝想也知道不可能。
无法专心於算钱,她停止拨打算盘,捧起一旁的茶优雅的浅啜,“堂哥,无事不登三宝殿,说清你的来意。”
“我是来报给你一个赚钱的机会。”
“你会这么好心?”她挑了挑眉。
“堂哥的人格有那么不值得信任吗?”看来他奸诈的心思表现得太过明显,得收敛一下,免得被她给识破。
“真人不露相,会咬人的狗不会叫。”金银芝轻描淡写的道。喝了茶後,心凝气定,扫去脑海中扰乱心神的人影,继续拨打算盘。赚银子要紧,什么风花雪月都滚边去。
被揶揄了的金翔不以为忤,忍不住放声大笑。若非她是裙钗,不然她会是他最好的帮手。
他话锋一转,“听闻皇上派了个小王爷下江南来了。”
“那与我何干?”天高皇帝远,没有银子捞的俗事与她无关。
“你爹不是逼你成亲?”
“那又如何?”爹虽然没有再逼她嫁人,但怪得很,打从她被逮回家後,他老用一种诡异的笑容若有所思的瞅著她,害她以为自己身上多长了角,她想事情绝不简单,说不定有什么计画在她不知情中进行著,尤其这次狡猾奸诈的堂哥还参了一脚。
金翔云淡风清的说:“如果能把那个小王爷给拐到手,不就人财两得,日後金山银山享用不荆”
原来这就是爹和堂哥打的如意算盘,把她送去和亲做利益交换。“噢。堂哥你想太多了,人家岂会看上我这庸俗的平民百姓。”
“听说这小王爷拥有无数金矿和银矿。”
“听起来他条件挺不错的!”是头大肥羊,毫无预警的,朱昊赤那睥睨一切的脸庞又窜入她脑中。
“而且这个男人你也熟。”
手上算盘滑了下,碰触到她桌上的银两,银子掉落地面,金银芝没去捡,眯起美眸逼视金翔。
“堂哥,你最好老实招来,什么叫我也熟?”
“你逃家那些日子都跟他厮混在一起,你会不知情?”金翔牲畜无害的微笑著,惬意的喝著茶水。
“你说的该不会是朱昊赤?”
“嗯,他和当今皇上可是亲如手足,拥有全大明最大的大通钱庄和无数矿场,要是能够嫁给他就等於掌控了大明的经济命脉。”就连皇上也未必有他有钱,这都归功於他那天下首富的父亲,不仅经商有一套,後来还娶了大明公主,哪个不识相的敢不买帐?而他们一家受皇室重视的程度,可由小王爷从国姓看出。他家一跺脚,大明经济也会跟著动荡。
啪的一声,帐册被金银芝硬生生的扯下数页,没由来的一股气梗在她的胸口,挤压著令她难受。
他居然是小王爷!
※※※
自唐宋起,广为流传著这么一句谚语——上有天堂,下有苏杭。古往今来,两地并列为骚人墨客的最爱。
杭州城,地近西湖,在大运河开通後,杭州可直通长江,连接苏州,运河上,画舫笙歌撩人,两岸绮窗朱户,绿幛珠帘,尽是茶馆酒楼。
位於杭州东大街的富贵客栈二楼靠窗的雅座,上官弘毅莞尔的看著频频打呵欠的朱昊赤。
“好酒,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上官弘毅端起酒杯浅啜。“既来之则安之,朱兄何不开心点?”
“你话很多。”懒洋洋的朱昊赤掀了掀眼皮,燠热的气候让他只想昏睡,怎么都提不起劲来。
想起那刺眼的一幕,便有如一根刺梗在他胸口。那女人居然欢天喜地的跟个虚有其表、穿著光鲜亮丽的野男人毫不眷恋的离去,连跟他告别都没有的完全把他抛在脑後,也不想想她落难的那些日子是谁在照料她?
该死的,那种唯利是图,看到有钱的男人就跟著走的女人,他发誓要是再遇上她,他绝不会给她好脸色看,不会再蠢得当她的冤大头,还有也要把那块御赐黄龙玉佩要收回来。
上宫弘毅不怀好意的眼珠子一转,突然大叫,“是金姑娘。”明明在乎得要命,却逞强的装作若无其事,还警告旁人不许提及这个名字。
“金——”他心神一振的东张西望。哪有个影?这二楼雅座早被包下,空荡荡的厅堂只有他们这桌。
上官弘毅忍不住大笑,“哈,一提到金姑娘,你倒精神抖擞。”
被戏弄的朱昊赤两道浓眉攒起,没好气的把酒泼了过去,上官弘毅不慌不忙的侧身避开。“君子动口、小人动手。”
“去你这伪君子,太闲去查杭州知府跟庞老头勾结的罪证,别来烦我。”朱昊赤慵懒的打了个呵欠。
被要了之後涌现心头是无法言喻的浓厚惆怅,和她抹不去的娇俏容颜……够了!别再想了。
那趋炎附势、见钱眼开的女人有什么好?谁有银子就跟谁跑,他绝不会再傻傻的上当。他绝不承认自己在想那个贪婪的女人,一定是太久没女人的关系,对,一定是这样没错。
朱昊赤佯装恰然自若的将腿搁在板凳上,整个人倚靠著窗棂,眼皮下垂等待周公来找他下棋。
“金姑娘!”一声讶然逸出。
“你还玩?”懒洋洋的挑起一边眼皮,横了眼对面突然站起身的无聊男子。
“爷,真的是金姑娘。”站著的王忠迟疑的指了指客栈对街的转角,翩若惊鸿的金银芝穿梭在来往的人群中。
朱昊赤猛地转头,一眼就找到伫立在拥挤人潮中的她,一袭鹅黄罗裳勾勒出她曼妙的体态,鹅形脸蛋上绽放的微笑比阳光还灿亮耀眼,举手投足散发诱人的优雅,看得他呼吸一窒,不由得心跳加速。
从山林相遇一直到她不告而别,她始终摆张臭睑给他看,没想到她笑起来那么美,那么动人、心魂……
“她在干么?”朱昊赤就算心荡神驰,表面上仍装作满不在乎,不屑的撇撇嘴,殊不知邃眸底的炽热光芒早已泄漏他翻转的心念。
“爷,要小的去看看吗?”
“不用了,那个死要钱的女人有什么好看。”嘴里说著言不由衷的话,眼神却忍不住飘了过去。
她在跟那个衣衫褴褛的小鬼交头接耳的说什么?为何她可以对那小鬼笑得那么美,对他就没好脸色?
“王忠,去结帐。”一抹狡猾之光掠过上官弘毅的眸底,从容的举杯饮完杯中茶,开口示意。
“是。”王忠衔令下楼。
“你干么?”朱昊赤疑惑地问,只见上官弘毅带著小安子准备离席。
他优雅的甩开随身纸扇,笑咪咪的道:“我去跟金姑娘打声招呼,好歹我们也称得上是朋友。”
“你以为她会认你这朋友吗?她眼底只有白花花的银子。”朱昊赤冷嘲。
见到穿著华丽的有钱公子哥就跟人家跑了,这种水性杨花的女人有什么值得眷恋?越想越觉得气愤填膺。
上官弘毅耸耸肩,笑得很贼,“无所谓呀,跟她说说话也好,反正闲著也是闲著,哈哈哈……”
朱昊赤目送他缓步下楼,内心挣扎著去与下去,坐立难安的扭动身躯,终於渴望战胜了男人自尊,他发出一声暴喝。
“慢著。”
上官弘毅停在楼梯边,挑眉回睨著他。
朱昊赤耳根微热,结结巴巴的开口,“我、我也去,但,我事先声明,我是陪你去,不是我想去。”
看著好面子又爱逞强的哥们,上宫弘毅忍俊不住的以扇掩口。“是是是,朱兄,那就一起走吧。”
※※※
午後清风徐徐,吹得人心浮躁不安,好像有什么事要发生……
“银子姊姊,你真的帮我找回我娘的遗物。”小男孩激动的握紧金银芝递来的破烂香囊,捧在怀里,热泪盈眶。
“这没什么,以後自己小心一点,别再弄丢了。”金银芝温柔的抚著他的头,怜惜不已。
“银子姊姊,谢谢你。”
“快进屋去吧!这回可要藏好,别让你後娘发现了。”
他点点头,小心翼翼的走进屋里。
望著小男孩消失在漆黑的木门後,金银芝不禁想起她那长年卧病在床的娘亲。她已经不记得娘亲的模样,甚至连一样可以追忆她的东西都没有,一时间鼻头泛酸,眼泪无预警的滑落面颊。
“给你。”这时横来一只大手。
“赫,怎么是你们,吓死人了?”金银芝眨了下氤氲著水雾的明眸,讶异的瞪著那黝黑粗实的大手上的白帕。
“擦擦脸吧,在大街上哭得那么难看,连鼻涕都跑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