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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但没忘记还有旁人在,而且正有脚步声接近中……
“咳咳。”上官弘毅轻咳了两声,“抱歉,打个岔,时候不早了。”
金银芝一惊回过神,连忙跳开,背过身面对潭水,抚著热辣的脸颊。她居然差点跟他在荒郊野岭……差一点就……天哪!想起刚刚险些发生的亲热画面,她腿软的蹲下,望著波光粼粼的潭面,上头竟浮现他深情款款的英俊脸庞,她眨了下眼,猛地回头,发现他并未站在她身後,她再次回头,水里仍是他温柔凝视的倒影……天哪,她肯定中毒太深,居然满脑子都是他!
“我们今晚就先在这里打尖好了。”斜瞪了眼程咬金上官弘毅,朱昊赤指示道:“王忠、小安子。”
王忠随即就地取材,准备打野食,小安子则以竹和石当炉具,生火煮水,并把四周杂草清除,整理出一片大空地。
“我也来帮忙,小钰。”金银芝开口。忙碌一点,至少不会想入非非。
※※※
夜凉沁水,虫鸣蛙叫声此起彼落,近得像在耳际热络的交头接耳,与木材燃烧的劈哩啪啦声响交织成夜的乐章。
“弘毅。”趁著夜深人静,大家都熟睡了,朱昊赤以彼此听得见的音量叫道,先比出了个噤声手势,再瞟了眼相拥熟睡的金银芝主仆两人,为了避免惊扰熟睡的她们,他指了指有点距离的潭边。
上官弘毅点头,朝守夜的小安子使个眼色,小安子腾身去四周侦查,以防有不肖份子接近。
两人步履轻巧的来到潭边,只闻寂静中潺潺流水清脆吟唱著安详的夜歌。
“朱兄,你打算怎么办?”站在潭边的两人面对而立,上官弘毅压低嗓音,还以眼神瞟了眼远处熟睡的金银芝主仆。
“带她回京。”朱昊赤笃定的道。
“你没想过这一路上我们可能遭遇的危险吗?那些贪官肯定还会在沿途埋伏兵马攻击我们。”上官弘毅神情凝重。他们有武艺自保是不成问题,但若带著她们,不消说她们会成为歹徒下手的目标,甚至可能牵连到他们的行动。
“我不能置她於危险之中,只有把她带回京我才能安心。”朱昊赤浓眉紧锁,爬了爬一头乱发。
这段日子,他实在太反常,老被情感牵著走,明知若让狗贼们知道她对他的重要性,将为她带来莫大的危机,他却——
上官弘毅深深注视著眉眼间不自觉流露出柔情的朱昊赤,长叹了口气。“你真的爱上她了,你忘了你跟她之间身分的差距吗?你贵为皇亲国戚,而她只是一介民女。”
“那又如何?”朱昊赤狂妄的道。
上官弘毅一笑,“这倒是。如果我的话你听得进去,你就不是昊王——什么人?”
两人快如闪电的出手,揪出藏身於大树後的人,他们居然让人欺近身旁而毫无警觉,负责守夜的小安子和王忠到底在干什么?
“别动手!”大树後踱出一个穿著锦袍的贵公子,面对两人凌厉的攻势,他惊慌的侧身,再一个驴打滚,险险地避过危机。
“你?”朱昊赤眯起一双利眼。好像在哪见过这风流倜傥、吊儿郎当的纨绔公子哥。
“别来无恙,小王爷。”俊俏男子从容不迫的起身,甩甩袖,轻拂身上的尘埃草屑。
“你是……金银芝的堂哥,掌握大明大半航运的金翔!”上官弘毅率先认出他来。
“你们太过奖了,小小生意,糊口而已。”金翔微笑的拱手一揖。
“你来干么?”朱昊赤口气不善,冷冷的瞅著笑咪咪的金翔。就是这家伙害他暍了一大缸子的醋。
“你们不是想要搜集罪证?我可以助你们一臂之力。”金翔漫不经心的道,仿佛在谈论天气。
“你?!”朱昊赤眉头拧起一个死结。他实在看不出这肩不能挑、手下能提的瘦弱公子哥有何能耐?光想到金银芝对她堂哥的景仰,甚至在危急的时候都还念念不忘,他就满肚子酸液。
“朱兄,这位金公子可是跟江湖人熟得很,特别是江湖第一大帮——丐帮。”对江湖事略知二一的上官弘毅深深的注视著金翔。要是有消息灵通、弟子满天下的丐帮协助,对他们而言不啻如虎添翼。
“哪里,是江湖朋友的多多帮忙、多多照顾,还有叫我金翔就好了。”金翔自若的一笑。
“你打算怎么做?”朱昊赤双手抱胸,仍是不太相信他的本领,看他刚刚惊慌的闪躲他们连袂的攻击似乎没什么武功。
“据我得到的消息,庞国舅和杭州知府通敌的罪证的确藏在杭州知府府内,而且是在知府的书房内。”
“你怎么知道?”朱昊赤微微惊诧。他们夜探知府府不知多少回,书房就是最早搜的,却是一无所获。
“我自有我可靠消息的来源。”金翔好整以暇的道。
“朱兄,看来我们似乎太相信自己的直觉判断了,所以遗漏了书房的某些地方。”上官弘毅沉吟著。早先他们就派人搜过主卧房和书房无数次,正因为都无功而返才决定亲自下江南,甚至不放过任何知府名下的产业商行,没想到东西还在他的书房。
“那我们就再去一次。”朱昊赤满不在乎的道。凭他们的功夫要到知府府去就像逛自家庭院,来去自如,只是一直不知道东西放哪,才会跟无头苍蝇似的,这下有了线索,找起来应当顺利许多。“希望你不是诓我们的。”眯起眼睛,危险的目光进射向气定神闲的金翔。
金翔神态自若,无视於他的杀气腾腾。“卯时一刻,城西城门口附近有棵老树,树下会有辆马车在那边等你们……”冷不防一道娇斥声插入。
“我也要去!”
“银芝?!”朱昊赤转头,只见原本熟睡的她不知何时从树後冒出。
“你没睡?”金翔挑了下眉,眸底闪过一抹难以察觉的狡黠之光。
“我怎么可能睡得著。”金银芝瞪了眼笑得不怀好意的堂哥,“大老远就闻到堂哥你身上的铜臭味了。”
别的不灵,对於钱,她的鼻子特别灵,他都忘了他堂妹这项天赋异禀。
金翔不以为忤的笑了笑,“好吧,我先走一步了,记得卯时一刻城西老树下的马车,後会有期了。”转身离去。
“谢谢你,堂哥。”金银芝对著他的背影喊。
金翔没回头的摆摆手。
一旁的朱昊赤看了很不是滋味,他知道金翔是她堂哥,也知道她爱的是他而不是她堂哥,他不应该为这一点小事吃醋,可是看她目送金翔离去的温柔表情,他胸口仍忍不住窜燃起嫉妒的火花。
压下胸口的妒火,朱昊赤沉声道:“弘毅,你回京城与皇上禀明这里的状况。小安子,你带我的手谕去找巡抚大人并借兵,王忠,你保护银芝主仆。”
“那你呢?”上官弘毅心里有数,朱昊赤大概想只身前往知府府。
“我去知府府探风声。”
“我也要去,你不让我去我也会偷偷跟去。”金银芝抬起不驯的下巴,黑白分明的大眼散发著坚定的光彩。
“你!”朱昊赤严峻的下巴绷紧,咬了咬牙。“你不知道潜入知府府有多危险吗?我们对目前的状况都还不是很清楚,而且回杭州城的路上,还得躲避那些追缉我们的官兵,可说是危机重重。”
“知道呀,那又如何?”金银芝耸了耸肩,笑靥如花。“而且你也不想想,对於杭州城周遭的地形和山路小径,你会有我这地头蛇熟吗?”
朱昊赤低咒一声。
瞧他懊恼的表情,看样子他是答应了。金银芝掩袖轻笑,眼中闪过得逞光芒。
※※※
杭州城内,江洋大盗闯入城内的消息传得沸沸扬扬,人心动荡不安,还外传金家大小姐已被江洋大盗给挟持,生死未卜。金府内外都布满官兵,美其名是保护,实际上是监视。
金银芝不知道神通广大的堂哥是用什么方法啦,总之顺利地搭上一辆被黑布罩上的黑色马车後,他们就连车带人被迎进知府府。
马车上还有预先准备好的两套小厮衣服,不禁让她佩服堂哥的处事周详。在路程中,金银芝和朱昊赤就把小厮衣服换上,并戴上帽子。
“到了。”车停了。
金银芝迫不及待的掀开马车布帘,步出马车外。“哇,想不到一个四品官,居然那么有钱。”
映入眼帘的雕梁画栋、琉璃玉瓦在阳光下显得璀璨刺眼;勾栏绕砌,湖光亭影,小桥卧波,假山瀑布,庭院之宽敞辽阔,建筑之金碧辉煌,宛若帝王宅第。
“这些都是民脂民膏、百姓的血汗。”金银芝低声嗤之以鼻。
耳尖的听到脚步声接近,朱昊赤使了个眼色,“嘘,有人来了。”
两人旋即机警的垂首低眉,避免被人识破。
“这些人是新来的?”一个身材福态的中年男子走到他们面前,打量了下他们,似乎没有起疑。
马车车夫点了下头,“莫总管,他们就交给你了。”
莫总管方正的脸庞不苟言笑,冷冷的睨著两人。“嗯,你们两个跟我来。”说完转身离去,也不管他们有没有跟上。
朱昊赤和金银芝面面相觑,心想著都已经进入知府府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於是连忙跟上。
穿过回廊、拱门,沿路遇到不少巡逻的官兵,不过令人讶异的是,他们只对莫总管打声招呼就放他们过去。
最後来到一座雅致的庭院。
站在绿荫扶疏的庭院小径中,朱昊赤将吃惊隐藏在深邃眸底,而金银芝却感受到他身子轻颤,不禁低问。
“怎么了?”
“嘘,等会再同你说。”朱昊赤压低嗓音。
莫总管慢条斯理的道:“以後你们负责打扫的地方就是这里,打扫用具在书房後头有个小门进入後往左侧找去,每天每隔半刻,都会有守卫来巡逻,你们自个儿小心一点,出了什么事我也救不了你们,今天一整日知府大人都在府衙坐镇,你们打扫的时候注意一点,别碰坏什么东西,知道吗?”言外有意的瞟了他们一眼。“我就带你们带到这了,上工吧。”
“多谢。”朱昊赤一揖。
莫总管面无表情的转身离去。
“昊赤,你干么跟他道谢?”
朱昊赤瞟见一班巡逻经过後才低声道:“我猜想这位总管应该就是你堂哥派来接应我们的。”
“怎么说?”
他指著眼前守备森严的门扉,“这里就是杭州知府的书房。”
※※※
照著莫总管的暗中指示,朱昊赤蹑手蹑足的避开书房正门前的守卫,带著金银芝绕至书房後方,由小门顺利进入书房。
一进入书房,金银芝惊叹声连连,双眸闪烁著光辉,不停地东摸摸西。“哇!这个血玉骖马是整块血玉雕刻而成的,哇!这柜子上的南海珊瑚好大喔,应该值不少钱,哇!这是商周的青铜器,还有这幅画……”每一件都价值连城。
朱昊赤专注於找寻罪证,小心翻找著柜箧。“这里我们已经查探过很多次,到处都翻遍了,仍找不到杭州知府和庞国舅勾结贪污的罪证。”眼一暗,“银芝,你在干么?快放回去。”她居然在拿墙上的字画。
“我只是拿下来欣赏一下嘛,名人真迹很少见耶。”虽然很想摸回去,可是身上无处可藏。
“那也不能拿,万一碰坏了……有人来了!”练武之人的敏锐耳识让朱昊赤听见屋外远远朝这走来的脚步声,赶紧抓住正仓皇把字画挂回墙上的金银芝。“往这边,我记得这书房後的小房间有藏身的地方。”
“啊!”惊慌中,金银芝不小心碰到书桌後方矮几上的花瓶,她反射性的抱住那半人高的花瓶,还来不及把花瓶放回几上,人就被朱昊赤拖著走。
“走这!”朱昊赤拨开布帘由侧门进入,是问休憩的房间,里头有个巨大衣柜、一张双人睡榻,整齐而乾净。
朱昊赤迅速拉开衣柜,把金银芝推进去後,自己也跟著躲进去,并用衣物遮住身形。
心脏卜通卜通狂跳,金银芝的背贴在朱昊赤的胸膛上,她可以感受到他灼热的呼气就吹在她耳鬓熨烫著她的肌肤,点燃她体内的火焰,她顿时觉得口乾舌燥:心跳急促,全身像是著了火。
“你别抱著我啦!”她害臊地嗔道。
“嘘,别乱动,有人来了。”
听到咿呀的推门声和人声,她僵直著身躯,大气下敢喘一下。
“该死的,有人进来过。”伴随著猛力的拍桌声,扬起苍老的嗓音充满怒意。
“大人,府内戒备森严,那贼厮应该走不远。”开口这人是杭州知府的狗头军师。
“嗯,传令下去封锁全府。”
旋即脚步声快速离去。
“人走了,你可以放开我了吗?”金银芝咬著下唇沉声道,试图冷却体内的燥热。
“这地方挺不错的。”狭窄的空间内,鼻端弥漫著她的发香,怀中柔软诱人的娇躯正对他散发致命的吸引力,引得他情难自禁的舔上她後耳根,大掌毫不客气的上栘……
“蔼—”被魔掌突如其来的侵犯,金银芝尖叫一声,往前一冲,跌出衣柜,怀中的花瓶飞了出去,锵的一声,碎成两半,登时愁云飘上她头顶,她眼底更是浮现对银子飞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