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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哗!”月亮双手捏他的耳朵:“你赚那么多钱:出唱片、开演唱会、登台……条条大路通罗马,还不够?啊!还不够?”
“钱是赚了点,不如你想象的多,况且我开支大,那些要命的衣服:登台的、日常出外穿的……一屋子;我还要养父母、姐妹家人……亲戚……。”
“好吧!好吧!”月亮拍着他的脸:“等钱用,不用愁,我必倾尽所有支持你。我明天写张支票,用信封封好,你派人替我送给珠姐,但这件事连送信人也不能知道内容。”
“好吧!”
由于长江日渐走红,公司派了许多人侍候他:秘书、私人助理、随从、经理人、司机……。长江突然由枕上叫:“月亮!”
“嗯!”
“我有话要说清楚!”
“说吧!”
“我不是干涉你的私事,也没有权利制止你帮朋友,我只是为你有点不值,你的钱是拍片、挨更抵夜赚回来的……。”
“我明白你疼我……关……心我!”
“帮助朋友是一件好事,我不会反对,你不要以为我冷酷无情。月亮,喂,月亮,你同意吗?”
月亮已经呼呼的睡着了,当她决定拿出五万元帮助别人,便心安理得的酣睡了。
“激死!无忧草……。”
第二天,长江送月亮去赴约,和吴导演吃早餐,不!是正常人家的午餐了。
这个约会,是《幸福花》拍煞科戏时约订的。
吴导演满面春风一一他不常这样子开怀,沉默时候多。
“《幸福花》的卖座很好!”
“真的!”月亮当然也高兴:“人家说农历年档期最好,水准差一点的戏也不愁没人看!”
“除了卖座,口碑也好,最重要是叫好叫座,缺一不可。文艺片能卖满堂红,就叫大家跌眼镜,文艺片通常是票房毒药。”
“我们应该开个庆祝会!”
“老板已经准备摆庆功宴,而且大洒金钱,庆祝会当晚的抽奖节目,奖品可丰富了,而且数量多,几乎人人有奖,永不落空!”
“哗!发达了!发达了!”月亮差点忘形:“不过上画没多少天啊!”
“但东南亚一带的卖埠价钱极高,几乎是最高的。成本已经收回。这儿收入是净赚的,看形势,三千万不会少,老板还打算开拓美、加、澳市场。”吴导演交给她一个文件袋:“你看看,都是影评称赞你的,甚至有人称赞你最美丽最有演戏细胞,必会大红大紫……回去慢慢看,不过,不要太骄傲,还要不断努力,人家批评你,你视为教训,加以改善;人家赞你,当作一种推动力,要更向前、更上进。若人家赞你几句便飘飘然,或未红先骄,一定失败!”
“导演,我明白的,其实,我并不认为自己有什么了不起,只是好运:遇到好剧本、演到好角色、遇到好导演,这三方面缺一不可,特别是吴导演,如果没有你的教导、引导、严格要求,我到现在仍是三木美香,还谈什么成就?我根本不值得人家赞赏,我要学习、要体会领悟的事还多着,诚惶诚恐有之,未红先骄或红了便骄都不会!”
“你懂得这样想就好。不过,你是有成绩的。我今天约你是为了另一件事,上次我不是说过要和你谈谈签续约的问题?”
“是的,导演叫我千万别跟人签的。”
“对不起,我摆了个乌龙,去年你和金像续约两年,每年拍片四部,可外借一部。你只拍了两部片,你还有一年死约和欠两部戏。新合约要到明年八月才可以签,对不对?”
“导演,我是出了名的乌龙王,我又没留意合同,导演说是,不会有错!”
“你回去再详细看看,不过,他们也不会等到明年夏天才找你签约,特别是公司,会要求你提早续约。你都不要签,等你拿了最佳女主角奖,你的片酬会急升,现在太少了,不公平,你拍的戏都卖座。”
“若我拿不到奖?”
“被提名也算是被认可,当然和当选影后不能同日而语,但一定有加无减,只是加幅少些,到时无论如何,我会为你争取。”吴导演为了新片上映紧张死,戒了烟又抽烟,不过支数减少了:“还记得我会外借去拍王子乐的戏?”
“记得!”
“明天开工作会议,我想外借你和王子乐拍档,做女主角!”
“吓!和王子乐拍戏?”真不明所以,提起和王子乐拍档竟然心“卜通卜通”剧跳。
“怎么?听见王子乐的戏就怕,以为又是那些挨打的小配角?这套片女主角不单只不用打斗,而且戏份不少,你一定会喜欢!”
“我喜欢的,戏多少没关系,哈,换换新环境嘛!”
“我一直没有问过你和王子乐的事,你和他最近有没有来往?”
月亮摇首轻叹一口气:“偶然碰面,连个招呼也没有!”
“其实,你签新合约的事,他可以替你作主,他很有主见!”
“大概缘份完了,和长江一起后,根本没碰见过他!”
“你仍然和长江在一起!”吴导演皱皱眉,捏一下烟蒂。
“一直在一起,导演对长江的看法怎样?”
“我和他从未合作过。我脾气差,不能忍受完全不会演戏的明星。不过,我们认识已久,他很聪明,世界仔,会计算、识时务,十分上进,锋芒毕露,几乎只手遮了半边天,事业有成就,是成功人士。”
“为什么全是赞赏?”月亮暗喜:“你很喜欢他?”
吴导演干笑:“有时候,优点也是缺点,比如是颗闪闪巨星,但他根本不应该锋芒外露,太露会招劫招损。会计算是好,但太计算,弄得人家没一口好饭吃,严重会招惹仇家,轻则失去朋友。上进是好,太上进便是贪婪,贪婪会令人不择手段,而且得到太多,另一方面也会失去很多。做成一种假局,人家以为他很富裕,其实是外强中干……你不明白?我知道他赚了许多钱,人又节俭非常,他是很富有,但由于过份争取因而招致损失的钱也不少,这真是哑子吃黄莲,有苦自己知!”
月亮觉得人家对长江有偏见,长江也说他太红,树大招风,没办法。
“每个人都不看好我和长江,认为我和王子乐才是天生一对,王子乐是好,但不适合我,我和他一起常有争执,总是我忍气、道歉、逗他。但我和长江一起很快乐,我很满足。”
“月亮,自从我们合作过《春之梦幻》,我觉得你聪明,本质又纯,我一直把你当妹妹,我太太也是这样子待你。我说话不中听,但我为你好,长江有许多许多优点,做个暂时情人也无所谓,但付托终身……我真不知怎么说。”
“我明白,导演是对我最好的了,况且导演还是我的良师。不过你放心,长江有许多朋友,一个朋友多的人,证明很多人觉得他值得一交。”
“朋友多?你入行才两年,你所见所闻太少,你去问白莲、绮伶她们,长江入行那么久,称兄道弟的也快二十年,但他要好的朋友,有没有一个超过五年?他朋友多,但流水式的一批去、一批来,最初的兄弟,有多少个仍在他的身边?除非要依靠他为生。他不断交朋友,是把小圈子扩成大圈子,他交朋友是要朋友把他捧得高高的在上,称王称帝。而有一部份人的确想和他交朋友,但也有人反过来利用他的名气。朋友多没有用,最重要有知己。他有没有知己?谁?或者他有一两个死党,但如他继续把利害关系放在第一位,他又能维持所谓死党多少日子?”吴导演摊一下手:“我说得太多,或许他对朋友没有真心,但他爱你,把你当自己人,他会为你牺牲一切甚至名誉地位?”
“导演,他会,他真的非常孝顺父母,疼爱弟妹,他很顾亲情,他一定会待我好。他根本已待我很好!”
“凭良心说,长江真是一名孝子,对家庭十分尽责,人总有优点。”吴导演将话题一转:“我明天开完会,再跟你通电话。”
“如果导演有空,明晚我想请导演和吴太太到长江家参加长江为我开的大食会,他要预祝我当影后!”月亮想起就笑:“他真傻,门儿也没有,将来落选,被人瘀死了。不过难得一班好朋友聚头玩玩,导演就赏个面吧!”
“好,说个时间!”
“我刚好明天一天有空,长江是为我暂时停止一天工作,大食会由下午二时一直到后天天亮,嘻!玩通
“我和太太下午二时至深夜二时之间,一定到。”
月亮也赶回家去筹备明天的聚会。
有得玩,她就开心,何况影片卖座又好评如潮,特别对她的赞许,令她很开心。
长江深夜来个电话,为了明天的大食会,而要在录音室工作到天亮,他怕月亮等候他,叫她先睡。
月亮一个美梦接一个美梦,突然鼻子痒痒的,她翘翘鼻尖,转过身,这回到耳朵痒,她摇摇手:“唔!赶走它……”
“打令,甜心,未来影后……”
耳朵痒,她忍不住咭咭笑,一阵花香,她睁开眼睛,哗!一大束红玫瑰,还凝着露珠。
长江吻了吻她:“我由录音室回家,花店还未打开门,我是第一个顾客,看,玫瑰多新鲜,喜欢吗?”
“喜欢!你送我的都喜欢!”
“那就亲一个!”
月亮抱着他的脖子,火辣辣的吻他。
天未亮,站在花店门口等开店买花,这份诚意,怎不令月亮感动。
来得最早的人是华坚、孟加夫妇和一班武师,当然少不了大朱和大炮,月亮特别为他们准备了不少食物。
洪伟、小王、白莲、绮伶也陆续来了,而长江的同事、朋友也分批来。
孟加因为黄昏后有两组戏,所以特别早到,吃过下午茶和武师们先走,孟大嫂却留下来帮月亮打点一切。
今天的人客非常多,月亮的只占了少部份,是小半个主人,长江的客人才多呢!唱片公司的、经理人公司的、电视台的、电影圈的、商人、同事、其他歌手……幸而人客是流水式的,一批去,一批来,否则那二千尺不到的房子,怎塞得下那么多人?
月亮相当高兴,第一当然是人多热闹,尽情玩乐欢笑,其次是几乎每个人到来,都赞她演出的《幸福花》好——卖座好、影片好,特别是女主角很出色。
“前两天我去发型屋,路上的人看见我就叫我丁翠湖、翠湖。最初我不知道他们叫我,后来我才记起,我在《幸福花》里叫丁翠湖!”
“开心死你啦!”珍珍说:“就快有人叫你影后,影后,你才乐呢!”
“我看好她!”编剧王说:“她今年真的会当影后!”
“要是当不成就瘀死了,”珍珍故意气她:“现在就开庆祝会,好招积!”
“不关我的事!”月亮喊冤枉:“我早就叫长江不要乱讲,新春大家联欢吃一顿不是很好,开什么庆祝会?落选了做头条新闻才惨,以后出门戴黑眼镜也没有用,一定要盖面纱!”
“如果当选了呢?”长江搭住月亮的肩膊:“有没有人送我个好眼光奖?”
“月亮今年一定会当选影后!”
“对!哈公子是命相学家,就请哈公子看一下,月亮相如何、气色如何?”
“好相!气色也好,特别是今年农历六月,六月最好,名望高。”
“六月就是七月,七月影圈大日子,月亮真会当影后!”
“哈公子,为什么不说月亮名利双收,当了影后,片酬十级跳……”
“灯光暗,白天看清楚些……。”
“月亮,恭喜你!”
“亲一下!”
“乘机讨便宜?可恶……。”
月亮尽在笑,开心到不得了。
吴导演和吴太太十点钟才来。
月亮为他们留了两碗燕窝羹。
吴太太吃过东西便去和绮伶、白莲、孟大嫂她们聊天。
吴导演和月亮在屋子的一暗角。
“今天开工作会议,我提出你担任女主角,人人举手赞成,当然与《幸福花》有关。”
“我可以演你外借的戏,太好了!”
“对不起,我争取失败,因为有人反对!”
“谁?”
“王子乐!”
月亮笑容完全凝住,鼻子酸酸的:“他反对?为什么?他有没有说原因?”
“他……”吴导演欲言又止,似有难言之隐。
“他是不是怕尴尬?”
“对,怕尴尬!”吴导演似松了一口气:“这也难怪他,王子乐拍惯了阳刚电影,但新戏他和女主角谈情说爱,就是别人他也会害羞,何况你们……他担心自己适应不到,演出差劲会影响整套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