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馨儿,妳找错人了。”
“缃姊。”华盈盈急忙付了茶资,追了上去。
那名头戴斗笠的陌生男子也同时起身。“银子在桌上。”
“谢谢客倌,慢走。”
两个姑娘浑然下觉被跟踪了,一前一后的往回程的路上走。
才想加快脚步追上走在前头的褚缃,冷不防的被人从后面撞了一下,力道虽然不大,却足够让华盈盈沉下俏颜,瞪向走路不长眼的祸首。
“对不起。”对方主动道歉。
她认出是刚才也在茶铺里喝茶的客人。“下次小心点!”
戴斗笠的陌生男子欠了个身,便走进人群中。华盈盈也没多想,三步并两步的赶了上去。
“缃姊,等等我。”
褚缃脚步未停。
“好吧!既然妳不愿意跟我合作就算了,可别到时看到古大哥娶别人,妳只能躲在房里偷哭。”华盈盈聪明的以退为进。
她不自觉的慢下来。“妳有什么好办法?”
“妳答应了?”就知道褚缃只是在装模作样罢了。
对她,褚缃可不敢掉以轻心。“我要先听听看妳的办法。”
华盈盈笑着挽住她的藕臂,“那当然没问题,缃姊,咱们就先……”
“嘘!”
“怎么了?”
“我觉得有人在跟踪咱们。”褚缃机警的拉着她闪进巷子里,然后探出螓首察看,可就是找不出可疑的人。
“会不会是衙门派来的?”
“不知道。”
“那怎么办?”
“咱们走小路。”
※※※※※※※※
以为成功的摆脱跟踪的人,褚缃和华盈盈几经曲折才回到总舵。
这时,敞开的大门外,一道修长诡谲的身影旋即现身,微掀斗笠,看了眼门上那块写着大大的“漕”字区额。
“漕帮?”
想不到“她”在苏州。
这倒省了他不少事。
停留片刻,头戴斗笠的陌生男子不动声色的离去。
就跟来时一样神不知鬼不觉。
第五章
啪!
华盈盈愤然回首。“妳做什么打我?”
“呵呵!我不是打妳,是因为看到背上有只虫子,所以忍不住伸手帮妳打掉,妳千万不要误会。”蜻庭佯装手上有脏东西,赶紧把牠拍掉。
只要是姑娘家都怕那些东西,果然吓得她脸色都变了。“真的有虫吗?现在呢?跑掉了吗?”
“是啊!被我打死了,要不要看?”
她连退三步,手臂上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不用了、不用了。”说完立刻拔腿就跑。
蜻庭低头闷笑着,不过才笑两声便敛去笑容,将藏在袖中的符纸拿出来仔细研究一番。“好久没看到有人用这种符藤了……会是谁呢?为什么会贴在她身上?嗯,先收起来再慢慢欣赏。”
“妳在自言自语什么?”正好打旁边经过的古观涛,见她一个人在那儿嘀嘀咕咕的,情不自禁的走了过来。“那是什么?”
她扬了扬手上的符纸,“你是说这个?”
“对,这是做什么用的?”在她身上有这种东西,他一点也不奇怪。
“你可不要小看这样东西。”蜻庭大方的解释给他听。“如果你想跟踪一个人,但是又怕跟丢了,就把这张符箓贴在对方身上,那么不管他躲在哪里,你都有办法把他挖出来。”
古观涛脸色一整,“真有这么厉害?这也是妳师父教的?”
“我师父是有教过,不过我从来没用过就是了。”改天来试试看好了。“而且这也不是我的。”
他不禁困惑,“不是妳的?那是哪来的?”
“我刚刚在华姑娘身上拿到的。”她没有隐瞒。
“妳是说……”古观涛心中打了个突。
蜻庭看得出他想问什么。“有人用这张符箓在跟踪她,不过我不晓得对方是谁,但是可以肯定对方对这些法术符咒相当了解。”
“我去问盈盈。”
“问了她也未必知道。”
古观涛心口一沉,“妳想对方的目的是什么?”
“这是最基本的法术,会的人太多了。”但她仍想从符箓上头找出任何蛛丝马迹。“除非对方采取行动,不然很难说。”
“我明白了,我会加强庄里的警卫。”如果对方是冲着漕帮而来,那么他得事先防范。
瞟了下他深皱的眉心、抿紧的唇角,蜻庭噗哧一笑,“早知道就不跟你说了,看你的表情,活像天要塌下来似的。”情不自禁抬起白嫩的小手想搓掉他纠结的眉心。“你看!你的眉头都打了好几个结,你不难受,我看了都替你难受。”
没料到她会有这番亲昵的举动,古观涛身躯陡地僵住。
“唉!真受不了你这个人。”她叨念几句,忽而感受到气氛有异,目光这才和他相触,那炯炯有神的黑眸瞬也不瞬的盯着她看,让蜻庭心头扑通扑通的狂跳。
他举高手腕,拉下蜻庭的小手,不过没有放开,而是密密的包覆在自己的掌心内。
“蜻庭……”
蜻庭竟一时不知该挣脱,还是任由他握着?从他掌中传来的体温让她全身发热,舌头突然变得不太灵活,生平第一次感觉到手足无措。“什、什么事?”
“有没有可能……”
她咽了口唾沬,“什么?”
“妳有没有可能留在苏州,不要再四处流浪了?”古观涛含蓄的问。向姑娘表白可是生平头一遭,这样的问话已是他最大的极限了。
“留在苏州?”
古观涛将满腔的柔情深深投注在那双迷惑的大眼中,“对,如果愿意,妳可以一辈子留在漕帮,我会照顾妳。”这是一个男人许下的承诺。
“你要我留在漕帮?”她脑子还没转过来。
紧握了下她的小手,彷佛在对她发下一生一世的誓言。“对,留在漕帮,妳就不再是一个人,妳有我,也可以把漕帮里的兄弟当作妳的家人,以后就不会再孤独了。”
她愣愣的瞅着他,“你是说……你和我?”
“对。”古观涛慎重的点头。
花了半天的时间,蜻庭才听懂他话中可能隐含的意思,像被火烫到般,迅速的抽回小手。“你别开我玩笑了!”
天啊!地啊!怎么会变成这样?
这男人先前不是讨厌她讨厌得要死,还老是摆脸色给她看,怎么现在突然跑来跟她表白?难道是她的魅力太大,连他都逃不过?
他脸色一整,“我从不随便开玩笑。”
就是这样才惨哪!
蜻庭不否认对他是有那么一丁点的好感,可是……可是……男人和女人在一起,就表示到死为止两个人都要厮守在一起,每天大眼瞪小眼,闲来无事斗斗嘴,最重要的是还要同床共枕,然后会有几个小娃娃蹦出来喊她娘……还要为对方的后半辈子负责……光是想到这个,她的头就好痛……
呜呜!可不可以不要……
“妳讨厌我?”古观涛失望的问。
她惊愕过度,都口吃了。“不、不……”
“既然不讨厌我,那么是答应了?”跌到谷底的心又复活了。
苦着小脸,蜻庭开始顾左右而言他,给他装蒜到底。“我、我要回去研究这张符箓,有结果再告诉你。”眨眼工夫,已经溜之大吉。
古观涛有些懊恼的睇着她逃之夭夭的身影,脸上净是被拒的挫败。
※※※※※※※※
“师妹,今晚轮到妳值夜?”
在回房就寝之前,古观涛又在庄内前后巡了一遍,见褚缃心事重重的站在庭院里,想到这趟回到苏州,还没跟她好好说上几句话。
她淡漠的娇容宛如春水融化般。“大师兄。”
“辛苦妳了。”
褚缃轻摇螓首,“我也是漕帮的一份子,这些都是我该做的。”
“嗯。”古观涛微笑的睇着她,“妳刚刚在想什么?是不是有什么心事?要是真有困难就跟大师兄说,不要憋在心里。”他知道这个师妹自小就下习惯和人太亲近,有事也下说,所以他才要多关心她一些。
“大师兄。”她为之动容,终于问出一直不敢问出口的话。“大师兄真的要娶那位欧阳姑娘?”
他怔了怔。“怎么会这么问?”
“大师兄回答我!”
古观涛睇进她焦灼痛楚的美眸,后知后觉的他这才恍然明白,一时竟不知该从何说起。“师妹……”
“你不是答应过会照顾我一辈子。”褚缃带着谴责的口吻对他说。“还记得八岁那年我刚进漕帮,因为家里穷,而我又是个女娃,爹娘养不起我,于是让师父把我带走,所以我恨每个人。只有大师兄愿意花心思来接近我,不管我理不理你,你总是很有耐心的哄我吃饭、睡觉,还教我武功,你曾说过会照顾我一辈子,难道大师兄都忘了?”
“我没有忘,也是真心这么说的。”他苦笑的说。“可是……师妹,就因为我是大师兄,所以得帮师父照顾所有的师弟妹。我自己没有亲人,把你们当作自己的亲手足,照顾你们是我的责任,我责无旁贷。”
她眼底涌出酸涩的泪液,“就只因为这样?”
“师妹。”古观涛握住她的肩头,用最诚恳真挚的态度跟她解释。“大师兄愿意照顾妳,直到妳找到可以依靠终生的对象为止,这个诺言永远不会因为任何人、任何事而改变的。”
褚缃从不流泪的,那是软弱的表现,可是此时还是泛湿了美眸。“那个人真的不可能是大师兄?”
“让妳误会,我真的很抱歉。”在确定自己对蜻庭动心之后,古观涛终于明白魏叔的话,感情这档子事不是努力就可以的,即便勉强结合,两人的心灵也永远无法交会。
“大师兄不用再解释了。”她已经明白自己的真情无法获得回报。
他想说些安慰的话,却也知道多说无益。
“什么人?!”
叫声划破宁静的夜空,也惊醒昏昏欲睡的人们。
古观涛全身的肌肉在一瞬间绷紧,仔细倾听声音的来处。“好像是从前院传来的--”话还没说完,已然拔腿奔向目标,褚缃也跟在其后。
当他们赶到时,就见三名身穿黑色长袍的男子直挺挺的站在那儿,被帮里好几个兄弟团团包围,各个拔剑出鞘,严阵以待。
“怎么回事?”他嘴里问着帮里的兄弟,两眼须臾不离眼前的不远之客。
几名手下七嘴八舌的禀报。
“总舵主,这些人也不知是打哪儿来的。”
“咱们也不知道这些人想干什么?”
“他们就站在那儿不动。”
闻言,他大步上前,朝黑衣人拱手抱拳。“古某是漕帮总舵主,不知各位深夜来到漕帮有何指教?”
三名黑衣人不吭一声。
褚缃来到他身畔,警戒的打量他们片刻。“大师兄,你看他们的表情还有眼神,是不是很奇怪?”
“的确是不太对劲。”他不敢小觎对手。“古某再问一次,究竟是谁派你们来的?再不说出来意,休怪古某无礼了。”
话声方落,三名黑衣人便开始行动。
他机警地一把将褚缃推到身后,“师妹小心!”
“大家上!”漕帮的兄弟齐喊。
古观涛利落的挥剑挡下对方的兵器,却震得他的虎口隐隐作痛,不禁朝自家的兄弟大喊,“大家小心!”
“是!”
这场夜间的袭击很快传遍整个漕帮,其它兄弟纷纷赶来支持。
虽然在师兄弟之间排行第三,徐雍平的功夫却是最弱的。不过他可不想只是袖手旁观,眼看褚缃被其中一名黑衣人打得快招架不住,马上鼓起勇气,提剑上场。
“师妹,我来救妳!”他冲上前去,挥剑就朝对方的背部砍了下去,见对方动作停顿,连忙将褚缃带离到安全地方。
原以为受伤的黑衣人就算没死,也应该倒地不起,没想到站直身躯,又继续追杀他们。
徐雍平看傻了眼。“怎么会这样?”
“居然连滴血都没有。”褚缃吶吶的说。
“大家一起上!”
漕帮的兄弟一拥而上,加入激战,
“我砍中他了!”
“咦?怎么没死?!”
“我杀了他了……咦?怎么会这样?!”
“他们根本不是人!”
“是妖怪!”
“鬼!有鬼!”
“说不定是殭尸……”
发现这三名黑衣人怎么杀也杀不死,而且各个力大无穷,帮里的兄弟心生畏惧,纷纷败退下来。
古观涛也觉得事情来得诡异,却也只能尽力抵挡,渐渐的退向前厅。
“不要白费力气了,你们杀不了他们的!”
被激烈的打斗声吵醒的蜻庭来到前院,边揉着眼皮边看热闹,才不过几眼便瞧出端倪。
古观涛深怕她也成为攻击目标,连忙将她扯到身旁,用身躯挡住。“这里让我来应付,妳回房里不要出来。”
不想被感动的,可是心还是不争气的软了……
“该担心的人是你们!”蜻庭不让自己有后悔的机会,从身上摸出三张符纸,然后咬破手指,用自己的鲜血在符纸上写下咒语,口中喃喃念着。
“……急急如律令。”将手上的放火符射向其中一人。“破!”
当着几十双的眼睛前,被射中的黑衣人突然整个人起火燃烧,这一幕看得众人震慑不已。她再将另外两张射出,也是同样的结果。
就这样,在诡谲的红色火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