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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着几十双的眼睛前,被射中的黑衣人突然整个人起火燃烧,这一幕看得众人震慑不已。她再将另外两张射出,也是同样的结果。
就这样,在诡谲的红色火光中,黑衣人当场烧成只剩下灰烬。
“这是……”古观涛瞪着地上的纸灰,委实大开眼界,眼前的一切完全超乎他的想象之外。
她把咬伤的手指凑到口中吸了吸,“他们只是纸人,所以普通刀剑根本杀不死。”到底幕后主使者是何方神圣?跟漕帮又有何深仇大恨,居然用上这种不得擅用的邪术?
“纸人?”
蜻庭点了点脑袋。“其实应该说是阴兵才对,他们附身在纸人身上,帮设阴坛作法的人办事。“五鬼阴兵法”属于一种邪门法术,专门用来干坏事。”看着每张不可思议的脸孔,她耸了耸双肩,“好了,我要回房间睡了,其它的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
“妳可以查得到对方是谁?目的又是什么吗?”
似乎不打算让她睡个回笼觉,古观涛杵在蜻庭的寝室内硬是不走,决定把事情弄清楚。
蜻庭一连打了几个呵欠,无奈的接受他的疲劳轰炸。
“我真的不知道。”她说。
他犹不放弃。“是不是和前天那张符有关?”
蜻庭两手一摊,垮着小脸,“也许是,也许不是,我是真的不知道。”
见她一问三不知,古观涛索性不再问下去,只是看着她,好像在比谁的耐力强,看得蜻庭好无力,要比耐力,她铁定输的。
“我说总舵主,你不要用那么认真的眼神看我好不好?”只要他摆出那种“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舍我其谁”的表情,她就想举双手投降。“我看那些纸人根本没有伤人的意思,你不用担心。”
古观涛可不做如是想。“妳能保证下一次不会吗?”
她登时语塞。亏她刚刚还感动得要命,早知道就不要管这个闲事了。
“我不喜欢这种如坠五里雾的感觉,没有弄清楚整件事的来龙去脉,我就无法安心。”他俯睇着她为难的小脸,将自尊暂时抛下。“算我求妳!”
看他这么低声下气的求她,让蜻庭更加苦恼。
早知道就不蹚这浑水了。
“唉!”蜻庭垮下瘦弱的肩头,顺口嘲弄两句,“我若帮了你有什么好处?难不成你要以身相许?”
等了半天,头顶都没有任何声音。她狐疑的仰起小脸,见古观涛表情正经,晒成古铜色的颧骨虽然看不出脸红,不过眸底闪烁着炯亮的光芒,让她心中的警铃顿时大作。
“慢着!”小手做出暂停的动作。“慢着~~我是在跟你开玩笑,不是真的要你以身相许,你千万不要当真!”
老天爷!现在是什么情形?
这个男人当真这么禁不起玩笑?
古观涛眉峰高耸,口气微愠,“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刚刚要你以身相许的话真的只是随口说说而已,你千万千万不要信以为真。”吓得她的心脏都快停下,平常说话随性惯了,可遇上这个凡事认真的男人,说错话可是得自食恶果!“我可不要你。”
他脸色沉了下来,“妳不要我?”
这句话严重伤害了他的男性自尊。
“不是,不是,我是说我要你以身相许干啥。”蜻庭识相的赶紧改口。“呵呵……我可没有收徒弟的打算,也没有伟大到需要有个助手在身边,所以,呵呵!你就把刚刚那句话忘了吧!”呜呜!以后她再也不敢随便乱开玩笑了。
“那种话岂能随便拿来开玩笑?妳话既然说出口了,就要负起责任。”他不许她收回。
蜻庭怪叫一声,“哪有人这样?”
“只要妳帮我查出是谁在指使那些黑衣人,我愿意娶妳为妻。”古观涛发觉这个念头已经不再觉得荒诞不经。
她吓得杏眼圆睁,“什么?!我才不要嫁给你!”
“我已经决定了。”
“你决定了?你决定了又怎么样?你怎么可以自作主张?”蜻庭气得直跺小脚,“咱们明明说好只是假装,不是真的要成亲。”
古观涛低头打量她稚气的动作,忽而觉得可爱透了,声调柔和的劝哄。“妳的脚才刚好没多久,不要又弄伤了……我要娶妳并不是随便说说,而是经过仔细思考才做出的决定。”
“你怎么又来了?我以为那天你只是说着好玩的。”她觉得一个头两个大,无论如何,就算把嘴说破了也要劝他改变主意。“反正过了就算了。”
他不太高兴自己的表白被当作玩笑。“成亲是一辈子的事,我不会拿这个来开玩笑。”
蜻庭觉得胸口有个东西压得她喘不过气来。“我说总舵主,不如咱们打个商量,我帮你找出幕后主使者,你不要娶我,这样好不好?”
“不好!”他态度坚定的予以否决。
支着额头,蜻庭赶紧坐下来,以免被他的死脑筋给气昏了。“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固执?”
“那妳为什么坚持不肯嫁给我?”他聪明的反问。
她扯了扯嘴角,假惺惺一笑,“看也知道我不适合当漕帮的帮主夫人。何况我这辈子最受不了的就是像你这种正经八百、脑筋不会转弯的男人,一天到晚把责任啦、义务啦挂在嘴边,只想为别人而活,从来没想过自己,看了我都觉得累;反观我呢?只想过着自由自在、无牵无挂的生活。你说说看,要是真的嫁给你,一定比死还要痛苦,光是想象我就头皮发麻。”
古观涛泛出苦笑,“妳这是在损我还是夸我?”
“总而言之一句话,道不同不相为谋,咱们八字不合,性子差更多,还是别勉强送作堆,免得将来后悔。”她努力说服他。
他深深睇她一眼,“自古以来,每对夫妻都是在成亲之后才慢慢培养感情,咱们自然不例外。”
“天啊~~谁来救救我?”蜻庭抱头呻吟。“谁来帮我打醒他,让他清醒一点?我错了,下次再也不敢随便开玩笑了。”
“其实娶妳这个念头已经在我脑中存在好一段日子,既然妳自己提出来,那身为男人的我,岂有逃避的道理。”他笑谑的说。
蜻庭两手合十,“我拜托你逃避吧!”
“不!”
瞅着他专注执拗的神情,她一脸欲哭无泪。“有那么多姑娘喜欢你,你可以去娶她们,为什么非我不可?”
他当真思索起来。“这该怎么说呢?”
“哦!我快疯了!”蜻庭抓着头发又吼又叫,试着用别的方式来劝他。“那我问你,你可要跟我说实话,我跟你师妹比起来,哪一个比较美?”
古观涛回答得果然很老实。“师妹。”
“好,那我和华姑娘此,谁比较美?”
“盈盈。”他回答得言简意赅。
她直点着脑袋,“很好,那你师妹和华姑娘,你会想娶谁?”
“当然是妳。”他可没上当。
蜻庭白他一眼,假装没听见他的回答。“那你师妹和华姑娘,以及你师父的女儿,这三位姑娘你会娶哪一个?”
“还是妳。”
她气得想尖叫。“我不算啦!”
“但是我只想娶妳。”古观涛认定她了。“我不是注重外貌的男子,不会在意妻子的美丑。”
“算了,跟你说话真的好累人。”她摆了摆小手,闭着眼皮爬上床榻。“说不定这一切都是梦,今晚你的脑袋可能有点问题,等明天睡醒了就会恢复正常,我要先睡了。”口中喃喃自语,径自钻进被子里,蒙头就睡。
古观涛盯着那团隆起的被子,深深叹了口气,看来想说服她只怕得花一番工夫。
“明天咱们再好好谈一谈,不过在这之前,妳最好不要不告而别,否则不管妳跑到哪里,我都会找到妳!”说完还细心的帮她吹熄桌上的烛火,顺手带上房门。
等门关上,蜻庭立即掀开被子,气呼呼的瞪着床顶。
原本她真的打算一走了之,宁愿当个食言而肥的小人,也不要嫁给他。谁知道他已经摸清她的个性,料到她会来上这一招。
没关系,她总会想出办法来的。
第六章
“妳太瘦了,多吃一点。”
饭桌上,古观涛的几个师兄弟和褚缃、华盈盈都在座,七,八双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他亲手帮蜻庭夹菜,这种亲昵的举动是以前不曾见过的,因为古观涛的个性守礼拘谨,就算是亲人,也不会表现得太明显。
蜻庭被口中的食物给噎到。“咳、咳……”
“要喝汤吗?”
她丢了颗大白眼给他,“你不要害我吃不下。”这男人以为他在干什么?这样大家不就更以为他们是一对,这下真的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
“怎么都停下来了?”古观涛也注意到众人吃惊的眼光,清了清喉咙,有些尴尬。“快吃饭吧!待会儿还有很多事要忙。”
其它师兄弟赶紧闷着头扒饭。
华盈盈瞟了眼褚缃黯然的神色,脸上闪过一抹决心,娇声娇气的开口,“古大哥,我要喝汤,帮我舀一碗。”顺手将自个儿的碗递给他。
“盈盈,我帮妳。”
“盈盈,让我来吧!”
不等古观涛开口,已经有人自告奋勇。
“要你们多管闲事,”华盈盈板起脸娇斥,害他们摸摸鼻子,不敢再吭气。“古大哥不疼我了?我记得小时候你都会帮我盛汤,还会帮我挑鱼刺,而且都会把我喜欢吃的菜留给我。”
古观涛宽容地笑了笑,“好,我帮妳。”
“大师兄,我也要!”
“大师兄,我先!”
“我是三师兄,你们要让我!”
其它师弟也争先恐后的把碗递出来。
他笑叹,“好了,不要吵,每个人都有份。”
蜻庭有点羡慕他们师兄弟之间的感情,那种从小一起长大,互相依赖,那份近似亲情的连系,是她无法体会的。
“怎么不吃?在想什么?”见她在发呆,古观涛低声问。
她摇头笑了笑,“只是觉得……有亲人的感觉好像很不错,至少吃饭的时候有那么多人在,一定很热闹。”
徐雍平喝了一大碗的汤,肚子都撑饱了。“等妳嫁给我大师兄,就是咱们的兄嫂,以后都是自家人,吃饭会更热闹。”
噗!蜻庭把汤喷了出来,这次咳得更大力。“咳……”
“怎么连喝个汤都这么不小心!”他蹙紧眉峰,轻拍她的背。
咳得小脸都涨红了,小手用力拉下古观涛的袖子,“你跟我出来一下,我有话要跟你说。”
师弟们嬉笑的调侃。“嫂子害羞了。”
蜻庭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决定跟他说清楚、讲明白。
“你们慢慢吃。”古观涛起身离座。
他们前脚一走,褚缃也跟着搁下碗筷。
“缃姊?”华盈盈很快的追上她。“缃姊,妳考虑的怎么样?愿不愿意和我合作?再不想办法,古大哥真的会被她抢走。”
褚缃停下脚步,娇躯僵挺的背对她。经过那夜的长谈,她已经知道自己败了,大师兄不爱她,已是不争的事实。“大师兄是个专情的男人,一旦认定了谁就不会轻易改变心意,妳就别再白费心机了。”
“我就是不信邪。”华盈盈愤声的说。
“随便妳。”
华盈盈气得朝她离去的身影嚷着,“缃姊,妳会后悔的!”看来得赶紧要馨儿回来了。
※※※※※※※※
苏州全境河流纷歧,桥梁栉比,处处可见石桥。
走在玄妙观附近最繁华的一条街道,街不宽也不长,但是商家贩卖的东西应有尽有,更有几家铺子老、招牌响的美味佳点,
“妳吃吃看苏州最有名的糕团,这种叫蜜糕,吃起来香软吧润,可以说色香味形俱全。”因为午膳才吃到一半就出门了,怕她会饿,于是拿了铜钱买了糕点给她解饥。
蜻庭也不好拒绝他的好意,只好接过来吃了两口,想不到还真合她的口味,也就不跟他客气了。
“……苏州的糕团已经有一千多年的历史,听说是为了纪念春秋时代的楚国人伍子胥。”
她叹了口气,“唉!”
“怎么了?”古观涛正经的问。
“我找你出来不是想知道你们苏州的风土民情。”她要是专程出来游山玩水,一定会找他当向导。“我说总舵主,你到底奇Qisuu。сom书是哪根筋不对?睡了一觉头脑应该也清醒了,怎么还是转不过来?”
古观涛沉吟一下,“也许我真的觉得咱们做夫妻并不是太坏的想法。”
“看来不管我怎么说,你就是不肯改变心意。”蜻庭心底有说不出的沮丧。
他迷惑的睇着她闷闷不乐的小脸,“男大当婚、女大当嫁,难道妳这辈子都不想嫁人?”
蜻庭一脸不在乎,拿起古玩摊上的玉狮子把玩着。“不会特别想,反正一个人也乐得轻松,成亲做什么呢?我师父这辈子也都没有娶妻生子,还不是过得很惬意悠闲,他最讨厌有人在耳根子旁边唠叨了。”
“我保证不会在妳耳根子旁边唠叨。”他轻笑。
她瞋他一眼,“你知道我的意思。”
“难道妳想这样无依无靠的过一辈子?”古观涛不允许她这么做。“有个男人在身边照顾妳,不是更好吗?”
这男人真是冥顽不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