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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他对外国朋友有成见,但抢人女友就是不对,何况人家就快步入礼堂了,冒出的程咬金实在碍眼,让人很想把他拖到一旁,教教他东方人的伦理道德。
“取消了。”杭纵天淡漠的说道。
“咱们的公主也不太像话,都有你这个正牌男友还搞七捻三,她……呃,等等,你刚说了什么,我没听清楚。”耳朵越来越不灵光了。
“没有婚礼。”
嗄?!他……他被甩了?“呃,呃……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水性杨花的女人,不要也罢,柳暗花明又一村……”
笨!瞧瞧他说了什么,文不对题。
“不是她变心,是我爱上别人。”她才是受害者。
躲在人柱后的唐迎晞冷抽了口气,心跳加速脸潮红,有些不安又雀跃不已,明明担心他会爱上她,但是一听他亲口说出爱那个字,心花全开了,满心欢喜。
所以说女人是最矛盾的生物,而且无理可循,她们上一秒风情万种,下一秒又蓬头垢面,她们能让男人笑,也能令男人哭,甚至无情地摧毁他们,只凭一时喜恶。
“什么,你……你移情别……别恋?”天啊!关医师肯定哭死。
难怪她这几天眼睛总是肿肿的,低着头看地匆匆走过,也不跟人打招呼。
“小声点,你想嚷得全医院都晓得这回事吗?”为了让女方有下台的阶梯,他不想大肆喧嚷。
一见他警告的眼神,方宏新抬起手在大嘴边做了个拉上拉链的动作,但又忍不住想问,“院长知道这件事吗?”
黑眸阴郁。“我正打算找时间向他说明,不过他应该知道了。”
因为院长也在躲他,就像洁儿一样避不见面,拒谈分手一事。
说来好笑,一间医院也没多大,居然可以连着好几天找不到人,每回一问起护理人员,他们不是推说没看见,便是言语闪烁地指往错误方向。
他并非想让她更难过,但是该解决的事总要做个了断,一直拖着对两人都无好处,只会徒增困扰。
“你呀你!也未免太糊涂,攀着院长千金就不该放手,也不想日后这间医院就是你的,你竟然犯傻了。”他还指望捞个主任做做,现在没希望了。
“我不必靠女人出头,有才能的人不论走到哪里都能发挥。”当初他和洁儿交往是因为合得来,而非有所图谋。
“哈!说得好,有志气,果然有男人气魄!可是……”方宏新深深地叹了口气,拍拍他的背。“你在医院里会很难做人,你那另一个女人让你前途堪虑。”
“她不会。”一提及他所爱的女孩,杭纵天表情明显柔和了许多,眼中泛着恋爱中的光彩。
“瞧你,笑得乱夸张的,她真有那么好吗?让你连关医师都不要,傻笑得像个笨蛋。”喝,可怕的症状,他要离他远一点。
“她是个魔性的女孩,张狂又敏锐,傲慢得像个火的女王,又似原野中的一头豹,拥有我所没有的热情和生命力,她……”唇畔轻轻一扬,他笑得好不深情,“令人着魔呀!”
“呃。”方宏新听得目瞪口呆,差点阖下上嘴,怀疑他有被虐症。“真想见见你口中的魔女……”
他还没说完,就听见杭纵天斩钉截铁、语带威胁的一句,“休想。”
休想?“喂!你不会那么小气吧!我们都几年朋友了,朋友妻不可戏的道理我谨记在心,你不需要连我都防,看一眼会少块肉不成。”
“哼!你獐头鼠目、贼头贼脑,我才不信你……”眼角余光突然瞄到一抹熟悉的身影……“唐迎晞,你又给我出来勾引男人——”一刻没盯紧就不安于室,真是太可恶了。
唐晨阳根本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只觉得一阵狂风忽然横扫过来,他还没意识到“危险!快逃!”的讯息,人就被一股蛮力推开,还好死不死地贴上一根柱子,身体呈环抱姿来个正面亲吻。
痛,很快的蔓延开来,两条鼻血顺流而下,他已经不知该说什么了,只能望天兴叹,接受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的考验。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勾引男人了,我是出来遛狗。”他的眼力也未免太利了,她以为避过了。
是呀!小狼狗。方宏新同情地扶起汪汪两声的漂亮男孩,秉着医师职责帮他止血。
“遛到医院来?”说谎不打草稿。
唐迎晞振振有词地戳他胸口,“不行吗?有谁规定医院不能遛狗,我喜欢它细菌多,充满药水味。”
“你……”骂她骂不赢,念她又找不到好词,法律系高材生的伶牙俐齿他早见识过了。“以后不许再跟我以外的男人在一起。”
谁理他,自说自话。“唐晨阳,还不滚过来把这个不要脸的家伙拉开,你死了呀!”
可怜兮兮的唐晨阳一脸委屈地靠过来。“大姊,他看起来有可能成为我的姊夫,我不敢动他。”
“姊夫?”方宏新兴味盎然地挑起眉。
“唐晨阳,你死定了。”竟敢吃里扒外,把她的话当耳边风。
“你是她弟弟?”满脸怒气的杭纵天转为讶然,趋缓的神色少了厉气。
唐晨阳畏缩得像一只受虐的小狗,干笑地捂着鼻子。“请多多指教,我姓唐,唐晨阳,是她卑微又没人权的弟弟。”
“杭医师、杭医师,请到院长室……杭医师、杭医师,请到院长室……”
规律的广播声连播了三次,扔不下小女友的杭纵天挣扎了老半天,才在一番耳提面命之后,踩着踌躇的脚步走向院长室。
他边走边回头望,就怕她又不安分地胡乱勾搭男人,眼神凌厉地瞪了几眼,警告她最好别使坏,否则他绝不轻饶。
生性高傲又好自由的唐迎晞怎会怕他的威胁,她故意撩起发,做了个娇媚的魅人动作,气得他差点掉头吻得她昏天暗地。
要不是唐晨阳及时将“风骚”的姊姊拉开,并允诺她几个不平等条约,跌成一团的轮椅和男病患会呈倍数增加,连医师和探病的家属都神魂颠倒,傻呼呼地跟着他们走到三○一病房——
两姊弟的高中老师所住的单人病房。
不过他们不算是有良心的学生,没带伴手礼也就算了,还顺手挑了颗别人送的高级水果,洗都没洗地直接往嘴里送,停留不到五分钟就莎哟啦娜,让摔断腿的老师气呼呼地爬下床追打,奇迹似的痊愈了。
而两人若这样便乖乖回家去,那就有负恶魔家族的盛名,他们蹑手蹑足地靠近院长室,蹲在窗口外的小花圃窃听。
“杭医师,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找你来?”一脸和气的院长看起来有几分凝重,双手交握置于面前的办公桌。
“院长请说。”杭纵天不想臆测,但除了公事外,十之八九是为了他和洁儿的事。
”平心而论,以医术来说,你是个好医师,难得一见的天才,可是……”他幽幽地叹了一口气。“你不太会做人。”
医人医心,不光是医术好就能受人赞誉,杭纵天在人际关系上就是不够世故圆滑,落人话柄,要八面玲珑才不失他一身好才华。
“我只要会救人就好,这不是院长开设医院的宗旨?”不用说得太清高,哪家医院不希望赚钱?!
“嗯,你说得没错,救人是医师的天职,但你也要顾及病人的心情,不能加重他们的心理负担。”没有病人,医术再高明也没用。
“院长的意思我不明了,麻烦请你说清楚一点。”杭纵天没什么耐性,不喜欢拐弯抹角。
“好吧!我就直截了当地告诉你,上次叶姓病患跳楼一事,你的作为让家属抱怨连连,还有医护人员指称你漠视人权,竟鼓动病人去死,对于这点我很不能谅解。”
虽然后来病人被救下来,但对医院的形象多少有些影响,要不是他找有力人士强行压下,此事若上了媒体,抨击的舆论将会带来负面的评价,损失难以估计。
他眉头一皱。“难道院长要我接受一个男人的示爱,当众和他搂搂抱抱?”
他做不来,也不想做。
“善意的谎言呀!杭医师,就算说两句哄骗的话也无伤大雅,最重要的是安定病人的情绪,病人才是我们医院继续经营下去的动力。”又不是叫他真的搞断背情,他在意什么?
“办不到。”
“你……你真是太固执了。”比粪坑的石头还硬,不懂得变通。
关照山对眼前的年轻人实在头痛万分,说也说不通,人又过于刚愎自用,听不进劝言,我行我素,让人为他担心。
基于惜才,他当然希望杭纵天未来的路越走越宽敞,没有阻碍一路走到人生的最高峰,只要他肯收敛猖狂的脾性,日后的前途一片顺遂光明。
偏偏他倨傲自负,放不下身段,刻意安排的座谈会不屑参加,医界的邀约若与医学无关则不去,人际关系越走越狭隘,除了医疗工作外,没什么能引起他的兴趣。
“固执己见才能造福更多的人,我的病人不是只有一个,必须兼顾其他人,若是每个人都能以死威胁医师,此例一开,医院的顶楼可能要加装铁网,防止他人有样学样的跳楼。”原则问题不能改。
有一就有二,即使丑得见不得人的医师也有爱慕者,何况是不少医护人员暗恋的他,若是开了先例,日后他的烦恼只会多不会少。
麻烦一多,医疗品质就会变差,更对不起信赖医师救命的病患们。
“纵天,你这么说让我很为难,我以长辈身分关心你,你总要卖我个面子吧!”他已经无计可施了。
一听院长喊他的名字,杭纵天态度放软地说道:“是,我以后会尽量改善,叫他们要跳楼改到别间医院跳。”
“你……”他以为自己终于说动他了,没想到……关照山好笑又好气地揉揉发疼的额头。“对了,你和洁儿的婚期定在哪一天?我好合计合计。”
因为是自家人,这年轻人令人侧目的行径他会睁一眼闭一眼地帮他掩盖,胳臂没有不向内弯的道理。
杭纵天闻言一怔,表情古怪地看向无缘的岳父。“洁儿没跟你说吗?”
“说什么?”难道他们又要拖了?
“我们的事。”她知道他不可能娶她。
关照山的眉微微一扬。“你们发生什么事?我看洁儿这阵子精神不济,愁眉不展的,好像不太开心的样子。”
“我们……”他顿了一下,考虑要不要全盘托出。“想先暂时冷静一段时间。”
“说清楚,不许隐瞒。”关照山神色一厉,不复先前的和善面容。
杭纵天清了清喉咙,避重就轻地说道:“我们发现我们不适合再交往下去。”
“在快结婚的当头?”真当他老了,看不清真相吗?
“感情淡了自然就散了,我以为我是爱她的。”但是他被爱情耍弄了。
“有别的女人?”关照山的眼一眯,射出冷冽眸光。
男人会说感情淡了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出现新恋情,他是过来人,自是知晓男人的劣根性。
诱惑处处可见,人非圣人,孰能不犯错,纵天这孩子长相佳,还是坐收高薪的名医师,就算他不去招惹女人,女人也会千方百计地想捉住他,捞只金龟婿。
“我对不起洁儿,真抱歉。”他头一低道歉。
“洁儿不是无量的人,她非常爱你,这点你应该很清楚,男人一时做错事是可以原谅的,你们的婚事还是照旧,不要再拖了。”
关照山以为他的歉意只是自觉有愧,其实心里还是念着他的女儿,年轻人犯错会反省就好,用不着太苛责,他不过犯了男人都会犯的错而已,迷途知返的浪子更懂得疼惜妻儿,照顾家庭。
“不,院长,你误会了,不会有婚事,我们准备……分手了。”他再不说明白,恐怕连喜帖都印好了。
“什么,分手?!”关照山震惊地手滑了一下,差点把笔筒推翻。
有必要闹得这么严重吗?
惊骇过后,他按下内线电话要女儿速来院长室,此事非同小可,一定要他们当面对质,谁是谁非说清楚,不能任性行事。
大概过了十分钟,关洁儿形色匆匆推开门,而她不是一个人,身后还跟着医院最热门的话题人物——森尔·布医师。
乍见许久不见的情人,关洁儿的眼神明显黯了些,有些心慌,要不是森尔有意无意地挡着她,只怕她会冲动得夺门而出。
“爸……呃,院长,你找我有事?”她不敢看杭纵天的眼,局促地将头转开。
关照山很生气,但也关心的问道:“现在不谈公事,我要问你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小俩口闹别扭要闹到分手?”
“我们没有分手,他开玩笑的。”她回答得极快,怕慢了一步会失去所爱。
“为何纵天说的和你不一样,我看不出他有一丝玩笑意味,你们的话我该听谁的?”关照山疼爱女儿,但也重视未来的女婿人选。
“爸,我爱纵天,我不会和他分手,不管他跟你说什么都不能代表我的意见。”她还深爱着他,不愿缘分就此走到终点。
他低忖了一会,抬头看向他最欣赏的年轻人。“纵天,你呢?”
窗外的两道人影拚命地往窗边推挤,还非常不怕死地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