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割了它们,何不再等等,再等上个把月时间,我看还能结上不少啊。”“嘿嘿,阿柄叔,您老好啊,那田不等它们再长喽,请的人都来了。”连青山满面春风地笑道,今天是收割上等田水稻的时候,一切顺意,他能不心里乐开了花。至于阿柄叔所说,他不是没有可惜过,可是小宝说赶得上时间,还能来得及插今年第二次秧。
如果这块田真能赶上第二趟插秧收获,眼前这点损失又怕啥。从稻子刚泛一点点黄尖开始,他家的稻种就播上了,正在菜畦地里养着呢,绿得可喜人了。
“可惜喽……”阿柄叔摇了摇头,叹声离去。望着阿柄叔失望的背影,连青山犹豫着要不要告诉他真正的用意,却听得他宠爱的那一堆女娃娃们都来了。“爹……啊爹……”几个丫头光着脚板过来,但是手心里提着一团方小说西。
走近了,才看到是一只只草鞋。“爹,穿上它,再下地吧。”喜宝递过来一双草鞋,崭新无比,只是作工差了点,但胜在用料够足。连青山一看那几处才新却因编者粗心漏过几次打补上的怪样子,便知是喜宝亲手编织出来的,他抚着喜宝的头,笑呵呵地收下了。本来这个时候,他是光脚下去的。“蓝大叔,你们也要穿草鞋下地哟!”喜宝转过身去,跑到挽起裤腿准备下地的蓝大叔那头建议道。“哎呀,哪里用得上,又不是娘们,你们一会呆在一边玩去,别乱跑乱跳掉进水田里来玩了啊。”喜宝张开还要再说,却见蓝大叔他们性子,跟蓝大叔一起过来的三个人己经一字排开,走到水田里忙活去了。喜宝只好作罢,杏眼里却闪过一抹狡黠的笑意。“妹妹们,我们动手吧!”喜宝将右手的三根指头凑近嘴角吹了声长哨,三个妹妹们不知从哪里各自摸出一节竹筒来,然后一个个呆在高高田梗处,猫着腰,照着水底下伸手一统乱抓。
虽然稻禾长得高壮,小家伙们一低下头,就望不见她们的影子了,何况,她们也鬼得很,玩得那么带劲,却不带多少响声,又是与他们开割的方向相逆着来。蓝大叔割下一大把稻子,注意到不对劲,便歪过头,抬眼一看,瞧清了最小的雨雁趴在田梗上,大半个上身都探伸到水田里去了,红雨正使着吃奶的力气抓着她的两条腿,急巴巴地不知嚷嚷着啥。
这下,蓝大叔急了,生怕她们一个不小心,一个跟头俩都栽到田里去了,便急道:“诶,你们两个别这样玩,小心掉下去,”接着,他又四处张望一番,大声叫道,“喜丫头,看着你妹妹们点……”突然,脚底下一阵乱动静,好像扎着啥了,蓝大叔一紧张,低下头来朝自个脚底下摸去。
滑溜溜的,“哈哈,看你们往哪里跑……”蓝大叔大乐,这下明白小家伙们在捉玩啥了,可是一个巴掌朝腿底泥下拍去,信手抓起来,足有数条活泥鳅在手心里乱窜,个个体长在三、四寸左右。蓝大叔不信邪,将手里的泥鳅信手往干的地里摔去,束好稻子,再来试上几把,结果,没有一把是空的。“哇,大哥啊,你家田里怎么会进来这么多肥泥鳅哟,真是羡慕死俺了。”
“咦,确实好多啊,都是宝儿她们养的,没事时,她们也常来这里喂它们,你们要小心啊,这方小说西可滑溜了,赶紧穿上鞋再进来吧。”连青山这才后知后觉,因为泥鳅甚少出来叫他见到,所以他也不知宝儿她们养出这么个令他大大吃惊的景象来。“大家动作麻利一点,今天的午饭有着落了,就吃烤泥鳅啊,先收光稻,再来捉它们……”蓝大叔望着自家大哥也是吃惊不小的神色,闷笑道。“啊……”不知哪个小子惊叫了一声,“三叔救命啊,有蛇,这里有蛇……”
高山蓝族对蛇虫一类不会陌生,也有些治它们的手段,可也保留了对蛇足够的畏惧。
“小子撑住,别乱动,蛇在哪呢?别怕,这地方一般不会有毒蛇,你小子别乱动就对了。”蓝大叔瞪大双眼在田里照去。这边骚乱起,喜宝拉着妹妹们捧着几筒战利书跟了过来,她奇怪道:“哪来的蛇啊!我可没往这里头养蛇啊,难道招蛇来了。”“叔,俺这回不会就交代在这里了吧,它刚才咬了我一大口了,不过,它也没有讨着啥好处,被我踩扁了。”那小子脸色惨白,从腿底下掏出一长条,哟,还动着呢,又惊了众人一跳。
“这不是黄鳝吗?”连青山趟着水过来,拉过那头半死不活的“蛇”。“是么叔,哪来这么粗啊!”小子将信将疑,这家伙快有他两根小指头粗了,但是,他的脸色总算是好转起来了。“哈,你这小子,闹得人一惊一乍的,”蓝大叔瞅着那条大黄鳝眼都绿了,这么粗的黄鳝,有年头了,换这季节吃,可是大补哟,“嗖”的一下子,那条大黄鳝就落到了他的腰上,然后,他豪气地一耍腰,冲那边笑盈盈的喜宝笑道,“喜丫头,你家田里养了这么多好方小说西,怪不得你家的稻子,使劲长啊,回头也要教教叔啊,它们究竟吃啥长大的……”“蓝大叔,那是我家的地香呗,它们自个晓得好处,从别的田里钻来又不舍得走呀!”喜宝笑道。“你这丫头,别逗你叔了,回头叔给你从山里带几只好看的山雀过来,教你绑在手上玩……”
泥鳅爱钻地,他是知道的,可是凭啥就老哥这块田留得住它们啊,想想这泥底下的泥鳅,就是这片稻子不要了,等把水排了,光把泥底下的泥鳅翻出来,挑到市上卖去,也值两倍的稻子收成了。
受喜宝启发,蓝大叔可不会只掂念着种水稻了,而是哪个最值钱哪个重点来。
因为人手足,连家的四亩上等田,五六个大男人忙上大半天,就收割完了。
月明星稀时,压实的泥地上铺开一片片稻子香,只需晒上三天,就可以收成入袋细细计算了。
连青山坐在大青石上,微眯着眼,仔细查看着铺晒开的稻子,闻着扑鼻的稻香,一双手激动得不知该往哪里放,值了,光这比往年铺得还开的表现,今天这四亩田保守估计多收了二石不止了。
今年真是个旺小年啊,大屋有了,粮食也有了,就差一个白胖小子了。连青山守着夜,现在就是叫他一个人抱着块大青石睡下,做的梦也是十里稻花香。
丰年里说事
树上果子,梗上堆稻谷,水田里“嘎嘎”来回叫唤大肥鸭,白毛宽嘴们一揪一个准,都在使劲倒腾着漏在田里金灿灿稻谷和溜快跑虫豸。
这天满打满算来,真是个好秋天,农田里一片喜获丰收声音。
“当家,”二斤婶子偷偷在自家男人腰上拧上一把,禁不住开心道,“真有你,看样子一亩多收上来半石吧,晚上要吃点啥呀,我给你弄去,我要好好犒劳犒劳你。”
“哎呀,这有啥啊,都是你拦着不让我跟人家一道种田。看看青山老哥家里,人家地里今年都收上来第二氵+皮了,哎唷,先别说这个天上掉金子好事了,没咱份就没咱份吧。看看人家下等田收成都快赶上我们家精心伺候好些个年头上等田了,哎呀,你说,咱们祖宗为嘛不早点显灵呢?你可是一天三顿香,没少惦记着他们呀……”
“祖宗、祖宗,光老祖宗屁事,不清楚事别胡乱诬赖老祖宗,没老祖宗能有你牛二斤啊。连枝山不是同连青山一个祖宗啊,连枝山今年收成也就那样啦,懒汉能出什么,没叫他们饿肚皮就不错了。那是青山家有本事。哦,对了,你说,我要生个像喜宝那样可爱机灵丫头多好啊,一想起家里那两个成天只会瞎倒腾娃子,我这里就闹心,真想拿一个跟人家青山家换换啊。
——诶诶……咱家攒下银子够了,粮食也差不多遂你意了,当家,咱家大屋啥时候能起啊?”二斤婶子抛出她最为要紧惦念事来。
“去去,我这正琢磨着来年收成事呢,起屋不是说好等些日子再来吗?”
“说什么呢,等你拖下去,到时候都大冬天了,你疯了,大冬天,让我冻着一双手给你们一堆男人收拾饭菜都够受了,还得费上不少柴禾……”二斤婶子一见自家男人没心疼她意思,不就多收了点粮食么,忒神气了啊,连家门往哪边开都不晓得了,我让你神气,我让好好长长记忆。 阅 读屋即时更新!
“哎唷,轻点,还在外头呢,啊,我这张老脸哟……”牛二斤又被婆娘拎长猪耳朵小小教训一番,牛二斤好似听到隔壁田里传出来嬉笑声,他这张老脸啊越发涨红了,他赶紧讨饶,“哎唷,我起屋,我起屋还不成嘛,等我收拾完田里事,就找齐人来起咱家大屋啊,你赶紧松手啊!”
“哼,你呀,敬酒不吃,偏要吃罚酒。你找人一定先向连青山那边借把手,你别胡乱找人来弄咱家屋子啊,盖得不好,我一样收拾你。咦,那不是喜宝和冬云吗?她们急窜窜,在干啥,唷,老干娘都请来了,啊,别是珍珍要生了吧,我得看看去……他家可没别姑婆来帮忙啊。”二斤婶子从田梗上收拾起一双磕巴着泥团布鞋,擦了两脚,套了上去,然后一阵风赶了去。
山腰子处,半山郁郁葱葱,脚下一片金色浪花。
“青山叔,您放心,这些鱼我们都给您看好了,保证一个子也不会少您,叔有事,您先忙着去吧,我们保证给您办好事。”
田梗上站着几个小子看到田里欢跑鱼啊——馋着那个样,连青山不是没有看见。
可是这个时候,高山蓝族正赶上大丰收,据说地里今年多长了不少呢。
但天啊总有不测风云,还在地里长着没收进仓里来都不算数,他们得抢收成啊,何况他们来这也远了……上回有他们帮着收,这回,他就只能自个找人来收了。
秋成啊,正是家家户户地里都没闲时候,都忙着呢。
难得叫他找着几个闲人来。
好在,他方才见着田底下涌荡起来浪花了,没想到养了大半年田,会多出这么多鱼来,就多许了几个小子每人几条鱼。
于是,这几个来帮忙小子们个个擦拳磨掌,抢着干,很是疯狂,叫他想起年青时候。
也是啊,河里摸来鱼,哪有眼前这田里一杆子下去随便捞上来鱼儿多呢,也难怪他们怪兴奋。
当初啊当初,如今啊如今,就像一场梦一样,这样好日子怎么就叫他连青山撞上了呢,呵呵……
正当连青山站在自家田里忆苦思甜时,三女儿冬云跑了过来,
“爹,您快回去,娘要生了!”
“啥,要生啦,哈哈,小子,爹想死你了。三丫头,走,咱们一块回去。”连青山推开鱼桶,又丢了鱼网兜,拉起冬云转身就走。
谁知,冬云松脱了他抓过来手,扭过身去,“爹,您先回去,咱家地这边,我来守会。”
连青山瞅了几眼小子们,又望向自家三女儿这一边道:“守啥,一起回去看看你弟弟吧。”
冬云沉默不语,执意要留下来看着自家田和鱼。连青山没法了,心里掂记着屋里人,匆匆交待几句,鞋也来不及穿上,光着脚板,“啪啪啦啦”地踩回家。
稻田里鱼不比上回泥鳅会钻洞溜得快,下田割稻人容易伤着惊着田里鱼,而且泥鳅便是被踩伤了还可以肥田,换鱼就可惜了,所以连青山稻都没舍得先割,只让小子们小心踩到田里拿着杆子,将鱼往鱼沟鱼凼里赶,然后插上竹拦条,这样就暂时形成一个小型鱼塘了,尽可以往这里掏鱼。
可是连青山一走,这里便没了大人管束,三亩稻田起先才收拾了三分之一,那群小子们便显得愈加放肆起来。
他们也不下田里赶鱼到鱼沟鱼凼里去了,反倒一个个偷着往桶里摸鱼走。
冬云不是好欺负,虽然年纪尚小,但她手里拿着竹杆子,那方小说西抽上人也怪疼。
那群小子们偷摸了鱼还不够,有二个小子甚至使坏,竟然当着冬云面,想拉着裤子尿到装好鱼桶里。
这可惹着了冬云,只见她冷着一张秀气脸,抽着杆子来追赶他们赶紧滚开。
坏小子们都有帮腔,一个两个找打了,其他几个就要找回场子来,于是一场混乱水战开始了,冬云被浇了满头水,衣衫也湿透了。
但冬云没有哭,也没有多说什么,她瞪着一双狭长眼睛,狠狠地怒视着他们,竟叫那些小子们一时松了手,心里生了几分胆怯。
在田里,有谁见过这样丫头啊,受欺负不哭,看上去,好像还有后招对付他们一样,偏偏人家不及他们腰身高,真是活见着鬼了。
“小丫头,你没事吧!”远远来了两辆牛车,跑下来一个手打算盘男人,看上去像个帐户先生,但年纪并算大。
小帐房瞧见受委屈冬云,顺手从怀里掏出一只帕子给冬云擦把头上脏水。
倒霉小帐房
冬云却执拗地撇过头去,叫他落了一个空。
小帐房轻轻斥责了那群小子们几句,想来是小子们欺负他是生人,身子骨又不像乡下里壮汉,便谁都不怎么惧怕他,也没有人愿意就此离去,只是聚在地头上叽里咕噜起哄。
冬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