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得来的实情显示,不单单是普通村民有损失,只要沾了这鱼的,照现在这个行情,都伤得不轻。
他们中不少人眼红鱼利,便是没条件的,也要借春贸张罗起来。
里头不泛一些大户一面放高利贸给村民,一面自个也贪着下水,抛了大把希望在鱼塘里,眼下这些大户在族会上吵得最凶狠。
将要受损的大户们要让村里给他们做主,但他们哪一个心里都藏着私心,想着不若私下与商贩商量着,高价卖出自家鱼便罢了,哪里会管他人的死活。
族会成了一场闹剧,便是德高望重的人家,也没有一家出来担当的。
村正阴着脸,坐在席位上不吭声,他万万没有想到事情会演变成这个样子。
有人提到连青山家里,这一提,不得了,方才垂头丧气的大户们,一个个义愤填膺起来,没一会,就说要寻连青山讨还公道,若不是见了连青山去年的收获,他们怎么会受他蛊惑,一脚掉进这泥沼里泥足深陷了呢。
抱此种想法,附合着众多,村正在一旁听了个始末,心里恼起这些人来。
“人家去年发财无人指教,全凭着自个摸索,这是他家的本事。
今年我听说,连青山对自个亲弟都出口告诫不许养鱼只许种双季稻,你们当初怎么不听他家的。眼下偷学了人家养鱼的本事却还有脸来寻他家的不是啦。牛岗村的风气可不是这样坏的。
更何况,同是一个村的,春上时,他家出了大事,同是一村人,也没见你们几家有门路的帮衬一二,如今人家可是又依靠自个攀上了沈家这座大山啦。
有沈家在,你们中哪一个有胆,就这样不问青红皂白的寻上人家门前找事啊!
唉,你们……唉,都给我回家好好洗洗吧,莫叫眼屎糊住了嘴,叫鬼迷了心窍,否则连枝山蹲大牢的事可离你们不远了啊。
都清醒一点,好好举个人出来作代表,到他们家好言好语说说,求个人情兴许勉强够了,连青山连连枝山那不开窍的老混帐都能原谅,兴许他还能靠沈家给你们指条明路,只是强人所难的事就别再提了,那些不实在的发财梦也趁早散了去吧……”
众人一听,颜色大变。从老村长口中,他们对连青山家暗藏着的势力有了一次清楚的认识,他们头一次认为今天这会席以后该增置一把了。
方才吵嚷嚷得嗓门最大声的主,打起了退堂鼓,像蚊子叫一样退了下去。
不一会,众人各怀心事散去。
村正望着黑压压的一排排空席,心里苦笑了起来。
在牛岗村整个有权有势的人家当中,开田养鱼的事,就他一大家子人没有搅和进来。
倒是家里种了几十亩的双季稻,还得过连青山仆人的指教,放养了少量供自家鲜食的鱼苗,今年稻鱼双丰收,他家着实收获不浅,并未受这鱼利之害。方才有人对他神色不善,许是考虑到他家今年的收获,在心里不忿呢。
并非他当初不眼热这块财路,而是他对连青山那家子人背后的撑腰之人——木先生的尊重之情。
人家没有放开这一块财路,他没有理由冒着得罪木先生的风险,硬是火中取栗。得这点好处,与二儿将来远大的前程比起来,眼前这点小利小惠根本不值一提。
眼前这一出闹剧,倒是叫村长分外明了,木先生为何会放心撇下连青山一家突然离去,盖因他的缘故啊。
木先生拿定了他,连青山家以后就是绝儿绝女,他还得帮护着啊。他明白,今天这一出,他也成了连青山家日后崛起的撑腰之人了。
唉唉唉……木先生真是深谋远虑,好算计啊……
且说,卖买鱼双方正僵持着呢,朝廷那边竟然派人过来火烧眉毛。
往年田赋实行按田亩计算征收,今年吴国学习别国的经验,增征丁银。
丁银以“丁”,即年十六至六十岁的成年男子为征收对象,依四类六等派征。贫农丁银较轻,富户商人却是朝廷重征的对象。
且不同以往,朝廷似是有意筹措粮草,每家每户需得上缴一定比例的粮草。粮草不足之处,需照粮草市价的双倍补足。
这下子,村民们都愁急得焦头烂额起来,一个个忙着拆东墙补西墙拼凑田赋,生怕因赋税不足被差役拉去服徭役。
喜宝听到这个新政时,很是吃惊,“冬云,这事真是叫我们给赶巧了。
本来我们只是考虑到那事一成,村民们手头上不久便会有笔大钱收入。
这样一来,村民手头上的大量热钱早晚要流入周边村镇,必然要刺激镇上的粮价飞涨。
本是防着粮价飞涨,才让子志从外头采购了一大批粮食回来。
朝廷新政一来,粮食想不涨都难了。
唉,不晓得子志那头能不能抗得住各方面涌来的压力。”
沈子志那头早早筹备好了她要的粮食,就放在沈家的大库里,她却在冬云妹妹面前担起心来。
喜宝不担心沈子志不与她齐心,鸿雁传书这般久,沈子志对她的话不管多困难,他哪一次不是言听计从的。
只是,沈子志身为大户人家的嫡孙,便有义务为整个大家族的利益着急,并为家族的繁荣贡献一份力量。
上回沈子志在信里轻描淡写的提到祖奶奶给了他一应大权,她却从字里行间体会到个中凶险。
即便祖奶奶之前有多么宠爱沈子志,但身为家族的继承人,如果出了差错,得罪了族里众多权重之人,祖奶奶还能始终站在沈子志这一边吗?
喜宝并不了解沈子志在族里飞扬跋扈的资本究竟在哪里,还有古代家族的传承重血缘关系胜过许多外因,她只是单纯以现代有才居之的观点来考量。何况,沈子志说过,他的父亲行六,祖奶奶膝下有众多嫡孙,并不差他这一个小孙儿。
她考虑担心这么多,最主要的是,单纯的不希望沈子志会令疼爱又信任他的祖奶奶失望而己。
作者有话要说:因为下周一坐火车回家,这两天忙着收拾东西,今天下午晚点又要断网……
所以暖暖尽量这三、四天不断更啊,但字数就不可能保证喽。
话说暖说要日更的,公告上硕大的字,汗颜啊,暖一直都没正常更过,真是辛苦大家蹲在这坑里等了。
等暖回家,作息时间规律一点,日更也许就能保证了。
祝大家万福啦!推荐一部蛮好看的韩剧《家门的荣光》,也许亲们会喜欢。
74
74、连大善人(五) 。。。
不过两天功夫,沈子志传信至。信里点明他不但保住了粮食,还说服族里不谋其利,公开抑制粮价。
既然此次沈家出了面,其他一应商铺字号也只能跟进了上来。于是,青河城的市面上经历了半天粮价似坐爆竹一样飞窜,又历半天陡然滑落,恢复到原来均价的奇景。
这回喜宝是太过杞人忧天了。
可是,还有更大的惊喜在后头呢。
不久,吴国接二连三下了数道圣旨下来,送旨的官员几乎跑断了腿。
圣旨里头犒赏了许多秉承公道,不暴敛横财的商家。
当然,也带着抓了一些与朝廷对着干的奸商。
本来新政下来,商人是倍受打压的,可是,他们经过这遭即给小胡萝卜又给大棒槌的双重标准后,倒是再没有啥怨言了。新政便得顺利进行下去,基本没有在吴国各地引起什么暴乱之事。
事后,青河城的商人自觉几辈子烧得的高香,才得了圣上的封赏,且这次又避过了灾厄,他们便屁颠屁颠地合起来送了份大礼给沈家。
若不是沈家的人高瞻远瞩、深谋远虑,这一次只怕青河城尽数商家都要倒了大血霉了,蹲到大牢里去,几时才得解脱出来。
虽说朝廷这次关押的罪商,只是一些经常偷税漏税的刺头,但是,他们中哪一个屁股是干净的,指不定差役借此由头狠狠地盘剥他们的产业一番呢。
所以,他们自是对沈家心服口服。
但沈家凡是身居高位的大人们却不是这般以为的。
此次新政来势汹汹,且萧杀之气迎面扑来。
凡是学士出身,身居官位者,没有哪一个人会盼望这样锐意进取、予杀予夺的新政,盖因此为极易动摇国之根本,撼动他们的地位。
他们给圣上出国政,大多数时只求无功而稳妥,所以有经验的老官生一眼便识别出此计不是出自他们的行列,倒像是出自对他们有忿恨的贫寒布衣之士。他们不得不行动起来,纷纷关注圣上新近着意看中的寒门子弟,以策应对。
这些统统是上位者的考量,市井之民却没有这般敏锐的感触,更加没有个中切肤之痛,便是个中佼佼者,如牛岗村村正之流亦没有早早看透这个表象。
此时此刻,牛岗村的村正正束手坐在连青山家的大厅里。
村正的一只手腕抬起一杯茶,另一只手则抓紧袖口,忍着老脸要丢尽的尴尬,对连青山道:“青山兄弟啊,你看看,再这样下去,狗旺家的小子明年就不能上学了,要到镇里当苦命的学徒,唉,那小子一辈子就得水里来火里去了哟,他还那般小,不晓得来年还能看着他在否?你看,不若问问沈家,能不能平价接了他家的鱼?”
连青山面露不忍,正欲开口,就听得旁听的女儿之一,小雨雁拉着他的一只膀子,气鼓鼓地说道:
“爹,我想起来了,小狗旺欺负人,上回就把我的鞋丢溪里打水漂玩,哼哼……”
村正一下愕然了,他将目光瞟向据说脖子伤着了总望天的喜宝,还有平视着茶壶形如老僧的冬云。
见她们俩都没啥异状,可连青山的脸色却是不甚好看起来,他忙道:“咳咳,连青山啊,那狗旺兄弟就暂且不必管他了,可是长柱兄弟家里一拨小子闺女今年搞不好就要出人命了,他家底子比青山兄弟当初还薄些,又有一个长年卧病在床的老娘,兄弟你看,要不要先帮他家的……念在长柱兄弟有一大家子人要养活,可是还是尽心服侍老娘,俗话说得好——”
小雨雁又来拉爹的另一只膀子,“爹,他家三个小子也欺负人,欺负我没有弟弟,将我打的草都给抢了几回,还把爹给我做的小竹篮给摔坏了,哼,雨雁讨厌死他们了。”
小雨雁说得双目赤红,在村正看来不似作伪,他心里唉叹了一声,唉,看样子连青山也是现在才知道以前的小女儿受人欺负成这样。
他晓得连青山没别的爱好,却是最疼闺女,要不能总生闺女,最后又为了闺女不要男娃子了,村正赶紧补救。
这回,村正出口要谨慎许多,他举出自以为身家要清白的老实娃。
可是,结果再次事与愿违啊!
望着一次次有心之举被小雨雁逐一打破,并且连青山隐有发作之兆,村正再次替人叹息起来。
唉,看样子他们推举我前来,却要叫他们失望喽。
为免撕破脸,村正只好起身告辞:“唉,青山兄弟,你家小娃儿说得这些事,真叫我这个一村之长脸红啊,那事,就当我没有提起过吧。唉,也怨不得人啊……”
可,这时那个总是形如老僧的冬云开口了。
“村长爷爷且慢走!那沈家——”
村正好奇地转过头来,意外地见到喜宝的一双杏眼也瞟向冬云,只是喜宝那脖子好像病得不是位置,村正不免心里暗喜,心道:“这事有门,这两孩子真是比鬼还精的人啊,不愧是那人的弟子。”
其实,他这次前来,也是保定着想由这两孩子给木先生递个话。他都对木先生的指示无一不从了,眼下这个难关,木先生总不能撇下他不管吧。牛岗村要真的大乱了,他这个村正也坐不稳当,搞不好也得被人问罪。
当下,村正身轻气爽起来,他说了几句有趣的话,笑打了圆场,坐了下来。
再说连青山那边自有他的闺女安抚,小雨雁又对他爹说:“爹,没事,现在我可有四个哥哥啦,下回带到他们面前,叫他们好好瞧一瞧……”小雨雁那神色,好像她多了四个哥哥比多个弟弟还叫她神气的事情,连青山不由得发笑,方才的愧疚恼怒一扫而空。
“侄女请说,沈家莫不是可以允诺全收了牛岗村的活鱼。”既然沈家有所图,他何不坐地起价,讨个好点的价钱。
冬云笑摇着头,“村长爷爷有所不知,照现在的行情,沈家要全收了咱们村的鱼,才是即讨不了好处,又得招惹一身腥。再说,咱们村的鱼,便是叫全城的人敞开肚皮来吃,也能吃上一个月吧,何人敢一口气全收下这烂摊子。”
知道不可行,村正不由得颓然下来,“唉,侄女说得是。”
喜宝从刚开始就遭遇全不在她所知道的情况,雨雁那一出,她事先也不知道,但她知是冬云所为,她心里急得生焦来又是生气。可是,偏偏冬云今天给她下了封口令,眼下她也只能听着干着急。
冬云又是一笑,她对村正不急不缓着道:“何不试试这些个,也许会是转机呢?”
村正的一双眼霍然睁大,半个身子离了座椅,“是什么?”
喜宝听到这里,这才喜上眉梢,差一点忍不住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