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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墨拿起桌上那叠调查部呈上的报告,“不用了,已经有人替你将所有的情况解释得很清楚了,你应该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或许是调查部弄错了……”
与会的主管们听到他这句争辩的话,不约而同嗤笑一声。
他挑起剑眉,冷声道:“你是指阿奇会弄错这些?”
阿奇是调查部的负责人,是个科技犯罪调查的鬼才,几个月前由美国被挖角回台湾。
他原本是国际特警组织商业犯罪调查科的菁英,自从来到元氏后就为公司立了不少大功,只要是他调查的事情,无不立刻一清二楚。
张经理吓了一跳,讷讷地开口,“我……我……”
“或者,你要不要看看这些调查报告呢?”怀墨的口气危险至极。
张经理哭丧着脸,“不,请您再给我一次机会,我只是一时的鬼迷心窍,我发誓下次我一定不会再犯错了,请总裁再给我一次机会!”
至胜公司的人保证这事绝不会泄漏,他绝对可以撇得一干二净,要不然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他也不敢动这手脚,只是他没想到阿奇会亲自出马调查。
老天!他的未来、他的前途……该死,他为什么要这么贪婪、这么短视?在元氏的发展和获益是远远超过三百万的。
可恶!
“给你机会?”怀墨环视众人,在所有人的脸上看到愤慨和不屑的神情,“那谁给元氏机会?”
“可是……可是对公司来说这只是一个小案子,可有可无……”张经理试图淡化这件事的严重性。
元氏的资产上百亿,在国际间更是数一数二的大企业,这个小错误对元氏来说根本算不上什么损失。
“三千万的案子对元氏来说的确只是小案子,可有可无。”
众人听到总裁如此接口,不禁微愕。
张经理神情一松,简直不敢相信有这般的好运气。“总裁,那么……”
“三千万算什么?”怀墨突然微微一笑,但笑意并未到达眸里,“三千万就可以钓出公司里的一条害虫,算算还太便宜了点。”
“总裁……”张经理这才知道他高兴得太早了。
众人唇边不约而同泛起一抹笑来。公司绝不允许有害群之马,这是上自总裁下至员工的共识之一。
“商场如战场,想要诈就得手段高明点。”怀墨有点厌倦地挥挥手,“你和至胜之间违法交易的证据已经交给有关单位,如今你不再是元氏的员工,你就自求多福吧!”
“不,总裁,求求您,请您再给我一个机会,看在我效忠公司多年的份上……”张经理老泪纵横的恳求。
“若非看在你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我早就让律师直接向你求偿三千万的损失,一次毁了你。”怀墨缓缓起身,冷冷道:“散会!”
“总裁,求求您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以后死也不敢再背叛公司了,求求您!”张经理面如死灰的哀求。
随着怀墨的离去,众人也纷纷起身离开会议室。平素看不惯张经理作风的人,皆投以轻蔑与不认同的眸光,而那些与他有交情的人,却是对着他摇头。
“老张,你也太过分了,弄成今天这种局面,我们也无力帮你了,总裁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尤其是这么大的错误……”
大伙摇着头,张经理则是痛哭失声,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是我老胡涂了,一时贪那三百万,真是该死!”
众人叹息离去后,偌大的会议室内,只剩张经理懊恨的哭泣着。
“犯不着生这么大的气。”一个戴着金边眼镜,一派斯文儒雅的男人关切地开口。
“想要我为他生气,他的道行还没有这么高。”怀墨低头批着公文,语气淡然地回道。
“我只是关心你,自从……”纪超勉强吞下那个名字,“你把自己压抑得太久了,再这样下去,你若不是胃溃疡发作就是心脏病发,这两种情况都是我不乐见的。”
“这样一来,你这个副总裁正好可以理所当然地得到元氏企业了。”
纪超脸色微变,“怀墨,若非看在我们多年好友的份上,我会为你这句话揍你一顿的。”
怀墨眸中闪过一丝后悔的色彩,“我为方才的话道歉。”
纪超轻叹口气,“怀墨,过去的已经过去了,你不该再沉浸在痛苦中,她不会愿意看到这样痛苦的你。”
怀墨没有回答,脸上的表情依旧冷硬。
“唉,你这是何苦呢?”
“纪超,那件凡美尔公司的案子你进行得如何了?”怀墨淡然地问道,摆明不愿再多谈。
身为公司副总裁和他最好的朋友,纪超自然明白他的脾气,他也只能在心里叹口气,开始报告进度。
接下来的时间,两人投入繁重的公事中,没人再提起其它的私事。
只是那道影子始终萦绕在怀墨的心中,不时狠狠戳刺几下,而那痛……早就烙印在五脏六腑。
面对好友的关心,他能说什么?她是他这辈子的最爱与遗憾,这种心痛无人能懂。
他的生命已开了个缺口,怎么补都补不全了。
第二章
灵月依旧穿着她那身轻软飘逸的服装,根据手上的地址来到一栋日式豪宅前。
山风吹乱了她的长发,灵月站在门口,仔细地观看着。
嗯,这栋房子虽然看起来挺幽静的,可是她并没有感受到异样的磁场或灵气波动。
虽然她的灵眼通和预知能力经常会秀逗,不是每次都管用,但是她的感应能力却是百分之百灵验的。
初步看来,这里并没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不过为求谨慎,她决定进去里头详看比较妥当。
就在她爬上阶梯,准备举手按门铃时,一个不耐烦的男声透过门板转出。
“我是去加班,要不然你以为我会去哪里,每天晚上找女人呀?整天没事做只会发神经,你乖乖在家,不要再说什么鬼不鬼的鬼话了。”
一个女人的幽怨声随之响起,“那你今天晚上早点回来好不好?我发誓我真的听到了声音——”
“是你自己疑心生暗鬼,药有没有按时吃?”
“有,我都吃了,可是真的有——”
李太太的声音又被打断,那男人显然已经很不耐烦了。“我今天晚上要陪几个客户去应酬,不回来吃饭了。”
话声甫落,那扇门被人拉开了。
灵月扬起最诚恳的笑容迎视他,“你好。”
那男人见到她愣了愣,接着微胖的脸庞浮起一抹极感兴趣的神情来。
“小姐,请问你是?”
“我找一位李太太。”她微笑道。
男人还来不及反应,一脸沮丧的李太太已经跟了出来。一见到灵月,她的沮丧顿时一扫而空。
“风老师!”她像见到救星似的拉住灵月的手,“你总算来了。”
“希望没有让你久等。”
“没有、没有。”李太太顿了顿,意识到丈夫还杵在门口,“阿庆,你不是要去上班吗?”
“你不跟我介绍这位小姐?”李根庆双眼直勾勾地看着灵月,口水差点流出来。
他的目光让灵月十分气愤,强忍住想要踹他一脚的冲动。
这男人的眼光太过无礼,若不是看在那一万元和职业道德的份上,她早就赏他几记无影脚,惩戒他一番了。
“呃……她是我的一个朋友,今天特地来看我的。”李太太急忙掩饰,不想再激起丈夫的怒气。
“喔!”李根庆眨眨眼,对着灵月咧嘴笑道:“留下来吃晚饭吧!你难得来,我们夫妻俩可要好好款待你。”
李太太脸色一变,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应对。
灵月岂会不知道他心裹在打什么主意,不过看在李太太的面子上,她还是礼貌地回以一笑。
“谢谢你,我也很想留下来,只不过我晚上还有事,你的邀请我只能心领了。”
“可是……”
“阿庆,你不是要跟一个客户谈事情吗?”李太太边说边推了下他。
李根庆这才不甚情愿地走向一旁的汽车,他开门坐入驾驶座前,还自以为潇洒地拋了个飞眼给灵月。
她鸡皮疙瘩差点掉满地。
李太太急急把她拉入屋内,口气有些慌张地道:“千万不能让我先生知道我请你来捉鬼的。”
“我明白。”灵月看着她,不禁有些同情。
李太太脸色微显苍白,神经紧绷地说:“我先生……我希望这件事能够赶快解决,我不想惹出其它的麻烦来。”
“我同意。”
接下来灵月在李太太的引领下查看这栋大宅。
这一路看下来,灵月发现不少暗道、密门,以及阁楼等隐藏式空间,这让她血液中好奇的因子更是兴奋得流窜全身。
“哇!哇!”她止不住赞叹。
“风老师,你不觉得这些地方很恐怖吗?”
虽然这栋大宅让佣人打扫得干干净净,但是李太太脆弱的神经还是有点受不了这些刺激。
她自从住进来后,因为害怕,所以从不到这些阁楼里来,尤其在经历过那么多奇奇怪怪的事后,她更是对这栋大宅深恶痛绝。
“恐布?不会呀!”灵月开心地抚着美丽的原木楼梯,着迷于它的雕工和因岁月累积而呈现的内敛风华。
李太太紧张兮兮地揪着她的衣服,“那……你有没有看到什么东西?还是感觉到有东西在屋子里?”
“没有。”灵月转头仔细看了看四周,“这栋房子虽然颇有历史,但是绝对很干净,我感受不出一点点阴暗的气息。”
“这怎么可能?我每天晚上的确都碰到怪事了。”若不是她每次在听到怪声音就赶紧吞下安眠药,只怕会立刻夺门而出。
医生说她有幻听和幻想的症状,可是她发誓她真的听到了!
走路声、女人的呻吟声……总是隐隐约约、不太真实地钻入她耳朵,一寸一寸地凌迟着她快要崩溃的神经。
再这样下去,她会疯掉的!
“如果你真的很不喜欢这栋房子,为何不考虑搬出去?”问完,灵月往阁楼上走,她迫不及待想要看看阁楼的空间设计了。
李太太亦步亦趋地跟着她,脚步有点颤抖,“阿庆不准,他说这栋房子是他千方百计才买到手的,怎么也不肯搬出去,他也不准我搬……其实他是舍不得我离开的,我知道。”
“我可以上去看看吗?”
李太太脸色微变,怯怯地说:“你不怕吗?”
“你放心,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什么让我觉得恐怖的,再说我如果不上去看看,你又怎么会安心呢?”灵月笑吟吟的说完,脚同时踩上最后一个阶梯。
果如她所预料,阁楼充满浓浓的日本气息,还摆上一些老家具以及不再使用的旧式衣橱,虽然略显杂乱,但大致上来讲还挺干净的。
“阁楼比我想象中的还干净,光线还挺亮的,这里也没有什么怪异的东西。”她的回答让李太太不禁沮丧的叫了起来。
“你也以为我有神经病?这一切都是我想象出来的?”她愤怒地质问道。
“我没有这个意思,”就在灵月甚感为难的时候,一种异样的感觉蓦然冲入她脑子里,她不由自主地走向一隅,拾起地上的一双木屐,一些影像迅速闪过眼前。
一对男女热烈地拥吻,女子脚上穿着一双木屐,两人互相凝视时脸上闪着诡异的神釆。男人低头不知说了些什么,接着将一块白布披在女子的身上。
浓浓的阴谋味散开来,她脑里剎那间闪过一道灵光。
那个男人的脸孔有点熟悉,好象刚刚印入她脑袋不久的……对了,就是他!
灵月缓缓转过身,小脸微显犹豫地问:“李太太,你先生最近有没有什么‘异状’?”
李太太有点楞住,“啊?什么意思?阿庆还是跟以前一样,只不过最近的应酬比较多。”
“我开始对这件事情的始末有点头绪了。”
李太太的迷惑瞬间变成释然的狂喜,“你知道该怎么捉鬼了?”
“不,我是说这件事情并不是你我所想象的那样。”灵月不知该如何对她描述心底那越来越清晰的感应。“其实只要我们努力找一找,就会在这里找出一些证据来。”
“有鬼的证据?”李太太死扣着这个话题不放。
“呃……请容我稍后再对你解释。”灵月的小手移向成堆的杂物,专心地搜寻起可疑的物证。
李太太皱起眉头,“你到底在找什么?”
“李太太,你要不要多说一些你在晚上遇到的怪事,比方说有什么骚动还是景象发生?”她从柜子里找出一只古朴大碗,爱不释手地打量一番后才将它摆到一旁;这不是她要找的东西。
李太太满头雾水地看着她左翻右找,本能地回答,“就是晚上有木屐走来走去的声音,还有白色的影子。”
灵月东掏掏西挖挖的,终于找到一块白布,眼睛倏地一亮。
“宾果!”
“你在找什么?”
灵月拾起那双木屐和那块足够包里住人的白布,递到她眼前,“木屐声和白影子。”
“你以为这样就可以打发我了吗?”李太太有种被当白痴的感觉。
“不不不,我向来极有职业道德,怎么会轻易打发、糊弄客人?”她一本正经地说:“这栋房子我怎么找也找不出有什么灵异的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