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钻出花丛是一片绿荫地,钟岳峰咬着牙站起来跌跌撞撞向前跑,穿过一片芭蕉林,往左就是一条车来车往的马路,他不敢往大街上跑,就躲在右边一芭蕉树后面。好一会儿后面也没有动静,那些人可能已经离开了,毕竟在闹市里开枪不是小事,被警察抓到麻烦就大了,或许他们以为他已经中枪绝对活不了的,就放弃了追赶。
钟岳峰软瘫在地上,喘息了一阵子,他感觉肩背上越来越痛,似乎还流着血。他想自己中的是枪伤,现在到医院去也不妥,说不定医院也会报警的,即便没有警察说不定也会再撞到飞车党的枪口上去。应当先找个人过来帮自己处理一下,再不治疗也许会流血过多死掉的,连一贯冷静的钟岳峰这时心里也有些发慌了。该给谁联系呢?陈小虎不够沉稳,让他知道了蝎蝎虎虎的会坏事的;想想只有程石头最合适了。不管怎样还是先找到电话,他站起来感觉头有些晕,他不敢到路边去找出租车,就沿着路边树林的阴影慢慢往前走。已近深夜了,街上除了滚滚的车流几乎见不到一个行人了。
幸好马路每隔不远就有IP电话,钟岳峰拨通了程石头的手机:“程哥,是我,钟岳峰呀,你睡了吗?在海南呀,没事没事,等回来了咱哥们喝两盅,我先挂了。”
怎么这么衰呀,想想再向谁求助呢,给沈茵打电话,她一定会很快赶来,但她是个女孩,看见自己这副样子只怕会先把她吓晕。忽然,他想起沈茵的哥哥沈放,他虽然是警察,应该可以帮自己的,他又拨通了沈放的电话:“喂,沈大哥,我是钟岳峰,我受伤了,你能过来帮我一下吗?先别惊动别人,等见面了我再给你说详细情况——具体位置?你到滨江路那个街心公园,好吧,一会见。”钟岳峰放下电话,有些虚脱地慢慢蹲下了。
沈放开着一辆警车,一路鸣笛很快就赶到了,沈放一看钟岳峰背上血呼呼的吓了一跳,忙扶了他上车,就要送他上医院。
钟岳峰急忙道:“沈大哥,我中的是枪伤,到医院去会不会有麻烦?要不你帮我检查一下,如果伤不太严重包扎一下就送我回宿舍。”
“枪伤?怎么回事?”沈放吃惊地问道。
“我,我去看一个老乡,回来的时候,发现有两个人骑了摩托抢劫,就过去刚把一个人制服,一个人就在后面开枪了。”
“一定又是飞车党,真是越来越猖狂了,这次竟然开枪。这件事不能隐瞒不报啊,而且你身上的子弹也要取出才行。”沈放有些为难地说。
“如果这件事惊动了公安局,只怕那些飞车党也会知道,他们可都是些穷凶极恶的家伙,你说他们会不会报复呢?如果再送我一颗子弹,我这条命只怕要报销了,你能保证你们警察能让凶手很快落网吗?我就是相信沈哥您,才会第一个打电话给你的。”
沈放沉默了,他知道钟岳峰的顾虑也许是对的,只怕公安局要抓这两个疑犯真不是短时间就能办到的,如果让钟岳峰再有什么意外,自己就难辞其咎了。想到这里他作为一个警察心里就有些沮丧,何况钟岳峰这么信任自己,他无法再坚持自己的原则了,因为他不能拿钟岳峰的生命为代价,他叹了口气道:“那只好先让你嫂子看一下,她是医生,不过是名妇科医生,她如果处理不了,那就一定送你去医院。”
沈放掏出手机,一边开车一边往家打电话吩咐妻子准备一下,给一位朋友包扎一下伤口。赶到沈放家时,沈放的妻子妇科医生安萍已经准备好等着了,餐桌成了手术台,摆满了手术器械和药品。
钟岳峰感到头有些眩晕,勉强笑了一下道:“麻烦嫂子了。”
安萍也冲他点头笑了笑,拿过剪刀把钟岳峰被血浸透的衬衫剪开脱掉,一旁的沈放低声道:“是枪伤,子弹还在里面。”
安萍吃惊道:“哎呀,家里还没有麻醉药呢,我还以为是小手术呢,这会儿也买不到麻药了,要不就去医院吧。”
“不用去医院了,嫂子你动手吧,我忍一忍就成。”
沈放先介绍了钟岳峰的身份,然后又把情况简单介绍了一下,最后说道:“就按小钟的意思办吧。”说着过去拿了一条毛巾让钟岳峰塞着嘴。
安萍早听沈放说过钟岳峰的事,儿子沈亮也特别崇拜他,想不到会在这种情况下与他见面,也顾不上寒暄,急忙给他清洗了伤口,看看这个部位没什么大血管,这才拿起手术刀开始给钟岳峰做手术。一位妇产科医生第一次经历这样的手术,又没有麻药,难免会很费劲,幸亏她经常为孕妇做手术,基本上还能应付。钟岳峰疼得几乎要晕过去了,幸好嘴里塞着毛巾,不然的话一定会发出惊天动地的惨叫,听着手术刀切割在肉上发出的声音让人心里发颤,就在钟岳峰快要失去意识的时候手术终于做完了。
包扎好伤口,又给他注**破伤风针,安萍才顾上擦了擦满脸的汗水,松了口气道:“我可是第一次做这种外科手术,幸亏子弹没伤到筋骨,射得也不太深,小钟,你真够坚强的。”
沈放也佩服地说:“古时候有关公刮骨疗毒,今天有钟岳峰刮肉取弹完全可以与之媲美。”说完见钟岳峰哆哆嗦嗦说不出话来,就赶紧让安萍给他又打了一针治痛针。钟岳峰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来,看看时间不早了,就挣扎着站起来要走。
沈放急忙拦着:“这样子怎么走,就在这住下,等把伤养好了再说回去上班。”钟岳峰谢绝了他的好意执意要走。沈放见留不住他,只得道:“你们河南人真倔,好吧,我送你走。”
安萍进卧室找出一件沈放的体恤衫让他穿上,然后叮嘱道:“那你明天一定要到医院换药输液,伤口一定不能感染,你就到第二人民医院找我,我就在那里上班。”
第二十九章 龙卷风之殁
钟岳峰回到宿舍,看看表已经大年初一的凌晨四点了,虽然头有些昏沉沉,但已经没有了睡意,躺着运功调息,可是心总是难以平静下来,他只得收了功静静地躺着,想着刚才险死还生心里犹有余悸。自出道以来,第一次吃了这么大亏差一点丧命,让他心里有些郁闷,虽然是自己托大有些轻敌,但这也是因为自己每一次行事都太顺利了,就有些目空一切,钟岳峰慢慢地自我反省着。
拳头虽然厉害但还是低挡不住子弹,距离稍远一些就无法制敌了,他忽然想起了暗器功夫,也是中华武术中的一朵奇葩。少林寺的智信师傅曾跟他讲过这门功夫,虽然他没正经练过,但他知道发射暗器的一些原理,就是利用指力和腕力发射出去可以远距离杀伤敌人。师父不是曾经说过,只要学会了少林上乘的内功,再学什么功夫都可以事半功倍容易得多。或许自己该练一下暗器功夫,想着武侠书上说的飞花摘叶的那种境界,就有些心驰神往。江湖上风云诡谲险恶得很,自己又喜欢招惹江湖上的是是非非,所以练一手百发百中的暗器功夫是完全有必要的。
钟岳峰辗转难眠到天亮,头晕乎乎地难以起床。同宿舍的那一位值同一班的保安见钟岳峰还躺在床上,就戏谑道:“小钟,昨晚泡马子去了吧,你小子不知节制,弄得骨酥筋软的下不来床了吧。”宿舍内的人都笑起来。
“张哥,我可还是童男,你别糟蹋我的形象呀。”说着在几个人嬉笑声中咬着牙慢慢爬起来,左边的胳膊因为受伤几乎动不了,体恤衫根本就没脱,他装作若无其地样子强忍着疼穿上了保安制服,又用用湿毛巾胡乱擦了一把脸,连牙也没刷,就急忙赶去上班了。
在值班的楼层转了一会儿,他感觉头重脚轻有些眩晕,就对同一组的另一个保安道:“张哥,你一个人先巡逻吧,我有些不舒服。”
“好吧,你先去值班室休息一会儿,我看你脸色不对劲,真以为是昨晚纵欲过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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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哥,怎么了,你脸色这么难看,是不是病了?有没有看医生啊。”这时香雪和高小燕正好走了过来,香雪就关切地问道。
钟岳峰强作笑颜道:“肚子有些不舒服,可能吃什么东西不对了。”
“哈哈,香雪妹子,你钟哥哥昨晚上跑了好几趟厕所,今早上又没吃早点,脸色当然不好了,也不用看什么医生,吃些补品就好了。”那个保安在一旁笑嘻嘻道,他一边说着一边促狭地冲钟岳峰挤眼。钟岳峰狠狠瞪了他一眼,他一溜烟跑了。
“啊,钟哥,你怎么不爱惜自己身体呢,早饭也不吃,小燕姐,你帮我盯一会儿,我去给钟哥买些吃的。”说完匆匆地去了。
高小燕爽快地说:“去吧有我呢,不过你可别让冷冰冰的抓到你,如果抓到你你会很惨的。”说着扭过头对钟岳峰说:“小钟,你看我们香雪妹妹对你多好,你可别辜负人家。
钟岳峰一听脸腾地红了,敢情高小圆误会自己和香雪的关系了,他急忙辩解道:“高大姐,你可别误会,我可没别的想法,我可是拿香雪当妹妹一样。”
高小燕不乐道:“什么高大姐高小姐的,听着怎么我就像高老庄的小姐似的。”然后又扑哧一下笑了:“敢情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啊,唉,香雪空付了满腔真情啊。”
钟岳峰正色道:“小燕姐,别闹了,香雪是个单纯善良的好姑娘,谁都不忍心伤害她。”
高小燕也一本正经道:“香雪是个好姑娘,可能真的对你有好感,说不定把哥哥当情哥了,你+一定要处理好跟她的关系,千万别伤害她。”她忽然又变回那副嬉皮笑脸的模样:“哎哟,爱情究竟是什么滋味呢?本姑娘长这么大还没有品尝过呢。”
钟岳峰哭笑不得地望着她,一时间忘了伤口的疼痛,然后小心翼翼问道:“是待价而沽呢,还是被爱情遗忘的角落?”
高小燕愣了一下,醒悟过来冲钟岳峰肩上狠狠擂了一下:“好小子,平时看你是个老实人,想不到也会油嘴滑舌的。告诉你,本小姐还没找到可以托付终生的人呢。”说完得意洋洋地扬长而去。
钟岳峰被她的一拳打得一咧嘴,疼得差一点休克,连一步也挪不动了,靠着墙慢慢蹲下。这对讲机忽然响了:“七十八号,钟岳峰请注意,有一位沈茵小姐有急事找你,请你到接待室来一下,接到请回答。”
“三十八号收到。”钟岳峰有些意外,沈茵怎么会到这里来呢?他咬着牙扶着墙慢慢站起来,一步一步向电梯走去。
“钟哥,你到哪里去?我已经买回来了,你快些趁热吃。”正巧香雪从另一部电梯里走出来。
“香雪,谢谢你,一会儿我再吃,现在接待室有人找我。”
“那我陪你过去。”香雪看他的虚弱的样子有些不放心,急忙过来扶着她。这时,电梯门已经开了,钟岳峰就没有拒绝,由她搀扶着走进电梯。
沈茵在接待室正等得不耐烦,一个姑娘扶着钟岳峰走了进来,她一见他那副样子既生气又心疼地道:“小峰,你是怎么回事,病这么重怎么还不去看医生,我嫂子打电话说你没到医院去,让我来接你呢。”
钟岳峰这才知道怎么回事,就有些歉意地说道:“沈姐,真抱歉,又麻烦您跑一趟,我还要值班呢,想等下了班过去。”
“不行,现在就请假跟我走。”沈茵用命令的口气说。
钟岳峰无奈,只好用接待室的电话跟保安部经理请了半天假,他放下电话对香雪道:“我要去医院,你先回去上班吧。”
香雪看着沈茵心道,这个漂亮有气质的女孩是谁呢,跟钟哥说话的口气那么随便亲热,难道是钟哥的女朋友?心里就有些酸楚,她正在一味地胡思乱想,忽然听到钟岳峰对自己说话就急忙“啊”了一声,脸涨得通红。她一看钟岳峰走出了门,快步追了上去:“钟哥,把这个带上,路上趁热吃了吧。”
沈茵伸手接过那满满一袋子食品,冲香雪笑着点了点头。
香雪看着两人走了,有些胀然若失地叹了口气,回想着沈茵那明艳动人的笑容渐渐有些释然,也只有她这样的人才配得上钟哥,想着心里又有些为钟岳峰高兴。这个善良的姑娘误会了沈茵和钟岳峰二人的关系,但是也解开了自己的心结,未曾出土的初恋的萌芽就枯萎了,自此只能把钟岳峰当作兄长了。
在沈茵的强烈要求下二人才坐了出租车,钟岳峰闻到食品的香味,早已经不客气地掏出来狼吞虎咽地吃起来。沈茵瞪大眼睛看着他可怕的吃相觉得有些好笑:“小峰,你是真饿了还是因为是人家小姑娘买的?我看那小姑娘看你的眼神不一样。”
钟岳峰吃完了一个汉堡,又喝了一瓶鲜奶,觉得身上恢复了不少力气,这才顾得上说话:“沈姐,我想你可能误会了,我感觉她就是一个可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