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挽香-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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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义女是吗?”朱玄隶不将她的怒气当一回事,轻点了下头,又问:“那是多久前的事?”

“一年前。”她口气闷闷地。反正她就算不说,这人也会无所不用其极地找出他要的答案,还不如配合些,省得气死自己。

“也就是我们分开之后没多久?”

她又点了一下头。

至于内情,她是死都不会说了,那实在太丢脸,这恶劣的家伙准会嘲笑死她。

“那你的名字呢?”

“宋香漓。”

好哇!原来她打一开始就在拐骗他,真不可爱。

“喂,你想知道的我全告诉你了,你总可以放开我了吧?”

“再给个香吻我就答应你。”

“朱玄隶!”太得寸进尺了吧!

“敢直呼我姓名的女人,除了我娘,你是第一个。”

“是,小女子知罪,请王爷莫与小女子计较,放了我好吗?”

朱玄隶不答,迅雷不及掩耳地反手一扣,将她卷入胸怀,火焚般的烈吻迎面压下,一时反应不及的香漓,芳唇被猛然攫住。

“唔──”她本能地推拒,谁知才一张口,便让他有机可乘,不安分的舌头溜了进来,两相缠嬉。

这是什么感觉?熟悉的情悸有如浪潮,一波波席卷而来,本能的抗拒被迷乱所取代,晕眩的脑子无法思考,她几乎要情难自已地响应他──

一等他退开,她慌乱地连连退开数步,不住地猛喘气。

“你……你……怎么可以……”

她这反应让他愈看愈有趣。

“我敢拿皇家声誉跟你打赌,我不但是你唯一的男人,而且这一年来,绝对没有任何男人吻过你,对不?”

“干……干你什么事。”她气息不稳,小脸红得不象话。

“当然干我的事,我朱玄隶的女人可不允许别人觊觎。”说得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香漓又羞又恼。“谁是你的女人!”

“拭目以待吧,小女人。”他正式下了战帖。

“你无聊!”她既恼又窘地低斥了声,丢下他匆匆离去。

无聊?

他不以为意地耸耸肩。

或许真有一点吧!

总之,这小女人,他要定了!

※※※

接下来的日子,不论香漓走到哪儿,总会很巧地与他“不期而遇”,这阴魂不散的家伙,弄得她都快抓狂了。

偏偏,那个“某人”不晓得是少根筋还是天生不识相,老是摆着一张碍眼的笑脸说:“咦,好巧,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

哼,睁眼说瞎话!她人在府内,他又动不动就往这里跑,不“巧”才怪!

可她又能说什么呢?他是义父的贵客,死皮赖脸的工夫是那么巧妙,她再怎么恼他,也得留他三分薄面。

瞧,才想着,碍眼的障碍物又朝这儿走来了。

“咦,好巧,又见面了。”

看吧,换汤不换药。他说不腻,她都听到会背了。

“你又想干什么啦?”她的口气非常不好──事实上,见着他,她口气想好也好不了。

“你好凶哦!我又没说什么。”听听,口吻多么无辜,这让她觉得,她像极了欺凌弱小的土霸王。

香漓忍住满腔的无力感。“请问朱大公子又有何指教了?”

“你有没有空?”

“那重要吗?”香漓用很唾弃的表情看他。就算她说“没空”,他照常会缠得她头顶冒烟,问了不等于白问。

本以为他多少会自我检讨一下,岂料,他偏头想了想,竟很大方地说:“那倒也是。”

看吧!

香漓翻了个白眼。“想干什么就直说了吧!”

“陪我聊聊好吗?”

“我有说“不”的权利吗?”

“好像没有。”他笑得好愉快。

所以喽!问得真虚伪。

唉,又要减短几年寿命了。

不晓得为什么,每次和他在一起,他就是有办法搞得她七窍生烟,五脏六肺来个乾坤大挪移,再这样下去,用不着等阎王爷召唤她,她自行了断远比较干净利落些。

有时,她真的会想,她到底做错了什么,老天要这样罚她,让她遇上了这个大魇魅?就因为一时年少无知吗?

唉、唉、唉,好惨痛的代价呀!

算了,不理他就好了。

捞起自怨自艾的心,她打定了主意。一路上爱理不搭的,如此一来,他再怎么不识趣,也不得不摸摸鼻子,自己走人了吧?

“今年的花开得特别早呢!”

“我有眼睛,自己会看。”

“芙蓉花都开了,真美。”

“堂堂临威王爷,难道想当采花贼?”不损他两句,心里头还真不痛快。

“要采也要采最美的,出水芙蓉哪比得上你的绝艳动人,你在暗示我,可以“采”你吗?”没想到他不但不以为意,还反过来吃她一点小豆腐。

啧,三两句话本性便显露无遗,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我不是花,你采错了。”

“怎会呢?你不但是,而且还是“一枝红艳露凝香”呢!”他刻意加重“凝香”二字。

香漓僵了下。

该死!这卑鄙小人,又在威胁她了。

“你什么意思?”

“没有哇!”他眨眨眼,表情好无辜。“我只是在吟诗而已,我终于知道,你当初为什么会以“凝香”为名了,原来是别有暗示,我真是太不解风情了。”

他根本就是断章取义!

香漓暗自气恼。“你要卖弄你的才学请自便,恕不奉陪!”

才刚转过身,便听到他不疾不徐地吟道:“一枝红艳露凝|奇…_…书^_^网|香,云雨巫山枉断肠……”

可恶!他想嚷得人尽皆知吗?那别含深意的吟咏……她双颊烧红起来,分不清是羞还是恼。

她挫败地停下了步伐。“你够了没有?”

“咦?你不走啦?我本来还打算去找王丞相研讨这首凄艳的千古绝唱呢!”

这根本是变相的威胁嘛!听得香漓敢怒不敢言。

“不了,义父尚有要事在身,还是由小女子作陪吧!”

“这样啊!那……好吧!”他一副勉为其难的样子。

什么叫得了便宜还卖乖?可耻的男人!

他就不要栽在她手上,否则……哼、哼!她会让他明白,什么叫“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这回,她是打定主意,决计不理会他了。

“说话嘛,我很无聊唉!”

哼,他这人聒噪得要死,一张嘴动个不停,他会无聊?

“真的不理我吗?我很想听听你那美妙动人的天籁之音耶。”

哼,巧言令色鲜矣仁。

“唉,香漓──”

“你这人很吵唉!”她受不了地回道。

“可是──”

“闭嘴行不行?”

“那如果我告诉你,你踩到狗尾巴,而它正以“不共戴天”的眼神瞪着你呢?”

“干你什么──啥?”顺着他的目光看下去,她瞬间脸丕变,狗狗的一双怒目凶光,瞪得她三魂掉了七魄,一声惊天地、泣鬼神的尖叫响起,她顾不得三七二十一,手脚灵活地纵身一跃,死攀住朱玄隶不放。

老天,这女人真是精力充沛!

朱玄隶看得瞠目结舌,原来那双看似柔弱无骨的小手,也有勒死人的本事!

在被她掐得断气之前,他已快手快脚的抱着她远离危险地带。

“喂,你把我搂得这么紧,该不会是要我直接“送入洞房”吧?”满怀软玉温香,他却享受不到半点乐趣,实在是──唉,他担心在还没一亲芳泽之前,他已先英雄气短了。

送入──洞房?

香漓意识稍稍清醒,这才留意到自己整个人正死巴着他不放。

惊人的艳红正迅速自她的脸庞窜烧。“你……放我下来。”

“这……”他好为难。“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要让人看到他们这副模样,那才真的是十条长江都不够她跳。

“我说──放、我、下、来。”

“可是──你不会后悔吗?”

她要后悔什么?难不成他真以为她有多觊觎他的“美色”,所以主动投怀送抱?真是是可忍,就不可忍!

“你够了吧?便宜都让你占尽了,你还想怎样?”

便宜?不,他只觉得耳朵嗡嗡作响,被穿脑魔音摧残过的脑子到现在还恢复不了正常。

“你──确定?我真的要放手喽!”他又问了一次。

“快放啦!”啰哩叭嗦的,真难沟通。

“既然你这么坚持,那──好吧!”说完,他手一松,香漓整个人笔直的往下掉──

“扑通”一声,栽入水底,激起好大的水花。

“朱、玄、隶──”杀人般隐含漫天怒焰的声音响起,一颗头颅挣扎着由水面冒出,一不留神,又吃了好几口水,呛得她好狼狈。

“你还好吧?”他蹲在池边,随便丢来几句问候聊表心意。

猫哭耗子。

她忿忿然哼了声,抹去脸上的水珠。“你干什么把我丢进池子里?”

“我本来就站在池边了,是你自己要我放手的,我还问过你好多遍。”

香漓不断深吸气,几乎将牙给咬碎掉。“那你又干什么站在池边?”

“你好笨哦!狗狗惧水,我不站水边,难不成等着被咬?”

敢情这还是她的错?谁教她太蠢?

“好,那我道歉。麻烦拉我上来好吗?”

“好。”朱玄隶很“不计前嫌”地点头,将手伸向她。

谁知,就在香漓将整个身体的重量都交给他时,他突然又抽回手。

扑通!

这一次的水花溅得半天高,更加令人叹为观止!

“姓朱的!你干么又松手?”香漓再一次冒出水面,以泄恨的眼神瞪着他。

“我想还是算了,万一你等一下又说我占你便宜怎么办?我可是个谦谦君子,所以还是不要碰你比较妥当。”他说得好正气凛然,八百年见不到一次的光风霁月全掏出来用了。

如果不是她浑身湿透,香漓一点也不怀疑她会冒上一把火,将眼前这杀千刀的男人给烧得尸骨无存!

“我、不、会、生、气,麻烦拉我上来好吗?”她磨着牙说道。

“真的吗?”他一脸怀疑。实在是他很少见到她没生气的时候,这女人的脾气实在……唉!只有一句话可以形容──寡妇死了儿子──他看破兼绝望了。

“我保证。”她耐着性子说道。

“那──你不可以像刚才那样,借机对我上下其手、骚扰我、占我便宜哦!”

香漓吸气、再吸气……很好,还没被气死。

“我不会的,这样行了吗?”

“那好吧。”朱大少爷总算善心大发,援手一件,将她给拉了上来。

她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滴水,头上顶着一朵花,衣服上还黏了无数残叶,那模样说有多可笑就有多可笑。

看他抿紧了唇,很有修养地不加以嘲笑,只不过是双肩抖得厉害,看得香漓一把火又烧了上来。

等一下再跟他算帐。

她气闷地抓下头上那朵花,绞着衣衫上滴答作响的水渍……

就在她忙着整理仪容的同时,一名婢女匆匆住他们的方向走来,见着她这模样,足足错愕了好半晌才回过神来。

天吶!平日清雅高贵的小姐怎会变成这副德行?

朱玄隶也知道她这副模样不宜见人,尤其七月半又快到了,要是吓着人家,那就罪过了。

于是怕回过身,代香漓询问:“有事吗?”

“呃,是老爷有事要见小姐。”

“噢。”朱玄隶了解地点点头,转身时,“很不小心”的与她擦撞了一下。“你听到了吧──咦?人呢?”一回身,没见着她的人,他满心困惑地喃喃自语。

池面──

漫天水花二度激起,这回,更是可惊可叹,蔚为壮观。

“咦?你怎么又跳下去了?这样跳上跳下的很好玩吗?”低下头,见她又在水中挣扎,他眨眨眼,一脸大惑不解。

“你、你、你──”她气得头昏脑胀兼虚脱,再也没力气骂人了。

她敢拿她的祖宗十八代发誓,他绝对是故意的!

天哪!她是造了什么孽,为什么要让她遇见他?

杀千刀、杀万刀、该剁成烂泥的混帐王八蛋!

香漓擦拭着发上的水滴,一边忿忿不平地在心中咒骂。

她就知道!呜……她就知道,每回遇上他准没好事,这带煞的大魔星!

奴儿在一旁看着她家小姐一副想大开杀戒的模样,心中直忍着笑。

小姐与临威王爷之间似有若无的火苗,她是知之甚详的,总觉得他们之间的感觉很微妙,说是火药味嘛──其实又不尽然,虽然王爷有事没事总爱闹小姐,看俏佳人气红了脸的样子,但她看得出来,王爷对小姐的意图并不单纯。

她敢说,这临威王爷八成是看上小姐了,就不知少根筋的小姐感不感觉得出来。

“奴儿,你说,这王八蛋是不是很欠揍?”

奴儿掩嘴窃笑。“奴婢不敢造次。”

“哼,对他用不着客气。”愈想愈不爽,她坐直身子,慷慨激昂地陈述道。“这混蛋有多无耻你知道吗?三番两次把我丢下水,不检讨也就算了,还跑到我义父面前说,我这么大个人了还像个孩子一样爱玩水,真是羞羞脸……你听听,这是人话吗?是不是很不要脸?”

愤怒中的女人,千万别惹她。

奴儿深知这个道理,顺着小姐的话说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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