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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漓?你怎么会在这里?”低哑的嗓音,犹有未清醒的浓重倦意。
“来向你道谢,并履行我的承诺啊!”她含羞带怯地道。
意外得知他对她亦有几分真心,就已足够,她注定是他的人了。光是他做的这一切,便有绝对的资格得到她。
“我不记得你给过什么承诺。”他咕哝几声,翻身想继续睡。
香漓顺势替他脱去外袍,一步步宽衣解带。
真是“忍无可忍”!
朱玄隶反手一拉,将她扯入怀中。
“唔──你的衣服──”还没脱完。
“宋香漓,我累得要命,没力气做你想做的事,
你安分点,别再招惹我了!”
寥寥数语,说得香漓满脸通红。
“玄──玄隶……”
“嗯?”他将她搂得更密,无意识的哼应。
“谢谢你。”
“啧,闭嘴,睡觉!”
“我是真心的。”没得到响应,她又唤了声:“玄隶?”
微仰起头,才发现他早已睡得不省人事。
轻轻地,她笑了。
柔顺她偎回他的胸怀,她安心地闭上了眼。
多日来,她首度安稳入睡──在他的怀抱中。
※※※
花明月黯飞轻雾,今宵好向郎边去。
衩袜步香阶,手提金缕盘。
画堂南畔见,一晌偎人颤;
为奴出来难,教郎恣意怜。
字笺上,写着刚毅豪迈的四行字。
香漓了然地一笑,抬首问:“奴儿,他人呢?”
“怎么?才多久不见,就这么急着见情郎?”用脚趾头都猜得出上头写了什么。
这临威王爷也真够大胆了,这么绮艳的幽会诗他都敢写,明目张胆地勾引人家大闺女,也不怕老爷拿刀追杀他。
“你到底说不说啦!”
“我敢不说吗?你不跟我没完没了才怪。”原来戏弄小姐这么好玩,难怪临威王爷乐此不疲。
“奴、儿!”
“好、好、好,我说!你不要再过来了。”她一点都不想见识什么叫“一尸两命”。
“王爷要我传话,就像诗上提的那样,“今宵好向郎边去”,如果你要是不方便出来,他也不介意你“衩袜步香阶,手提金缕鞋”,他绝对会恣意怜爱你。”
嫣颊火红地烧烫起来。“他真的这么说?”
以朱玄隶的个性推测,这的确像是他会说的话。
“难不成是奴儿造谣生事?”好一句“为奴出来难,教郎恣意怜”!真不愧是浪荡情场的临威王爷!
“你……你可别乱想,我们才没有那个……”她期期艾艾地解释着,都快无地自容了。
“哪个?”
“就是……就是……唉呀,死奴儿,你明知故问!”要不是奴儿的表情太暧昧,她实在不想愈描愈黑。
“哼、哼!一脸的春风得意,还说没有!”
“真的没有啦!”
“你想说他也是正人君子?别逗了!”
“是真的!”这些日子以来,他们往来频密,但是除了相互倚偎、换取轻柔缱绻的亲吻之外,再无其它了。
他的吻,甚至不若以往那般热烈激缠,那股狂肆的索求真的收敛了很多。
“那……小姐,你打算怎么办?”奴儿的神色突然认真起来。“有没有逾越礼教的行为姑且不论,你们过从甚密之事,早已人尽皆知,你的名节怎么办?”
香漓摇摇头,苦恼地蹙起眉。“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他喜欢我,我当然看得出来,但是这样的喜欢能持续多久,谁又知道呢?”
“那么你呢?你喜欢他吗?”
“那还用说!”她连想都没有想。
一直到后来,她才发现,其实早在第一眼,他那浪荡的神采便眩惑了她,她的心早已沦陷。
而以前她一直以为她爱的人是萧铭诚……
如今想来,那根本不是爱,只是患难中相互扶持所衍生出来的惺惺相惜,就因为这样,在面对萧铭诚舍她而就名利时,她觉得悲愤,觉得难堪、觉得无颜苟活,但却没有泣血椎心的痛苦;伤感过后,她仍然可以潇洒地抛开。
但是如果……如果朱玄隶这么对她……
不,她无法想象!光是假设,心就好痛!
如果这不是爱,那么,还会是什么?
是的,她爱他!
但是他呢?
不需多说什么,由她的神情中,奴儿已明了一切,这样的痛,她尝过,没人会比她更清楚个中滋味了。
“爱上一个无心的男人很苦,小姐。”她所爱的男人,与朱玄隶有一个共通点──
对女人可以多情,却无法长久地对同一个女人认真。
不过,至少王爷对小姐是绝对的珍爱,而她呢?
什么也没有!
香漓和奴儿谈过之后,心情一直处于纷乱状态,无法平复。
玉兔东升时,她依约而来。
这些日子,她经常在王府走动,也因为这样,朱玄隶已正式将她引见双亲,由老王爷夫妇的眼神中,她感觉得出来,他们已将她当成儿媳看待,但是朱玄隶本人呢?他又是抱着何种心态?
叹了口气,她又看了眼手中的纸篓。
写这什么鬼字条,语焉不详的,就会调戏她。
什么“画堂南畔见”,王府南畔哪来的画堂?只有池塘啦!
可她实在怕死了池塘,很担心朱玄隶一时玩性又起,再次恶劣地推她下水……
噢,很难讲,这个混蛋的行为模式不是她能预料的。
“宋姑娘,我家王爷在南畔池塘候你已久。”一名仆人恭敬地道。
天哪,还真的是池塘!
香漓在心底连连哀嚎。她能不能不要去了?
骑虎已难下,就这样不战而逃太丢脸了。硬起头皮,她举步维艰地应约去了。
“干么呀,一脸上断头台的样子。”亭中等候的朱玄隶迎向她,张臂接住她,轻点俏鼻。
“你保证不搞鬼?”他的态度是那么温存多情,应该不至于吧?
“搞什么鬼?”见她一脸戒备地盯着不远处单h┘兀□□蛏蛞恍Α!肝乙匀烁癖V?!□
香漓这才放下心来。
“走吧,花好月圆,我备了酒菜,咱们把酒谈心。”
哪知,香漓不给面子地回道:“狗肺狼心,有什么好谈的?”
朱玄隶大笑。“香漓俏姑娘,你不愧是我朱某人的红颜知己。”
这人是疯子。头一次看到有人被骂还这么爽的,真是贱骨头。
所以呢,她也不准备用浪漫死人的方式和他谈情说爱了。
不过咧──讲坦白话,这朱玄隶也不是真的很不可取啦,至少,他是个很体贴的情人,和他在一起,可以很轻松、很自在。
“来,嘴巴张开。”夹了一小块精致糕点,立刻住美人这儿贡献了去。
瞧,轻松到只要动嘴就行了。
香漓舒舒服服地斜躺在亭子上的长石椅,身后有着厚实的胸怀供她倚偎,完全没有伤风感冒的危险,多么美好啊!
“好吃吗?”他低问。
她点头。“好吃得不得了。”
“你吃完你想吃的,那我呢?”
“没人缝住你的嘴。”
“好。”既然她这么说,那他就不客气了。
朱玄隶倾下头,大大方方地掳获两片芳唇──这,才是他想“吃”的。
“唔──”香漓嘤咛一声,伸出玉臂揽住他的颈项,全心全意地回应他。
朱玄隶细细柔吻,湿热的舌与她缠绵,细密地、轻缓地品尝这唇齿相依的醉人。
旖旎春情幽然流泻,更胜夜的轻幽浪漫。
好一会儿,他移开娇艳朱唇,意犹未尽地舔吮她光滑细腻的雪颈。
“好吃吗?”她学着他的方式问。
“好吃得不得了。”他亦道。
“那么──”深吸了口气,她压下羞怯,壮着胆子,小手悄悄在他身上滑动,朱唇贴近他耳畔,吐气如兰。“欢迎享用。”
朱玄隶一震,愕然抬眼。“香漓,你──”
“这是我答应过你的。”她拉下他的头,主动送上勾情的一吻。
天!她在做什么?
百般克制自己,甚至不敢太过深入地亲吻她,为的就是怕会一发不可收拾,他不愿再冒犯,不愿令她感到悲辱,可是她……
他发现,要抗拒她真的好难!
挣扎着移开她诱人的香唇,他喘息着,紧蹙的眉宇,不难看出他压抑得多辛苦。
“你用不着这么做的,那天就算你不来求我,我也会竭力救王丞相,我只是在维护朝纲,代皇叔留住朝廷栋梁,做我该做的事。”
香漓沈静地看着他,秋瞳盈盈如水。“不论如何,还是谢谢你。”
这才是重点,是维系他俩唯一的重点,是吗?
朱玄隶回自己一记苦笑。
“但,我话说出去,就不打算反悔。”她不疾不徐地又接续道,柔荑悄悄移向他的腰际──
“等、等等!”朱玄隶及时抓住欲解他腰带的小手。“我只问你一句话:王丞相一事不谈,今天,没了这项约定,你还愿意将自己交给我吗?”
香漓柔柔一笑,仰首迎向他优美的薄唇。“你话太多了。”
朱玄隶头一偏,避了开来,坚决道:“回答我,香漓!”
谁说他不是君子?在她看来,他绝对是!
怜惜地笑叹,她移近他耳畔,轻吻他发热的耳根。“我当然会,呆子!”
够了!有她这句话,他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反手搂住她,朱玄隶不再迟疑,一记狂吻压了下来,禁锢的热情再无顾忌地熊熊爆发。
鸷猛的吻,如烈火燎原,狠狠烧痛了身心。多久了?他没再碰过任何一个女人,渴求温润女体慰藉的滋味实在不好受,他急切地扯开她的前襟──
“玄──玄隶……”她虚弱无力地轻唤。
“干什么?”她最好别在这个节骨眼要他打住,否则,他真的会死给她看。
“别……别在这里……”万一让人看见,她也甭做人了。
“害羞?”此处是整个王府最幽静的地方,平日根本不会有人来,但是香漓既然不喜欢太“光明正大”……那好吧!
他抱起她,闪身没入亭外的假山流水,以巨石为屏障,掩去两人隐约的身形。
“这样总行了吧。”
“还不是一样……”没门没户的,好羞人。
“你没得选择了。”因为他没办法再等了。
降下身子,噙住她意见忒多的小嘴,不让她再有机会发言。
“唔……”香漓娇吟一声,迎向他的探索,让他吻得更深入。
朱玄隶扣住娇软香躯,将她按向炽热的欲源,感受他高亢勃发的爱欲。
“你怎么这样……”香漓羞红了耳根。
“这是你造成的,别故作无辜。”他哑声道,拉着她的小手指引她主动探索。“不是第一次了,热情一点,小女人!”
要──像他那样吗?天!她怎做得出来!
贴着娇躯的大手往下移,撩高了裙摆,探向羞涩的女性阴柔。香漓惊抽了口气,浑身虚软地倒向他。
朱玄隶张手接住她,另一手伺机一举探入,扣住湿热的幽穴,拇指有规律地揉捻着发烫的珠蕊。
香漓闭上眼,双手搂住他的颈项,贴靠着他的肩,细细喘息。
他总是能带给她最震撼的感受,不论身或心。
接收到她悸动的回应,他长指探得更深入,有力地律动了起来。
“啊──”她不住地娇吟出声,气息急促起伏,在他怀中化为一摊春水。
“你令我疯狂!”浑圆酥胸摩旰v□□绞档男靥牛□由狭松□□卡榈慕棵牡鸵鳌□□□□不着做什么,他就已气血翻涌。
“替我宽衣。”他舔吮着发热的耳垂,呢喃般地轻吐气息。
嫣红的脸蛋贴着他,香漓凭着本能,在他腰际摸索,解下腰带,裤头……不经意的移动,碰着了如钢似铁的灼热……
她一下子脸红得几欲燃烧。
朱玄隶粗喘一声,再也无法忍耐,让她半坐在身后的石子上,迅速而狂切地冲入了她体内,惹得香漓惊叫一声。
没让她有机会说话,他迫不及待地深深冲刺了起来,一次比一次更为激烈狂野,完全忘我地投入其中,挥洒长久禁锢的热情。
天!这么美好的滋味,他真不敢想象,自己居然可以忍受这么久不碰女人──
不,或许该说,这般美妙的感觉,只有香漓能带给他,她让他觉得这一年的等待是值得的。
“玄──玄隶、玄隶──”空盈间随之而来的狂喜,令她忘形地喊叫出声,随着他的律动起伏旋舞。
从没有一个女人的呼唤能这么令他满足与感动,她,是第一个。
他以着最深沈的冲刺,回应她的浓情──
※※※
云雨稍歇。
朱玄隶拉拢她凌乱的衣衫,轻搂着她,两相倚偎。
“还好吗?”方纔的云雨激缠,他似乎稍嫌狂放了些,热情一旦解放,怎么也控制不了自己,不知她是否受得住。
“嗯。”她轻点了下头,慵懒地偎着他。
轻拂开她汗湿的发,他温柔地亲了亲她的前额。
“玄隶,我有事告诉你。”突然想到什么,她坐直身子,仰首看他。
“嗯?”什么事这么慎重?
“是关于──”她难以启齿地顿了顿。“你知道我为什么会成为王丞相的义女吗?”
朱玄隶有些许意外。“为什么突然想告诉我?”他本以为,她一辈子都不会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