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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皱着眉扶着脑袋问,“她是谁?”
医生有点心疼地帮她撩起沾在脸上的乱发,“她是我的朋友,叫梅宝,孩子跟着她没事,一会救护车就到了,你闭上眼休息一会,不会有事的。”
头疼和恶心开始一阵阵袭来,刘莲子不得不闭上眼,受了伤的身体和嘈杂忙乱的事故现场让她思维不如平时缜密,然而她仍旧试着捋顺思路,回想刚刚发生的事情。
她记得刚刚在车上问夜辰,“你认得刚刚那位阿姨?”
夜辰点点头,“嗯,妈妈不在之后她来看过我,还做饭给我吃。”
就在她想继续问下去的时候,事情就突然发生了。
救护车由远及近,她不知不觉又昏睡过去。
廖忠平刚结束在B市的任务,登上返航的飞机,身边是他的两个部下小王和小丁。
他们这次是受命协助调查游行□的真相,看看事件背后是否有人在做小动作。今年是大会年,事关重大,上面布置任务,要不惜一切代价打赢这一仗!
他们在B市可谓是挖地三尺地查,在不冤枉一个好人的前提下确实没查到什么了不得的人物,可是这并不能让人心情更加放松——什么力量使这些散兵游勇一样的社会中低人群如此盲动?是什么让国人如此充满戾气?
恐怕这些就不是廖忠平一个部门能够解决和改变的,他最多只能把这些没有答案的问题写进报告的最后。
因为任务繁重他们整个小组三个人全部出动,没留一个人看家,家里面夜辰只好交给保姆全天候带着,不过今天他正常下午就能到家,正好赶上去接孩子,因此提前跟保姆打了招呼,给她放假。
有一阵子没见,廖忠平竟然还有点想那孩子了。孤儿的身份让他有份格外的敏感和早熟,可是那孩子表现出来的就是乖巧聪慧,加上他又长得漂亮,不是廖忠平护犊子,那可真是个难得一见的好孩子。廖忠平已经把他当成自己的亲生儿子一样看待。
前方发生了些小小争执骚动。
最开始廖忠平并没有在意,然而那骚动并没有平歇,反而事态扩大,整个飞机的人都被吸引过去。
在前排过道位置,一家三口正在围着一个空少大吵大闹。
那女的大喊:“让你把那个破玩意给我挪开放行李,你听不懂话吗?!”
空少说:“我已经说过了这个是挤在录像设备,是不可能挪动的,您的行李请往旁边放一放,让后面的乘客先进,之后我会帮助您安置行李。”
那女的就又大喊:“你哪那么多废话?!你想不想干了?!什么玩意?!没有我们你连饭都吃不上!”
他们家的小孩子也在一旁骂骂咧咧。
空少并不想和他们纠缠,就把那个行李挪到一百年座椅里,让后面的乘客通行。
可是他这一举动彻底惹恼了那家人,男主人突然出手抓住他肩膀摇晃,“跟你说话你听不见吗?!我让你把那个地方给我腾出来!一个服务员还敢跟我们叫板?!”
空少没想到他能直接动手,又近距离闻到满嘴的酒气,挣扎着说:“我只是想为乘客服务而已,你们为什么这样?!”
其他的空乘人员闻讯赶过来拉架劝阻。
那男的情绪十分激动,并不肯作罢,上去又给空少两杵,嘴里大声自报家门,说他是市委常委!WZ部长!叫嚣着等下了飞机一个电话叫来军车要搞死空少。
机组人员面面相觑,若打起来真论武力值的话,人多势众不至于让这一个人给灭了,然而如果他的身份无误的话,这里面还真没有能搂住他的人,他的背后可是有强大的WZ力量做支撑的,他们都不敢得罪。
整个飞机的人都在围观这件事,然而没有人敢出头。
部长继续对空少进行辱骂和推搡,并对周围人指点说:“看什么看?!今天谁敢跟我过不去,我就让谁不好过!”
他老婆在一旁助阵说:“这帮人都是惯出来的毛病,不就是个服务员,没素质!”
部长继续撕扯空少的衣服,来回晃,“让你放个行李唧唧歪歪的,能不能放?!我就问你能不能放?!”
那个空少一直没还手,然而此刻倔强地回视他,“对不起,这是违反规定的,不能放。”
部长大怒,抬手就要殴打空少。不期然地,他扬起的手臂突然被人牢牢攥住。
他回头怒视来者,心想是哪个吃了雄心豹子胆敢在他放出自己身份的时候还出来坏事!
出来拦着胡闹的不是别个,正是看不下去的廖忠平。
他笑笑说:“这位老哥,差不多就行了,一场误会,让他们把你的行李放个合适的地方就好了,何必把事情闹大。”
部长说:“你是干什么的?”
如果是个有身份的人,这时候为了避免进一步的冲突应该道出自己的管制头衔,行政级别,体制里面的人比较好沟通。这就好比老电影里的场面,大战时期互相见面的两人要先问“你是哪个部分的?”一个道理。
然而廖忠平并没有亮身份的打算,他真实的身份自然是机密不能透露,而表面上的身份——某县驻某市办事处主任的身份似乎也不够响亮,不足以平事。他就想着能化干戈为玉帛,说和下算了。
可是,他忘了自己报告里最后的那句话——何以国人行事暴戾?
当有点权力的人都想凌驾于规矩法律之上的时候,只有更高的权力才能阻止这一切。
所以没有标明权力的廖忠平说话跟放屁差不多,没有被部长重视,反而受到了连带的打击。
他一下子推开廖忠平指着他大骂:“你算老几?!敢管我的事?!信不信我连你一起搞死!”
小丁受不了,要过去教训下部长,小王拦着他,“不要轻举妄动,我们是出来工作的,工作以外的事情不要多管闲事。”
“可是廖主任他……”
小王说:“廖主任敢出手就证明他心里有谱,用不着你。”
话音刚落,那边有谱的廖忠平就和部长打起来了。
先动手的是部长,他长着行伍出身想先下手为强,不想今天碰到的是个硬茬子,廖忠平两下子就把他揍倒在地,踢得他肋骨断了两根。他是一点也没手下留情——暴戾的可不仅仅是群众。
部长的老婆和孩子嗷地冲上来要打群架,廖忠平一拳一个给打昏过去。
小丁、小王、空少、机组人员和一飞机的乘客都沉默了,不久,不知道谁带头,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直到机场警察来把廖忠平他们带走,飞机上的人仍旧赞口不绝,然而当被问道谁愿意跟着去做笔录的时候,就没有人做声了,他们仍旧顾忌着部长的权势,更何况还要耽误航班,这个仗义助人的成本太高了。
最后是一个来自非洲某国长的特别黑的两个大学生,用半生不熟的汉语表示他们愿意作证,证明整个事件的经过。
廖忠平只得下了飞机,配合机场方面做了初步的调查,然后给“有关部门”打了电话,说在飞机上遇到袭击,身份可疑,此人还是某地的WZ部长,在关键部位上出了这样危险的人物决不能掉以轻心如何云云。
B市安全部门不一会就派人来到现场,把部长一家控制起来,交给相关部门接受严苛调查,包括他们家的财产名表都在被调查之列。
到这个时候部长才意识到自己似乎遇到了不得的人物了,他紧急和自己领导联系,要他们出面保自己,结果领导严厉地把他训斥了一顿,让他要丢脸就丢自己的脸,不要连累别人。
大难临头他被领导和单位抛弃了,他一直引以为傲的身份和地位并没有使他免于惩罚,反而因为他是体制内的特殊身份而受到了更严苛的反噬。
这种就叫自作自受。
回头看他的老婆孩子,也老实了,一家人只有抱头痛哭的份。
廖忠平本来当然不想和他计较这么多,搞到现在耽误了飞机,他们三个只好等两小时后的下一班,并且照例飞机又晚点了。
他看看表,过一会就要放学,夜辰那孩子等在学校门口没人接就可怜了,给保姆打电话,保姆说人在郊区赶不及去接孩子。
廖忠平没办法,想到了一个可以临时帮忙的人——刘莲子。
他犹豫了下,还是打了电话过去。接到这个求助电话的刘莲子虽然有点意外,然而一口就答应会去接孩子放学,她甚至听上去还有点开心。
廖忠平的归程可谓多舛,因为飞机晚点问题,乘客和航空公司又闹了不愉快,曾经一度有乘客冲上停机坪占领了机场。
小王和小丁也浮躁了,请示廖忠平是不是要出手干预下。廖忠平没答应,决定这次以普通乘客的身份踏上回家挨之旅。
这么折腾下来,等到他终于到家已经过了午夜。
他轻手轻脚地进了家门,心想不要吵醒了孩子。然而进了门他才发现家里并没有人,保姆和夜辰都不在。
45 第10章(3)
医生招呼说:“还没告诉你具体地址怎么走了?!——你还要不要你家孩子了?……”
刘莲子无限失落地看着廖忠平的背影;叹气,“你不用喊了;还看不出么;他和你那个朋友应该是旧相识——你刚刚说她在夜店跳舞?”
医生说:“啊?——啊哈哈;我有说过吗?哈哈——这么说起来,你这个朋友应该光顾过那家夜店哈。不像我,我都不知道那店的门朝哪开的哈。”
刘莲子回想起梅宝的容貌,心里渐渐开始起疑——总觉得有点面善。
廖忠平一起把车开到夜店门口就跳下车;黑着脸走进去。
店里还是老样子,光线暗淡,音乐暧昧;淫邪的目光从阴暗或者明亮处盯着台上衣着清凉的性感女人。
廖忠平大踏步走上台;把梅宝从钢管前扯下来;质问她:“你把夜辰放哪了?!”
梅宝愣了。廖忠平突然间怒气冲冲地跑过来要人让她一时错愕,最后一次被摸到□然后恼羞成怒把她赶下车的记忆犹新,现在算不算是新仇旧恨?
她恨自己笨,在他面前无端就怂了,如果能像对待旁的人,比如说医生那样干净利落不高兴打一顿就好了……
然后廖忠平没给她机会纠结失语,认真地逼问她:“我问你我家的孩子在哪?——你最好把他安置的很好。”
梅宝甩开他的禁锢,一指后台更衣室,“你自己去找!”
廖忠平警告地看她一眼,仿佛是说如果孩子有什么不妥就一定找她算账。
他推开凑上来的保安,长驱直入进了更衣室,无视里面惊慌逃窜的半裸舞娘们,终于在更衣室角落的一个长凳子上看到了舒舒服服睡在一堆衣服上的夜辰。
廖忠平稍稍放下心来,他弯腰确认孩子无碍,轻轻摇醒他,“小辰,起床了,寥叔带你回家睡去。”
那孩子嘟起嘴,吮了吮,更加蜷起小小身体,睡得很沉。
廖忠平无奈地笑笑,摸摸他的头,把孩子抱起来往外走。
梅宝抱肩在门口,她看着这男人对孩子那股温柔劲的时候心里五味陈杂——他们俩看上去倒像是一对亲父子。
廖忠平路过她身边的时候面色深沉,本来是直接无视地走过去,可是两步之外又转身对上她,用警告的语气说:“我不在知道这到底是不是巧合,就算是巧合好了——下次我不希望由你来照顾我家的孩子。你离他远一点。”
梅宝忍无可忍了,“你以为我犯贱要照顾他的?——是他自己……请你立刻带他走,我根本不想看到他,麻烦你看好‘你家的孩子’!下次不要把他托付给你的女人,在错误的时间经过错误的地方!”
廖忠平皱眉,“你这种身份的人也知道什么叫错误的时间错误的地点?——我看就你是最错误的那个。你说你这么大个人了,就算没有孩子也该知道点教育的常识吧,你以为小孩子什么地方都能进?——如果是你自己的孩子你也忍心带到这种地方来?”
梅宝火了,简直像挠他,“小孩子才没你想的那么肮脏!这里本来没什么,就是因为有你这种下流的人才变脏的!”她动手去推廖忠平,把他往外驱赶,“带上你的孩子给我滚!”
廖忠平抱着孩子不和他恋战,就走了。
梅宝擦掉倔强的眼泪,恨恨地朝着他消失的方向咒骂了几句。
随即赶来却没派上什么用场的老板若有所思地站在梅宝身后看着廖忠平消失的方向,说:“那个是你的老客人吧?好像有段时间没来捧你的场了——你们这是好上了?还是闹掰了?”
梅宝隐忍而悲愤地喊:“我不认识那个人!别把我跟他扯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