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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世腾背着小鹿走到了墙壁近前,腾出一只手去摸那张喜字——这还是他四年前停留在上海时,亲手粘贴到墙上的。
四年了,红色双喜已经褪成了粉色,他自己的眼角也有了浅浅的纹路。身前抬起了一只手,是小鹿也用手指触碰了那张双喜:“怎么贴了这么个东西?还是旧的。”
程世腾抓住那只手,送到嘴边亲吻了一下,然后百感交集的笑了。
“四年前的东西,还能不旧?”他的声音有些哑,气息也有些乱:“我当时说,要买个大的,越大越好,顶天立地贴满一面墙才好,你看,是不是够大?”
小鹿缓缓扭头望向了程世腾:“四年前?”
程世腾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脸上依然带着笑意:“四年前,想带你私奔,想把这里当做我们的新房,后来失败了,我就再不敢过来,不怕别的,怕见这个大字。”
然后他背过手,把小鹿往上托了托:“现在好了,现在,我终于把你背过来了。别生气,这不是谈情说爱,这是我的心里话。”
小鹿搂着程世腾的脖子,抬眼望着前方的双喜,心中忽然一阵恍惚,双喜鲜艳的笔画,清清楚楚,仿佛是自己宿命的道路。其实是不大甘心的,其实是不很情愿的,可自己和他之间仿佛是有着天生注定的纠缠与缭乱,怎么解也解不开,怎么剪也剪不断。
程世腾从红色双喜面前走开,开始一步一步的上楼。墙壁上每隔几米便贴了一幅红色剪纸,有的是喜字,有的是鸳鸯,全是旧的,在这空旷的洋房里等了四年,它们全都生生的把自己等旧了。等到如今,它们总算等来了一对新人。
程世腾凭着记忆,把小鹿背进了新房卧室之中。卧室内红通通的,甚至连床头栏杆上都挂了红色花球。弯腰把小鹿放到了床上,他蹲下来打开床头柜子上的抽屉,随即对着抽屉笑了,一边笑,一边掏出了两只小小的锦缎盒子。打开其中一只对着小鹿晃了晃,他回头笑道:“还有这个——等你将来愿意了,我再亲手给你戴上吧!”
小鹿扭头望过去,发现那盒子里嵌着一枚亮晶晶的钻石戒指。这枚戒指既没让他感到羞涩,也没让他感到恼怒,他只是觉得程世腾又可笑又可怜,竟会这样执着的想和自己结婚。明知道自己不正常,还要结。
“我以为你会被我吓跑。”他对程世腾说了话:“如果我是你,我不会要一个有怪癖的废人。”
程世腾把戒指盒子放回抽屉里,然后起身走到小鹿面前蹲了下来。将两条小臂横撂在了小鹿的大腿上,他仰起头,对着小鹿一笑:“可你不是我。”
然后他微笑着一歪脑袋:“大哥就是应该和小鹿在一起的,我们从小到大打了这么多年,还没打散,那就是永远都不会散了。”
站起身弯下腰,他抬手握住了小鹿的肩膀,又轻声说道:“小丑八怪,你真美。就因为你长得好看,我那些年才特别混账,总怕你被别人抢了去。太怕了,怕得我要发疯。你这么美,会有多少人也像我一样喜欢你啊!”
小鹿听到这里,缓缓的向他睁大了眼睛,然而没说话,只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
然后仿佛难以置信似的,他的长睫毛颤抖着垂了下去。
“你说得对。”他低声说话,声音嘶哑:“你没把我养好。我恨你,是你自找的。”
程世腾不再回答,双膝跪地搂了小鹿的腰,他闭了眼睛,把脸埋到了小鹿的胸前。而小鹿抬头望着玻璃窗上的红喜字,望了良久之后,他慢慢抬起一只手,捂住了程世腾的后脑勺。
☆、第二百零三章
程世腾发现人的年纪一变,性情脾气也会随之变。先前十七八岁、十八九岁的时候,他对小鹿简直是没别的念头,一见便是直接往衣服里头盯,恨不能二话不说,直接去扒他的裤子,心心念念的,满脑子就只装着床上那一桩事,小鹿偶尔对着他露了一点肉,他也能面红耳赤气喘如牛,整个人像是吃了春药加火药,虽然也明知道自己这样不好,但是控制不住,从早到晚力大无穷的,仿佛每块肌肉都在鼓动发涨。
十年之后,他终于又和小鹿和和平平的共处在了一处宅子里,然而这回他不再那么如疯似魔了。他对小鹿依旧是有欲望的,但是那欲望并不来得火烧火燎,而是丹田中的一股暖流,让他心猿意马,也让他心平气和。他发现爱一个人,其实可以有许多种爱法,各有各的甜蜜和趣味,床上的欢好固然是激动人心的,然而一个温柔的眼神,一句暧昧的言语,也有它的美好与力量。
程世腾并没有急于和小鹿同床共枕,怕自己一个不慎,又冒犯了小鹿。但是每天晚上入睡之前,他必要在小鹿的床上躺一会儿或者坐一会儿,和小鹿闲聊几句。聊的时候,他至少也得是光着膀子。小鹿到了这个时候,就翻身背对着他,不肯正视他的身体。
这天晚上,他又打着赤膊跳上了小鹿的床,闲谈几句之后,他伸手推搡了小鹿:“哎,转过来看看我的脸,今年夏天我算是晒狠了。”
小鹿爬起来转向了他,藉着灯光仔细一看,发现不知从何时起,程世腾的鼻梁面颊上竟然出现了几粒雀斑。抬手用拇指在那褐点子上搓了搓,没搓下来什么——真的是雀斑。
程世腾抬眼端详着小鹿,忽然笑问道:“是不是胖了一点儿?”
不等小鹿回答,他掀起小鹿的睡衣又看了看,然后笑着一把搂住了小鹿,左右摇晃着说道:“总算是有点儿肉了!”
小鹿侧身坐到了他的大腿上,肩膀抵着他的胸膛。缓缓的扭头看了程世腾一眼,他忽然探头,在对方的脸上嗅了嗅。对方的气味很熟悉,像是从记忆深处散发出来的,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他的生活中就只有这一种气味。然后稍稍的向后仰了头,他重新又审视了程世腾,仿佛是久别重逢的一般,心中暗想:“这是大哥?”
这是很偶然的一场审视,然而竟引出了小鹿的惊讶与感慨。仿佛是从幼年一步跨到了今天,他一眼不眨的盯着程世腾,忽然感觉这个人很亲,也很美。手掌滑过程世腾端正的肩膀,向下一路抚摸到了胸膛,然后慢慢的俯下身低了头,他扭过脸,吐出舌尖舔了舔对方的乳头。
这不是亵玩,这是品尝与试探,因为记得自己曾经对它垂涎三尺,并且为它挨了无数顿打。舔完之后抬起头,他等着看程世腾的反应,看看程世腾会不会再打自己一顿。
然而程世腾单只是笑,又告诉他道:“一口一块钱!”
到了上海之后,程世腾订了每天一瓶的羊奶,因为新近流行一种说法,说是羊奶最补。可上海显然不是个养羊的地方,所以物以稀为贵,一瓶羊奶竟要一块多钱,并且数量有限,只给小鹿一个人喝。
小鹿也笑了,声音很低的说道:“你这么值钱,我也把你牵出去卖卖吧!”
程世腾在他脑袋上凿了个爆栗:“小丑八怪,我全卖给你!”
小鹿抬手捂着脑袋笑道:“我没钱,吃不起。”
程世腾见小鹿此刻显然是真高兴了,便探过头在他脸上亲了一口:“找你大哥要钱去!你大哥他……”说到这里他微笑着一眨眼:“资本雄厚。”
小鹿听他这话似乎别有深意,便有些疑惑:“资本雄厚?什么资本?”
程世腾把小鹿推到一旁坐住了,然后自己跪起身来一退睡裤——这裤子他早就穿不住了,但若是深情款款的脱,很可能会被小鹿撵出去;不如借着玩笑盖脸,小鹿不乐意,自己再穿上就是了,反正是玩笑,不怕伤和气丢面子。膝行一步跪到小鹿面前,他用手掂了掂自己胯下那具硬邦邦的家伙,口中笑道:“这就是我的资本,在咱们家里,我这个尺寸分量,可以称得上是资本家了吧?”
小鹿望着他那件紫红光鲜直挺挺的东西,目光直了一下,随即下意识的伸出手,轻轻的握住了它。程世腾有些出乎意料,但是没出声,而且还直起腰,特地的向他挺了挺身。
小鹿一握住它,就松不开了。把脸凑向程世腾的下腹,他将白皙的鼻尖埋进了对方浓密的耻毛之中。深深的吸了几口气之后,他抬起头张开嘴,一言不发的含住了对方的器官。
程世腾哆嗦了一下,也没敢出声,怕小鹿现在是在犯糊涂,自己一旦惊醒了他,好事就会完结。然而忍了不过一两分钟,他便忍无可忍的呻吟出了声音——他没想到小鹿会是这么的有功夫,口腔温热潮湿,唇舌紧凑凑的缠着他箍着他,边边角角都给他伺候到,仿佛他是个糖人儿,少舔一口都是损失。他自认为也是个善战的,可是不出片刻的工夫,他从头到脚过了一溜电,失控一般的绷紧身体向前狠顶了几下,随即便在小鹿的口中一泄如注了。
喘着粗气低下头,他见小鹿垂着睫毛,正在专心致志的吮吸吞咽,而且是小口小口的吞咽,仿佛是在珍惜品尝它的滋味。与此同时,他光滑的脸蛋上现出了一团红晕,额头上也见了一层薄薄的汗。
程世腾半是惊讶半是调笑的发了问:“还要吗?”
小鹿伸出粉红舌尖一舔嘴唇,然后抬眼问他:“还有吗?”
程世腾听闻此言,登时来了劲:“有的是!”
紧接着他弯腰扑到了小鹿,笑着说道:“但是不能白吃,也得让我尝尝你的肉!”
小鹿和程世腾厮闹到了午夜时分,这一场闹得很好,两个人都有了点傻玩傻乐的意思,并且是很和平的玩与乐,程世腾没敢妄动小鹿的屁股,小鹿也没有折磨他的意思,只是在最高兴的时候,他颇想抄起腰带抽一抽程世腾的翘屁股,可惜腹部伤口隐隐作痛,他实在是没有动武寻欢的力气了。
后来,小鹿枕着程世腾的胳膊入了睡,睡得很沉,甚至微微张了嘴,发出匀称的呼吸声音。程世腾没有立即关灯,他低头看了一会儿小鹿的睡相,又搂着小鹿想了一会儿心事。想到最后,他微笑着抬手一拍电灯开关。卧室立即陷入黑暗之中,而他舒舒服服的躺在热被窝里,搂着呼呼大睡的小鹿,心里很得意,得意得几乎要狂笑,想自己是天下第一赢家,人生中所能想象到的好东西,自己全拥有了!活了将近三十岁,此刻才是最好的时候!
翌日清晨,小鹿和程世腾一同起了床。洗漱穿戴完毕之后,小鹿扶着楼梯扶手,独自慢慢的往楼下走。他现在已经能够挺起腰了,但是挺得不直。腹部的伤疤成了一道赤红的隐患,说不准哪一下子抻着了,就能立刻疼出他满头满身的冷汗。他起初认为自己是不怕疼的,可是抻过几次之后,他对那皮开肉裂一般的剧痛服了输。
小心翼翼的下到一楼,他还没有站稳,头顶便响起一串滚地雷般的脚步声音,是程世腾兴致高昂的从楼上跑了下来。拦腰抱起小鹿原地转了个圈,他大喊一声:“飞喽!”
然后不等小鹿回答,他兴高采烈的又直奔了餐厅。
早餐是烤面包片,羊奶倒在一只大玻璃杯里。来宝笑眯眯的站在门口,见他们一个抱着一个的跑过来了,便转身拉开了桌前的两把椅子。及至程世腾和小鹿各自坐下了,他又和和气气的笑道:“大爷,我想跟您告半天假。”
程世腾漫不经心的一点头:“行,用不着告假,家里有事儿你就回来,没事儿你就出去——你是不是要去找你那个小寡妇?”
来宝抿嘴一笑——他在上海新认识了个小寡妇,而且是颇有姿色的小寡妇。来宝如今很寂寞,所以颇想跟小寡妇相好一番,也不是要谈婚论嫁,纯粹只是个互相解闷而已。程世腾认为来宝这个消遣法子有点上不得台面,不过来宝本来就是个奴才坯子,上不得台面也属正常,况且那是个寡妇,又不是个鳏夫。来宝的屁股只让程世腾一个人用过,程世腾现在早不用了,但是也不许别人用,来宝知道他的意思,所以也很自觉。
来宝得了假,立时就走了。程世腾没滋没味的嚼着烤面包片,一双眼睛盯着小鹿看。小鹿端着大玻璃杯,正在痛饮羊奶。程世腾看着他的薄嘴唇,忽然想起昨夜情形,心中不由得一荡。而小鹿此时放下玻璃杯,一边伸出舌头舔了嘴唇边缘的奶渍,一边抬眼望向程世腾,黑眼珠很大很亮,眼神几乎有点坏。
程世腾美滋滋的咬了一口面包,然后说道:“白天好好休息,晚上带你出去玩玩。”
小鹿说道:“我这个样子,可是不大适合进跳舞场。”
程世腾垂眼喝了一口热咖啡,随即抬头笑道:“不去跳舞场,在大街上走走也是好的。我知道一家咖啡馆,柠檬茶很有名,晚上带你去喝。”
小鹿笑了笑,感觉程世腾的语气有些像哄孩子。
程世腾回首往昔,总觉得自己当年只顾着自己玩,没管过小鹿,有些愧疚,故而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