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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轮到中君笑了起来,笑声很轻,夹杂着压制的低喘。
中君缓了缓神,挣扎着靠在薄傲寒身边坐下,扭头看着他,低声笑道:“薄爷也有今天啊?”
薄傲寒扬了扬眉,桀骜的眉目透着一股子执拗,冷冷道:“彼此彼此。”
“你怎么会在这里?”中君将沉重的双手放在腿上,低声道。
薄傲寒看着她血红的胳膊,缓缓皱起眉头,漫不经心道:“为什么我不能在这里?”
中君懒得在跟他对话,这二货男人从认识他到现在没说过一句正经话。
她瞅了瞅他满是鞭痕的脖颈和胳膊,就连英俊的脸上都划着一道深深的鞭痕,双手双脚被笨重的镣铐锁死,想来定是被人狠狠打过。
“你是来找我的吗?”中君扬眉嘲讽道。
“我来鞭尸。”薄傲寒皱眉,不知从哪里拿出一个棕红色的小圆盒子,盒子内的药物已被打湿,他拉过中君的胳膊,沉声道:“别动。”
中君一惊,下意识的将胳膊往回收,见他一脸认真的摸样,迟疑的将胳膊放在他的怀里。
“会有点疼。”薄傲寒低声道,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子,认真的表情好似在考虑重要的国家大事。
中君微微一怔,眉目放松下来,轻声道:“嗯。”
第一次看见他的时候,他也是这么认真的表情,皱着眉头咬牙解拆身上的纱布,宁可伤口撕裂,也不愿她碰他。
薄傲寒将药膏涂在中君胳膊伤口上,目光里一闪而过的歉意带着丝丝凉意。
中君胳膊一颤,唏嘘不已,薄傲寒指尖略微放松,皱起眉头。
中君斜眼端倪他,药膏不离身,怕是经常受伤遇到危险的人才会常带,她笑,“你很有经验啊。”
薄傲寒不言语,将她的伤口简单的处理一番,从衬衣上扯下黑色的领带绑在中君胳膊处,打上一个结套,半晌,眉梢微挑,嘲讽道:“还有更有经验的,要不要试试?”
中君正要发怒,车子突然停了下来,前方传来细微的人声,“里面拉的什么?”
“回长官,里面都是送往湖南的煤矿工人。”
“打开,检查。”
“长官,出什么事了?”
“我们正在搜查全国通缉的要犯,打开!”
“是是是,这就开。”
中君下意识后退,薄傲寒身形往前,将中君整个藏在身后,货仓门被人打开。
巨大的光束照了进来,中君摸了一把车底的黑灰,胡乱的涂在脸上。
光束照过一张张脸,掠过中君停留在薄傲寒脸上。
“这个男人是怎么回事?”军官厉声问道。
开车的雇佣兵看了眼薄傲寒,见他面容干净,身上还穿着衬衣,全身散发着说不出的贵气,在一群青色工服的工人之间格外显眼,忙点头哈腰的解释道:“这是刚在海边捡来的一个工人,让他换工服他不换,就教训了一顿。”
“海边?怎么回事,你,下来!”军官指着薄傲寒沉声道。
薄傲寒眼光沉了沉,正要下车,突然不远处传来鸣笛声,有车辆在货车边上停下,站在车边的军官忙跑过去,敬了一个军礼。
“有情况吗?”一个干练的声音问道。
“报告长官,没有发现异常!”
“知道了,下去吧。”干练的声音稳了稳,又沉声像着身边坐着的男人道:“督统,没有异常。”
短暂的沉默过后,车子又缓缓驶向道路另一端。
“你们走吧!”军官走回货车旁喝道。
货仓的门再次关上,中君身子僵硬,苍白的脸色隐藏在漆黑的煤渣下。
薄傲寒坐回中君身旁,略有所思的皱起眉头。
中君靠回车厢上,顿了顿,沉声道:“我要离开上海,你呢?”
薄傲寒凤目里波光划过,低声道:“你要去哪?”
中君笑,“浪迹天涯。”
薄傲寒阴测测道:“你舍得?”
中君知道他在试探,不在多言,只是摇了摇头,“救出建明,我要跟他一起离开这里。”
“我有个问题想问你。”中君轻声道。
“什么?”
“在浴室的那次,你就知道我的身份了吗?”
“不是。”
中君轻笑,眉头皱了又散开,是萧宁。
车子行至上海的外郊停下,货仓门被人拉开,雇佣兵拿鞭子不耐烦道:“下来撒尿!”
外面已是黎明,雨不知何时停的,工人们陆续的往车外走去,黑脸大鼻子的雇佣兵拿着鞭子指着薄傲寒道:“你,给老子下来。”
薄傲寒动了动眉峰,一声不吭的下了车,站在雇佣兵面前,挺拔的身躯足足比小兵高出了几个头。
薄傲寒面无表情,居高临下的俯视着黑脸雇佣兵。
那雇佣兵一见他这气势,顿时觉得自己矮了半截,眼睛一斜,从鼻子里呼出一口粗气,喝道:“来人,给我扒了他的衣服,换上工服!”
话音刚落,十几个工人突然从草丛里冒了出来,将薄傲寒围在中间。
黑脸雇佣兵顿时有了底气,狞笑道:“哼!老子不管你以前是干什么的,现在在老子这里,就是老子的天下,不换工服?做梦!”
雇佣兵摸着胡子算计着薄傲寒身上这一身行头,可以典当个好价钱,一想到白花花的银元心里就直痒痒,转念一想这小子死活不换,刚刚趁着他昏迷,想要扒了他的行头,谁知这小子突然醒了过来,把他打了不说,差点就让人给跑了,哼,现在他双手双脚被铐住,不换也待换!
薄傲寒眯了眯凤目,双脚有限的迈开,做出了接招的架势。
雇佣兵被他这犀利的眼神给吓住了,干咳了几声,嚷道:“你们给老子好好收拾他,老子去撒尿!”
说着哼哼唧唧的唱着调子,往草丛深处走去。
中君眸子动了动,瞅了一眼薄傲寒,便向着雇佣兵的方向去了。
十几个工人互相看了一眼,心照不宣的一起扑了上去,这小子有点能耐,不能再像刚刚那样大意了。
中君若无其事的走到雇佣兵身侧,四下看了看,没有人,目光一暗,抡起早就准备好的石头,向着雇佣兵肩部砸去。
一声闷哼,雇佣兵晃悠了两下,倒在草丛里,中君迅速拽下他腰带上的钥匙,扯了扯唇角,慌乱的跑到大路上,惊呼道:“啊……有人逃跑了,头儿受伤了,快来人啊!”
话一传出去,所有的工人都变了脸色,雇佣兵若是出了什么差错,他们这些奴隶都会打死的,当下工头儿带着工人们向着声音的方向跑去,查岗的几个小兵担心工人们趁乱逃跑,匆忙追了过去。
中君晃晃悠悠的转着钥匙,得意的看了眼脸上挂彩,衣衫不整的薄傲寒,将钥匙丢给他,嘲讽道:“快点。”
薄傲寒懊恼的凭空接过钥匙,打开镣铐。
中君走到车头处,拍了拍驾驶门,正在抽烟的驾驶员一愣,凶神恶煞的打开车窗玻璃,吼道:“拍什么拍,找死啊!”
突然从消瘦的少年身后,闪出一个人影,凤目森冷,铁链顿时套在了司机的头上,生生把他给拽了出来!
薄傲寒长臂从窗口伸进车内,打开车门,跨了上去。
中君抿嘴一笑,登上副驾驶舱,车子发动,一路疾驰。
外面传来叫嚷的声音,中君从后车镜看去,士兵们气急败坏的站在原地,拉了枪栓一个劲儿的打着空枪。
薄傲寒一脸严肃的开着车,脸上左一道右一道的鞭印,上衣已被扒了去,露出爪印横行的古铜色健硕体魄。
“哈哈哈哈!”中君捧腹大笑,“让萧宁看到你这模样,会扑过来上了你,还是平了那伙人的祖坟?”
薄傲寒皱了皱眉,瞟了她一眼,沉声道:“想哭就哭,别在我面前装腔作势。”
中君笑的前仰后合的身子突然僵硬了一下,保持着挥手的动作定格在原地,半晌,面无表情的收回手,沉默的坐在驾驶座上。
------题外话------
大家淡定,这一章也许没看到君儿的变化,下一章变化就出来了,还有个浪潮要经历,大家挺住,只是个浪头,不是海啸,口下留情,呜呜,欢迎各种吐槽。
谢谢珮葉,窝里的怪怪的鲜花,千千很感动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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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章:恩断义绝
更新时间:2013…2…11 1:11:47 本章字数:10331
她微微低着头,眼神寂寥,语调轻而缓,“你知道吗?我活不过十八。”清寂的声音黯然传来,让薄傲寒的心兀的紧了紧。
“我从小就有肺痨,前一阵子在医院修养过,暂时得到控制,好久没有咳嗽了,可是刚刚肺部又开始疼了,也许我活不了多久。”许久,中君缓缓抬头,眸光幽深,“但是我现在还不能死,我要把建明救出来,跟他说清楚,不然依他的牛脾气,肯定要给大哥添麻烦,还有那么多的东南军将士的生命,总要讨回公道的。”
“有我在,你就死不了。”薄傲寒从前视镜看了一眼她苍白的脸,扯出一抹惯用的邪笑,心脏又收紧了几分。
中君笑,“你信吗?”
“信什么?”
“我不恨他。”
“哦。”
“我不恨大哥,他有他的苦衷,夹在我和云家之间,他也很为难,也许他知道其中隐情,却不能点明,一旦点明,那个家就真正完了,牵扯的人太多,都是他在乎的人,何况这次叛乱的事,需要给上面一个交代,若是交不出,就会有很多东南军的弟兄死去,所以他才会……”
“交出你?”薄傲寒戏谑道。
中君摇头,“他在保护我,我若是落在别人手中会死的很惨,在他手上才会真正安全,我不想他为难,四爷是个麻烦,云中君是个大麻烦。”
“执迷不悟,云天祈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薄傲寒斜斜看着她,嘲讽道。
中君抿了抿唇,有些疲倦的阖下黑眸,慢慢道:“我刚刚回忆过了,那一枪确实对准的心脏,开枪的时候,子弹的轨道却偏移了,你还记得云珠中枪的部位吗?大哥不是那种任人摆布的人,他考虑的事情往往比我周全,这样做定然有他的理由,他在救我,也信我。”
“你倒是看的挺通透啊。”薄傲寒冷笑,眼里隐约有了怒意。
“他就是这样的人……”
薄傲寒突然一脚刹车,车子猛的往前一倾,中君重重的撞在车前的把手上。
中君恼怒的扭过头,额头上殷红一片,怒声道:“干什么!”
“不干什么。”薄傲寒挑了挑眉,面无表情的悠悠道。
“神经病!”
薄傲寒缓缓皱起眉头。
中君豁然扭头看着窗外,不在言语。
车行至上海市区,战争过后,废墟之上,尸首成山,沿路都是驻守的士兵,中君下了车,在一处偏僻的残垣中捡起一把剪刀,扯出一块布,在车里取出柴油,点燃后,将剪刀和匕首一同烘烤,她起身从车内的工具箱里翻出一壶酒,喝了一口喷在刀上,皱了皱鼻子,又猛地连喝几口。
薄傲寒站在她身后冷冷的看着她一系列无声的动作,两人很有默契的开始冷战。
冷战还在继续,中君咬牙,将左臂上的布条解开,皱了皱眉,眼神发狠,用匕首将胳膊上的伤口划开,随后颤抖的拿起剪刀,划过虚肉,将子弹捏出,鲜血如注,冷汗如雨。
薄傲寒心里莫名的动了一下,微微眯起眼睛,褐色瞳仁犀利冰冷,若是之前,他只是觉得她跟那个人很像,刻意的接近,那么现在呢?
中君紧紧皱着眉,眉目间透着倔强的英气,用牙齿将左臂绑好后,又开始拆右臂的纱布,显然剧痛让她力不从心,薄傲寒勾起惯用的戏谑,刚要走过去,中君不咸不淡的话传来,“不用薄爷费心。”
话一出口,匕首再次狠狠划开右肩,她眼神一凝,开始喘息,左手颤抖的抬不起来,薄傲寒皱了皱眉,接过她手中的剪刀,熟练的划开虚肉,精准的将子弹取出,直到帮她把胳膊的伤口再次处理好后,才冷冷的站起身。
中君微微一顿,她在他垂眸的瞬间看到了赤裸的痛苦,那种痛苦深刻的犹如镶入生命的年轮深处的黑色,挥不掉,忘不了,擦不去。
那种目光不是在看她,而是透过她看到了很久以前,中君暗暗心惊,她一直搞不明白像薄傲寒这样的人为何会盯上她,大哥跟她说过,薄傲寒的背景不仅仅只是黑道军火这么简单,他还有更为强大的政治背景,只是他不常出现在人前。
她在东南军部那么久,也只见过他几面,每次的理由荒唐至极,烂摊子全由萧宁收拾,虽是皇都的老大,生意却是萧宁打理,就连上次的那批化学武器,他也不见得多关心,他会盯上她,肯定有确切的理由,不然以她的身份,如何会入他的法眼。
这男人神出鬼没,行踪不定,是敌是友一时难辨。
中君站起身,将匕首顺势插在靴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