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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说韩耽的死,南城的死,萧宁的死,阿泰的死都是他一手策划,所有的一切都是他干的!
“我已经将今晚的情报发给了他,他一心想置云天祈死地,想看你们斗的三败俱伤,他已经在机场布下了天罗地网,等着你们。”江奎呜咽的急声道。
中君眉梢扬起,淡笑道:“你帮了我一个大忙。”
说罢枪柄狠狠撞在江奎的肩窝处,将他打晕过去。
不怕他布网,就怕他不撒网。
只要在韶嵘察觉之前,将段枫拿下,一切就会雨过天晴。
深夜的机场空旷而又深沉的寒冷,风如同吹过远野,带着轻声的呢喃,拂过人们的耳畔,天地空茫。
尚忠跟在云天祈身后,低声道:“本来可以起飞的,让你早些行动,你不听,雪下成器了,这样恶劣的天气飞机不能起飞,只能等到明早。”
众军将提着工具箱沉默的跟在身后,云天祈薄唇微微有些白,他的病情,他很清楚……
刚要踏上飞机的阶梯,两道火线突然从不同的方位激射而来,“站住。”
云天祈微微一怔,薄唇随即扬起诡异的弧度,身后传来齐刷刷的拔枪声。
“你走的了吗?”中君冷冽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云天祈眸底掠过异样的光亮,回身,唇角的弧度优美迷人,“君儿是来给大哥送行的?还是想跟大哥一起走。”
“要你的命。”中君手中的枪冷冷的指着他。
飞机场外围的北军突然踏步进来,整齐划一的端枪瞄准中君,清一色的军装,军帽,气势雄厚,放眼望去,横纵八队。
护兵列队在中君身后,端枪瞄准云天祈,神情严肃,蓄势待发。
雪落的急了些,几乎遮去了所有的视线,无风,雪声暗哑。
云天祈眉梢微微挑起,之前在花海的所有情绪此刻不见分毫,他缓步走进她,眸里掠过笃然的波光,握住她的枪口,牵起唇角,“君儿想杀了大哥?”
扑面而来的强势气息让人一瞬间窒息,中君眯了眯眸子,冷光暗闪,笑道“没错。”
云天祈深不见底的眸子里似乎都溢出了明朗的笑意,眉梢微动,“理由。”
中君微微恍然,云天祈在笑,愉悦的笑,他在开心什么?
中君直视着他的眼睛,“你,段枫,云中月,串通一气,为了吞并军权,设计护兵和袁军自相残杀,你将所有的罪责推脱,苦肉计引我前来。”
“你来了。”
“我来送你下地狱!”
云天祈突然反手握住她手中的枪,将她拉进怀里,遏制住她的身体,淡笑道:“大哥舍不得你。”
他的目光犀利的扫视过对面拉栓严谨的护军,左手的枪缓缓抵上了中君的太阳穴,唇角勾起诡异的弧度,呵气如兰,“这是大哥第二次拿枪指着你,君儿。”
中君侧目,身体被他禁锢的丝毫动弹不得,眸底蕴着莫名的焦急,声音出奇的冷静,笑道:“云天祈,你终于撕下了伪善的面具。”
云天祈唇角的弧度渐深,深寒的目光落在汪锐凝重的脸上,“想救她吗?带着你的兵离开这里。”
汪锐微微一震,下意识端紧了手中的枪,从心里生出细密的恐惧,这个男人很可怕,明明在笑着,然而全身散发的血腥气和戾气让人不寒而栗。
“嗯?”云天祈眉梢一挑,手中的扳机拨动的声响让一众护兵心头一凌,头脑嗡嗡作响。
有那么一刻,中君感觉他真的会杀她,那么森然冰冷的气息,好似经历过魔鬼式高强度训练的铁血军人,除了冰冷,就是窒息的死亡气息,这样的云天祈,是她从没有见过的,就算是三年前那一次战争,她感受到的只有他的愤怒,却没有这般强烈的暗黑压强。
中君看了眼汪锐,汪锐似乎读懂了什么,眸光动了动,沉声道:“撤离机场。”
占据大半个机场的护兵缓缓撤离,中君绷紧了身子,云天祈想干什么?
大雪落地,足有一尺厚,云天祈将中君拥进大衣里,两人同穿一件大衣,却禁锢着她的身子,控制住她的动作,亲昵的在她耳边低声道:“君儿,你好生糊涂。”
中君侧目看着他,寒声道:“说好了的,互相配合,你这是做什么,放开我。”
云天祈修眉微扬,唇角掠过戏谑的钩子,“大哥何时说过要配合你。”
中君心头一凌,好似一桶凉水灌顶浇来,寒声道:“你想干什么?”
“等人。”
“谁?”
“薄韶嵘。”
中君心里突然地动山摇,震惊的几乎说不出话来,薄韶嵘这个名字,只有她和萧宁知道,对外只用薄傲寒称呼,为何云天祈会知道。
似乎察觉到中君僵硬的身子,云天祈轻笑着裹紧大衣,为她挡去风寒,在她耳边低语,“你可知段枫是谁?”
中君抿唇不言。
“薄韶嵘可有兄弟?”
中君心里咯噔一声,韶嵘告诉过她,曾经有一个哥哥,不是死了吗?
“段枫是我的搭档,共事了十几年,是组织里王牌特务,顶尖杀手,曾经潜伏进数个国家获取情报,他有着一张和薄韶嵘神似的脸。”
中君顿时口干舌燥,难道韶嵘的哥哥没有死?云天祈应该一早就猜出了段枫和薄韶嵘之间的关系,心里微微有些发慌,“你们口中的组织到底是什么?”
“一个国家,即将诞生的共和国。”云天祈眸底掠过轻微的波动,细微的伤痕,耐心的轻声道。
中君一时听不明白,并没有深思这句话后面的意义,皱了皱眉,“你将萧宁的死讯放出去了?”
那日她将萧宁埋在花海深处,云天祈应该全看见了。
“嗯。”
“为什么?”中君寒声,一旦韶嵘知道萧宁的事,定会误以为是云天祈杀的。
云天祈唇角温柔的勾起,看着她的侧脸,好笑道:“君儿,想引段枫上钩,应该真真正正的厮杀给他看,达到他想要的效果,他自然会现身,你这般遮遮掩掩,护着这个,保着那个,成不了事。”
“笨蛋!韶嵘会跟你拼命的!”她不想他们有事,一个都不想,“不就是一个段枫吗?今日杀不成,明早他接手上海事务,找机会同样可以暗杀他!”
中君莫名的焦虑,隐隐察觉一丝不安,浑话脏话一起蹦了出来。
云天祈倒是极有耐心,淡笑道:“段枫就算接手上海事务,也不会真正现身,你到是有点小聪明,知道发快件给我,让我配合。”
“闭嘴!”中君心急如焚,这样的感觉亦如三年前,两人说好携手共同抗敌,结果却被云天祈送出城,排除在整个事件之外。
“你信我了。”云天祈的声音中说不出的极具古惑的魅力,眸里有希冀闪烁,好似获得了一次新生,拥有了新的灵魂。
中君抿唇不言,双手被他强有力的手钳住,双腿被他的腿禁锢,又是背对着他,靠在他的身上,丝毫动弹不得,只想着怎么逃离他的控制,阻止一场即将到来的厮杀,薄韶嵘和云天祈的厮杀,段枫当真那般难缠。
两人的肩头,身上,发梢上布满厚厚的雪粒,好似融于一体的冰雕,相亲相爱,在这苍茫的雪夜里,透着丝丝温馨的暖意。
尚忠从机场外大步走进,神色有些担忧,更多的是凝重,“薄傲寒来了,调兵包围了机场,驻于上海的袁军,还有安插在北军,护兵中的袁军暗线都启动了。”
尚忠暗自焦心,天祈的身体若是在经历一夜的冰温和厮杀,定是熬不住的,早知道那封快件是这女人发的,他就应该劫了,把天祈送往国外在说。
心里虽然焦急的难受,却也不敢说什么,天祈的性子又倔又傲,认定的事,没人能够改变,尚忠冷冷的禀报了一声,照计划退出机场,暗中伏击。
机场外响起一阵杂乱的枪响,薄韶嵘应该率兵硬闯进来了。
厚重的脚步声渐渐逼近,大地轻微的晃动,刚刚凝固的雪粒在地上紧张的跳动,云天祈瞥见前面黑压压一片晃动的人头,眸底掠过一丝诡异的光亮,唇角微扬,“君儿?”
“嗯?”听闻呼唤,中君侧头去看他。
温热的吻瞬息覆盖而来,滚烫轻柔,云天祈捻转缠绵的深吻着她的唇,当着列队三军,当着千万将兵,当着皇天后土,当着暗处浮动的所有人马暗桩,深深的吻上她的唇,温柔而又善意。
围在云天祈身后的军官们暗暗做好了准备,少帅应该要动作了吧。
薄韶嵘远远的看见两人共穿一件大衣拥吻的景象,倨傲的下巴略略绷紧,凤目里掠过受伤的痛楚,下意识握紧手中的枪,青筋乍现,云天祈,你叫我来,只是为了看你们缠绵悱恻,兄妹恩爱。
这一吻不长不短,温暖而又醉人,足够一生去回味,两人肩头的雪好似瞬间融化,大雪风扬,飘成满天飞花。
云天祈目光温柔的看着她,那么深,好似要将她印在心上,融进灵魂深处,唇角微扬,薄唇游移到她的耳畔,低语道:“知道为什么薄韶嵘会率领重兵前来么?因为我告诉他,我要带君儿离开。”
中君的情绪有些紊乱,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记忆出现了前所未有的颠倒,仇恨颠倒,善恶难分,爱恨难明。
中君正要说什么,突然双腿一软,全身一点力气都没有,下意识攀附住云天祈臂膀,艰难道:“你对我做了什么?”
中君心下突然一片清明,那个吻有问题,刚刚有凉凉的液体滑进口中,他喂她吃了什么?
云天祈解开大衣的扣子,脱身而出,将大衣整个的包裹在她身上,眸子里溢满温柔的笑容,明明朗朗,“君儿,大哥不想你卷进政治,卷进战争,薄韶嵘是个好男人。”
不等中君说话,他将一个黑色的帽子戴在她头上,取下脖子上的围脖围在她的脖颈上,帮她拂去额前发丝上的雪粒,朗然一笑,“谢谢你。”
笑容净朗,充满感激,深沉中夹杂着深深的眷恋和不舍。
云天祈将她交给身后带着帽子的军官,军官将她拦腰抱起,悄无声息的往北军后方退去。
中君微微一怔,他为什么要说谢谢,云天祈,你想干什么?
中君死死的瞪着云天祈,将唇都咬破了,却仍然无法发出声音,为什么每次都是这样,三年前你战前将我送走,三年后,你再次战前将我送走,心里的恐惧铺天盖地,好似母亲离去的那一刻,任她怎么凄声哭喊,她都不会在醒过来。
中君双目泛红,死死的盯着他,她看见他凝望的眼眸,深幽柔和,唇角温和的扬起,薄唇一开一合,身后的安检房突然爆炸,冲天的火光燃烧着漫天大雪,枪声四起,一望无际的轨道上,爆炸的火光将暗夜照耀如白昼。
巨大的爆破声将他的话瞬间淹没,但她听懂了,她听懂了,眼泪瞬间掉落,连续不断的涌出眼眶,冰冷的眼泪有了温度,温热的鼻子发酸,心里柔软的心疼,云天祈,不要……
他身后是血一样的红光,印衬着明灭不定的俊脸,覆盖着眷恋,温柔如斯,好似阴阳相隔,天涯咫尺的距离,无声的说我爱你。
中君咬住唇,双眼里的憎恨无以复加,云天祈,我恨你!
霎时间机场陷入巨大的火海中,厮杀声和惨叫声笼罩在机场的上空,站在远处高楼上拿着望远镜眺望的男子,唇角牵起冰冷的弧度,终于开战了吗。
是云天祈杀了薄韶嵘呢?还是薄韶嵘杀了云天祈?
男子将军装穿戴整齐,眼角的小痔垂泪欲滴,英俊精致的面容带着些许的邪气。
军官将中君抱上车,重重呼出一口气,扭头看着身边的中君,阴柔一笑,“君儿,你又落到二哥手上了。”
中君猛的一震,瞬间扫过他的脸。
“不过呢,这次是大哥委托我这么干的。”云中月冲着她悠悠一笑,“你在我手上最安全,先离开这里,所有的事,我慢慢告诉你。”
云中月驱车前行,身后的爆炸声还在继续,震得车子都微微颠簸。
“你是不是有很多疑惑啊。”云中月笑道。
“是。”中君细若游丝的吐出一个字,从三年前那件事后,她就一直疑惑到现在,太多太多困惑的地方,却怎么也想不明白。
云中月为难的摸了摸高挺的鼻梁,似乎在斟酌怎么措辞,“这事要说起来,有点长了,父亲还活着。”
云中月侧头看了她一眼,接二连三的轰炸已经把中君的心炸出了免疫力,就算是这么离谱的消息,她已经可以接受了。
“怎么说呢,军阀混战,民义不断,父亲年轻的时候和清末一些老同志共同成立了以无产阶级为主力军的党派,也就是为了解放被压迫的下层百姓,结束军阀混战的局面,当时这个党派不是很成熟,受到各房势力的打压,清政府,侵略军,以及军阀乡绅,父亲为了将革命事业继续下去,而将自己的大儿子培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