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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都习惯了把自己封锁在小世界里的我,是很少于过多的人有关系的,初中三年,班里还有近十位同学没认全,更别提多少说过话的可以被称为朋友的人,不过,这样也好,只有为数不多的人知道我的往事而欺负我嘲笑我,我也可以足够忍受。而现在的我,或许会慢慢在成长中改变吧。
我瞪着眼睛看着天花板,思绪在漫无边际的游走,风从未关的窗户里汹涌而入,引起一阵叮当的清灵响声,我掉转目光寻找声音来源,原来对面的上铺那里,挂着一串十分精致的贝壳风铃,尾端小小的卡片在丝线的牵引下旋转飞舞。
宿舍是标准的六人间,由我填补了最后一个空位。
我安心的叹了口气,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那个时候我并不知道,那种安心感还没有来得及维持过一整天,就已灰飞烟灭。
下午的课是漫长的两节政治两节英语,从那些经济名词和稀奇古怪的外文里爬出来后,我心血来潮的拍了拍同桌的展银澈:“喂,我住校了。”
“这样啊,什么时候的事?你怎么不告诉我呢?”
我掰着指头算递上申请的天数,徒劳的歪头笑了笑:“我自己都忘记了。”
他也微笑,然后很认真的告诉我说:“那你要和宿舍的同学好好相处哦。”
我点头应着,这时看到屋内同学纷纷跑出去看传说中的年级篮球联赛去了,我也不甘示弱的准备去为我们一年级的苏蓝沉选手加油,留下尖子生展银澈同学在屋里继续用功。
一天的时间很快就结束,洗漱完毕后躺在宿舍柔软的被褥之间,竖起耳朵听着其它四个已回来的女生叽叽喳喳的“宿舍夜谈“,试图融入进去,听了半天却发现还是茫然,她们的话题,围绕在明星、服饰、化妆和发现哪个帅男生的花痴状态下,而从来不曾关注过这些的我,听着听者觉得自己就像一个古怪的外星人。
我意识到自己青春的贫瘠之处,从小幸福的她们自然有这个资格,无忧无虑的享受着年少时光,而我,过去的时光给我留下的最多记忆,却是心中浅淡的伤痕,我把自己缩进被子,安慰着黑暗之间她们可以忽略我不那么突兀的沉默。
话题渐渐走向结束,人声渐弱,不久,传来几人轻微均匀的鼾声。
“?!”的一声,门突然大力打开,刺眼的灯光亮起,上铺的我和其它一女生同时眯起了眼睛,抬眼看向来人。
情况很令我惊讶,那人居然是程莉央。
我看着她,忽然发觉只是事实上这个道理想想也是足够理所当然,本应就是分到最后被分剩几人的宿舍,中途决定住校的我是在这里,那么前不久从重点高校转来的程莉央自然也会在这里,老师的决定没有任何的不妥之处,我没有任何一次,不去恼怒自己在这方面的后知后觉,这意料之外的近距离相处,使我蓦然的记起了那场唇枪舌剑的交锋和心怀怨恨的报复。
“程莉央,关掉灯啦,大家都睡了。”那个下铺的胖女生不忿的叫着。
“可是我刚回来,会看不见啦。”她理直气壮的答,说完脱掉鞋子爬上了对面的上铺,将东西整的稀里哗啦响,不经意一转眼正好和我对了个脸,愣神了一瞬间,惊诧的指住了我:“朱婧竹?怎么会在这里?”
我不知该用什么样的表情对她比较好,僵硬着一张无表情的脸。
“她是今天刚住进来的,好像和你是一个班啊。”下铺不知是谁在解释。
“讨厌死人了。”她看了我半天,嘀咕着翻出睡衣,下床进了水房。
我置之不理的盖上了被子,倒头睡去。
刚告别了家里那沉重的气氛,在学校里住宿却又好死不死的和对头程莉央一个宿舍,我悲哀的叹着真不幸,大家已关灯继续睡,进屋的程莉央裹着毛巾被猫在墙角宿舍电话那里唠叨不休,我听见开心的笑和絮叨着的琐事,心中默默的想着,这样的住宿生活,真的会顺利么?
我所担心的很快就在第二天上演,五点钟就爬起来收拾的叮当乱响的程莉央拿着英语书跑上楼去,被吵醒的我再也没了睡意,导致一直精神恍惚,在水房洗脸时又遇到她,她不客气的大力刷着脸盆,水花飞溅。
住校第一天,梳子丢失。
住校第二天,洗衣粉不见。
住校第三天,脸盆没了踪影,不过很快,在天台上发现了它支离破碎的残骸。
没有证据的情况之下,我唯有压抑住心中的愤恨,不动声色的去将新的用品买齐,我知道这个来由,曾经的那场争吵里,我对程莉央说过,做什么都是要有证据的,于是她现在可以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冲我挑衅的笑。
苏蓝沉在得知我住校的现状后,无不担忧的提议去找老师反映这事,我无所谓的笑笑:“不用,我还不是脆弱到遇到这点事情就哭兮兮去向老师告状的人。”
他不敢置信的看着我,夸张的做出发抖状:“小竹,这是我第一次见你这种女孩子,明明内心脆弱到要死外表却还伪装的强大到过分。”
是伪装吗?的确是吧,不过伪装坚强也是我在成长中所遇到伤害的时刻,唯一能凭靠的东西了。
学校的食堂总体来说还是不错的,好歹不会让人像其它兄弟学校食堂那样大呼:“这碗沙子里有米哎“或者“在这个食堂吃到肉的人是会长生不老的“等等,可天知道为什么这天我就吃坏了肚子,胃里翻江倒海我只好请假回宿舍休息。
宿舍里空无一人,我在程莉央所睡的对面那张床铺下,轻易的找到了我所丢失的那些东西。
所有的预感,?那成真,只是我实在无力去计较了,摇晃的爬上床去躺着,或许人在病痛的时候,都会遏制不住的想家,在胃里刀绞般的疼痛里,我想起了小的时候,每次生病,爸爸妈妈那关爱的眼神。
在小的时候,我总是很容易就会发烧,而且还是动不动就三十九度的高烧,妈妈会细心的拿着酒精药棉帮我擦身子退烧,由于生病不舒服的我哭闹着睡不着,爸爸就会抱起我,哼唱着那些童谣。
“小呀么小二郎呀,背起那书包上学堂,不怕太阳晒,不怕那风雨狂,只怕先生骂我懒呀,没有学问,无颜见爹娘……”
这首歌,我从幼小的时候开始,一直记了这么久这么久,直到失去父亲后,每次无意间听到这首歌,心中都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刺痛。
风越来越大了,程莉央床头的风铃被吹的一个劲的摇摆不定,那张长长地系着卡片的一端飞落到了我的床上,无所事事的我顺手拿起,看着上面的字迹。
蓦然,我眼神凝固,这张五彩的卡片上,简单的祝福语:“天天快乐!”,而落款上是端正的字迹,署着“展银澈“的名字。
我难以置信的看了又看,再上移目光看向那串贝壳风铃,精致的小巧的贝壳被一个个穿在银色的丝在线,即使时间长久失去了表面的光泽,那一尘不染的表面也看得出是经过了平日精心的拂拭。这件礼物,是初中时展银澈曾经送给她的么?她居然真的就这样一直的带在身边,直到现在已经有了男友,还是将这串风铃悬挂进触目所及的视野。
到底是……为什么呢?
想起刚来时程莉央对展银澈的热情和对我的敌视,我隐约的明白了什么。呵,这种两个女孩子抢男朋友的俗气事情,就这么早被我遇上了么,可是,在一场争论中落败,本来是选择从此井水不犯河水的程莉央,却因男友的报复和“伯伯“的警告,而对我重新拾起了敌意。
我握着卡片只顾深思,没料到时间已是下课,“?”的一声,门如往常般被踹开,进门的正是程莉央,一眼看见了正拿着风铃一脸发呆模样的我。
“谁让你碰我东西?”她恼火的冲上来打掉我的手。
我不动声色的挪身子闪过:“这是展银澈送你的?”
“是又怎么样?”
果然啊,我想着,鼻翼中不由发出鄙夷的冷哼。
“你什么态度?”
“我什么态度了?”
“你那不屑的样子是哪来的?”一来一回。
“有吗?”针锋相对。
“是你把我重要的朋友给夺走的,你居然还好意思去对我这种态度。”她已经怒不可遏。
我的胃疼又来了,额上沁出密密冷汗。
“我只是不晓得。”我说
“你不晓得什么?”
“我不晓得当年你口中的'工具',会成为你现在口口声声说着的'重要'的朋友。”我冷静的说。
她一时被话噎住,怒发冲冠的指住了我,声嘶力竭的一连串吼了出来。
“朱婧竹,你了解展银澈么?其实你根本对他的了解甚少不是么,你只是被他的外表吸引所以才有的浅薄的喜欢不是么?你不知道他其实学习很好生活上却像个白痴连切菜都会切到手指不是么?你不知道他性格虽然温柔和善但是被惹到愤怒时也会有发狂的一面不是么?你不知道他对任何朋友都很好但其实是个超级怕生的人不是么?你不知道他的家庭是怎样的也不知道他的成长历程不是么?你也根本不知道,他没有小时候的记忆,不是吗?!”
我不知道她冲我吼这么一些的用意何在,是在向我炫耀什么么?在炫耀她和他之前做朋友时的彼此了解么?如果要论时间的长短,我当然比不过她,只是我在意她的最后一句话,展银澈,他居然会没有小时候的记忆,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白天时的那个念头又浮现在脑海,我不由自主的平声问出了那个在脑海中盘旋的问题:
“程莉央,其实你,是不是喜欢过展银澈?”
混乱
突如其来冒出的这句话噎到了我和她两个人。
我只看见程莉央的面庞上闪现过极度的惊讶感慨和悲伤,表情错综复杂的愣了几秒后,马上回过神来。
“你到底在胡说什么!”她大声的吼着,竭力想摆脱这种奇怪的嫌疑:“我是有男朋友的人,怎么会……”一系列恶毒的语句冒出口,只是底气已然不足。
我按住胃部,目光停在那串随风摇曳的风铃上面,久久没有离开。
由于我的沉默,程莉央一下没了继续吵下去的力气,屋里一下子安静下来,隔着两三米的距离,过了半天,我听见她的喃喃:“连这点权利,我都没有么?”
来不及想明白她这句话的意思,她已经发狂般的向她的上铺爬了上去,一手拽下那串贝壳风铃,拼命的撕扯着,那些我看着心生喜欢的、如此小巧精致的贝壳纷纷散落。动作激烈而凶狠,随后那些残乱的碎片就向我劈头盖脸的砸来。
一种凛冽的疼痛划过了我的脸颊,贝壳纷纷掉下地成为记忆的残骸。
她瘫坐在我对面的上铺上,一手叉腰一手指住我声嘶力竭的吼着:
“朱婧竹,你不觉的你自己过分吗!!你到底还想要我怎么做你才不会敌对我,难道你还想让我和展银澈成为陌生人吗?”
激烈的痛楚从胃部翻卷而来,可还是敌不过心里的那份寒冷。
我终于意识到自己的错误,痛恨着自己的好奇心,被说中心思的人宁愿用极端的方式,去维护那可怜到岌岌可危的自尊。
门在这个时候突然开了,陆浅息探头探脑的出现在门口:
“小竹在不在?我想……咦?”
随着门口这个诧异的声效我脑海里顺出目前她所看见的状况,狼藉的地面,我头发上还搭拉着风铃的丝线狼狈不堪,正对着门的程莉央怒气冲天的样子,这一切气氛无处不在的叫嚣着陆浅息个笨蛋你进来的时候不对。
“我走错门了么?咦?好像没有走错……”手足无措的陆浅息退出去看了看宿舍号又重新进来,再进门这就是自找没趣,小心翼翼的看着这氛围明显不对劲的我和程莉央。
“那个……你们……在吵架么?”
其实陆浅息过来的也确实让这场闹剧迈向了终点,程莉央收拾好东西气呼呼的出门走人,摔门的声音惊天动地把门口陆浅息吓得哆嗦了一下,我看着她的背影消失,脱力般的倒在了床上。
“小竹,你怎么了。”她惊叫。
“胃疼。”我有气无力。
她看看我,脸上突然冒出了怜悯的神情,小声的安慰我说:“那个……一定是被气的吧。”
我差点晕倒,这孩子果然看多青春小说了认为两情敌吵架然后另一个被气的病症发作是多么俗套的华丽丽啊。
陆浅息把病恹恹的我一路扶到了医务室,被判为胃肠炎的我手背上还是挨了一针,此刻我就正坐在医务室的大长沙发上,抬头郁闷的看着那满满一吊瓶的传说中可以消炎的药剂。
没有向陆浅息解释她进门时听到程莉央那句背后的事情,所幸她也没有再问,只是疑惑的目光对着我闪来闪去偶尔撞上对视还迅速躲开,一副等着我自己忍不住了和她诉苦的模样,然而我就是有这样的好本事,懒得重复的事情就是避而不谈。
这样的“目光交流“了大半天之后,我还是忍不住开口说话:“小息,你进门时说要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