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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哥最近和那个叫朱婧竹的走的很近?,该不会就是这么喜欢上了吧……不对呀,记得之前苏哥从来不喜欢玩早恋这档子事的……”只见红毛说的口沫横飞忽然回头看见于向彬正向这边走来,蓦然又想起这一茬,小心翼翼的大声问:“对了,彬哥你不会是生气了吧……记得那女人是你的未婚妻来着。”
当场于向彬一个趔趄滑了个四脚朝天,可见我们俩在对于这个“娃娃亲“的话题的确是敬谢不敏的。
然而这流言传的越来越广,连近来好不容易愿意埋头读书的陆浅息都向我投来赌气般的目光,我意识到这事不对了,然而还没想起该怎么处理这事,班主任的一声吆喝我又被逮到办公室里去了。
“朱婧竹啊。”胖班主任严厉的发问:“听说你最近和那个五班的苏蓝沉关系不太正常?”
“很正常啊,老师。”我老实的答。
“正常的话怎么都把这风声传我耳朵里来了?”班主任一声断喝,我耷拉了眼皮决定先不辩解等他训完了再说。
“朱婧竹平日我觉得你还是个乖学生哪怕学习在中游但是好歹你努力它还是会进步的你可注意点别给我自暴自弃学什么程莉央玩什么早恋伤人又伤己以后再过三年考不上大学有你哭的有你难受的有你郁闷的我知道你们这个年纪有什么好感也正常但高中这三年你们就给我该当和尚当和尚该当尼姑当尼姑……”班主任叽里呱啦的一口气训斥。
“是……”我应,暗想班主任您难道就不觉得憋的慌么。
从办公室出来我深深吸了口气,信步走向天台,这事情未免太戏剧化了,我真心倾慕的少年展银澈一次也没被班主任发现出来过,倒是这群不知哪里来的小道消息占了主流,又是于向彬,又是苏蓝沉的,真是百口莫辩。
男生和女生之间有纯洁的友谊吗?不知为什么,如果是苏蓝沉的话,我坚信,是有的。
不仅仅是我得知他过去之后更加下定决心会坚守在他的左右,也清楚该对他保持的态度,就如他说的,他是只适合做朋友的那种人,从小看多了父母之间同床异梦的苏蓝沉,少年时又知道自己私生子的出身,那受过伤的心里自然会不轻易再去相信所谓的“爱恋““好感“这类词语,所以,当时的他才会对陆浅息的告白,有着激烈的抗拒和排斥吧。
如今的他,还是做着那个伪装下的开朗男生,但他内心的伤痛我已看的明白,所以我能做的,就是可以在他的身边,一直以朋友相伴着走下去吧。
哪怕内心偶尔会有难以承受的悲哀和寂寞,我也从不认为自己是多么脆弱需要人保护的娇弱少女,长到现在十六岁的年纪,我信奉的教条是:“如果是自己喜欢的,就去努力追寻,如果是自己珍惜的,就去努力守护。”这样,才不会让之后的自己后悔,不是么。
就像恋情,就像朋友,要是如小女生般一直消极等待固然可能会等来那个心中的人,而且还只是“可能“,难免也错失更多的良机,在我们短暂的岁月里,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可供留恋和懊悔,不是么。
或许敢做敢为就是我最大的优点了。
天台处于高层,时常会有清爽的风从那悄无声息的滑过,人声稀少,我每次傍晚吃完饭后总会挟着本历史书去上面看,清冷的环境中默默记下那些枯燥的年代人名地名,陆浅息也时常陪同我一起,现在的她似乎真的履行了那个“做朋友“的诺言,在我的身边形影不离,而我这个向来朋友很少早就习惯了独来独往的人,先是受宠若惊之后又是狼狈不堪,只好让自己努力的适应。
我觉得,一切的事情都开始渐渐的向正常发展了,于向彬因为我帮了他陆浅息的事近来也收敛了一系列挑衅行径,麻烦渐少,有可以被自己称为朋友的苏蓝沉和陆浅息,有现在是同桌的展银澈,应该可以知足了吧。
拿著书边走边想的我推开天台的门,首先嗅入鼻孔的却不是新鲜的空气,而是浓烈的烟味。
眼前天台上不小的一堆人,个个浪荡不羁夹着烟的模样,原来是不良少年们在天台上打架斗殴,我意识到自己的闯入似乎被卷入了一场麻烦,回手关上门欲走。
可马上被两个人拉扯了回去,为首的看我一眼,凶神恶煞的恐吓:“臭女人在这呆着,要是敢去告诉老师坏了我们的好事,他妈的有你好看的。”
要是说当时心中没有恐惧那是骗人的,我极力想使自己平静下来,大脑中急速转着想找出逃脱的办法,可就在这时我看见了不远处在中央浑身是伤的趴在那里的于向彬,还有旁边那两个显然也被揍的不轻的红毛小子绿毛小子。
“于向彬!”脱口而出真是个不好的习惯,我喊完后就自责了。
为首的看看我:“原来这女人认识于向彬么,哼哼,也罢,那就让你在女人的面前,丢这么一次脸吧。”
于向彬抬起眼,抹去唇角的血,用平日欺负我时最拿手的刀子般眼神狠狠瞪了我一眼。
我知道他的意思,让我闭眼,他不想让我看见他狼狈的一面,可是我做不到,只能愣愣的呆在那里。
之后就是涌上一群混混对着他轮番的踢踹,我看着他高佻的身影在地上艰难的翻滚,尘土飞扬,渐渐染出鲜血的颜色,却始终倔强的忍耐不肯开口讨饶,周围狞笑声音不断,我的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
“不要打,不要打彬哥……”支撑着爬起来冲上前去的却是那两个染发小子,自然是被撂倒在边。
我终于挣脱了身后两人的钳制,握拳闭眼,用尽我所有力气失控一般的尖声大喊:“住手!你们住手!!!住手啊!!!!!”
原来人在危机之时,可以使嗓音变得如此尖利骇人,似乎被我的声音吓到,那群出完气的人看着我,三三两两的住了手。
“这女人真是麻烦。”为首的骂骂咧咧,伸手拽起有气无力的于向彬,把他的身子压制到天台的护栏上,让他半个身体在风中摇摇欲坠,冷笑着逼迫道:“求饶啊,如果你求饶的话,我可以放过你。”
“混账,你等到下辈子吧。”即使脸上血迹斑斑,于向彬依旧嘴硬。
是啊,他本来就是那样的人,从小和他一起成长的我,是最了解不过了,小的时候因为成绩不好被于叔叔责打的时候,也始终是这种不妥协不告饶的眼神,这样霸气的他,成长到现在还是这样,即使什么都输掉了,他也始终是自己的王者。
“放下于向彬。”我大声说,即使知道其实现在早已自身难保。
为首的被我的三番五次打岔激怒,一把将于向彬拽回扔在地上,向我走过来。
“混账,打女人算什么本事。”身后的于向彬对着他恶言相加。
“大嫂!大嫂……”这个万分不合时宜的搞笑字眼出现于那两个半死不活的染发小子口中,正靠着墙站起来涕泪交流的绝望看着我,呵,即使是这样还惦记着我是于向彬娃娃亲这事么,我万般无奈的叹气闭眼,心知事情大条了。
为首的混混显然对这个词有了极大的兴趣,重新看了看我:“这女人到底是什么人。”
下颚被戏弄的跳起,我被迫仰起脸看着眼前那肮脏的嘴脸。
“啊啊,我认出来了,你不就是那个最近和那个叫苏蓝沉的有一腿的女人么,倒是有几分本事呀,先是什么尖子生、又是什么苏蓝沉、哼,这次还和这于向彬扯上关系了,真是个放荡的丫头,男人命还真好啊,啊?怎么样,看来小时候你爹是不是就这样被你克死的啊,啊?”
周围的混混开始哄笑,那些恶毒的不堪的话语瞬间袭来。
每一次听到这种话,我的头总会克制不住的晕眩和剧痛,层层混乱的意识里,我忽然就想起了很久之前,因为我说坏话的缘故,于向彬对着我恶狠狠的说出的“死了爹的人“那样的话,当时的我却死撑着自己微笑,无比坚强的说:“有人说过话比你还难听,你这点算什么。”
那些都算是什么呢?一个女孩子的心,到底可以承受多大限度的伤害,这个我也……不知道呢……
于是当那些刺耳的话语插入耳膜刺入心底之时,不知为什么,我居然强撑着平静的回身来对着地上的于向彬,微笑轻声说:“于向彬,看到了么,我没有说谎,真的有人说过比你当时讲的还要伤人的话?。”
病痛
只是我无法忘记,当时于向彬的眼神,前所未有的惊诧,带着若有若无的心痛与懊悔。
哪怕是伤痕,我也宁愿去烙印,让身体和心灵全部记住,它会渐渐的在时间的流失之间,转化为名为“勇气“的东西。
面对着一群肆无忌惮大笑着的混混,我强撑着因疼痛而模糊了意识的身体,倔强而毫不退缩的屹立。
救星来的很突然,天台的门忽然被撞开,班主任伙同教导主任等一干人马气急败坏的冲了进来,哪怕是平日里再嚣张的不良小子,在一系列正气凛然的怒斥下也不得已收敛了行径,灰溜溜的低下头去,为首的几个人已经被逮进教导处去接受训话,威风凛凛的带完人清场,毕竟是因为是被寻仇而挨打的一方。于向彬暂时逃过一劫,
就在那时,我看到靠在天台门口旁边,那惴惴的、眼神惊慌闪烁不定的陆浅息,那软弱战栗的样子如同受惊的小兔,蓦然明白了事情的缘由。
“小竹,本来我打算上天台来找你,一起去吃饭然后背历史,但刚走到门口就听到你那么大声的尖叫,我才知道出事了……可是我也不知道该去找谁,只好把老师们给找来……”她这样不知所措的和我解释着,俯身帮我捡起了掉到地上的历史书拍打了几下灰尘。
我望着她,感激的点头,然而,头里一波波的刺痛更迭而来,几乎让我头晕目眩,勉强支撑着扶住栏杆,这才有工夫抬眼去看于向彬。
被红毛绿毛两个小子搀扶起的于向彬,显然意识到了不远处的陆浅息,难堪的停在了那里。
时间突然停滞,四周寂静无声,等被剧痛折磨的七荤八素的我意识到现在的状况时,身旁的陆浅息已经不假思索的向他跑了过去。
于是出现了令人意料不到的局面,于向彬立即挣脱那两个小子的搀扶,向后退了一步,脸上的表情是极度尴尬的红一阵白一阵,两人就一直保持着那个距离,她进一步,他摇摇晃晃的退两步,再进一步,他踉跄再退,陆浅息的脸上渐渐浮现惊奇的神情,望着于向彬那恨不得快找地缝钻进去的样子,万分不解。
“于向彬……”
“那个,我这样……很丢脸?……”极其别扭的说完一句,于向彬的语气里是说不出的沮丧和伤感。
“不会!”她总算一把逮住了想继续后退的于向彬,伸手抚摸过那肿胀的脸颊,不出所料换来对方呲牙咧嘴还不得不隐忍的怪异表情,傻傻的问道:“这里,很痛的吧。”
“没什么。”于向彬的表情呆了一下,还是仿佛释然一般的吐了口气,低头闭上了眼睛。
“以后,不要打架了吧。”陆浅息收回手,微微心痛的说。
他似乎犹豫了一下,慢慢点头,不再说什么,任由红毛绿毛小子架住一瘸一拐的他,准备下楼去,陆浅息跟随在他的身边,担心的看着他的一举一动。
他们的关系,好像真的成为了那种正常的朋友,虽然比起于向彬的要求,还是差了一大截,不过比起之前,不再沉浸在被苏蓝沉拒绝而伤感里的陆浅息,已经学会掌控自己的心情了吧。
那个笑容,是他给她的,不管未来会有怎样的烦恼,他也会一直守护在旁,无论何时、何地、何种际遇,所以,没有关系。
这是于向彬他作为男子汉的身份,许下的第一个诺言吧。
在他路过我身边时,我听到于向彬用很轻的声音,对我说:“对不起。”
头还是别扭的歪在一旁不看我,我不知道他是不是说出这句话,微弱的几乎要消散在风里,不过那时我也的确办法去仔细研究那个自大的混小子是不是心血来潮了向我道歉,突如其来的一阵剧痛,我猛然捂住了胸口,胃里一阵翻腾,就激烈的呕吐不止,剧烈的头疼几乎要撕裂我的头颅,陆浅息惊叫着跑过来帮我拍打着背部,我喘过一口气来,想勉强回她一个笑容,突然意识旋转,身体不受控制般的倒下去。
黑暗一瞬间降临,模糊的视野里我似乎模糊看到苏蓝沉的脸,他大惊失色又焦急奔来的样子。
呵……绝对是疼的胡涂了,就算是近来小道消息风行,可我最后应该想到的人应该是展银澈才对啊,脑海中闪现最后一个乱七八糟的念头,我彻底的晕厥了过去。
我被送到了医院,再次醒来时有年老的医生对着我怜悯的微笑,旁边站着焦急不安的陆浅息和苏蓝沉。
血管性头疼,随着一番问诊和检查,医生在病历上龙飞凤舞的写下了病名,两只手指夹着给了病床上的我看。
这是一种顽固的病症,发作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