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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看似无法定局的事情,只要肯坚信,就可以。
直到这次,我终于察觉出那存在于骨血之中浓烈的羁绊和深厚的情感,他们,是从小抚养我长大的人,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为重要的亲人。即使是父亲不在这个世界上了,我也是他们唯一维系着的血脉传承,想起那夜我毫无预兆的从梦中惊醒,战栗的心脏,看到病床上的爷爷内心酸涩痛苦和直到看到爷爷好转之时心中涌起的惊诧和狂喜,这就是亲情吧。
曾经有很多人例如展银澈和苏蓝沉等,总是疑惑我的感情为什么总是那么的淡漠和疏离,对任何人都是淡淡的,有距离的交往,那怕受到伤害的心,总是激烈而敏锐的探索着所有会致于自己被触碰的理由,而现在,我早已清楚的明白了自己,越是重要的人,才是该越为珍藏的放在心里。我们生活在这个喧嚣的世界上,本来就有太多的负累,夜晚家中等待归家的明灯,无论经历怎样旋转流亡的时间,那些记忆依旧日久弥新。
妈妈,爷爷,奶奶……他们三人就是我在这个狭小的世界上,最为在意的亲人。
所以,我才会如此努力的让自己可以坚强无畏的长大,因为我清楚的知道,我是那些人唯一重要的东西。
唯一的惦念,唯一的希望,唯一的财富……
时间一晃已经又过去一个星期,爷爷的身体逐渐的恢复,饭量渐渐恢复从前,腿脚也有了力气,可以下床走动,虽然语言上还是会有些磕巴,但也能听懂他想要表达的意思,手指在有意识的一系列练习之下也恢复了运用拿筷子等一系列的动作,一系列的检查结果,证明着已经可以出院。
奶奶高兴地手足无措,眼中又有了泪花,絮絮的对医生道谢着。
我在一旁整理着出院该带回家的东西,其实那些东西也是少得可怜,比起其它床位的病人,每日每日有那些络绎不绝来看望的家人和朋友,这边明显的凄清苍凉,但是我也不足以为此觉得难过,只要我爷爷好起来,什么都无所谓。
那个高高的医生由衷的感慨着:“没想到老人家的身体可以恢复的这么快,想必平日的身体素质也不错,幸好这次脑血栓情况并不严重,幸运的也没留下多少后遗症,回家还是要好好的调理才是。”
我转眼看着爷爷,坐在病床上的他憨厚的笑开一脸花,连声的说:“嗯嗯……知道了,谢谢医生。”
真好,我看了半晌,终于毫无顾忌的展露出了这些天来最开怀的笑容。
我怀揣着妈妈私下给我的两千块钱,去帮爷爷缴完住院和医疗费用之后,不出意外的又看到了那群医生和护士们略微惊讶的眼光,我听得到她们小声议论的声音,却也只能低下头去装作充耳不闻。
“哎哎,你看,又是那个小姑娘,近来一直看到她在这个医院里跑来跑去的。”
“真好,不知道是谁家的小孩,这么小就会为大人送饭什么的……”
“我还好几次看到她推着担架床送位老人去检查哪,好像什么事都是由她来做的……”
“真是的,她家的大人都到哪里去了啊……真过分……”
还是那些没来由的质疑和好奇,直到现在我都已经渐渐习惯起这些事情。
拿出缴费单后谢过那人,急匆匆的往病房走,口袋里的零花钱还有一些,应该够我们打车回去。路过于叔叔的病房的时候,脚步还是戛然而止,低头想了一下,觉得毕竟是要出院了不去打个招呼的话不太礼貌,就敲门进去。
于叔叔已经睡着了,洁白的被褥映着他憔悴的脸,只是这么短的时间,他就像是步入了衰颓的老年,房间里弥漫着汤水的香浓味道,我环顾着屋内,整洁,却有说不出的空虚弥漫。
然而就在出门的时候,我遇到了阿姨,她正拿着包匆匆进来,脸上明显有着泪痕,看见我也是吃了一惊,停住了脚步欲言又止的叫我:“小竹?是小竹么?”
“阿姨。”我不知所措的点头打了个招呼。
“你怎么也在这儿,哦,听说你爷爷不太舒服,最近怎么样,好转了么?”阿姨似乎是心里有事,出口就是一串问句,然而还来不及回答,身后已经又涌来了一群人,大多数叔叔阿姨般的辈分,都已经不太认识,各个拿着鲜花果篮等物,显然是来看望于叔叔,一看他睡着似乎也不愿吵闹,坐下来那些人的目光却都不约而同的往我身上瞅。
我担心遇到父亲之的旧识,正准备离开,却早已被人叫住,一位年长的阿姨似是不敢置信般的看着我露出笑脸:“小竹,是不是……朱婧竹啊……”
这下众人的眼神更是往我身上聚焦,已经有几位年龄大些的叔叔阿姨上前来拍拍我的肩膀,我稍微一怔神,扬起我记忆里最为煦暖的微笑迎上了前,像个大人般的热情客气,主动的握住了他们的手。
“小竹,多少年没见了,该有快十年了吧,哎呀呀你看都长这么大了,还记得阿姨不?”那位首先出声叫我的阿姨拽着我的手唠叨着,随即又转身向身后不解的几人解释:“这是当年朱同事的闺女,你看看现在都这么大了。”
大家显然也曾知晓我父亲的事情,包括还有在场的几位之前的老同事,纷纷的聚集了过来,你一言我一语的询问着我。
“嗯,阿姨好,好久不见了。”我笑着说。
“哎呀真是,多懂礼貌这孩子,看着就叫人喜欢,唉……都十年了……”大家看着我,似乎是想起了记忆中的某人,一阵夸奖一阵唏嘘。
自始至终的,我的脸上一直维持着那么灿烂的笑容,将自己最为美好的一面,展现在他们的面前。
爸爸,你看,他们口中正说着的话,你的女儿在十年之后,已经成为了最为优秀温良的女孩,在他们的眼里,失去您的经历并没有让我黯淡下去,依旧拥有那么明亮耀眼的笑,即便是伪装,我也愿意让他们去相信我现在是幸福的,会用自己的努力迎来我灿烂的花期,如今的我,不值得任何人去同情或叹息。
“谢谢叔叔阿姨一直挂念着,现在的我一切都挺好的。”我如是说。
等到客套的从那群人中脱身出去,才摸摸差点僵硬的脸颊,有些苍凉的重新笑了。
那句话,会成为现实的吧。
出院的这天是周五,和爷爷奶奶回到了家里,我回学校去销假,仔细的一看班里的气氛果然已经寂静到萧杀,我知道这次考试绝对会在下游出没了,请假了这么久的时间,就算是再怎么补习的话,也是徒劳的吧。应对了熟人的询问,整理好近期准备突击补习的科目,在校园里闲逛的时候,我果然又看到了于向彬那个家伙,依旧是鸟窝头,穿着一身半新不旧黑色的身后印着个巨大骷髅头的羽绒服,神情有些颓然,看到我也是一怔然后瞪我一眼,我安心的扭头,不去戳破他的烦恼和不安。
我对着展银澈同学笑意盈盈:“喂,展银澈,明个儿要不要一起去逛街?”
一语出口,明明是如此小声还是引来四周同学们的围观加起哄,我无奈的笑了,好吧我承认其实是故意的。
可是如果知道我们第二天“约会“的地点到底是哪的话,估计就会大跌眼镜了吧。……菜市场。
集市之中,我和展银澈拿着大布兜在里面穿行,碰上可心的蔬菜就停下来讨价还价,他也乐得在一旁帮忙为了分毛的价钱计较不休,咦,其实我忽然觉得,这情景……为什么……这么像……一对……寻常的……市井夫妻……立马摇头驱散这么不纯良的想法。
他说很羡慕我有这么在意的老人,他的家中老人大多去世的早,甚至连爷爷奶奶的面都没有见过,亲戚也极其稀少,只剩下父母这样的亲人在身边,听说又轮番的搬家了几次,和邻里之间都不算熟,导致在这边空白的记忆里,总觉得,十分空荡而寂寞。
不过我也知道,正是因为如此,极少有认识的人向他提及曾经,才会使得至今的他还被蒙在鼓里,不知晓那些潜藏的秘密的吧。
我们在集市里逛了半上午,他帮我把满满的布兜提上车去,然后跟我告别,我笑着跟他挥挥手,极其认真的说了一句:“那个,我会想你的。”好不容易别扭的说完之后是两个西红柿脸,原来果然不习惯这样?。
那天我去了爷爷家,热火朝天的甩动着锅铲做出了一桌丰盛的好饭,我骄傲的说为了庆祝爷爷顺利出院,爷爷奶奶满足的笑着点头,过来打着下手,等到饭菜上桌的时候,爷爷和奶奶早已坐齐,准备品尝我的手艺。
“鸡蛋……不能吃啦,肥肉,也不行,真是,那还敢吃什么……”爷爷正边挑菜边唠叨着。
正拿起筷子的我忽然就开始笑,笑到趴在桌面上,说实话那真的是从心中向外散发出的愉悦。
“小竹,这孩子,好好吃饭,笑什么。”奶奶爱怜的责怪着。
“你看爷爷,能说话了能走路了能自己拿筷子了还能自己吃饭,我好高兴……真的好高兴……”明明只是想笑着说出理由的我,到了最后居然成了哽咽。
从不幸的时候里,找出温暖的片段。
从不好的经历里,找出幸运的点滴。
?,这就是幸福的吧。
颠覆
回到学校之后,意识到现在的状况,期末考试已经迫在眉睫。
之后马上就是寒假,有着那个温暖的春节。和初中相比起来,高中的寒假忽然已经变得短的可怜,仅仅半月有余,但也自我安慰说至少可以放松下紧绷着的神经。
其实,现在也依稀的明白了存在于同学之间的残酷竞争,由于落下大量功课不得不借同学的参考书温习,然而那人却一脸尴尬的歉意说参考书已经借出去了,边说还边不忘极力藏好压在书堆底下那本参考书的书角。我将一切看在眼里,无奈的一笑转移了视线,陆浅息那小妮子倒是好心的很,跑过来说要帮我补习功课,然而我也并不好意思经常劳烦正处于努力状态的她,当年班级第二的名次不是说拿回来就能轻松拿回来的,更多的时候,我是和展银澈在一起,做着大迭大迭的习题,经常听着他对错题的详尽讲解,有时候讲着讲着我就看他出了神,有着他在一旁,就算是沉浸在苦闷的学习之中,心情也不由得大好。
俗话说“三九四九冰上走“,连着几天的小雪,地上已经结了厚厚的冰层,走在校园里经常见到同学们滑的这一个趔趄那一个趔趄,更有甚者那天居然看到苏蓝沉同学在冰面上迈着机器人般僵硬的步伐,我指着他一阵捧腹大笑,他莫名其妙的回头一看,咕咚一声滑倒。这样的阴霾的日子里,冥冥之中,我总觉得似乎失去了一些什么,但是一时又想不起,如此平静的生活中,到底哪里还出了问题。
这个问题直到很长一段时间以后我才恍然的意识到,原来我已经好多天,都没有看到过那个成日找碴惹事的于向彬了。
一个人在身边久了,就会变成习惯,习惯这个东西实在太过可怕,已经导致那个人不在身边阴阳怪气的聒噪时,觉得世界都安静到反常。
我担忧着于叔叔的病情,还是前去探望,他的病情恶化的飞快,我进门所见的那个时候,他正处于发病的状态,紧闭着眼,脸色是不正常的蜡黄色,一直说着胡话,阿姨在一旁急的只知道掉眼泪,于向彬呆呆的陪伴在哪里,灰暗的表情如同木头般的僵硬。
“天上的……飞机……飞的太快了……”似乎是看到了幻觉一般,于叔叔的手在半空中胡乱的抓着,抱住脑袋发疯的捶打,于向彬冲过去用力拽住他的手,然后就是被紧紧的捏在手里,甚至看得出用力过度而泛白的骨节,于向彬扭曲着表情任由他握着,忍耐着不发一言。
生命如此脆弱不堪,于是在那一次,我几乎是以为看到了父亲当时的场景,那类对于死亡的恐惧又极其真切的欺近了身边,绝望如同潮水,层层迭迭的涌了上来堵在了喉头,说不出劝慰的话语,看着于叔叔挣扎的样子,眼前的景物似乎瞬间褪色成为黑白,上次听医生说,脑瘤已经逐渐发展影响到了神经,本应要做的手术却因虚弱的身体状况而一再延期,如果现在勉力接受手术的话,很可能下不了手术台,生命已经变成了摇曳的丝线。
我就只是同样傻傻的站在了那里,看着医生们纷乱的冲了进来,七手八脚的移动床铺准备为于叔叔做检查,看着医生纷纷离去,门渐渐闭合起来,阿姨腿一软就坐倒在了地上,捂住脸开始嘤嘤哭泣,我急忙跑过去将她拉了起来,细心的为她拍打着背脊,然后看到站在那里仰头用力闭着眼睛的于向彬,那斑斑血痕的手上,有着新的殷红正在丝丝滴落。
于向彬,其实这些日子里,他也是很不容易的吧。
我确实的记得,那次于叔叔意识清醒时对我说出的话语,他最放不下的两个人,是阿姨和于向彬,他只是一厢情愿的将他的儿子托付于我,却不知道存在于我们之间,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