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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的病危通知书已经来两次了,因为前段时间补营养针也是在这家医院,所以他的情况医生也知道,医生说若是七十二个小时醒不过来,那就不会再醒来了。
经过那晚的事,那些年轻的小护士们见她一个人守在医院里,对她挺照顾,经常会帮她带些早点和饭菜什么的。
如今距离七十二个小时还剩二十个小时不到了,看着病床上脸色灰白,口带氧气罩的男人,沐漫情心里苦闷交加。
她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好,得他如此对待,他爱她,这是毋庸置疑的,可是,用命去爱,她……值得吗?
在他之前,她从未想过自己会和男人谈恋爱,她排斥男人,认为男人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认为男人对女人好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拖她上床,腻了之后就毫不留情地一脚踹开。
还别说,她接触的男人中,基本上都是这样的,她看着他们身边的女伴一个换一个,有的时候甚至比换衣服还要换的勤,她不知道全世界的男人是不是都这样,可摆在她眼前的,基本都是,只除了一个,沐天俊,只是那男人是她的小叔。
百里浩辰,是她见过的一个特例,刚开始救他回来,前半个月,他们两人根本就没有什么交集,只是每晚她回家的时候,会有人帮她留一盏灯,喝醉酒的时候,他会帮她盖上一条薄毯。
真正有交集,还是那次痛经,许是那时候的女人特别柔弱,特别需要温暖,在他为她端上第二碗红毯水的时候,她冰冷的心突地添了丝暖意。
红糖水下肚,身暖,心也跟着暖了,那天是她二十岁生日,她特别想要从别人口中听到一句生日快乐,所以才会有了那个突兀的请求。
后面是生病发烧,他无微不至的照顾,对她坏脾气的包容,对她的宠溺,让她心渐渐卸下防备,她从未在别人身上体会到温暖,所以对他特别的贪恋,因为那温暖的感觉,她真的不舍放手。
当她得知他是肖婉儿子的那一刻,她只觉得冷,彻骨的冷,心里也会痛,那种感觉,就像是一心以为属于自己的东西,突然被人告知,那东西一直都是敌人的,那种感觉很不好受,觉得自己付出的都白费了,到头来还会被敌人嘲笑。
所以她决绝的抽身,她不能让肖婉嘲笑自己喜欢她的儿子,也不会对明知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投注感情。
现在,她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可以那么决绝,可以淡定地看着他消沉痛苦了。
对他,她曾经是真的心动过,她喜欢他对着她温柔的笑,想要独占他的温暖,不想他分给别人,肖婉,更加不行,可他是肖婉的儿子,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所以她宁愿放弃。
他与她,缘起,是他给的温暖呵护,缘灭是因他的身份。如今这个男人愿意为她放弃一切,甚至包括生命,她有什么理由去拒绝他?
晚上,气温下降,空气中笼罩着冰冷的寒气,时间越是过的快,沐漫情心里越是焦急,尽管她有些心理准备,可真正面对时,仍是有些无法接受,现在,每一分每一秒对她来说都是一种折磨,心理折磨。
七十二个小时马上就要到了,可床上的男人到现在还是没有半点苏醒的迹象,病床边上的医疗机器她看不懂,不过她的是手能够触摸,他的胸膛起伏很小,心脏的跳动几乎感觉不到。
这种时候,她什么都做不了,只能一遍一遍地打那边医院的电话,希望他们能给她带来好消息,可一次次都是失望,她趴在床边,不断地和他讲话,希望他能听到她的声音,醒过来,然而,就算她的口说干了,他硬是不给她一点反应。
嘀嘀嘀——
旁边的仪器发出一阵刺耳的鸣叫声,沐漫情身子一震,她猛地站起身子,一边跑一边叫着医生,这一刻,她连床头上的呼叫铃都忘了。
在仪器发出声响的那一刻,医生和护士皆已经知道,此刻正向这边赶来。
病房内,气氛有些凝重,医生翻了翻他的眼皮,探测了一下心胸,继而眼神转向沐漫情,“很遗憾,病人心脏已经停止跳动!”
听到他的话,沐漫情脚步向后踉跄了一步,她看着病床上已经被宣告死亡的男人,眼中的泪像是断了线的珍珠般滑落,她双手紧紧捂着唇,贝齿咬着唇肉,阻止自己哭出声来。
护士准备拔掉氧气罩,沐漫情像是突然发疯般,霍地推开她的身子,“不准拔,他说会醒来看我穿婚纱的样子!”
人心都是肉做的,这么多天的相处,就算病着,他也是宠她如珠如宝,而且他会这样,也是因为她,此刻,这样眼睁睁地看着他死在自己面前,她的心真的很闷很痛。
那些医生和护士们见惯了生离死别,所以对这种情况早已见怪不怪,只有几个年纪较轻的护士眼眶有些红。
“沐小姐,节哀吧,他能撑到现在已经不错了!”
医生开口,说实在的,他真挺佩服这病人的意志力的,两个多月不吃不喝,光靠营养针吊着身体,而且还到处游山玩水,这种强悍的意志力,还真少见。
沐漫情不理他们,只是固执地抱着百里浩辰的身子,阻止他们拔掉氧气罩。
病房的们悄无声息地被推开,一个身穿灰色大衣的男人扒开围在病床边上的医生和护士,棕色的眸子扫了眼趴在男人身上,看不清脸蛋的女人,眼神透着一丝审视,一丝探究,继而恢复平静无波。
男人将手里的盒子打开,放到床头柜上,慢条斯理地从里面拿出一双一次性橡胶手套戴上,接着再次拿出里面准备好的注射针筒,和一瓶红色液体。
“不想他死,就起来!”
从他进来到现在,也只是短短的几十秒而已,那些医生刚开始还以为是家属,并没有说什么,而后又被他那熟练利落的动作怔了几秒,这会儿直到听到他开口,才回过神来。
沐漫情猛地抬头,就看到一个陌生男人手里拿着注射器,她神情微愣,继而想到什么,颤抖着双唇问,“这是什么?解药吗?”
男人淡淡扫了她一眼,不言,掀开被子,拉起百里浩辰的胳膊就想将针筒刺进去。
“等等,告诉我,这是不是解药,是谁让你来的?”
尽管那男人说会送解药过来,可当时她并没有放在心上,眼前的男人,她不认识,所以也不能怪她戒备紧张了。
男人神色有些不耐,“我该说你谨慎还是该说你蠢,都已经是半只脚踏进棺材的人了,你除了相信这是解药,还能是什么?”
“沐小姐,让他注射进去吧,这是解药!”这时候洛萧高大的块头出现在病房,沉声道,同时还警告地瞥了一眼说话的男人。
沐漫情看到他,手终于松开。
男人看到洛萧警告的眼神,撇了撇嘴,抱怨道:“老子为了这么个玩意儿三天三夜没睡,这会儿还要被人怀疑,我发发牢骚也不成?”
“对不起,非本院医生,不得随意为本院病人用药,若是要用,也得家属签字,出了事,本院不承担任何法律责任。”
主治医生见他准备帮病人注射,连忙出声阻止。
男人鸟都不鸟他,直接将液体尽数注射了百里浩辰的血脉。
注完后,他将一次性注射器和橡胶手套扔进垃圾桶,这才转眼淡漠地看着主治医生,“人都被你们宣判死亡了,还病人?病个毛,一群庸医!”
病房内的医生脸色皆是青一阵红一阵,气得说不出话来。
滴滴……
不久,监测仪器再次滴滴响了起来,声音有慢到快,那些医生再也顾不上生气,眼里一阵惊奇,“病人心律渐渐恢复了!”
沐漫情听到这话,紧绷的神经一松,腿一软,整个身子瘫坐在椅子上,压在心里几个月的大石,终于放了下来。
后面的事都交由了医生,各种化验,检查有条不紊地进行着,那个毒舌男也不知什么时候消失在病房,洛萧看了眼抱膝坐在沙发上的女人,冷酷的眸子闪过一抹复杂。
“老大在外面,你不去见见他?”
在这边,老大的人身安全是他负责的,有时在明处有时在暗处,而昨晚,他站在暗处,将他们之间的事尽收眼底。
沐漫情身子一怔,眼睑低垂,“不去了,你替我说声谢谢和……对不起!”
尽管她不说,不过她心里是相信他了的,他说的对,浩辰的情况他比谁都清楚,一个将死之人,他没必要去动手,那天,她是太过紧张浩辰的情况,再加上心力交瘁,才没有往深处想。
事情想通之后,她也知道自己误会他了,只是,她没打算在和他继续暧昧纠缠下去,所以,趁这次机会,断了也好。
毒素解除了,百里浩辰渐渐好转,他在解毒之后的第二天下午就醒了过来,只是经历一场生死挣扎,整个人异常地虚弱,说了几句话之后,便再次沉沉睡去。
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沐漫情请了个护工帮忙照看,待早上护工过来,她回家,准备煮点稀粥给他吃吃。
百里浩辰醒来没看到她,心里有点慌张,问了护工才知道她回家了。
沐漫情提着保温瓶进来的时候,护士正在帮他换药,见到她,友好地出声打招呼,“沐小姐来了!”
沐漫情淡笑着点头。
以前她不怎么爱笑,就算笑也只是讥屑的笑,妖娆的笑,如今,她的日子丰富起来,接触了各个阶层的人,有好,有坏,有冷漠,不过善良友好的人还是占了大部分的,面对他们,她不吝啬自己真诚的笑容。
她走到床边,将保温瓶放下。
百里浩辰拉着她的手,看着她,眼里有说不出的温柔,“情儿,我醒了,你高兴吗?”
“你这问的是什么话,我当然高兴了。”
“呵呵,沐小姐这些天可真称得上是不眠不休呢,她守着你,都不睡觉的,就怕你醒来的时候,她不知道。”
一旁的护士也跟着出声打趣,不过她一想到那晚那个美得不像话的男人,觉得有点可惜。
唉!人美就是好福气啊,被两个这个帅的男人爱着。
百里浩辰笑笑,他抬起那只没有插针管的手,将她搂进怀里,“对不起,当时你一定吓坏了吧!”
“好了,都过去了,就别提了,我去拧条毛巾,帮你擦擦!”
沐漫情从来都做不来那种小女人姿态,她从他怀里起来,起身进了洗手间。
因为是加护病房,里面有单独的洗手间,环境也比一般的病房好不少。
沐漫情端着一盆热水出来的时候,护士已经换好药离开了,她仔细地帮百里浩辰面颊和手擦了一遍,神情认真而专注。
百里浩辰看着她,灿若星辰的眸子柔情似水,“情儿现在做这些倒是驾轻就熟了,记得你第一次在医院照顾我的时候,我的脸差点被你擦掉一层皮。”
“我那时候心里火着呢,更何况现在我几乎照顾了三个多月的病人,能不熟嘛!”
当时她是巴不得将他惹火,继而,不让她照顾,可他宁愿每天承受她的摧残。
梳洗好后,沐漫情将保温瓶里面熬得极烂的稀粥盛到小碗里,“医生说你的胃长时间没有进食,现在只能吃些流质食物。”
“好,你给我吃的,就算是毒药,我也会吃下去!”
男人咽下一口,入口即溶,里面还放了少许的盐,想必是特地为他而准备的。
心里甜丝丝的,谁说他的情儿性子刚烈,乖张了,看看,现在多温柔。
沐漫情不敢给他吃太多,半碗粥下肚,她坐在旁边瞧着,见他没有像以往那样吐出来,这下,算是彻彻底底放心了。
百里浩辰看她这样,柔柔地笑,他拉过她的手,让她坐到他身边来,“情儿,解药是你那个姓墨的朋友给的吧,等我出院了,咱们得好好谢谢他!”
沐漫情表情微僵,“不用,他应该很忙,不会在这边!”
“你休息会儿,我收拾下!”
百里浩辰拉着她,不让她动,最后干脆将她拖到床上,和他挤在一起,“不是请了护工吗?这些交给她就好了,你将这些都做了,难道要让她来帮我擦身子?”
男人眼睛仍是那双眼睛,只是此刻却透着一丝邪邪地打趣意味。
沐漫情避开他的伤处,在他腰肢上狠狠地掐了一把,“才好呢,就不老实了?”
“呵呵,我们同床共枕了将近十来天,我硬是做了十来天的柳下惠,你还想我怎么老实?”
男人轻啄着她的脸颊,耳垂,唇齿还恶意地轻咬几下,而后一路向下,一个个细碎的湿吻落入她的脖颈嫩滑的肌肤上。
在他的唇渐渐转移到唇瓣时,沐漫情脑中突然响起那男人恶狠狠地话语,她头微微一偏,微凉的唇瓣印在了她的脸颊上。
“医院里呢,护工待会儿就进来了!”
她状似无意般,将他头颅推开,利落地从病床上翻身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