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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餐结束,是夏生阳清理餐桌,唯夏收拾垃圾,二位女士洗碗。
“学校还习惯吗?”容曲关心地问,是她作主让她转学,与唯唯一起上学,当然要关心她有没有在学校被人欺负了。
净悦抿嘴笑,“还可以,今天第一次见识到唯夏受欢迎的声势,有点吃惊。”
容曲自然也知道关于王子殿下的事,道:“我倒希望他平凡一点,有被难倒的时候向家人求助,那才可爱一点,太能干太聪明了也不好,又不需要他拯救地球当超人,万众瞩目有什么好处?”
可惜就算他什么也不做,也成为焦点。
有一种人,天生就是巨星光芒,挡也挡不住。
净悦侧着头,看客厅上与爸爸下棋,照例将他杀得不见天日毫无翻身可能才肯罢手的少年,唉,一点也不肯相让讨好大人,说什么向他挑战便得承担后果,不讲情面,偏老爸也是越挫越勇非要夺回半片江山不可,于是一天一天都上演大屠杀。
“是否引人注目,唯其实没有自觉,也不在乎呢。”他就是那样的人,不在乎别人怎样看他,因为那不是他在乎的人。
容曲看着净悦脸上发自内心的微笑,有想要拍摄下来的冲动,这种笑容,如同雨后的阳光破去而出,新鲜,温暖,希望,安宁,被照到的人无有不心生喜悦的。
“悦悦,让你与唯唯一起上学,其实是想让你影响到他,有同龄人的苦恼徘徊秘密什么的,别老是摆出我是天才我怕谁的表情,这孩子………………能让有感兴趣,开开心心的事一只手掌都能数完。”容曲唉声叹气,她不希罕有个天才儿子,太过完美就是不完美,人生太无趣啊。
影响到他……………好困难的任务,净悦不吭声,至于秘密,倒是有一个,但,不能说,不能讲,不可告人。
容曲振作了一下,道:“这个慢慢来,潜移默化吧………………”但让她潜移默化了十八年的人,为什么还是超不可爱呢?“悦悦啊,别急,你别看他没有什么不能做到,其实也有一个很大的缺点啦。”
容唯夏唯一的缺点,就是他的独占欲。
对他真正在乎的东西,不允许其他人碰一下,看也不成,要完全独占。
如果他喜欢一个蛋糕,吃不完也宁肯藏着看它腐烂也不愿意送人或是丢掉。
如果他喜欢唱歌,这个爱好就会持续到他不能呼吸为止,他所喜欢唱的歌不允许其他人在他眼前唱。
“所以唯唯是喜欢你与生阳的,对喜欢的人才会投入注意。”就算是欺负,也只对喜欢的人才会出手。
她当然明白。
她怎么会不明白,都是亲身体验过他的独占与欺负的了。
一丝苦涩在嘴巴滑过,喉咙发苦。净悦垂下眼眸。
第六章 恋人一时,亲人一世
那夜,夜深,净悦辗转反侧仍是睡不下,于是悄悄起身,到了客厅倒了一杯水,蜷曲在沙发中,痴痴出神。
她与他的关系,算什么?
双方父母没见面之前,他与她是一对一见钟情的恋人。
之后,却是被命运戏弄的血亲。
只是她承认了,他抗拒。
黑暗中传来一声轻若无声的叹息。
她微微侧头,不意外地看到阴影的一角,就在窗边,那人修长的身材。
就是这样,即使看不到五官,即使没有说话,只要他在一边,便有种充实到快要哭了的幸福感,只因为他就在身边,只因为还可以看到他,和他说话,碰到他,甚至在他心中占有一席之地,这就已足够了,不是吗?同样平安,同样呼吸,朝夕相对,她还可能埋怨上天的残忍吗?
我的最爱的人,竟与我血肉相连。
轻轻地,笑出声来,笑声短促,有点乱与凄然。
不是讽刺,真的,只是,那一天,他们分开时还充满希望,约定什么时候在哪里见面,要与对方的家长正式会面,将对方当成最最重视的另一半介绍给长辈,可是,迎接他与她的,却是匪夷所思的命运。
容,不是名义上的兄弟,而是同父异母的哥哥。
她喝下水,滋润着干燥的唇,还好,再见面是时,不是对方的死亡,上天还是有照顾到他们的,没有生、离,没有死、别,只是,咫、尺、天、涯而已,只是夺走了他们相爱的权利而已。
也只能如此安慰自己。
“…………………不想和我说话吗?”闷闷地,吐出了一句,缥缈的声音,在暗中格外脆弱。
不要不要不理我,我其实不想放手,只是承担不起代价,你我都明白。
眼眶热热地,有湿气浮动,她吸了口气,垮下肩,“不想和你冷战,好难受,容。”
不要逼我,也不要逼你自己,做出什么无奈的选择。
悸动的气息侵近,跟着,被拥入一个渴望的怀抱,好像上一次的拥抱,已是前世的事了,净悦紧紧地揪着他的上衣,真的真的好久好久没这样亲近过了,那已成为禁忌,生怕太过亲近而控制不住自己的心自己的情,所以,只能望着,隔着距离,笑着。
紧紧地,抱紧她,舍不得放手。
一个拥抱,胜过千言万语,传达了彼此内心深处最最柔软的一部份。
也只能是拥抱了。
他微微离开,低下头,将唇印在她的发上,轻轻道:“这样,你还可以当我是谁?”
她能对付他的任性他的冷漠,但对于专注地凝视着自己,眼光如水荡漾的唯夏,却全无抵挡之力。
她掩住自己的脸,呻吟,怎么办怎么办,她还是不能当他是哥哥。
她仍然会心动,意乱情迷,手脚打结,脑海空白,她无法以另一个身份面对他。
唯夏嗤的一笑,松开手,退后,谁也没有办法当一切从未发生过,谁也斩断不了理智所不容的羁绊,叫他怎么答应,只当兄妹?那是不负责任的谎言承诺。
“看,你也没办法。”冷冷地说着一个事实。
这是没办法努力的事实。
周六,阳光明媚,碧空如洗,正适应出门。
爸爸一大早就让容姨拉出门了,容姨还以托付的口气让他们二人培养感情,电影票也放在桌上了。
直接说抛下一双儿女跷家再度蜜周不就成了?
净悦朝还想挣扎留下来的爸爸挥挥手送行,她是很识趣啦,电灯泡是绝对不做的,未曾见过面的老妈是难产而死,换言之老爸是守身如玉十八年了,都超过杨过的痴情,好不容易才迎来第二春,她才不会反对,之前为了不让她有受到委屈的可能老爸一直坚持单身,心满意足地牵着女儿过日子,说起来还要感激容姨让她清货成功呢。
到二楼一看,某人的房间仍紧闭着。
那么还在睡,就不打扰他的周末补眠了,不知道他还记不记得今天下午有一场电影肯不肯在父母没去的情况下仍然陪她去看。
净悦不抱着太大希望,经过昨夜,她认为别太接近的好。
如果一不小心靠得太近,失火了怎么办?在自己的心还不能平静下来之前,还是别招惹到他吧,想到那双黑得暗蓝的眸所翻滚的浪潮,净悦就打个寒颤,不成不成,保持距离以策安全。
实在太厉害了,只是昨夜的一眼,就电得她至信今心有余悸小心肝砰砰跳。
吃过容姨做好的早餐,洗碗,净悦决定到附近的书店淘书了,嘻,最主要的是,找漫画。
和普通人的兴趣有点不一样,她看的漫画,介多暧昧的耽美作品,总是大叹只有漫画中才能找得到可以和洛媲美的俊美少年,想当初,她就是因为对俊美得不可思议的少年毫无抵抗力才被整理得团团转,上当了还傻傻地为他担忧,唉,即使明知上当,也会心甘情愿地陷入吧,谁让那个人,是他呢。
花了三十分钟,总算寻到好几套漫画,净悦付款,兴高采烈地骑单车准备回去看个够以度过周末。
心不在焉地想着漫画的剧情,拐个弯……人影一闪,她吓一大跳,赶紧刹车,也止不住地险险划过来人。
“干!不长眼啊?”精壮的手一把抓住单车,俯身逼视她。
净悦一眼看去,只见到花花绿绿的外衫,胸口没扣上,露出青龙纹身,在纠结的肌肉上随着呼吸贲动着,“对不起,请问伤到哪里了,要不要我送你到医院看看?”她很确定,最多只擦到边,吓一跳倒是真的,但,不理是不是人家忽然冲出来也不打招呼,她有车子,就是理亏。
男人眯缝眼,看着她,淡淡的阳光下,少女的清闲稚嫩越发明显,如同那纯净的露珠,纯洁得,让人有想要狠狠摧残的欲望。
最讨厌的,就是白色,善良,天真与自以为是的好心了。
“钱就算了,老子才不鸟那臭钱,有钱就高人一等啊?我呸!”露齿一笑,白森森的牙,如狼,“今天算你运气,碰上老子心情好,让老子亲一口便算了。”
他看起来最多也不会超过二十岁,却满口老子,凑近的脸,让净悦脸色微微一白。
不要钱,也没伤到人,单车被扣得不能动弹,又不愿留下等人家动口,那么,只有一条路了。
跑,走为上策逃之夭夭。
丢下单车净悦放足奔跑,手上还小心地护着她搜刮来的漫画。唉,要扔出去掷人舍不得啊,只是对上一个人就要吓得使用秘密武器也太丢人了,会让天使取笑死的,也对,身为天使一员,被迫得如此狼狈可是第一次。
还是跑吧,再过二百米就到家了,幸好她百米冲刺的速度还不赖。
后面还听得到放肆的大笑,以及,脚步跟上的声响。
过了前面那条街便是家了,怎么人都不见了,一路上也不见有人经过,就算是周日也太离谱了吧,净悦一边念着一边努力跑,跑得气吁吁上气不接下气还是摆脱不了追逐者,她八成能肯定那人只是寻她开心故意追她的。男人就是好体力啊,现在当流氓也讲究身体素质了啊,有这么个条件干嘛不去为国争光奋发向上呢?
好累啊,不成了,快要支持不住了………………
就要扶着墙倒下喘口气先………………
“你在干什么?”不悦的清澈的声音从天而降,只穿着短袖T恤的唯夏双臂撑在她上方,耳侧的头发翘翘的,光着脚,看得出是从床上跳起随手套上T恤便跑下来,怎么知道,因为他睡觉顶多穿条短裤,净悦心猿意马地胡想。看着面色潮红不住喘息的净悦,少年危险地眯起眼,眼神变得凌厉,“你遇上了什么事?”
净悦犹自辛苦地按着胸口,砰砰砰,心脏激烈跳动,拜托,让她休息一下再问吧。
不过,不必她答,也不必问了,答案,自动出现。
唯夏直起身,冷冷地盯着自后追上来的年轻男人。
嘴角一勾,眼神冷得吓人。
“就是你………………”叹息般的声音,如风掠过,然后,人影闪动,便听到骨头清清楚楚断裂的声响。
………………居然敢动我的人!
一切结束在十秒之内。
男人不敢置信地瞪大眼,扭曲着,倒下。
眼中最后的映像,是如夜厣的可怕的眼神。
血液里汹涌不停的是什么?如此灼热,却又冰冷,好想好想要打破什么……………有多久了,这种想要摧毁一切的冲动?明明就是自己最最想要珍惜的宝贝,却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被别人所觊觎。
擅动他的宝贝;敢打她的主意者,杀无赦!
唯夏收回手,眉眼间森冷溶溶,至少,这人会乖乖留在病床上二个月了。
他是高材生资优生没错,但打架的身手与绣花枕头绝对不相干。
一般人,等闲无眼福见到他打架的杀伤力有多强。
打架,就是以打倒对方为目的,断绝对方再纠葛的可能,所以真正是狠、准、快。不存在什么姿势表情讲究时间限制或观赏角度。
但也有人说过,看唯夏打架如欣赏暴力的美感,越美,越痛。
净悦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好奇地想要回头看看,却让唯夏拦腰抱起,长脚一抬,便轻松地往自家走去,净悦为那个倒霉的男人默哀,唯一定又出手了,说来遗憾,每次唯要出手,总会要她自动闭上眼,美其名曰隔离污染女生勿近暴力有样学样,所以她从来没正眼看过他打架,只是,唯很少动手,就算打架也很快结束,有时她十只手指头都未数完便被拉走了。
不过,坚信的是容不会轻易出手,总有他不得不出手的理由。
而且,他有分寸的,才不会闹大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正如容姨说的,唯的理智自制一点也不像同龄人。
将人放在沙发上,瞄了一眼那些完好无损的漫画,唯夏眼神一闪,语气阴森道:“再有下次,不利用现有资源反击,便不许你再看这些漫画了。”厚厚的合集漫画,拿来揍人正好。
当然不会再有下次了,他,不会允许。
净悦用力点头以未认真听话,“好。”她一定要练好跑功不再有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