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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榔一扭头:“大黑,你跟他说”
大黑往前一站,背台词一般:“在大哥的词典里,女佣=妹妹,妹妹=女佣”
金榔满意地一笑,转过头对小白眯起眼。
“明白了?”
“哦……明白,明白”小白挠了挠头,猛劲儿点头,一点头又扯动耳朵,不禁又呲牙咧嘴的。
金榔松开手,拍了拍小白的脑袋。
又扭头上下看了看我。
就又一甩头,很潇洒地走开了。
小白走到我面前,将书包轻轻搁在我脚边。
看我一眼,轻轻嘟哝,“你到底是女佣还是妹妹啊?”
却不等我答,直起身子,就慌慌张张地往前追去了。
我看了看脚边的黑色书包,真想一脚把它踢飞,然后闭上眼把它想像成金榔。
他凭什么?既然自己不想拎就算了,又凭什么不让小白帮我?
我的脚动了动,我咬着牙,攥着拳头,努力扣紧脚板,不让自己又因为冲动,做出另自己后悔不迭的事。
可是我走不动了,我的胳膊酸的就要断了。
眼前的书包像一块巨大的石头,光是看着它,我就已经有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我站在原地,瞅着面前的书包,站得像一尊石像。
一阵风刮过来,不用看也知道谁又杀回来了。
“怎么不走?看着它在念经吗?”金榔的声音依旧慵惓疏懒。
就知道他没有好话,我缓缓从书包上移开视线,对上他的目光。
“谁的书包谁来拿”
我本想说我实在走不动了之类的话,可话出口之后,连我自己也愕然。
他挑了挑眉,“不想拿吗?这是一个小小女佣该说的话吗?”他闷哼一声,倏地擒住我的下巴,捏紧:“金楣,不,应该是梅厌厌吧,别以为你在爸爸眼中是个可人的小公主,可惜,你在我眼中什么都不是!……充其量也只是个供我使唤的小女佣,明白了?”他瞪着我的脸,目如黑冰。
下巴上传来的疼痛让我眼睛里涌上一圈泪水,我用手掰着他的手腕,眼睛透过泪雾,狠狠地瞪他。
他的手腕却紧的像铁鉔,我忘了他是个高大又强健的旺盛少年。
“明白了就点头,眼睛又不会说话”他又捏了一下我的下巴。
我固执地咬着唇,努力让眼泪不要流出眼眶。
金榔凑近我,他邪气的脸在我眼前放大,“在金家,要学会让骨头打弯,很硬的‘骨头’没人会喜欢,点头都不会吗?哥哥今天教教你”说着他摁住我的头,使劲往下压。
我的脑袋终于在外力的作用下,连连“鞠躬”。
他拍拍手,放开我,“走吧”,口气像使唤一条狗。
我的脚像是生了根,长了钉,我使劲动了动膝盖,可是却无法让自己挪动一步。
“走啊”他声音大了一些。
“走啊!”见我仍不动窝,他表情完好的脸开始有些恼羞成怒了。
我看着眼前这个“变脸”大王,他的脸真是表情丰富啊。
“你到底走不走?”他压抑的黑眸眯了起来。
危险一点点逼近了,我的心在挣扎。
不要惹他啊,千万不要再惹他~ ~ ~ ~
可是我听到一个压得很低的声音从我齿缝里发出来。
“不 走!”
“好,好”金榔点头,他拎起他的书包,后退两步。
“好硬的骨头,那你就不要走,一直站在这儿好了”他冷酷地转过身,往前走了两步,又回过头,黑眸闪烁了一下,“我数到三,你若走到我身边来,一切一笔勾销,你若是不来,一切就是你自找的。”
“一”他黑眸定定地瞧着我。
“二”
我的心在痛苦地翻腾,我知道我只是个寄人篱下的孩子,我应该把自尊和傲骨好好地隐藏起来,装出一副讨人喜欢的可怜相。
可是,我做不到……真是做不到……
心里越挣扎的厉害,目光也越是迟疑。
金榔的眼睛又闪了下。
“三”
我们两个对望,中间像隔着一道看不见的银河。
金榔动动唇,却没再说什么,他点点头,转身将我丢在了身后。
我站在原地,金榔一行人越走越远。
校门外,其它人都作鸟兽散,只有金榔和那两个女孩子钻进了车子,车门关上,车子绝尘而去。
我眨眨眼,车子已变成了一个小白点,再眨眼,小白点也完全在视野里消失了。
我颓然坐在地上,三三两两的同学在我身边走过,也只是好奇地张望一下。
没有人过来和我搭话,也没有人问我需不需要帮助。
我无助的像一只被遗弃的小鸟。
我站起身来,向外走,依稀寻着来路。
我的口袋里瘪瘪的,没有钱打车,书包的侧袋里有张金卡,我却不知道怎么花。
我只能沿着公路向前走,一直走。
斜斜的日光照射过来,将我的影子拉得很长,孤魂似的随着我的步子飘动着。
不知走了多长,回望来路,学校已经看不到了。
往前看,一条路弯弯曲曲看不到头。
太阳渐渐要隐没在天边,天空有些青蒙蒙的暗淡了。
我的腿沉的像灌了铅,连紫色的书包也成了负担,沉甸甸压在我背上。
傍晚的风吹过来,身上有些凉飕飕的,我抱紧了肩。
脸上皱巴巴的难受,刚刚在路上流的泪,现在也已风干。
我勉强又拖动几步,突然脚下一拌,我软软地跪在了地上。
此时,一辆白色汽车从我身边疾驰而过,卷起一阵旋风,我身子晃了晃,还没稳住,车子又倒了回来,“刷”地停在我身前。
车窗摇下来,林子从车子里怜悯地看着我。
接着,车门一开,金榔跳下来。
我跪在地上,愣怔地看他。
眨眨眼,他还站在面前。
咦,我在做梦吗?
我不停地眨着眼。
“你这个小笨蛋”金榔上前拎起我,“叫你不要跟上来,你还真不跟来啊,你以为你是指南针,飞毛腿啊”他抓着我的肩摇晃。
我像个布妹妹般来回晃着,感觉骨头就要在这大力下散架了。
肩上传来一阵疼痛。
我吸口气,转动了下眼珠。
莫非不是梦?
我仰起头看面前的金榔。
真的是金榔吗?
他,怎么会回来呢?
我脑子里打了无数个问号。
“你……”金榔咬牙,“说你笨,你还真不是普通的笨”他又晃起来。
大概想摇醒我。
还是别醒吧,醒了就又是我孤单单一个人了。
哪怕是可恶的金榔这样狠狠摇着我也好。、
“二少爷,四小姐她……”林子在车里欲言又止,担忧的眼光扫向我。
金榔的手顿住,出乎意料地他弯身抱起我,我正自诧异,他已经狠狠将我扔进车座里。
我一阵痛呼。
金榔倒咧嘴笑了,“原来还没死啊”他的眼睛又快活地在眨了。
我缩在角落里,闭上眼睛。
魔鬼,金榔简直就是魔鬼。
车子在公路上平稳地行驶,对面的金榔斜靠在车座上,侧头凝着我,眼神里是少有的沉思。
我微微扭着头,看着窗外。
不想说话,这样静静的最好。
天边绚丽的彩霞渐渐散去,太阳的半边脸也不见了,淡淡的青色像墨一样晕染开来,空气里充盈着一种黄昏特有的味道。
突然公路边上,有两个招手的身影。
汽车驶近了,我才看清,是那两个女孩子。
她们跳着脚,呼喊着金榔的名字。
车子无情地在她们身边驶过,她们远远追过来,踉跄地倒地。
“她们……”我扭头看了眼金榔。
“管她们做什么,让她们自己回家好了”金榔无所谓地答道,然后他望望我,“管好你自己就好,刚才她们有管你吗?脑子真是坏掉了……”
我无言,身子却刷过一阵冷流。
不由的轻颤。
无情的金榔,对喜欢他的人居然这样冷酷,那对讨厌他的人,又会怎样……?
我机灵又打了个寒颤。
走进一楼大厅。
金樽正坐在沙发上看书,茶几上搁着一杯咖啡。
见我们进来,他站起来,嘴角挂着淡笑。
“回来了?”
“嗯,哥”金榔大咧咧地答。
金樽转向我,目光温和地投在我脸上。
“楣楣,怎样,学校好不好呢?”
我垂下眼,轻答“好”
可是我向着地面的脸却团团地皱紧。
“你们班主任老师是我大学校友,我关照她了,你放心,她会很照顾你的”金樽又轻轻说道。
我抬起脸对他笑笑。
怪不得呢。
…………
就在我站在讲台觉得天旋地转的时候,可爱的班主任老师走上来,双手拍拍我的脸颊,笑着说:“同学们,你们看,金楣同学好有幽默细胞啊,第一次见面,她就跟我们开玩笑,对不对啊?”
“啊……呵呵,原来是这样啊……”
“她居然故意把自己名字写成叫花,真的好搞笑啊……”
“她好可爱哎……”
我愣愣地站在讲台,很不明白,情势为什么转变的如此之快。
“怎么了?”
“……呃?”我抬头,金樽温和的咖啡色眸子俯望我。
我心里一暖。
至少我还有这个关心我的大哥啊。
“哥,我累了,要上楼休息一下”我对着他笑,把那个饶舌的“大”字也省略掉了。
“去吧,晚餐时我会叫阿香唤你”金樽拍拍我的头。
我扭头看了看金榔,他正凉凉地盯着我。
扭开头,我慢慢走上楼梯。
不管后面追过来的凉凉目光。
倒在床上,一阵疲惫向我袭过来。
我昏昏欲睡。
这时,听见门响,我抬起身子。
阿香走进来。
“啊……四小姐,吵醒你了……”阿香很抱歉地说。
“没关系,什么事?”我坐直身子。
阿香伸手将一方帕子交给我。
“这是三少爷要我交给小姐的”
我接过来,这不正是我让阿香交给他的两块面料之中的一块吗?
只是他绣了花边,做成了帕子,瞧,仍是丝质的料子,料子上染得满是深青的绿渍。
他终于明白了我的心意,我不由的眉开眼笑了。
阿香不解地看了看我,“四小姐,你这是和三少爷打得什么哑迷啊,阿香都被你们弄糊涂了”
我睇了她一眼,“不懂了吧……哎,你过来”
阿香疑惑地凑过脑袋。
我指着帕子上的字问她:“这个字念什么?”
青绿的帕子上没有任何图案,只斜斜地绣着一个蓝色的大字儿。
“小姐,我也不认识呢”阿香噘噘嘴,“这个字儿笔画太多,大少爷没教我呢”
是呢,帕子上的字也是迄今为止我所见的最复杂的字(虽然我没见过几个字)。
“好了,没事了”我摆摆手。
阿香很歉意地看了看我,轻轻为我带上房门。
我又看了会儿手中的帕子。
心想,算了,反正看多久也还是不认识。
管它什么字,只要他肯收了荷包就行了。
至于这个字,到了时候自然就会知道的。
我将帕子盖在脸上,鼻端嗅着淡淡的草香。
一股睡意袭来。
我想,如果醒来,我长大了就好了。
13 四年以后
一双凉沁沁的手轻抚着我的身体,一股淡淡的令人舒适的凉意从皮肤一点一点浸入,慢慢渗透至心底。
好舒服啊,我轻吟一声,张开了眼睛。
入眼的是一方面积庞大的泳池,碧蓝碧蓝的池水映着天空的云朵,淡绿的瓷砖在太阳光下闪着翠玉的光晕。
我坐在泳池扶手边,小腿浸入温和的池水里。一波波的碧水亲吻着我的肌肤,像一只温柔清爽的大手。
我低下头,水波里映出一个少女的影子。
两弯淡淡的烟眉,一双乌溜溜的大眼,圆润的鼻子,两片稍嫌丰满的玫瑰色唇瓣。
滑顺的长发从颊间散落,乌色瀑布般直垂腰部,一颗红痣掩在墨色的流海间,更显鲜艳夺目。
身着浅紫轻衫的身影映在碧碧的水中,像一朵紫色的梦幻之花。
一团紫影中那两只乌溜的眸子在迷茫地眨动。
是梦吗?我明明记得睡在自己的床上。
怎么会坐在金家的露天泳池旁?
池子里那个如一团紫色幽灵的女孩子是谁?
我摸摸自己的脸颊,却意外地摸到一缕长发,像一弯光亮的墨色绳索在我指间萦绕。
我低头看自己。
这头发是我的?乌蒙蒙瀑布一样从腰际垂下,铺在白色的大理石台子上,纠缠在我紫色的纱裙间。
那个女孩子竟然就是我自己。
一个十岁小女孩的影像在我眼前晃着,慢慢的,她开始像羽化的蝶一般,身体慢慢抽长,青涩的短发也缓缓生长,变为及腰长发。
她站起来,微笑着走近我,然后进入我的身体里。
我醒过来。
这是一个夏日的午后,我坐在泳池的台子上贪恋那一弯清水,因总没学会游泳,只得将脚伸进去,让凉凉的柔软直浸到膝盖。
不觉就这样睡着了。
而我已经不是那个十岁的小女孩,转眼间,来金家已有四年。
今年我已经十四岁了。
这四年里,我体味着从来没有过的幸福。
我的生活中多了个疼我的干爹,还有细心呵护我的大哥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