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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如泣如诉的前奏萦绕在众人耳边,当柔嫩、哀伤的女声迸出第一个单音,整间PUB忽然着魔似的安静下来。众目睽睽下的美丽女孩用整颗心幽幽地、低低地诉说,“想往天上飞,却被思念扯住了双腿,我跌落凡间,扬起一片悲;想和快乐作伴,却被泪水打湿了双眼,我摊开双手,掌心写满孤寂。”
男人燃起一支烟,袅绕的云雾迷蒙了他的视线。他轻轻吹口气,云雾散了。女孩还在唱,“我是一个断翼的天使,我没有一丝保护自己的能力,我拖着疲惫的身躯寻觅,谁能给我再次飞翔的勇气;我是一个断翼的天使,我哭泣只因为曾经失去,如果相互拥抱才能让我温暖,请留住我,别让我离去。”
是什么样的感情打动了女孩的心?是什么样的伤痛占据了女孩的脸?灿烂笑容的背后,为何闪烁着晶莹的泪光?如花似玉的年龄和容貌,原该属于欢笑呀,她却用她心底的撕心裂肺,撕裂了他人的心。
他走上前去,把被一群小男生围住的女孩拉了出来。女孩只朝他嘟囔了一句,“老爸,我想睡了。”就倒在他的怀里。
他认命地叹口气,平时自认不是个爱管闲事的人,天知道怎么会一时冲动,不但替这个小鬼解了围,还带她回了家,忙着找解酒片,敷冷毛巾,以求她快快清醒。基本上,她是无害的,丫头片子一个。
一阵清凉侵占了小树的感官,她慢腾腾地睁开眼,一时间不知道身在何处。不过一张英俊的男人脸孔却提醒了她,这是陌生人的家。
“见鬼了。”她腾地跳起来。刚才她明明在蓝星借酒浇愁,喝光了整瓶酒,准备效仿太白兄来个一醉解千愁,谁知在她的意识重归大脑之后,竟站在这间陌生的房子,面对一个陌生的他?
“你醒了?”男人微笑着朝她走来。“有没有感觉好些——别退了,后面没有路了。”
惊慌失措的小树紧紧贴靠着墙,一根手指不雅地指着他,“你是谁?为什么我会在这里?你……你没做什么吧?”
“我发誓。”男人举高右手。“绝没有占你便宜。”
“你你你——”一股热浪扑上脸颊,小树羞恼交加,几度结结巴巴。“如果你敢骗我,我一定——我一定——”
“怎样?”他挑高斜飞的浓眉。
“拆了这座房子。”她冲口而出。可恨,可恨,他居然敢给她笑得怪怪的,看了真是不爽。瞧他唇红齿白的俊美模样,分明就是勾引女人上当的老手嘛,还敢冒充君子,鬼才相信。
一个分神,两只铁臂忽然抵住了墙壁,她霎时惨落进他的羽翼里,动弹不得。“很抱歉你要失望了,我的房子很结实,你恐怕拆不掉它,小姑娘。”
从未和男人如此接近的小树蓦地臊红了脸,感觉到拂过脸颊的温热气息,心脏差一点点忘记怎么跳。“你……你别乱来,我会反抗的。”
“噢?”
“我可是,可是武林高手。”废话,怎会忘了身怀绝技这件事,虽然他轻柔的呼吸扰乱了她的心绪,也不该健忘至此。
“是吗?”他进一步拉近两人的距离,笑容越来越深。“你会怎么做呢?告诉我。”
“我……我……”老天呀,这是一张什么样的脸啊,居然漂亮到令她心跳加速口干舌燥?还有他薄薄的唇……不会吧,他们什么时候靠这么近了?小树吓得气力全失,根本忘了反抗这回事,蓦地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尖叫,“救命呀!”有色狼,这里有一头大色狼。可恶,早该在出门前翻翻日历的,今天可不正是十三号星期五。
男人一愕,忽然间爆笑出声。“开个玩笑而已,你居然当真了?”他笑得弯下腰,“拜托,你不会以为我对你这种——嗯,青苹果存有歹意吧?你根本还没成年哪。”
小树顿觉自尊心遭受重创。他分明暗示她又青又涩,难登大雅之堂。也不想想自己几岁,居然歧视起她来。我呸!
“我十八岁了。”她黑着俏脸反唇相讥,“少摆出一副老气横秋的尊容,你又大得了我多少?”
“足够做你的长辈。”他说得脸不红气不喘的。“刚才不知道是谁,缠着要我抱,还一口一个老爸。怎么,忘记了?”
才怪。她愠怒地发现记忆一点点回到大脑,脸黑得越发厉害。这臭男人就不能暂时收起放肆的大笑吗?了不起她是稀里糊涂地喊过他几声老爸,何必得意的象只偷腥的猫。
“不许笑了!快住口!”不知不觉中,竟然把刘老师使用频率最高的话顺手牵了来,刘老师若是知道,怕不又冲冠大怒。尤其这句话形同虚设,那男人的笑意更深一层。
小树趁机打量了一下周围。室内清一色的白,可见主人对颜色的喜好于一斑,只在房顶正中央挂了盏黑色长颈吊灯。黑白相衬,黑的愈黑,白的愈白,形成不协调却极为特殊的个性美。四周雪白的壁纸上,零零落落地散布着几幅油画。小树对油画一无所知,只觉得搭配十分巧妙,主人高雅的品味跃然其上。
单身汉的房间,又是太过素净的白色,却给人一种温馨的家的感觉,他的手段委实高明。
小树好奇地把目光投向闷笑个不停的男人,仿佛想将他看穿。“阁下尊姓?大名?职业?”
“你问这么私人的问题,莫非想做我下一任女友?”他懒洋洋地回答。
小树险些狂喷鲜血。这男人脸皮之厚只怕原子弹打过去都会反弹回来,她是望尘莫及、甘拜下风的。改天邀请同学们登门拜访,介绍这个自大狂给大家认识,从此她就能摆脱悠悠众口了。
那双带笑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盯着她,似在等她回话。好吧,比对骂谁怕谁呀?
“我方小树才不稀罕俊男,”她轻蔑地撇撇嘴,“特别是经验太过丰富的俊男。这种人最麻烦了。天天要担心他有没有偷腥,有没有红杏出墙,多累呀。不必天才也看得出,你正是这方面的典型。”
“那个,小姑娘……”
“不要叫我小姑娘!”小树老大不高兴,“我关心你的姓名,只是想表达我的感激之情,毕竟你及时伸出援手,才没令我醉倒在酒吧里。你就不能爽快点,满足我小小的要求吗?”哼,瞧他小气的样子,起个名字也一定很俗,不是张三李四就是王二麻子。
“猜错了。”男人朝她微微一笑,小树心里顿时一阵发毛。她真的那么容易看透吗?还是遇到的都是些擅长读心术的人?好可怕。男人看着脸色时红时白的小树,开口道,“我姓沈,沈屏。”
安静。长时间的安静。
小树盯着男人的眼,一字一句地问,“沈阳的沈,平常的平?”
“不,沈阳的沈,屏风的屏。”
小树嘿嘿地干笑两声,大脑迅速转动,整理相关的资料。这个沈屏究竟是何许人也,她得回家好好查一查。
“方小姐,”他如她所愿改了称呼,却没改掉浓浓的戏谑,“时间不早了,你不会打算在舍下就寝吧?我没有多余的床孝敬你。”
小树挑起秀眉,朝他甜甜一笑,心中却疯狂地大放厥词:敢吃她的豆腐,好大的狗胆!这时她的眼睛忽然定在几米处的白色沙发上,那里横着一柄古香古色、利刃如秋水的长剑。阴森森的杀气不经意的从剑身上缭绕而起,飘进小树的心里。她听到她的心怦然一跳,急忙移开视线。
“我走了。”她大声宣布,跟着他一前一后走向玄关。就在他伸手欲关门之际,她突然扭头扮了一个大大的鬼脸,“今晚遇见我,你一定积了八辈子的福气。同意吧?”当着他俊美的脸孔甩上门。
“才是个开始。”她愉快地对自己说,“好玩的还在后面。这游戏我玩定了。”
*************
十一点钟!
方志维不知道他的耐心还能维持多久,目前他正处在崩溃的边缘。再有五分钟,再过五分钟小树还不回来,他发誓——
“铃!”
他立刻拎起电话机,焦躁地吼,“谁?谁?”
铃声不断。他忽然反应过来是门铃在响,三步并成两步,旋风般冲到门口。
小树不敢奢望老爸和颜悦色,但老天明鉴,凶神恶煞也比他可亲可爱。二话不说拎她进门,扔到沙发上,从上至下俯视她道,“你去了哪里?”字如同牙膏,一个接一个挤出来。若换作平时,小树早就不客气地捧腹大笑了,不过此刻她可不认为笑出来是一个好主意。
方志维忽然间倒吸一口气。“你喝酒?”他闻到小树身上的酒味。“你这么晚去喝酒?我的天,你到底想干什么?”
“散心。”小树丢开父亲的手,不耐烦一古脑涌上心头。“我在酒吧里坐了一个晚上,仅此而已。”
方志维又是一声嘶吼,震得小树的耳朵嗡嗡作响。“酒吧!你竟敢去酒吧!我允许你去那种地方吗?我允许你——”
“没有!没有!”小树的头快炸掉了,偏偏老爸仍在喋喋不休,她奋力朝自己的房间迈去。“我很困,明天说教行不行?”
“不行!”
小树尖叫一声,胸脯剧烈起伏,郁积在心头的怒气终于冲破束缚,席卷整个的她。“你总是这样,不行!不行!老爸,我不是你的奴隶,也不是洋娃娃,请你不要再以救世主兼上帝的身份控制我!”她又是跺脚又是摆手,歇斯底里地咆哮,只想发泄完所有的愤懑。“你、老师,你们都是一丘之貉,自以为年长,自以为经验丰富,总是一厢情意地为我决定好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为什么从来没有人问问我需不需要?你们听不进我的想法,听不见我的意见,你们甚至不愿意听!就这样把我锁在牢笼里,给我订上制造麻烦、一无是处的罪名,然后作出一副宽宏大量的姿态,自我炫耀对我的忍耐力。我受够了!”
“小树……”方志维印象中的女儿向来淘气中不失俏皮,绝不会暴怒到几近发狂。他张开嘴巴,担心却击退了全部的火气。
小树没有失控太久,方志维还目瞪口呆着,她已换回一脸淘气,露出方志维熟悉的俏皮笑容。“对不起,老爸。我太累了,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方志维忽略了那份未到达她眼中的笑意,吁口气说,“小树,我不是要骂你。我和你的老师交涉过了,他们要你明天照常上学”。
“就这么简单?”小树怀疑地扬起秀眉。
方志维捏捏女儿苹果般可爱的小脸蛋,知道自己又乖乖投降了。这叫做一物克一物,暗中叹口气,他放柔声音,“以后不能在校园里踢足球,明天向老师郑重道歉;还有,晚上尽量不要出门,现在社会上这么乱,一个女孩子在外面总是不方便。你说呢?”
“收到。”小树捣蒜似地点头。“明天见,老爸。”
将方志维隐没在门外,小树拿起翻阅过千百遍的资料,从住址栏一一查起。“某某路3号301室……沈屏,二十三岁,室内装璜设计师,性喜渔色,风流潇洒……”
*****
清凉如水的月光,照着飞奔如风的赛车。
小树驾着摩托车,再次领受生命和速度相结合的乐趣。虽然她曾受伤、受挫于刺激,但同样也追求刺激、享受刺激。只有这个时候,她才切切地感到自己真实地活着,也只有这个时候,一切的烦恼悲伤才会束之高阁,不受干扰地隐藏进内心深处,遗忘。
紧握车把,沿“S”前进,整条马路震荡着摩托车特有的高亢。
好久,在一片草地停下。熟练地穿过树丛,越过矮墙,白色的墓碑突兀地出现。
“妈妈。”小树轻喃,抛开安全帽,“扑腾”一声跪倒在地。
“爸爸没来拜祭你是不是?别生气哦,妈妈,我好想你好想你。你知道吗?爸爸要娶她了,娶那个我们最讨厌的女人。妈妈,可怜的妈妈,为什么抛下更可怜的我?告诉我怎么办,如果你在天有灵,请告诉我!”
悲戚的余音回旋在寂静的墓地,良久良久。
*****
小树几乎百分之百地确定目标出现了。趁着老爸出差的几天,她跨上野马,兴致勃勃地向师父的小屋进军。每行一步,她就感到距离答案又近了些,眼前幻出师父惊讶钦佩的脸。唷嗬!奖品她拿定了。
“师父!师父!师父!”扯开喉咙,得意忘形地大叫三声。
“小树吗?”柳无颜蹙紧眉头走出房间,立刻被小树结结实实地抱了个满怀。
“怎么了?什么事这么开心?”她被徒弟激动兴奋的模样给逗笑了。
“很多噢。”小树笑靥如花,勾起手指数给她听。“第一,我老爸出差,家里我说了算;第二,刘老师生病,班里数我最大。最重要的是,我找到他了!”
“他?哪个他?”
“沈屏,那个用剑刺伤你的男人哪。”
柳无颜“嗯”了一声,似乎不太相信。
成败在此一举了。“他今年二十三岁,搞室内设计的,是个不折不扣的风流鬼,对不对呀师父?”
“你……你怎么做到的?”柳无颜的脸色霎时雪白。显然小树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找到了“他”大大出乎她的意料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