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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呵呵一笑,越发觉得现在真诚的夏政可爱。
二十分钟后,经理拿着几张单子回来了。一边擦汗一边说,他已经尽力了,手里这些就是巴库藏身处附近所有接打过的电话号码。但是登记的名字上,却没有找到我们说的人。
我颇为沮丧。
但夏政也没有再为难这位小经理,提点了两句,就与我离开了。
站在街头,他一边吸烟一边皱眉道:“我也想过巴库他们不会用自己的真名去办电话卡,所以这次过来没报太大的希望。丑丑,我们再想想,方法也不是只有一个。”
我哪里听得进去,恨不得现在就闯到巴库那里,找出以太来问个究竟。
旋即叹了口气,果然,像上次街头偶遇那种狗血的情节,不是每次都会恰如其分地出现在生活里。
毕竟,生活是生活,用不着那么狗血淋头。
夏政忽然道:“丑丑,我还要回去上班,前不久差点丢掉了饭碗,现在正是表现的时候。用人的时候找我,我一定帮忙。就算办不到的事情,也会尽我所能。”
最后,似乎有点难以启齿地道:“今天的事情,你能来找我,我很开心。”
那一瞬间,我很感动。
原来流氓也有真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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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怀着无比糟糕的,一筹莫展的情绪找到了司马动。
听说,他现在跟王小帅的关系闹得很僵。因为两个人原来是非常亲密的合作伙伴,所以很多生意纠缠在一起,一旦闹了麻烦,就很难搞定。
彼此不予方便,各种单子一拖再拖。
我的心情是低落,不过我看司马动的也好不到哪里去。
我有点后悔,若不是在娜娜的葬礼上,我当着那么多人掉王小帅的脸子,也许眼前棘手的问题都不会发生。
没把自己当外人,我一屁股就坐进了沙发里,眼睛半开半合,耷拉着脑袋不说话。
气氛一时间有一点僵。最后还是由我先开了口。
“动少,现在生意遇到困难了吧?都怪我……”
司马动微微一笑,站了起来,为我端来一杯水,“别这么说丑丑,眼前的难关就算没有你推波助澜,也会出现。不过是早晚的问题罢了,长痛不如短痛,快刀斩乱麻会省去许多麻烦。我跟王小帅算是杠上了,他现在四处寻找盟友,目的就是为了将我赶出帝都,那么许多利润丰厚的生意就都是他的了。”
我无心听他的生意经,问道:“现在查到王小帅为什么要对付你了吗?”
司马动茫然摇头,“还不知道。我跟小帅向来情如兄弟,虽然我在帝都的势力最大,但有我的肉吃,就绝对少不了他一口肥腻的汤。这几年,王小帅从我身上捞到不少好处。我自问没亏待过他。”
顿了顿,又道:“现在的麻烦是曾经没有遇到过的。前面是江湖的神偷门,后面是知根知底的王小帅,两方都很难对付。我的朋友、生意伙伴,都成了墙头草,估计我跟王小帅没有分出明显的胜负来时,他们不会表态引火烧身的。哼,依我看,王小帅一定是找到了什么强有力的后台,不然也没那么硬气,他手底下有什么玩意儿,我会不知道?丑丑,我断定,那天他去香山见的那个神秘的人物,一定是王小帅的靠山了。”
“就算知道又有什么法子?”
“不如……”司马动语气跟进,“你试着去找杜老先生谈一谈,请他出面对付神偷门……?”
“说了不可能,就是不可能,粘着不放有意思吗?”许是因为身体难过的缘故,我的语气不善,“你这个人,原来的那一份英雄气概哪里去了?现在畏首畏尾,像个三年不出家门的娘们。你真让我失望!”
“啪”地一声,司马动手中的水杯摔在地上,碎成一片。
我的朋友
我知道自己的语气重了,可是又极不愿意认错,所以就这样翘着腿坐着,看着距离眼睛两公分远的空气。
司马动沉重的呼气渐趋平缓,然后安静地转过身子。
“你回去吧。”
“哦。”我道,站了起来。
阳光刺眼。街头摆摊的苦哈哈们一早就开始了持续一天的劳碌。有一个卖干果的小贩带了孩子来。此时不远处驰过一辆火车,我一个一个地数着车厢。从一数到十,不知道从哪里断开了,然后重新数过。
最后还是那个小孩子大声说,爸爸,一共是二十四节。
来了一个买东西的客人,小贩没顾上儿子。
那个孩子拽着爸爸干活的手臂,一遍一遍地说,爸爸,一共是二十四节。
最后,那个小孩哭了。
回到旅店,我昏睡整天,难受得死去活来,浑身上下一点儿力气都没有。朦朦胧胧地,我觉得天好像是黑了,屋子里渐渐暗了下来。此刻,看着眼前惨淡的光景,我竟然特别的希望身边能有一个男人,陪我一起殉情。
我听到叶茂在楼下叫我的名字。
可是我连张嘴的勇气都没有了。喉咙很痛。
意识持续到有人闯进门,接着,一片天昏地暗,我便不省人事。
眼睛在眼皮底下再次能感受到光线的时候,我将它们睁了开来。白色床单,白色墙面,还有耳旁各种安静的呼吸声。右手的手背上,扎了一支小小的针,连着透明塑料管。
我自言自语:“这是怎么回事?”
马上有一个声音答道:“你病得厉害,我带你来医院输液。”
“哦,原来这里就是医院啊。”
“你没来过?”
眼前探过来一个脑袋,接着,叶茂那张好奇的脸就在我眼前越放越大。
“原来不是做梦啊。”我对着叶茂近在咫尺的嘴巴这样说。
叶茂轻轻地笑,粗黑而又不羁的眉毛温和地耷拉下来。
“你现在应该感谢我才对,要不是我及时赶到,你现在估计都醒不过来。也许就一命呜呼了。”
我道,“那个时候我在幻想着有人能跟我一起殉情呢。”
叶茂笑道:“你这样不会做饭,功夫又厉害的女人,没人敢跟你在一起的。醒醒吧,男人都喜欢善解人意会做一手好菜的姑娘。”
我皱了皱鼻子。
“那是你这么想罢了。”
我想要坐起来,大概是维持一个姿势太久的缘故,腰部用力的时候,“卡擦”一声,差点儿闪着。我吃痛。
“哎呀!”两个字叫的特别大声,惊动了身边就医的病友。尴尬地笑了笑,我心想这他妈就是人生啊!
好奇地在这间屋子里扫视着。这是我第一次来医院。
因为平日里没有什么了不得的病症,最惨就是感冒发烧,吃一点爹爹的中药,挺一挺便过来了。今天第一次见到医院内部的真相,我在心里重复了好几回刚才说过的一句话:原来这就是医院啊。
我跟叶茂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他告诉我现在是晚上七点钟,我晕过去了不到三个小时。接着,又很兴奋地问我的家事,并自以为是地讲他的所见所闻,以证明他在我这个孤陋寡闻的小姑娘面前存在感强烈。
可是我不明白,他这样做,跟穿开裆裤的小屁孩儿用揪姑娘辫子来寻找存在感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
叶茂说,他的家乡在四川,那里有一座山,云雾缭绕宛如仙境。山上盛产一种叫做“竹叶青”的茶叶。
我忙说,我喝过竹叶青的酒。
叶茂说,那不同的。我们的竹叶青是茶,很香的绿茶。
我盯着他的脸看了半响,道:“你想家了。”
叶茂璀璨的双眸忽然没落下去,他笑了笑,摇头说没有,“我是一个没有家的人。”
“爸爸妈妈呢?”
“很小的时候就不见了,我不知道是死了,还是失踪了。反正是没有了。”
我道:“哦。”
我想,这个话题对叶茂来说似乎有点过于沉重,现在我更想听一点开心的事儿。于是,我便问他王小帅那边查的怎么样了。
叶茂来了精神,说虽然没发现王小帅跟神偷门有什么联系,但他今天从一个茶楼的包间里呆了整整一个上午,出来后神采奕奕,“我想,他见的那个人,应该就是神偷门的骨干分子。”
看来,无论是江湖,还是凡世,都是只论得失,不讲义气。所谓情意,不过是一个冠冕堂皇的谎言,以让他们所有的社会活动看起来更体面些。而一旦牵涉到更大的利益,就会露出他们本来的狰狞面目了。
常留尘世,无人赦免。
我娘曾经当着我爹的面,意味深长地对我说,“在事业上,男人都有一部恩仇录。”
听完之后,我爹的脸色变了变,然后发下毒誓,终身不再涉足江湖。
那一刻,我看到娘的脸色有点失望。
那一年,我八岁。名震江湖的杜渐鸿,从此不问江湖。
叶茂忽然道:“这一瓶快输完了,我去叫医生。”
我问他还有几瓶要输,叶茂说他也不知道,现在已经输了三瓶了。我垮下脸,三瓶水流进了肚子里,为什么我现在还是一点尿意都没有?
都说怕什么来什么,说曹操曹操到,思尿尿就崩。小腹一阵胀痛,我夹着腿,催促道:“快去快去,我要尿裤了!”
一时间,我的病友全都用诧异的目光将我望着。
叶茂的脸立刻就红了,匆匆叫来医生,得知不用再继续输液,我掀被下床,问明这个房间里有厕所,便一头扎了进去。
哗啦啦响过,我像往常一样舒畅。心想人若没有了吃喝拉撒的能力,该是多么了无生趣。
叶茂带我离开了医院。
出来之后,我才看到这里更像一间高级酒店,灯火辉煌。可是,治病救人,真的需要这样体面吗?
我没就这个问题多想,叶茂却告诉我一个意外的消息:
“丑丑,我要离开帝都了,司马动的事情我再也不能插手。”
“什么?!”我惊讶地回应道。
叶茂说他接到了命令,要马上回四川。
“你什么时候回来?”我有一点不舍。
叶茂笑道:“回来?难道你想要在帝都永远住下去么?”
我一边摇头一边笑:“不是,我只是想要知道,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再见面。”
叶茂看着远方,眼神深远而又绵长。他笑着告诉我,天气暖和的时候,如果有缘,大概可以一起欣赏花开。
低下头,他道:“我送你回去吧,正好去做晚上的火车。”
“票已经买好了?”
“嗯,今天下午买的,买完了票就去找你,想不到你竟然病倒了。所以说,生活里充满了各种意外的巧合,呵呵呵呵。”
他的语气有点伤感。我不知道那究竟是不是为我。
我不怎么擅于表达细腻的情感,所以也只是附和一般的微笑。
叶茂是八点钟的火车,我们赶到车站的时候,距离火车出发只剩下十五分钟。我跟着叶茂,送他进了站,挥手告别的时候,叶茂说,自己注意身体,感冒发烧严重起来也是了不得的。
因为再过不久就要过年了,不想去倒那春运的霉的人都选择提早回家。所以进站的人有很多。
我记得当时,我跟叶茂是硬生生被那些人给挤开的,说话也只能隔着老远说。
我们彼此嘱咐着对方,最后,我看到叶茂的身影,终于淹没在汹涌的人潮里,吼叫着道:“叶茂,你一定要来找我!”
我不知道为什么此刻自己如此动情,我只感觉到在看不到叶茂的时候,我的脸上流下了眼泪。
我从小到大,流过不少泪,很多时候,会莫名其妙地哭。但这一次不同。
蹲在地上,我想起与叶茂短短几日的缘分。
香山下的初遇,我们还是陌生人。
会馆外的追逐,我们成了仇人。
会馆对面寻找凶手的时候,我们面对面微笑,就像是冰释前嫌。
我相信我们是好朋友。
这一刻,我的眼泪是为了我即将远行的朋友,或许再难相聚的朋友,我怀念的朋友,掉落下来。
收拾情怀,擦干眼泪。离开进站口的时候,我仍旧一身轻松。
离别是一个永远也说不完的话题,今天就送到这里吧。
如此,又过两天,王小帅与司马动的竞争表面上相安无事,暗地里却各自紧锣密鼓。因为谁也不知道在某奇//书网//一个导火索被不经意点燃的时候,会迎来真正你死我活的最后决战。
巴库三兄弟销声匿迹了很长时间。王小帅背后的靠山仍然是一团迷雾。
我跟司马动的关系尚未缓和。
而我终于在第四天的下午,与以太取得了联系,得知了孙淼在这一伙越南人中间的身份。
诉说经历
那一天与往日相差不大,僵局还是找不到任何突破口,自叶茂走后,我打着监视王小帅的旗号,终日游手好闲无所事事。一个人走过帝都的很多地方,虽然正确的路线记不住,但下次到了某处,仍能觉得眼熟。
身体的毛病自从上次在医院里输完了液就没有什么大碍,可是我的心情一直低落。
偶尔去找司马动。他这人,对个人荣辱看得极重,我当然是不肯道歉的,所以我们的朋友关系岌岌可危。我想这也是我为什么对他的事情不怎么上心的原因之一。
其实有好几次,我都想悄悄离开帝都,可是总过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