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汽车缓缓开动,那些贩卖小吃饮料的小商贩做着最后的努力,此时外面刮起了大风,我见着可怜,顺手买了一包瓜子。
我叫杜丑丑,今年18岁,刚刚成年。没什么爱好,没什么特长,做着“贼”这么一份前途远大的职业。我希望会有一个快活的旅途等待着我,不过即使有点沮丧那也无妨。
帝都车站
我到达帝都的那一天十分倒霉,刚刚下车,天空中就下起雨来。今年的雨似乎与我颇有缘分,所以我不找地方避雨,偏偏就在这雨中呆望了一会儿天空。
秋天的雨粘人,我想大约再淋上片刻就要有伤病之忧,就钻进车站的凉棚里猫着。一个小时之后,雨点渐渐地小了,我抱着肩膀,不由自主打了个喷嚏。
这时,很是有几道目光在我身上打量。我暗自思量,车站这个地方,大约是个贼窝。
不远处,有一个衣衫褴褛的少年,看模样身高,约略有十来岁。他没拿正眼瞅我,那眼角却偏偏一个劲儿地将我瞥着。
我暗自留心。
果然,这少年跌跌撞撞地便走了过来。两只小手耷拉着,罩在了衣袖里。察觉到身后也有两个孩子装作不经意地靠拢。
我揣摩,大约是刚出道的娃娃,尚不知天高地厚。
于是我收手而立,准备教训他们一番。
便在这时,一个清亮的声音响了起来:“前面的朋友,是不是川河关村圣门的人?”
前后三个少年便都不动了。
我微微一笑,将头点了点,回身正要瞧一瞧是哪一位仁兄如此识相,那人便三步并作两步,跑了过来,在我面前抱了抱拳。
眼前这位仁兄看上去二十岁左右,白净面皮,长长的眉毛,虽然英俊,倒有七八分像个姑娘。我一时猜不透他的来路,于是便也将手拱了拱道:“兄弟眼力倒不差。”
那人呵呵地笑了起来,“杜老师傅的腰牌,道上混的有哪个不认识?”
原来是我腰间挂的腰牌露了端倪。
我谦然道:“一介虚名罢了。”
仁兄朝那三个小孩子招了招手道:“快过来,有眼不识泰山,眼前这位可是咱们的贼祖宗。”又对我说:“不知怎么称呼您?”
我坦然受了三个小孩的一躬,道:“我爸是杜渐鸿。”
仁兄喜道:“原来是杜大小姐,不知道咱们这儿来有什么事情?咱们哥几个虽然本事不行,但为圣门的大小姐打一打下手,脸上也有光彩。”
我看这人说话得体,应该是个能办事的。只是大小姐我到帝都是为了玩儿,委实用不上他,想来想去找不到什么事让他做,只好问道:“你叫什么?”
“我姓何,贱名入不了您的法耳。在这一片混的,都叫我何足道。呵呵,小人物,何足道哉。”
这时,雨渐渐地停了。太阳出来了,碧空如洗。
我幽幽吸了口气,道:“我来帝都没什么要事,我是来玩……呃,来游历的。不过我的脑袋不大好,爱迷路,何兄,你做我的导游吧。”
何足道欣然应允,连忙唤过他的三个小兄弟,道:“快给大小姐跪下。”
我忙说:“受不起。”
但他们还是跪下了,何足道趁机说:“圣门在我心中的位置向来很高,我家师父提起来也是尊敬的。如今第一次看到圣门弟子,咱们哥几个一定尽心服侍,还望大小姐你顺手交我这几个不成器的小兄弟们几招本事。”
说完深深一躬。其他三个人也都随着磕头。
我杜丑丑生平只有给爹爹妈妈行李的份儿,哪受过这样的大礼?一时间就有些飘飘然了,觉得如果不表现一下,似乎不大对头。于是我轻咳一声道:“看在你们这么恭敬的份儿上,我先教你们一招吧。”
何足道喜不自胜:“好极了!大小姐要传的本事一定相当高明,咱们换个地方。这儿同行太多,可不能被偷瞧了去。”
我摆摆手,先让他们起来。毕竟这样太招人眼球了。然后说:“不要大小姐大小姐的叫我,我叫杜丑丑,你唤我的名字就成了。我要教你们的也不是什么本事,只是一句话,虽然堪称圣门最高深的话,但小点声音,别人听不到的。”
何足道“噢”了一声,做出洗耳恭听的摸样。
于是我小声说了四个字:贼不走空。
何足道瞪大了眼睛,看样子似乎颇为惊讶。我暗暗点头,果然,这么高深的话,他们是没有听过的。
何足道惊讶了一会儿,默默点头:“果然不愧是圣门,这四个字大家都知道,可在圣门就是了不起的学问了。了不起……了不起……恐怕里面另有深意,我还不懂,希望大小姐继续教我们。”
我一个踉跄。干咳一声道:“呵呵……呵呵……这个,得要自己慢慢参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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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门大小姐莅临帝都车站这么大的事情,很快就通过何足道的嘴巴,传遍了这里同行们的耳朵。大家纷纷过来见礼。
原来这个何足道虽然年纪不大,却已经是这地方的头头了。我撇了他一眼,见他仍在喃喃念着那一句“贼不走空”,心想果然是个聪明而又执着的人,前途不可限量,嗯……不可限量。
当晚,何足道安排了一次聚餐。我本以为这个头头出手一定非常阔绰,去的地方也一定是很上档次的,但最后竟是一家拉面馆,二十来个人端着一碗热腾腾的拉面蹲在街上,就着寒风“刺溜溜”吃面条。
原来帝都虽贵为国都,但看来做贼的买卖,委实难干。
我有心劝他们转投收入还算稳定的丐帮。
这时,何足道的一个手下拿着一份报纸走了过来,神色有异。悄悄凑到何足道耳旁说了一番话后,又不经意地看了我一眼。
何足道接过报纸,脸色变了。我预感到必然是与我有关的,便问他:“何兄弟,有什么事么?”
何足道连忙把报纸塞进上衣,笑着摇头道:“没事、没事……呃,大小姐,你来帝都,真的是来游历,不是为了其他的事?”
差点入狱
我哈哈一笑,坦白道:“你这人真聪明,我当然有更重要的任务在身,可不是在这帝都,是在听说离这儿挺远的那么个地方。事关重大……呃,你明白的吧?”
何足道灿灿地道:“既然事关重大,那么我也不多问了。”
吃完了拉面,何足道遣散了他的那班手下。那些人有的看上去相当乖巧,就像今天三个小孩子;有些人却形象凶恶。我打着饱嗝说道:“你年纪跟我差不多,就能领导这么多人为你卖命,真叫人羡慕。什么时候我也能有这一天就好了。”
在我的家乡,因着是爹爹的独女,不与众位师兄规规矩矩地排辈,所以人人都叫我一声“师妹”,即便不能做一个老大,我也是十分希望有个人能喊我一声“师姐”来听一听的。
何足道十分诧异:“以丑丑你大小姐的身份,在圣门指挥手下为你做事,应该是相当简单的事情,怎么反倒来羡慕我呢?”
我便把自己的情况告诉了他。
何足道哑然失笑。
他这一笑委实好看。我呆了那么一呆,暗自拿大师兄跟他比较,不过难分高下。
大师兄脸上的轮廓很深,英俊而又硬朗,眼前这位何足道虽然比大师兄好看,但过于阴柔,不是我的那份菜。
在我大师兄失去那条手臂之前,实在是个风流倜傥的人物,行止飞扬跳脱,言谈也特别幽默,而且见义勇为,只少了一点爹爹的沉稳。爹爹总说圣门掌门的位子,迟早都要由大师兄来坐。哪知后来碰到了祖老儿。
断臂后,大师兄就变得少言寡语了,对什么事都提不起精神,直到最后选择了退出江湖。
至今,我都搞不清楚,他为什么要退出江湖。
何足道在我眼前挥了挥手,把我唤了回来,迷人的微笑眼巴巴将我瞧着,问道:“丑丑,你刚才走神了,看你有点惆怅,是不是想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如果不怪我交浅言深的话,可以跟我说说,别憋在心里。”
我摇了摇头,跟何足道继续往前走,一时间找不到什么话题。
突然,何足道叹了口气道:“其实我能领导帝都车站这些混混儿,不是我自己有多么大的能耐,而是有动少这个大人物的照拂。你不知道动少是谁吧?他是帝都四少之一,家里做过黑道上的买卖,财大势大,最近这十几年不做黑道生意之后,才慢慢浮上台面的。因为动少的父亲跟我师父是同门师兄弟,所以跟我的一直关系不错。”
我哈哈一笑:“帝都四少?名字可真够响亮的。”
何足道接着说:“其他三个人也都是有钱的少爷,年少多金,人长得又都不差,所以好事的人就给他们取了这么个名字。但只有动少是最有才干的,其他只是凑数罢了。”
我对什么四少爷没多大兴趣,只想着在这帝都胡混那么几天就拍拍屁股走人。我还有大事要干。
当晚,何足道把我安排在汽车站附近一处简陋的小旅馆。
推门进去就有一股霉味儿。我捏着鼻子,掀开被子闻了闻,随后又在鼻子前面扇了扇手。
躺在床上,我却闭目难眠。看了看表,现在的时间是晚上十点,我不惯这么早睡,于是我又睁开了眼睛瞎想。
约摸过去了半个小时,我听到门外有一声轻咳。
在这之前,没有任何脚步声。又听到门外有人轻声说:“你瞪我干吗?这么长时间她早就睡着了,还不让人咳嗽啦?”
我狐疑,难道是何足道派人来监视我?
悄悄下床,把耳朵贴在门边,听另外一人道:“你这个人做事就是毛躁,听我的,小心一点没坏处。”
那个人唯唯诺诺,好一会儿都没有声息。
我正失望的当口,那个咳嗽的人问道:“为什么何老大要看着这位大小姐?不是说她是什么圣门来的么?我虽然没听说过圣门,不过看何老大的样子,应该大有来头。”
另一个人道:“圣门的名头在行里响亮的很,虽然功夫有十分的好,可人家劫富济贫,跟咱们不一样的。原来咱们都尊称他们贼祖宗,可最近这几年人才凋零,没什么像样的人物了。你不知道也不算稀奇。至于为什么要让咱们在这里看住她,何老大没说,我就不敢问了。”
我越听越奇,难不成何足道想要害我?但知道再也从他们的嘴巴里听不出什么来,悄悄打开窗户,从二楼跃了下去。
因为刚刚下过一场雨,天气很冷,虽然我的房间冲街,也不怕被人看到。只有马路对面的那个乞丐抬起头来瞅了我一眼,偎了偎身子,又躺下了。
本来我是打算一走了之的,但又想,我跟何足道非亲非故,况且我圣门是出了名的穷酸,抓住我勒索也不可能。就返了个身,挨着墙角,悄悄去寻找何足道的住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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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足道住在车站后面的民房里。因为还没有大刀阔斧的拆迁,所以都是一些四合院。将近十一点,但他院儿里的灯还亮着。
左右无人,我便爬上墙头,溜到正屋的房顶。瞥眼间,我看到不远处正在建设的高楼,忽然没来由地想起爹爹说过的话来:高层日多,登堂入室颇有不便,咱们不会高来高去的本领,咱过上个十几年,贼便愈加难做。虽然街头仍可行窃,但终归是小打小闹。丑丑,我跟你娘更愿你去上学,将来做个医生,或者是律师……
我有点想家了。
然后我掏出听筒,贴到瓦片上,屋子里的谈话声就微微地传了过来。
首先就是何足道的声音:“把丑丑送到局子里去?这……恐怕不好吧?警察也没什么真凭实据啊,怎么可以随便抓人?反正我是不同意的了。”
我在心中暗骂一声:我草。
本小姐初入江湖,屁大点事没干,怎么就要进局子?
又凝神细听。
另外一个人的声音道:“小何,你跟她认识才一天,又怎么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川河出了那么大的命案,那边的警察亲眼看到俞冲跟她两个人从被杀的人家里走出来,现在俞冲下落不明,不抓她,抓谁?”
我一个哆嗦,差点从房上掉下去。
莫名含冤
我有点惊慌。
难不成神偷门在川河那户人家的人命案,竟然算到了我跟大师兄的头上?如果是真的,委实叫人懊恼,偏偏现在我又没法子辩白。
反正局子是绝对不能去的了。
正要开溜,听到何足道说:“我先去找杜丑丑问清楚,圣门行事一向正派,我总不相信她会做这种事。政哥,抓人的事情,我希望你等一等。”
然后,我就听到了开门的声音。
我甚感动,当即跳到何足道的面前,把他吓了一跳。刚要说话,他连忙过来捂住我的嘴巴,急声道:“要死啊,别说话,我正要去找你!”
里面的声音传来:“小何,谁在外面?”
何足道拉着我就走,便走出门外边高喊:“没事,地滑,不小心滑倒了!”
匆匆前行,倒像是逃跑一般。
其时,月色正好,云雾微微遮掩,朦朦胧胧地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