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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通缉,找了个地方躲了起来。
在我旁边不远处,依偎着几个乞丐互相取暖。离他们三步,有一坨似人似狗的大便。我不觉恶心。这等风餐露宿、地床天被的日子,对我来说算不上什么。
我只是担心小何。
脑袋里已经多次闪过他浴血的脸,躺在荒无人烟的地方气若游丝。这叫关心则乱。虽然明白,可是却无可奈何。
天黑下来的时候,我从桥下翻身上桥,找路人打听同辉社团的位置。
我本以为同辉社团大大有名,人尽皆知,但连续问了几个,都只是摇头匆匆远去。想了想才明白,这种组织是见不得光的。
本着侥幸的心理,我又追上一个染着黄色头发的少年。没想到他听我说出“同辉社团”的名字时竟颇为惊喜,说他对这个社团相当崇拜,早就想加入,可一直没有机会。我干笑两声,说原来是同道中人。
一路闲话,这个跟我差不多大的热心少年就把我领到了一家夜总会。
我看呆了眼,苦笑道:“意气相投的兄弟,你确定是这?”
他哈哈大笑,骂我傻,“社团又不是什么公司,你当会有高楼大厦那样的总部么?没错,里面就是同辉社团的总部了,我暗暗调查了一年,肯定不会错。不过你可得做好准备,我到处求人托关系都没被收纳呢。”
我拜了一拜,道:“有劳了。”
等他走了之后,就在这家夜总会外面的一个角落藏着。心中暗暗发狠,一天两天等不到动少,难道第三天还看不到你的人?
夜色渐深,我无聊到困。也不知道是几点,看到一个穿白色西装的男人从夜总会里走了出来,在门口打了一会儿电话。
我精神一震,终于让我给等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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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7年,手机还是有钱人的玩意儿。我村里的孩子,家里连个电视都没有,这回是头一次见着。只是听说那玩意儿是随身携带的电话,方便的很。
好奇了片刻,没来得及说句话,司马动就打完电话进去了。
我站了起来,跟司马动一前一后,走进这家夜总会。
估计一个姑娘来这种地方有点奇怪,所以一路上那些服务生都拿异样的眼神看着我。我心底发虚,所以闷头跟着司马动,两旁乌七八糟的音乐灌进耳朵,只是风景却没心情看了。
最后他走进了一个包间。
我硬着头皮,把门推开了。
这个包间里有五个人,三男两女。两个男人坐在沙发上喝酒,一个女人在选歌,另外一个在唱歌,身材高挑,模样讨巧,而且嗓子也很悦耳。
只是我这一进来,坐在沙发上的两个男人就不再喝酒了,惊奇地看看我,又看看司马动。那时,司马动背对着门,看不到我。
其中一个面孔黝黑,年纪比司马动小一点的男人哈哈笑道:“哟,动少,我还以为你刚才跑出去躲酒,哪想得到却找来一位小妞,可嫩得很啊!”
这时,司马动才察觉到我来了,侧过头来,跟我对上了眼。
他的表情初时很惊奇,但马上就恢复了平静,一派儒雅地笑问我:“怎么杜小姐没去湘西,倒跑到我这儿来玩了?”
刚才说话的男人道:“动少,她不是你带来的啊?”
司马动坐到他旁边,一边为自己的酒杯里斟酒,一边道:“我刚才只是出去接了个电话,可不是诚心躲酒。现在自罚一杯怎么样?至于这位杜姑娘,我虽然认识,但却不是我带来的。杜小姐,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等司马动喝完了那一杯酒,那个唱歌的姑娘也不唱了,一脸警惕地将我打量着。旋即便像忽然被人抽掉了骨头,软绵绵地贴到司马动的身上。
司马动礼貌地把她推开,冲我微微一笑。
我有点忐忑,但还是在五道目光的注视下道明了来意。
司马动苦笑不已,道:“我当是有多么大的事情,原来是关于小何的。不过照我来看,你们两个认识的时间也不久,怎么杜姑娘对他如此在意?你能找到这里来,也应该能明白这是个什么地方,对于你这种小姑娘,可是相当危险。”
我道:“我不怕!我只是想求你放了小何,他是无辜的!”
司马动摇头道:“无规矩不成方圆。虽然我是当家的,可也做不了主,这也不是说话的地方。杜小姐请回吧。”
我又求了两求,但司马动态度坚决。我心想当着这么多人,确确不是说话的地方,就告了个辞,寻么着等他身边没人的时候再说。
刚想走,那个黑脸孔站了起来,嬉笑道:“杜小姐,既然来了,就别忙着走了呀!我叫王小帅,帝都四少的老二,你不妨过来陪陪我?少不了你的小费!”
我娘曾对我说,这个世上,最可恨的就是那些轻薄浪子,个个该杀。我琢磨着,眼前这位王小帅先生应该就是这一个类型了。
于是,我笑着念了两遍:“帝都四少的老二,帝都四少的老二?果然是好名字,好名字啊!对不住,本小姐今天没空陪你,先走了!”
那老二恼羞成怒:“站住!来很容易,想走就很难了!”
我心中把他骂开了花,但门口很快就随着这一声喊被几个男人堵住了。司马动虽然面露不悦,可是也没有说什么。
我心想,如果不露一手,他们还以为圣门的人好欺负!
久别重逢
我没理堵在门口的那伙人,而是直接拎了个椅子坐到司马动等人对面。王小帅赞了一声“好胆!”。
我笑了笑,伸手抢过他手中的酒杯,手掌在边缘转了一圈,然后轻轻一推,这高脚的酒杯就从上面齐齐被消断了一截。
王小帅看得目瞪口呆。
司马动拍拍手,哈哈笑道:“杜姑娘真是好本事。圣门出来的人果然不同凡响。”又转头对王小帅道:“小帅,别难为她了。给我一分薄面,让这位小姐离开这里吧!”
王小帅找了个台阶下,不再说什么。司马动对我打了个眼色,亲自把我送出这家夜总会。
外面刮着轻轻的风,眼前这个大我十岁的男人背负双手,亲切地将我望着,也是一般的玉树临风。
我被他瞧得老大不好意思,随口道:“小何说的真不错,如果帝都四少都是像王小帅那样的人,跟你一点都没有办法比。动少,今天谢谢你了。”
动少微笑道:“杜小姐过奖了,刚才你露的那一手我也是心折不已,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留下来为我做事呢?唉,我身边的人虽多,可是像杜小姐这样重情重义的人可是太少了。现在的世道浮躁,熙熙皆为利来,攘攘皆为利往,过命的交情,恐怕再也难找。”
我为他的气度折服,想也不想就答应了下来:“可是我有两个请求,希望动少你也能答应我。”
司马动沉吟道:“我知道其中之一是让我放了小何。可是这是我同辉社团的规矩,就算是龙头也不能轻易更改的,我只能答应你不会让小何受的伤害太厉害。第二个又是什么?我就猜不到了。”
我接着道:“动少能做到这样,也很为难你了。我杜丑丑不是不知好歹的人。第二个请求,是我虽然给你办事,但却不能加入社团,希望你能谅解。”
司马动失笑,连说没问题没问题,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名片递给我,“丑丑,这是我的联系方式,你先找个地方住下来,明天上午联系我,我再为你安排。就这样吧,我得回去应付里面的人。”
又闲谈两句,司马动就回去了。
我心想帝都我也不熟,就索性打车回到车站。
来到我第一天住的旅馆门前,忽然瞥到在旁边的墙壁上,有人留下了圣门联络的标记。我胸口一跳,难道是爹爹见我一直没口信给家里,所以遣人来寻我?
顺着标记,我来到车站附近的古玩市场。
夜深人静。我孤零零地站在街道上茫然四顾,一个人影也瞧不见。可是这里明明是标记的终点。
正思量间,一个熟悉的声音低低叫道:“小师妹。”
我又惊又喜,脱口而出:“大师兄!”
接着,在灯光与月光均照射不到的阴影处,大师兄走了出来。他穿了一件黑色的羽绒服,左边的长袖飘飘。眉宇间英气勃勃,透着一丝喜色。
我冲过去,将大师兄抱着,不知该哭该笑。
大师兄拍拍我的后背,道了一声:“别闹”。
我将今天差点受气的事情一股脑儿都说了出来,也不管他能不能听懂,越是这样说,心中便越委屈,将将就要哭出来时,才觉得这般抱着有点于理不合,于是擦擦眼角,颇为腼腆地离开了大师兄的怀抱。
直到这时,我才想起来问他:“大师兄,你怎么来帝都了?我在这里听说你失踪的消息,嘿嘿,不瞒你说,我可是一点都不为你担心。因为天底下除了我爹爹,我最相信的就是大师兄你了!”
他微微笑着,一言不发。
久别重逢,心中自有一番喜悦。我跟大师兄面对面望着,竟忘记了说话。
刚才他的怀抱真温暖。我还想要过去抱抱。
大师兄却在这个时候移开了目光,手掌握拳,端到嘴边轻咳。
我关心道:“大师兄,你感冒了么?”
大师兄摇头:“没有,嗓子有点痒痒。小师妹,我这一阵子失踪,不是躲事,而是暗地里调查那一宗命案。现在终于有点眉目,所以特特来找你,提醒你自己要小心。”
我点头,听他继续说下去。
大师兄接着道:“被灭门的那一家姓丁,想必你已经知道了。那天神偷门的人特意跑到咱们川河杀人,我就觉得事有蹊跷,于是专门跑到湘西。不过神偷门的风声很紧,我一无所获。无奈下回到川河,从这户丁家的身世着手,竟然被我发现,这姓丁的,跟咱们颇有一点渊源。”
我“啊”了一声,“那事情不是很复杂么?难道神偷门要对咱们圣门不利?”
大师兄皱眉,然后摇了摇头:“恐怕没那么严重。咱们做事向来低调,与神偷门井水不犯河水,他们没理由对付我们。时间太短,我只查到这么多,如果丁家有一个活口就好了。现在根本没什么目标。”
我猛然想起一件事,凑到大师兄耳旁道:“丁家还有一个人活着。那个人叫丁晨。”
大师兄问我怎么知道的。我遂把司马动说了出来。
大师兄沉吟良久,点了点头。他拍拍我的脑袋,宠溺的笑容忽然就挂在了嘴角。然后大手一边在我脑袋上胡撸,一边仰头道:“小师妹,我很久没回关村了。你如果回去的话,替我给师父他老人家带个好。我先在就要走了。”
“这么快就走?”我不舍,想要出口挽留。但大师兄摇头微笑,道:“自从失了一条手臂,我就成了废人一个,那一年退出江湖也是不想成为师门的累赘。没想到如今还能为师父做一点事。小师妹,我最放心不下你,你一定要小心。再见了。”
他再也不等我说话,转身而去。
苍茫的夜色下,大师兄孤独的身影越来越远,左边空空的衣袖在风中轻轻摆荡。不知道为什么,我的泪水夺眶而出,大声喊道:
“大师兄,你也要好好的!”
冤家路窄
第二天,我联系上了司马动,他让我下午两点的时候去他位于某条街道的办事处报道,我一口答应下来。
那是一栋不高的建筑,红色砖墙斑斑驳驳尽显老态地垒了三层,旁边有一些矮旧的民房。路边是售卖各种水果、蔬菜、杂食的流动摊位,因为不是生意忙碌的时候,所以很少有人问津。
司马动的办事处就是眼前这整栋的楼房了。我暗想,原来帝都这样的大都市也有这等地方,像极了我家乡每周一次的集市。
我敲敲门,报上自己名号,那接引的年轻人就将我领上二楼。走到正对楼梯的门前,他朝里面通报了一声,接着,司马动的一个手下为我打开门。
坐定之后,司马动便让那个手下退了出去。办公室内,便只剩下我跟他两个人。
冬至快要到了,窗户外面的太阳很小。照射进来,他的肩膀上便浮了一层金色的粉末。我将他望着,大大咧咧一笑,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半躺在沙发上,道:“看外面我还以为是来到了贫民窟,动少你可真会享福,我便找不到这样隐蔽的地方。”
司马动笑道:“做的生意大多不光彩,何况还是帝都这种达官权贵聚集的地方,不露财、小心提防一点,总是没错的。杜小姐,今天你能来我真开心,有你助我,眼前的困难就立刻不是什么困难了。哈哈。”
我心想你的利益干我屁事?如果不是为了小何,我死也不会帮你的。
问道:“小何在哪里了?”
司马动道:“不急,等你为我办一件事,就自然能看到他了。”
我自然追问到底是什么事只有我能办到,但司马动却神秘地笑了笑,岔开话题道:“杜小姐,有没有玩过高尔夫?”
我茫然摇了摇头。
司马动道:“哦,那也没关系,稍后我带你去,顺便见几个人。是我的合作伙伴,不过人却不那么老实。”
又闲谈两句,我们便起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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