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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赶下楼,便有十来个人堵在楼梯口,手里拿着家伙严阵以待,气氛迥异。我暗感事情不妙,推开人群,却看到以太提着一口铝制小箱子,带着一顶鸭舌帽,人高马大地站在门口。虽然身边有几十号人围着,但瞧他那神气样,倒是一点都不放在眼里的。
以太看到我,神色稍缓,道:“原来你真的在这里!”
我虽然跟以太只见过两次面,但觉此人行事光明磊落,是一条好汉,于是笑道:“我跟动少是朋友,你应该早就知道。哈哈,我早就说过,咱们跑江湖的意外太多,你看,今天你不是就落在我手里了么?不知以太三爷有什么事啊?”
以太朗声一笑,道:“你说错了,今天是我找上门来,可不是落在你的手里。这些东西是给动少和王老板的,他们不让我上去,说动少不在。哼,想不到动少在帝都老大的名气,也是个怕事的!”
我道:“我可以作证,动少真的不在。既然是来送东西的,那么交给我吧,我替你给他。”
以太说了一声“也好”,便把那口箱子扔给了我。抱了抱拳,在众人的目光中转身走了。
我接过箱子,入手有点沉。一时间猜不透里面装的是什么。
也就过去十来分钟的光景,司马动接到手下的电话,带着王小帅匆匆跑了回来。
王小帅讨厌如初,我跟着他俩上楼,问道:“怎么今天娜娜没跟来?”我记得娜娜最大的乐趣似乎就是跟在司马动屁股后面打转。
王小帅没听出我语气中的挖苦,扭头笑道:“我那个堂妹这回惨了,估计得有小半年缓不过气来。嘿嘿,想不到我们帝都四少里面最儒雅的司马动,也能对一个姑娘说出狠话来。不过这样也好,断了她的念想不是坏事。我早就说过没结果的。”
我来了八卦的兴致,端着肩膀准备刨根问底一番。走在前面的司马动不悦道:“小帅,正事要紧。”
王小帅向我打了个颜色,意思是进门再说。
走进司马动的办公室,我去给他俩倒水,正接着,打开箱子的司马动惊讶地“咦”了一声。然后王小帅亦难以置信地自语道:“这是怎么回事?!”
我扔下杯子就跑回来,然后看到箱子里那一张张的百元钞票。每一打是一万元,司马动挨个拿出来,王小帅跟着数,总共是一百打。
也就是说,巴库那帮人将所有的定金都退了回来!
司马动皱起眉头思考。王小帅则喜出望外,连连赞那几个越南人识相。
司马动狐疑地将我望着,问道:“丑丑,你昨天去巴库那里的时候,没遇到什么特别的事情?”
我苦苦思索,最后摇了摇头。司马动道:“这就奇怪了。在还没认识巴库之前,我就听别人说,他们做事向来要钱不要命,所以开始也没想着跟他们做生意。这次他们拿来的货实在是好,而且价钱公道,就冒险赌了一把,财货两空。今天巴库把钱还回来,真是一点道理都没有啊……”
王小帅边检验钱的真假,便不在乎地道:“动少,想那么多不怕费神啊?照我看,巴库三兄弟一定是怕了。哼,我还在想,如果他们真是胆大包天,敢把我们的钱黑了,一定不让他们活着离开帝都!”放下钱后道:“都是真的,动少,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司马动沉吟片刻,微微一笑,道:“只好静观其变了。”
我本想趁机提出让小何离开执法堂的事情,但司马动借口跟王小帅有事相商,便将我支了出来。
我委实丧气,眼看没两个月就要过年了,我仍耗在帝都不走。我本想着完成任务就回关村过年的。祖老儿的那一支绣花鞋也不知穿坏了没有。
见司马动跟王小帅的似乎是要谈上几个小时,我腹中饥饿,又闲极无聊,索性离开同辉社团的办事处,出去瞎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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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帝都温度在十度以下,不过因为没有风,而且日头也很足,我倒没觉得有多么寒冷。找了一家小饭馆,我点了一个拌三丝,一盆水煮肉面儿,又要了两个鸡翅。
想了想,似乎少了点儿什么,拿眼向邻桌一瞄,那儿坐着一老一少爷孙俩人。老的一边喂少的小菜,一边乐呵呵地自斟自饮。我一拍脑门,想了起来:“小哥,拿瓶半斤的竹叶青来!”
我很少饮酒的。而且圣门的门规里面虽然不禁此物,但也明言不能多饮。只是无酒不成席,一个人又孤独寂寞冷,喝上一点,暖暖胃罢了。
这是我大师兄最爱喝的酒了。他向来是无酒不欢的。
每当想起曾经的大师兄,我便为他现在的摸样有点黯然神伤。
我记得曾经的大师兄手底下的功夫硬,人又豪爽,好结交朋友。江湖上除了爹爹,整个圣门就只有大师兄的朋友最多。只是嗜酒如命这一条,颇不讨爹爹的欢喜。
又一次,他犯了门规,被爹爹罚禁闭,一个多月都是素食。我便从娘那里偷了点钱,跑到村外面,给他买了一斤熟牛肉,一斤竹叶青,特特送到关他禁闭的小屋里。
也是这般的季节,小屋没有暖气,四下里漏风。我跟大师兄二人就对坐浅酌,喝着喝着,大师兄的酒兴上来,咕噜咕噜半斤下肚,大叫爽快,让我再去买酒。
那天,他喝了将将二斤,正意气风发。我只喝了两口,便昏昏欲睡。不过看到大师兄开心,我也很高兴。于是,那一个多月,我便偷偷积攒自己的零花钱,为大师兄买酒买肉。
最后一次,大师兄喝多了。他笑着对我说:“小师妹,你真美。这一个多月,是我俞冲最快活的日子!”
只是后来出了那一件事……
想着想着,我悲从中来,咽了口唾沫,将只倒了杯底的白酒一饮而干。
旁边的掌声响起,那个老头赞道:“小姑娘,你喝的酒虽然不多,可喝酒的姿势很豪爽呀!有没有兴趣陪我这个老家伙喝一杯?”
我转头看他,这位老爷爷面色和蔼慈祥,正笑吟吟地将我望着。我正是魂断神伤的时候,没什么兴趣,便摇摇头,敬谢不敏了。
这几年,我酒量见长,过了没多久,二两酒下肚,我就有些虚飘。
这感觉当真很好。可以让人忘了许多烦恼。
忽然,旁边的小孩惊叫一声,大哭道:“爷爷,爷爷你怎么了?!别吓我啊!呜呜……谁帮帮我,谁来帮帮我?”
我扭头看去,见小孩抱着他的爷爷哭的正厉害。而那个老头浑身颤抖,脸色苍白,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片刻,那一桌就围满了围观的客人,可无人懂得医治。有好心的打了120。
可看老头那模样,估计120来的时候,得捎带一口棺材。
人命关天,我放下酒杯,走了过去。
出手救人
小孩哭的很厉害,那个老头仍在抽搐。可明明白白,是出气多,入气少了。
我那个爹所学甚杂,除了一双妙手神鬼莫测,医术也是相当高明的。我自小便跟他学了许多。走到老头前,替他把了把脉,那个小孩哭着问我:“姐姐,你能救爷爷吗?”
我道:“你爷爷是被一口痰呛住了嗓子,你走开点,让我来试试。”
围观一人道:“小妹妹,你是医生?”
我摇头。
那人道:“医生一会儿就来,你别瞎参合,把人救死了你也要担上责任啊!”
我摸准了老头后颈上的三处穴位,迅速地拍了几拍。知道他是为我好,但仍不禁心中有气,道:“等人来收尸么?你没见这位爷爷快要不行啦!”
老头的身子不颤了,我心中一阵欢喜,将他推了起来,然后大力拍了一下他的后背。一口浓痰就从他的嘴里喷了出来。片刻之后,老头悠悠醒转,那个小孩破涕为笑,扑了上去,大叫道:“爷爷,爷爷!”
赞叹的声音不绝于耳,我偷瞄数眼,见许多人面露钦佩,尤其是刚才好心提醒我的那人。借着微微的醉意,我忍不住洋洋自得。
老头在孙子的搀扶下站了起来,对着我深深鞠了一躬,感激道:“小姑娘医术高明,救了我的性命。真是……真是谢谢你了!我韩峰无以为报,这里有一些钱财,你……”
我忙将他打断道:“老爷爷,您不用客气。咱们这叫做缘分。”
老头抚了抚下颚几缕长须,看上去十分欣慰,赞道:“好孩子,说得妙。这是咱爷俩的缘分!我跟小孙儿来帝都游玩,想不到差点因为一口痰了却性命。”说着摇头微笑,又看着我道:“我知道小姑娘你品行出众,大恩不言谢,日后请务必到湘西走一趟,来我韩家做客,让老头子一尽地主之谊。”
我本想推辞,但当他说出“湘西”两个字时,便忍住没说,笑道:“一定一定,只是不知怎样才能找到您呢?”
老头没说话,倒是他那个孙子抢着答道:“湘西韩家没人不知道的,姐姐到了一定能找到!”
又闲谈几句,我便告辞了,心里暗暗记住“湘西韩家”四个字。
四点钟的时候回到司马动的办事处,其时天色向晚,夕阳西垂。我现在是司马动的贵客,所以他的手下对我相当尊重,也没有通报,便推开了司马动办公室的门。
那竹叶青的后劲十分大,在街上又经过冷风一吹,我的脑袋有点沉,有点痛。路也走不稳。
司马动见我这幅模样,跑了过来将我扶着,鼻子嗅了嗅,皱眉道:“你喝酒了?”
我迷迷糊糊地道:“哇奥,那酒真烈。”
他将我扶到我睡过的床上,倒来热水。不过我现在只想要睡上一觉,便将水放到一边,顺着势子躺下了。
司马动叹道:“一个人去喝什么酒?晚上我们还有事要做,你这个样子……唉,只好等到明天了。”
当时我将进梦乡,虽听得明明白白,但一点儿也不想要回答。脑袋渐懵,我似乎听到他说了小何的名字,可是想要问清楚一二时,便没了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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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先听到了一阵哭泣的声音,然后方才睁开眼睛。
诧异地别过头去,我看到娜娜坐在我的旁边,滴滴答答正掉着眼泪。
“你是娜娜?”我打了个嗝,酒气上涌,委实难过。喉咙干得要命,我都听得出来自己嗓音嘶哑。
娜娜应了一声,哭得不再那么厉害。
我问她,“你哭什么?为什么在这里?”
娜娜摇了摇头。
我看看时钟。上午九点十分。娜娜似乎已经来了很长时间,地上湿了一片。
我从床上耷拉下腿,坐正了身子。“自己一个人来的?”
娜娜怔怔地将我望着,妆都哭花了。
我想着,长这么大自己连妆都没化过。听说用那些白白的粉涂抹在脸上,可以让人变得漂亮。可是此刻娜娜却有点凄惨,所以,化妆大概都是骗人的罢。
娜娜忽然问道:“他睡了你吗?”
我的脑袋有点短路,讶道:“谁?睡了我妈?!”
娜娜脸红道:“不是睡了你妈。我是问,你跟动少睡过了?”
我道:“噢,我没跟他一起睡。我很久都没跟别人睡过觉了。”
霎时间,娜娜由悲转喜,抓着我的肩膀,连连摇晃:“你没跟动少睡觉?你真的没跟动少睡觉!”可是很快,眼神的神采就黯淡了,她垂头道:“睡没睡过又有什么相干呢?反正我是一点都没有希望的了。”
我记得上次王小帅对我说过司马动对娜娜说了什么狠话,那么她如今这副形状该是跟那件事有关。我跟她没多深的交情,便不愿多管。起身道:“娜娜小姐,对不住,我该走了。”
娜娜没留我,只是自语道:“我等了动少十几年,周菁走了之后我本以为会轮到我。可是,现在什么希望都没有了。我什么都没有了。我还是自己一个人。”说着,她伏到床上,嗷嚎大哭:“我孤独!我不要永远都是一个人!”
我一个哆嗦,赶紧跑路。
我杜丑丑年纪不小了,到现在却未曾有过爱情。在我的观念里,恋爱,只不过是两个性别不同,却又分外亲密的伙伴。所以,我特别不能理解,为什么那么多人,都为了爱情两个字,死去活来。甚至,可以无怨无悔的等待。
司马动是这样。娜娜也是这样。
我希望有一天,我能够解开关于爱情的,这一个谜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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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车站,我边洗澡,边计划着等司马动这边的事情一了,就动身去湘西。
看到我这么久没回家,爹爹应该会很着急。娘便算了,她向来欢喜我到处闯荡,完成她当年叱咤江湖的宏愿。
这时,门外有人喊我:“杜丑丑在里面吗?”
听声音是夏政的,便高声应了。
过了一会儿,夏政走进来问道:“人呢?”
我关上水龙头,擦净身子,穿上衣服,边擦头发,边走了出去。
夏政穿了一身巡逻的警服,一丝不苟倒也人模人样。我呵呵笑道:“哟,官复原职了?恭喜恭喜!不知夏大警官莅临敝处,有何指教?”
夏政看着我,有一点呆滞。过了一会儿才笑道:“你洗干净了,长得不是也挺水灵吗?就是这一头短发也太没有女人味了一点。嘿嘿,我不喜欢。”
我心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