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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碧笙一直是他亲手医治的,他竟然没能治愈!
刘医生深深吸气,“胃出血的死亡率有10%,这一点我反复跟碧笙强调过,可是他从来不当回事。尤其是最近,他的身体和精神都遭受了巨大的伤害和压力,所以他的情况非常不妙!”
孙明茫然松开双手,只傻傻盯着刘医生,“刘叔您说吧,最严重的后果是什么?”
刘医生闭上眼睛,向后一步,后背抵在墙壁上,“冬季血管内的压力会加大,他的血管可能承受不住这样的血压,随时可能爆血管——猝死!”
“猝死?”孙明的眼泪唰地落下来。
刘医生摘下眼镜来,用手帕擦了擦眼睛,“所以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找到他,让他安安静静养在医院里!可是现在这个混小子,他究竟跑到哪儿去了他!”
孙明愕着,忽然缓缓笑开。
他忽地就明白了笙哥为什么会失踪,而且会赶在圣诞节这个日子失踪——笙哥的心,他孙明懂啊,如果这辈子终究逃不开一死,如果生死自有天命,笙哥一定希望在还来得及的时候去一个地方,看一个人……
去过了,看到了,就算死亡在那瞬间猝然到来,笙哥也会心满意足地含笑而去。
“爸……你说什么?你说碧笙随时有可能……哈,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一定又是他找借口不要我呢吧,或者又是爸你找借口让我乖乖听你们的安排,是不是!”郑安琪哭得扑倒在地,郑妈妈心痛地抱紧女儿。
郑九康咬牙,“傻丫头!爸已经逼过你一次,把你逼出病来;如果不是真的有这样的事情,爸怎么忍心继续逼你!爸就你这么一个女儿,就算爸豁出这条老命去,也得让你不再遭那份罪了……”
郑九康也是老泪纵横。
没错,之前碧笙也曾跟他做过交换,言语之间颇有威胁之意。但是郑九康都没答应。
人到了年纪大的时候,可能自己的名利和生死就都看得淡了。比他现在即将到手的市长高位比起来,女儿一生的幸福更加重要。所以郑九康什么都可以答应碧笙,可以放弃收购来的秦氏的股份,他却唯独要坚持让碧笙跟郑安琪在一起。
只是——现在碧笙的身体出现了这样的问题,他却不能再让安琪跟碧笙在一起。难道要眼睁睁看着女儿成为寡妇?
“丫头啊,爸这次只能狠了心。爸明白你的心思,可是真的不能啊……”
郑安琪大哭仰头,“爸,您答应他了?您又在问都没问我的前提下,答应了他,是不是?!”。
几口热巧克力喝下去,秦筝感觉好多了。热气浮涌着喷上了面颊,秦筝觉得自己像是一棵冻僵的植物,这会儿又缓了过来。
卫嘉蓝坐在对面,望着她的装束笑。
秦筝这才意识到,自己从教室出来,穿了大衣就走出来,大衣里面还穿着那套“活的圣诞树”的装束:红的毛衣,红绿格子的薄呢长裙。
秦筝就脸红起来,“为了逗孩子们开心的。”
卫嘉蓝点点头,“其实我想说,筝,你这样穿很好看。其实你平常的装束有些素淡了,其实你很适合浓烈的颜色,那种喜庆会折射到你眼底,让你更鲜活。”
秦筝笑了笑,“老了吧,总觉得穿太鲜艳会不好意思。”
卫嘉蓝垂下头去,“为什么一直不肯接我的电话?是不是我给你带来了困扰?”
卫嘉蓝深深吸气,一贯优雅的法国绅士,这会儿再也找不到了自己惯常的那份从容,“筝,我明白你对碧笙的感情。我不会强求你,我只是希望能呆在尽可能距离你近的地方,当你需要帮助的时候,我能第一时间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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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小时后第三更】
平安夜的奇迹(5更3)'VIP'
“平安夜决定怎么过?”卫嘉蓝轻声问。
秦筝垂首微笑,“我已经答应了班里地孩子莱昂,去他家跟他的家人一起过。”
秦筝明白,如果不给自己的平安夜安排一个让人无法拒绝的内容,那么她真的无法拒绝卫嘉蓝。虽然卫嘉蓝对她有感情,但是卫嘉蓝从来都是绅士地守护在她身畔,并不给她很大的压力,所以秦筝如果太过刻意地躲闪,反倒对不起这份友情。肋
星海搞砸了卫嘉蓝拍摄《寻爱》的梦想,可是在星海最难的时候,卫嘉蓝给星海注入巨资。
卫嘉蓝为了她一个电话,连夜坐红眼航班从法国飞回来……
卫嘉蓝在那场车祸里,不顾自己安危地开车撞向那肇事者的车尾……
她欠卫嘉蓝的,实在很多。
“班里的小朋友都很可爱,莱昂就说,如果我不去他家过平安夜,那他就不会快乐……”秦筝说着红了脸,“所以蓝,真对不起,我必须去。不舍得让孩子们希望落空。”
卫嘉蓝点头笑了笑,用笑容掩住蓝瞳里的落寞,“嗯,我懂。本来我想邀请你去我们家族在枫丹白露的一处古堡。在那里过圣诞节,非常有古意。”
秦筝点头微笑,“蓝,谢谢你。可是让我说句坦白的话,我真的蛮抗拒去你们那个古老的家族做客。且不说我不习惯那些古老的礼仪,单就我的法语来说就怕贻笑大方。据说我们法语老师的发音有点村,我估计我的发音肯定跟他一脉相承……蓝,你带我这样的朋友去见你的家人,我真怕给你丢脸。”镬
卫嘉蓝在他家人面前一定是很好面子的,秦筝能想得到。毕竟卫嘉蓝有一半的中国血统,而且还是非婚生子,所以他家族那些法国佬一定没少了拿捏他的短脚;所以如果卫嘉蓝真的要带一个女孩出现在他家人面前,卫嘉蓝自己肯定也希望那个女子高雅而完美,这才能帮他赢回重要的分数。
卫嘉蓝垂下头去,用叉子轻轻捅捅那块鹅肝,“筝,其实你该知道——那些都不重要。或者说,没有你重要。”
秦筝的脸腾地红了起来,只能嗫嚅着,“蓝,对不起……我真的不能……”
卫嘉蓝点头努力地笑,“我懂。既然你已经答应了莱昂,那么我就不该跟小朋友抢。明晚去莱昂家里好好玩。过了圣诞夜,我带你去滑雪。这次不是个家族成员,是跟公司里的朋友。”
秦筝再不好拒绝,只能点头,“好。”。
圣诞夜,秦筝在中国超市寻觅了良久,最终才确定买了一坛花雕去。花雕酒顾名思义,便是在酒坛上雕刻有五彩图样,这样带去送给人家做节日的礼物,会显得很喜庆。
花雕坛子里面放的酒都是多年贮藏的绍兴黄酒。在世界公认的三大古酒中,唯有黄酒发源于中国,而绍兴黄酒是中国黄酒的典型代表。所以送花雕,会带有极其浓厚的中国特色。
一坛酒看似简单,却是秦筝费尽了心思。
其实过节送礼从来都是如此,正所谓礼轻情意重,礼物本身倒是次要,重要的是礼物所承载的心意。所以秦筝愿意为这样一件礼物煞费苦心。
能在西方的节日里,去法国家庭体验他们的合家团聚,也真的很好。
而她自己,恐怕再也没有合家团聚的机会。妈、笛子、宝宝、爸……一个一个地离去,如今的她,早已孑然一身。
秦筝到达的时候,家里只有莱昂和他的几个表兄表姐,大人们都去了教会做子夜弥撒。这是法国人过圣诞的规矩,秦筝便帮着孩子们一起在门口堆雪人。
少顷莱昂家人都回来。圣诞大餐摆上长条桌。纯白的桌布长长蔓延下来,闪亮的银餐具、银蜡台耀花了秦筝的眼睛。大捧的百合和香根鸢尾将餐桌点缀得宛如春日。
莱昂先生回头对自己弟弟说,“你的那位中国朋友呢,怎么不见出席?正好莱昂邀请了安妮老师与我们共度圣诞,正好让两位中国朋友认识认识!”
莱昂的叔叔赶紧跑进主宅后面用作临时大厨房的平房里去。少顷失望地回来,“真对不起,我朋友他临时有重要的事情已经离开了。不过,他给我们留下了美味的中国菜肴!”
秦筝没来由地,心里微微一荡。
方才带着孩子们在主宅门前的空地上堆雪人的时候,她曾经好奇过后面那临时厨房的灯光里晃动的人影。因为闻到的那菜肴的气味分明是中国糖醋鱼的味道!
可是出于礼貌,秦筝当然不能自己随便乱闯厨房,便也在心底按捺下了惊奇。
莱昂的叔叔说着兴奋地推过一辆白钢小餐车来,将餐车上的菜式一一捧上餐桌。因为秦筝是来自中国的客人,所以莱昂的叔叔还特地将菜式首先捧到秦筝面前来。
秦筝一看便怔住——她之前的嗅觉果然没有错,那一道主菜不是糖醋鱼,又是什么!
她是喜欢吃鱼的,但是从来不敢自己收拾鱼。所以从前过年的时候,每个三十晚上,碧笙都要亲自动手,帮她把鱼收拾好了放在一边……
眼泪就这样猝不及防地涌满了眼眶。想起那个人,心便又疼了。
莱昂的叔叔含笑介绍,“我的朋友说,在中国过年是一定要吃鱼的,这叫‘年年有余’。”
菜式一一揭开,秦筝心中惊跳更甚——那一道一道菜,根本都是自己最爱吃的!
“麻烦你,你的中国朋友叫什么名字?”秦筝顾不得失态,一把抓住了莱昂的叔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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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小时后第四更。】
秦碧笙!'VIP'
秦筝地失态让莱昂一家都是大惊。
莱昂伸出小手来,轻轻握了握秦筝的手,“安妮,你怎么了?为什么会哭?”
秦筝闻言,一抹自己的眼角——这才发现,原来她刚刚喊出声的时候,眼泪已经不自知地流了下来。肋
秦筝再说,“麻烦你告诉我,你的中国朋友是不是姓秦?”
秦筝不敢说出那个全名来,只是怕又是自己弄错。所以只敢说出一个姓氏来,这样如果是自己弄错,大家也不至于太过惊异。
谁知莱昂的叔叔就点了头,“是,他是姓秦。他叫秦碧笙。”
尽管法国人在发出中国人姓名的读音的时候,听起来会有一点点走音,但是秦筝却不会听错那个名字——秦碧笙,秦碧笙!
她果然没猜错,果然是他来过!
——他来这个家庭怎么会是巧合!
——他特地做了这些菜,尤其是那道鱼,怎么会是巧合!
他果然来了巴黎,他果然就在她身边不远处——他甚至都知道她圣诞节的安排是什么,可是他却根本不肯出来见她!
秦筝忍住泪,向在座的莱昂的家人躬了躬身,“对不起。”
只能忍着说出三个字来,秦筝就冲了出去。茫茫天地,夜色罩着白雪莹白,秦筝站在无人的空地上,仰高了头,哭得出不了声……
以为大恸之时,必有大悲声,可是此时才明白,原来恸到深处,哭都出不了声。镬
因为那恸早已深深刺入肌骨,早已失去了转化成为眼泪而宣泄出的机会。
他来了,他果然来了……在这圣诞之夜,在这她独在异国倍思亲的夜晚,在这她会不自觉想起曾经那两个没有完成的婚礼的时间……
他怕她孤单,他怕她难过,是不是?
可是他更怕她见了他会愤怒,他怕她会更想起爸的死,是不是?
秦筝站在雪地上努力努力地呼吸,冷冽的空气直直钻进肺叶,让她胸腔翕张之间都是疼,却又甜蜜。
就算他不现身,就算看不见他,可是知道他就在身边,就在这同一片天空下。心里蓦然就暖了,再不觉得孤单……
莱昂的家人全都随着她冲出来,却不敢打扰她,只静静站在她的背后。
秦筝却也顾不上那些目光,只含泪环视四周。没有人,甚至没有一盏车灯,天地冥冥,幽然安静。遥遥地去往莱昂家邻居那一栋一栋独立的小房子,看得见每一扇窗口都露出温暖的橙色灯光,窗棂上晃动着欢快的人影……
秦筝将双手拢到口边去,用尽了全身力气大喊,“秦碧笙,秦碧笙!”
除了他的名字,她忽地再说不出其他的话来——明明,有那么多那么多的话想要说,想要让他听见——可是话到口边,她却只能这样地单单呼唤着他的名字。
——就仿佛,这样便够了。就仿佛千言万语都能浓缩成这个名字,只这样倾情地呼唤他的名字,一切的一切便都尽在不言中。如果他能听见,他一定都懂……
这一生,她的口里、眼里、心里,除了这个名字,何曾有过另一个名字!。
莱昂的母亲和叔叔都奔过来,莱昂的母亲拥住秦筝,“安妮老师,哭过了要记得重新微笑啊。”
莱昂的叔叔抱歉地说,“我真的不知道安妮老师原来跟我那位朋友是相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