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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聿衡却笑着插嘴,“喝什么茶?这样的场合怎么都该喝酒。”
“算了吧,圆缺开了车的。”陈易出言想劝。
“那就喝点红的吧,怎么也该意思意思,圆缺你说对吗?”顾聿衡看着辛圆缺,桃花眼中的笑意只让人胆颤。
“嗯,好啊。”辛圆缺爽快应下,对上陈易略微有些担忧的目光,她便微笑,似解释似撒娇,“今天给你接风,喝点酒是对的,没事的,放心。”
陈易似是沉吟片刻,再稍稍笑着,对她点了下头。
辛圆缺便笑得更开心了,顾聿衡冷冷一弯唇,招呼服务员上红酒。
红酒上来后,斟好,辛圆缺再一次举起高脚杯,敬向陈易,顾聿衡也随着举杯:“欢迎回来啊,陈易。”于敏敏见状,也只得不情不愿的跟着碰杯。
“第一杯可得喝干净啊,尤其是圆缺,你跟陈易情意可不一般。”碰完杯后,顾聿衡酒杯放在唇边,明显不怀好意的挑衅。
辛圆缺嫣然一笑,“你不说也是自然的。”
“是么?那是不是该连干三杯呢?”顾聿衡眸间明暗几转,灼灼的盯着辛圆缺。
“好啊。”辛圆缺不以为意的应了下来,先微微仰头把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接着任顾聿衡再给自己斟满,又一仰头,紫红的酒液从杯中缓缓倾进她口中,微微仰头的时候,还能见到她咽喉处的轻微颤动。
顾聿衡目光中温度又冷了几分,却勾着唇给她倒满第三杯。可辛圆缺刚刚接过就被陈易阻住,“别喝了。”
“陈易,她愿意喝你却不让,不是等于不接受她的情深意重么?”顾聿衡浓黑的眸子扫向陈易,可余光分明还停留在辛圆缺身上。
辛圆缺暗道顾聿衡阴险,这分明是从陈易入手,想看清他们之间关系的真假。陈易如果有丝毫配合不好……
“好像我才是回来的那个,规矩也该是我来定吧。”陈易温文笑着,可话语之间极有力度,不容质疑,“如果真要按照顾聿衡你的说法,这杯酒我来替她喝,是不是也间接表达了我对她的感情?”说完就接过了辛圆缺手上的杯子,抬头一干而尽。
“陈易……”辛圆缺痴痴看着陈易,脸上目光中写满了感动和惊喜。
顾聿衡见状却不紧不慢的再抛出一个问题:“那陈易你这次回来准备和辛圆缺复合么?”
距离(1、2)
1
她对陈易说,你跟着我不会是想探知我真实家境吧?
当时不过是开玩笑的。
可眼前发生的这一幕,却让她整个人都懵了。这一串事情发生的并不快,车子驶过的时候,她就认出了那是顾天行的公车,随后看到车在他们前方不远处的小院子门口停下,再然后是司机下车,打开了后门,在顾天行下车后对他窃窃私语,顾天行目光扫过来,喊她“圆缺”……
一切一切如同被拉长的一个电影片段,每一个分镜头都看得如此清楚,可她无力按下停止键,阻止下一步的发生。
她目光转向陈易,喉咙深处发出些细碎的动静,她希望陈易是不认得顾天行的……可是他蹙起的眉头和眼神中闪烁的暗芒,让她一点点心如死灰,慢慢沉寂下去。
“圆缺,不进去么?怎么今天这么晚才回来?”顾天行显然并没有如陈易认出他来一般认出辛圆缺身边的这个男孩,而且明显因为眼前这一幕面色不豫,招呼辛圆缺的语气中带了属于长辈的压迫。
“嗯,我马上进去。”辛圆缺唇边露出了一点惨淡的笑意,好吧,她也不知道现在该怎样面对陈易,眼见顾天行走进了院门,她轻声说了句,“陈易,谢谢你送我回来,再见。”
说完就缓步踱向门口,她能感觉到陈易落在她背后的目光,却不知道他现在心里针对她而产生的想法。
走进家门,换鞋,肖雪手里正拿着顾天行才脱下的西装外套,见到她回来温柔一笑,“圆缺也回来了?在外面吃的什么?”
“肯德基。”辛圆缺乖巧的回答,目光半垂着,并不特别慌张,“妈,我先进去做作业了。”
“嗯,去吧。”肖雪点了点头。
辛圆缺回到房间,趴在桌上,期望纷乱的心绪能渐渐平静下来。
陈易是知道的吧,然后呢?会怎样看她?会怎样认为她?他是否知道顾聿衡的身世?是否知道顾聿衡逼得顾天行无法轻易得知他的消息?是否会联想到她现在所处的位子?是否会怀疑她和顾聿衡的接触颇有问题?是否会看出她远不如外表看起来那么单纯……
不光她今晚一语成谶,他也是,他说再在她身上发生什么他都不会觉得惊奇……
而事实他能做到么?
辛圆缺越想越乱,猛然站起,手按在桌子上静了一会儿,干脆先拿了睡衣去洗澡。
她所住的房间没有带浴室,只能出房门,到对面的浴室去洗,在开门之后,她听到客厅里顾天行和肖雪交谈的声音,
“看到她和一个男生站在外面……”
“嗯?什么样的男生?”
“那男生不错,可早恋毕竟不是很好……”
辛圆缺一下子关上了门,再重重靠在门背后,早恋不好早恋不好……
她妈妈听到这话该有怎样的想法?
肖雪生下她的时候不过17岁,早恋……
她妈妈不仅早恋,还私奔,早孕,跟家里一刀两断……
这些顾天行明明都知道,而顾天行在让自己注意顾聿衡的时候,难道就真的除了想探听他的消息外,没有别的半分念头?
他怎么能在她妈妈面前说出早恋不好这种混账话来!
辛圆缺心里如有一把早已捅进去的刀,不仅迟迟没有拔出来,反而在里面缓缓转动着,绞的那里血肉模糊。
她果然是天真了。
太天真太傻太狂妄,她以为自己早已千锤百炼,早已将世上肮脏的事情看得太多,早就不会在乎任何事,所有的事情看在眼里都不过浮云一般,无论发生什么,她都能不动声色的冷静应对……
可是现在呢?
她的心乱如麻只能说明一件事,她在乎。
在乎陈易会怎样看她,在乎顾聿衡会不会也知道。
如果她真的什么都能看淡,什么都不会放在心上,那现在的恐惧和慌乱从何而来?
她动心了。
如果她不是真正在乎顾聿衡这个人,何必介怀事情败露后他的态度?
想到这里,她突地走到书包前面拿出手机,按亮屏幕,看到上面那个还没来得及保存的陈易的号码,编辑短信,发过去:“陈易,能答应我不将今晚的事情说出去么?”
刚刚按了发送,背后传来两声轻轻的敲门声,然后是肖雪柔和的声音,“圆缺,可以进来么?”
圆缺咬了咬下唇,再语气轻松的说,“妈,进来吧。”
门被轻轻推开,肖雪走进来,目光轻柔细腻的看着圆缺。她今年不过三十一岁,女儿却跟了她十四年,是她一个人带大的,历经艰辛,所以最了解。
圆缺聪明乖巧,什么事都喜欢闷在心里,一个人慢慢消化,就算是痛和委屈,也努力让自己习惯,仿佛是要吸收那些痛苦的经历再一寸寸让她的防护变得更厚更强大,如她在自己怀里撒娇时说的那样,“妈,你说这一次痛过了,下一次是不是就不会那么痛了?”
想到以前自己没有能力给圆缺足够的保护,只能看她一个人跌跌撞撞的学会自己成长,肖雪的目光中就不自觉带上了点悲哀。
辛圆缺看出了肖雪神情的变化。刚刚始终烦躁不安的心就这样安静下来,是啊,再凄惨能惨到什么地方去呢?至少她和她妈妈现在能有这样衣食无忧的生活……
“圆缺,没在做作业?”肖雪将手上端着的才削好装盘的苹果放在书桌上,温言问辛圆缺。
“做完了,本来在学校就只留了一点。”辛圆缺从书包里拿出了一本参考书,放在桌上,坐下,再笑笑回答。
“关于刚刚你爸……顾叔叔在外面说的话,你听到了是么?”肖雪拆开了辛圆缺的发圈,让那头乌黑柔顺及到腰间的头发自然散下,用手指温柔的帮她理着。
辛圆缺转过头,握住肖雪的手,再将脸靠在肖雪怀里,半晌才带着笑意开口,“妈,他是爸爸。”
肖雪泪意一下子涌了上来,眼前一片模糊,无意识的呢喃,“圆缺……”
“妈啊,”圆缺如撒娇一般,“我觉得我比你运气好,放心吧。”
肖雪忍住泪意,轻轻叹了一声,拍了拍她肩膀,“吃苹果吧,早点睡。”
辛圆缺点头,微笑目送肖雪离开房间。
但这晚终究久久不能入眠,圆缺躺在床上,不时看看手机,虽然陈易的回答无论是什么,对此时的她都不该有影响了。
可直到她凌晨三点过,抵抗不住心神疲倦沉入睡眠,陈易也没有回她的短信。
2
辛圆缺第二天醒的很早,睡的时间明明很短,却像做了一个极其漫长的噩梦,忽然醒来,背后冷汗涔涔。
唇边勉力向上微微扬起,她起床拉开了窗帘,这时天还没完全亮,蓝灰色的天幕下,外面的小巷中已经有晨跑的身影。圆缺突然想到陈易说的他有晨跑的习惯,一瞬间兴起念头,不如此刻穿好衣服下去撞撞运气。
最终还捏在窗帘上的手轻轻松开,她展开了一个大大的笑脸,坐在桌前开始背托福单词,再按照往常的时间去了学校。
到教室之后,她抬眼,就看到了坐在第一组最后一排的陈易,他也正看着她,面无表情,却又不是严肃,像是走了神。
辛圆缺心里微叹一声,告诉自己放开放开,只要放开了,没什么大不了的,就算天崩了地陷了又怎么样?她只要她和妈妈过的平安无忧。
放下书包,拿着杯子接水,再翻开单词书,复习早上背过的单词。直到上课铃打响,顾聿衡走进教室,身边跟着于敏敏。
“同桌,早。”顾聿衡放下书包,主动向辛圆缺问好。
“嗯,好。”辛圆缺简简单单应了一声,再抬头,“于敏敏生病了?”
“昨天发烧,昨晚烧才退,”顾聿衡说完又眯了眯眼,桃花眼尾近乎飞入鬓角,“你关心?”
辛圆缺笑了,“是啊,我关心,关心你会不会被传染。”
顾聿衡怔住,看向辛圆缺,眸中滑过惊异。
这句话什么意思?真的暗示她在关心他?还是讽刺他和于敏敏关系近?
无论哪一个想法都太过暧昧。
一夜之间,辛圆缺就转性了?不再装作刻板无聊,转而大方灵动、肆意相逼?
可这样浑然不吝笑容的辛圆缺,为什么只让他觉得,她又戴上了另外一层面具,越发疏离漠然,离人更远了呢?
顾聿衡想再试探,可早读课已经开始,张老头就站在讲台上,辛圆缺也早已转过去继续背单词,他看着她侧脸片刻,唇边似笑非笑,终是将注意力转移到自己的事情上来。
那边的辛圆缺手指甲却紧紧掐住了掌心的肉,感觉他目光的离开才慢慢松了口气。苦苦笑了一下,如果真的放开了就好,那要到什么时候才能放开?
中午,顾聿衡径直出去吃午饭了,真正到她离开,辛圆缺才发现自己的背脊一直僵直着,打算在桌上趴一下,腰后就一阵酸疼。辛圆缺不免有些焦躁,她没试过这样反反复复都无法快速做个了断的感觉,总觉得有种莫名的力量牵引着,让她的心没有办法完全受脑袋的控制。
正胡七八糟的咬着下唇想着,面前光线突然暗了不少,辛圆缺抬头,陈易正站在前门口,看着她,目光安静。
对视片刻后,陈易才开口,平平的听不出情绪“圆缺,跟我出来一下吧。”
辛圆缺很想说,我觉得我没必要跟你出去,可话到嘴边还是咽了下来,垂下眼帘,无声的叹了口气,站起身来走出了教室。
陈易一直在她前方两步的位子,并不回头看她,直直的带她走到了报刊栏前面站定。
辛圆缺随着驻足,顺着陈易的目光看向眼前夹在两块玻璃板中的报纸,其实是在等陈易开口。
陈易默然很久后才用手指向了一个位子,“看这篇报道。”
辛圆缺定睛看去,这是一篇关于W省省长慰问某乡收割惨案的报道。她目光晃过第一段的两行字,正瞟向第二段的时候突然刹住,再看回去,她想她明白了陈易想告诉她什么。不由怔怔的看向陈易。
陈易知道她懂了,微微一笑,缓缓说道,“每个人都有心中想守住的秘密,这不奇怪,也该受到别人的尊重。”他在辛圆缺的呆滞中抬起手,看上去似是想帮她理一下此时被风吹乱的头发,最终却只是放在她肩上拍了拍,笑着说,“现在你知道了我想隐瞒的秘密,我们扯平了,放心吧,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辛圆缺看着他良久,带着震惊、诧异、感激和难以置信,最后却只是弯弯唇角,“谢谢你,我也不会将这件事告诉别人。”
她将目光转回那篇报道,上面将陈鸿升省长对遭受了巨大损失的乡民的行为进行了高度赞扬歌颂。
是啊,W省省长叫做陈鸿升,也姓陈。
难怪陈易看上去这般不简单,修养、家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