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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焱一皱眉头,“乱颠儿什么,赶紧坐下,陆医生等下还有事。”
白大骉这才把屁股落在板凳上,可又坐不稳,跟有钉子扎他一样。
陆晨从公文包拿出检验报告,白大骉攥着纸看了半天,虽然上面都是中国字,但白大骉没看懂,“这都写啥了?”
“证明你跟这家人的血缘关系,”陆晨喝了口茶,“你确实是董家的孩子。”
白大骉哦了声,低着头捏着报告盯着看。
找到家人应该惊喜啊,按大骉那一高兴就蹦的地晃的个性,不应该这么沉默啊,再说,他也不是那种能沉得住气的人啊。
汪焱捣捣他,问他,“你不想回家?”
白大骉抬起脸,眼神四处乱瞟,没头没脑蹦出一句,“我……我……跟他们不熟。”
汪焱&陆晨:……
说起来,大骉被拐走的时候差不多才六七岁,能把自己的名写明白就不错了,现在白大骉二十多岁了,十来年没回去了,对那个家没什么记忆,有排斥感也正常。
陆晨把写着电话号码的便签递给白大骉,“这是你生物学父亲的电话,他说了,他一直没忘记你,很想你,让你想清楚了找他,他二十四小时开机。”
白大骉没动,汪焱替他收好便签。
陆晨下午还有手术,这时候得往回赶了,喝了口茶起身要走,想了想,想问个事,但又觉得太突兀了,可心里惦记着事做手术时很难专心,于是,又折回来问了句,“黄小宁……最近怎么样?”
自从黄小宁那天跑出来之后就再没回去,虽然二黄同学鬼精鬼精的,经常给陆医生添个堵蹦个高啥的,但家里骤然安静了下来,陆医生觉得怪冷清的。
回家没人迎接了,半夜没人翻身蹬他了,衣柜里的衣服被钟点工摆错地方了……
张亮?
那人也不是个省油的主儿,黄小宁走了,张亮兵不血刃的霸占了陆晨家,吃饭全部叫外卖,袜子内衣满天乱飞,特喜欢抽烟,还喜欢在床上抽,弄得到处都是烟头和烟灰。
可陆晨一有洁癖的人,哪忍受的了这个,脸拉得都快成长白山了。
说到底,陆晨是个领地意识十分强的人。
黄小宁在这里是用心维护,当自己家一样,可张亮,就成了糟蹋了,鲜明的对比让陆医生对张亮的那点仅存的客套都消失殆尽。
张亮觉得特没劲,俩周不到人就回去另寻识趣的新欢了。
张良走了,陆晨松了口气,可负气离去的黄小宁却再也不回来了。
白大骉一直神游呢,顾不上陆医生的问题,汪焱回忆了下最近一次看到二黄的时间,“上周从饭馆顺走了三箱泡面,人好几天没见着了。”
好啊,没人管了,那个黄小宁又回去死宅了。
算了,回去了也好,他还那么年轻,应该有更好的更正常的人生。
陆晨开车回医院了。
他久经风月,怎么会看不出黄小宁那点心思。
那个小鬼头每每看他时,圆溜溜的眼睛里全是期盼和求摸头的渴望。
黄小宁虽然已经二十四岁了,但心理上还是个青春期的少年,冲动,偏执,还有些叛逆,人生观还没有稳定下来,而且,自己比他大了十多岁,光年龄这一点,就很难让人接受,想想看,自己四十,二黄二十八,自己五十,二黄三十八。
陆医生甚至能想象的到,当自己老的快走不动了,黄小宁还是青春洋溢的样子。
再有,陆晨自己也实在不忍心,把黄小宁拉上这条不归路。
自己走的很艰难,二黄没义务陪他一块儿蹚浑水。
白大骉一直处于恍惚的状态,饭馆里点菜的结账的乱成一团,汪焱挺身接下了白大骉的活,择菜洗菜切辣椒,还兼职跑堂外加收拾盘子,一中午累得腰都快直不起来,你说白大骉是忒能干了,还是心疼那点钱,服务员必须得招了。
一个人哪能干得了八个人的活啊!
因为生意刚开头,先招一个服务员再说,汪焱下午就把招聘启事贴出去了,再看白大骉,还是那副丢了魂的死样,汪焱又加上招个小工。
招聘启事刚贴出来,下午就有人来应聘,汪焱做主挑了个手脚勤快的小工和一个三十多岁的女服务员,先把这阵子顶过去。
晚上关了门,汪焱跟白大骉一块儿往回走。
白大骉难得没咋咋呼呼要逛夜市,汪焱弄不明白,一男的老喜欢逛夜市都什么毛病啊,这会儿突然安静下来的白大骉,也让人挺难适应的。
“大骉,你不想见就别见了,现在日子过的不是挺好。”汪焱看不过说了句。
白大骉吭哧半天,“我觉得……应该孝敬他们……”
嘿,这话题茬有点远,这还没决定见不见面,认不认爹,大骉同志就想到了孝敬,还真是跳跃的思维正常人跟不上趟。
“那就先见了面再说。”
汪焱努力跟上白大骉跳跃性思维。
没主见,优柔寡断,不踹一脚死都不肯往前走的笨熊,王维总结的白大骉性格,十分以及非常的贴切。
“汪汪,你觉得我应该跟他们见见?”
笨熊眼巴巴的瞅着汪焱,熊掌寻求依靠的拉着汪焱手。
最近这个白大骉,有事没事老来问他,汪焱感觉出来白大骉这劲头有点不对头,但白大骉直的不能再直了,汪焱以为自己想多了,也许白大骉这性格就是这么软弱黏糊。
有些事汪焱替他拿了主意,比如说开饭馆,但有些事,汪焱没法帮他决定。
一想到白大骉找到了家人,以后会离开这里,汪焱心情莫名的变差很多,冷着脸把白大骉推开一边,“你家的事你问我干吗?”
白大骉皱巴着脸,吭吭吭开始哭号的前奏,“你又不管我了……”
上次白大骉让汪焱当老板,汪焱寻思着饭馆是白大骉拿的钱,以后肯定也扔给白大骉管了,自己做哪门子的老板,白大骉又哭又闹非说汪焱不管他,回头饭馆倒了他只能去流浪,哭得汪焱脑仁都快熟了。
这回看样又要来一把狠的,汪焱气沉丹田,“见,必须见。”
汪焱替白大骉把主意拿了。
白大骉要真不想见,也不会出一下午的神了,他肯定是想见,但不知道那个家变成什么样了,家里人对他什么态度,所以不敢去见。
这只胆小的笨熊。
刚想到白大骉可能会怯场,白大骉就很应景的问了句,“汪汪,你陪我去吗?”
这缺心眼的拐卖儿童,是怎么活到现在的啊!
你跟你爸父子相认,我一外人去掺和什么劲儿,但面对白大骉晶晶亮的眼神,汪焱虎黑着脸,答应了下来,“嗯。”
“太好了,”白大骉一改刚才死熊状态,欢快的拽着汪焱的手,“走走,去夜市看看,买件新衣服,我T恤都旧了。”
汪焱扶额:您见家长就穿地摊货啊,这点追求。
在汪焱的强烈要求下,白大骉去隔壁商店买了件衬衣,花了二百多,心疼的白大骉一晚上都在念叨,“这么贵,明天穿过退了去。”
汪焱对这种小家子气实在无力,自己回屋睡觉去了。
37、亲爹
明天就要见到亲生父亲;任谁今晚上也难眠。
白大骉睡不着,激动,期待;又紧张和兴奋;这些复杂又强烈的情绪让他的神经一直在紧绷的状态,他的‘家’现在变成什么样子了呢,他‘爸’是什么样的,是爱喝酒的;还是也是摆小摊的,又或者是瘫痪在床?
不管那个家变成什么样;自己都是他亲生父亲的亲生儿子,应该赡养老人。
白大骉一晚上都在客厅团团转,念念叨叨以后怎么办,不行就让他爸过来看店收钱,估计他爸比他能强一点,算个帐也不多累人,自己跟汪焱养得了他。
……为什么会想到跟汪汪一起呢?
白大骉被自己的念头吓了一跳,赶忙正视汪焱是债主的现实,汪汪已经帮了自己不少忙了,又是出钱又是出力,还总把自己的床借他睡,哪能让他帮忙养老,自己应该努力赚钱,养活他们所有人才行,汪汪做保镖不安全,以后不让他干了,那饭馆得换个大点的地方……
神神叨叨一晚上,白大骉顶着俩熊猫眼紧张兮兮的跟着汪焱去见他爸了。
几个人约在一个僻静高雅的咖啡厅,到了约定的地儿,陆晨早到了,正在那儿小资范儿十足的喝咖啡,大早上的,也不嫌胃疼。
汪焱拽着白大骉过去坐,陆晨放下咖啡杯,“你爸说有点事,晚几分钟。”
白大骉心神不宁的哦了声。
三人相顾无言,静静的等人,越等白大骉越紧张,秃噜秃噜不停的说话。
没过一会儿,就见一加长凯迪拉克挂着五个八的号牌慢悠悠滑了过来,后面还跟着一串奥迪车,白大骉一紧张就爱没话找话,斜着身子跟汪焱瞎白话,“跟你说啊,开这种车的人不是矿老板就是婚庆公司老板。”
陆晨瞅了瞅开车的人,又瞥了眼白大骉,起身整理了下衣服。
白大骉奇怪的瞅着陆晨。
汪焱心智多健全啊,一下就明白怎么回事了,也跟着站了起来。
白大骉还在那儿傻呵呵的问,“咋了你们?”
那凯迪拉克一停,后面的几辆奥迪全都停了,一溜儿豪车大清早停一咖啡店门口,很是壮观,白大骉无知无觉的蹲那看热闹,还寻思是哪家来接亲的,车上也不粘个鲜花啥的,陆晨示意他看那辆加长凯迪拉克,“那开车的就你爸。”
白大骉呆了得有三四秒,才干巴巴的问了句,“他干婚庆的?”
陆晨没回答他,而是过去迎接车上的人,董爸爸下来了,一个长相普通身材魁梧面孔黑黑的中年男人,穿得十分正式,浓眉大眼的跟白大骉一看就是同源,董爸爸激动握住陆晨的手,手腕上的大金表直抖,语无伦次的,“多谢陆教授,要不您我儿子肯定就找不着了……”
陆晨转身,冲白大骉一招手,意思是还不赶紧滚过来。
白大骉直接傻了。
汪焱推他一把,白大骉才一步三挪到董爸爸跟前,董爸爸老泪纵横,一把把白大骉抱住,哭得是一把鼻涕一把泪,“儿啊……爸爸可找到你了啊……儿啊……”
别说,这爷俩哭起来动静也很像。
被董爸爸的悲情所感染,白大骉没忍住,跟他爸一块儿你哭我喊抱头痛哭了半小时,要不是陆晨跟汪焱把他俩拉开,估计能哭到明天去。
父子俩顺利相认,陆晨跟汪焱看差不多,打了个招呼走人了,留白大骉跟他爸俩人好好话话家常。
陆晨开车捎着汪焱回去,汪焱抑制不住心里的疑问,“大骉爸真是开婚庆公司的?”
陆晨叹了口气,“二黄成天说大骉傻人有傻福,我今天信了,他爸是个煤老板,刚才来晚了是因为刚出门太激动把自己的宝马车撞墙上了,又跑回家开了个备用车出来的。”
“那后面的车是干什么的?”汪焱问那些奥迪。
陆晨说,“大概是保镖之类的吧,煤老板都惜命的很,怕被绑架勒索。”
保镖车配置是奥迪啊,汪焱沉默了。
这可真是天下掉一金爸爸,不得把白大骉砸晕。
白大骉这一去就是两天,期间给汪焱打了一个电话,通话时间长达两个小时,翻来覆去就那几句他爸太特么有钱了他家太特么大了进去就找不到北到处都是金碧辉煌的直晃眼,还有他家保姆十七八个反正也用不完,回头借两个去饭馆当服务员去。
这都有个有钱老爸了,还这么小家子气,汪焱没多说什么,光听白大骉喷口水了。
白大骉现在不是以前那个摆地摊的穷小子白大骉了,他变成了煤老板的儿子,钱多的花不完的富二代,他大概很快就搬走了,或者根本不会回来搬家,他家什么都有。
汪焱晚上睡觉的时候,看到白大骉睡的那边,只有那只孤零零的熊。
可第三天,白大骉拎着个好几万块的休闲包回来了,衣服还穿着走之前的那身。
汪焱正在大骉烧烤算账呢,白大骉进门扔编织袋一样扔下包,很顺手的摸出个围裙去洗手剥蒜,汪焱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大骉,你还回来干什么?”
白大骉剥着蒜还奇怪呢,“我不回来我去哪儿啊?”
“你家啊,”汪焱真有点跟不上白大骉非正常人的思维方式,“你爸那边多好。”
难道他不应该把自己埋在钱堆里傻笑吗?
这可是爱钱的主儿啊。
白大骉抓了抓头,嘿嘿的笑,“好是挺好的,但那是他的,不是我的。”
这回换汪焱愣住了。
“我都二十多了,”白大骉咧嘴一笑,显得他特憨厚,“总不能还啃老吧,我说我欠你钱呢,我爸说要帮我还钱,我没让,我可不能用我爸的养老钱,这种没良心的事我不干,汪汪你别生气啊,我欠的钱我自己还,你放心,我好好干,争取早点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