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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视着破破烂烂的祖师堂,空荡荡的广场,陈凡徘徊许久,感慨万千,沉默不语。
禹谷子兄弟见他面显忧色,相互使了个眼色,默默的站在一旁。
陈凡略一转头,轻轻说道:“两位贤弟,为兄觉得那个宁长老是个大麻烦,他已经入魔,假日时日,必成大患,修士界无人能敌。”
两人脸色微变,沉默片刻,禹谷子忽然开颜一笑,眨眨眼睛:“大哥请宽心,一切交给咱们蓝荒殿,嘿嘿,逆通虽然厉害,但也有致命的弱点,殿主有办法对付他。”
陈凡见他目光神秘,估计涉及到蓝荒殿的秘密,也就不想追问下去,随即转移话题:“两位贤弟,你们是如何扭转局面?呵呵,为兄好像做梦似的,至今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绝对是不可能发生的奇迹,快说!”
两人对视一笑,禹谷子略显得意:“大哥所言极是,咱们损兵折将,危在旦夕,可以说大势已去,确实是不可能逆转,可是世事无常,总有出人意料之处,哈哈,卖个关子,先问问大哥,小弟上次为何前去南疆?”
陈凡心中一动,若有所思,缓缓地说道:“为兄曾经思索很久,却百思不得其解,如今看来,应该是策反某一位重要将领,而且地位崇高,手握兵权,能够左右大局,不过,桑公世家只有三、五人有此资格,都是他们的核心人物,绝对忠心耿耿,怎么可能背叛自己的家族?”
看到他们嘴角含笑,更加得意,突然悚然一惊:“莫非是你们暗藏的棋子?而且人数众多,从小就被桑公世家收养,也许连他们自己也茫然不知,贤弟的目的就是揭穿他们的身份,临阵发戈?”说到这儿,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禹谷子放声大笑,竖起了大拇指:“大哥果然不凡,举一反三,基本上全部正确。这些都属于最高机密,以前只有殿主与两位大长老知道,半个月之前,小弟接到殿主的命令,才了解到整个事件的真相,呵呵,如今已经路人皆知,请听小弟详细道来。”
禹族与桑公世家暗中争斗了数千年,各有优势,桑公家人多势众,实力强大,禹族人数较少,但是极其神秘,完全躲在暗处,在修士界无迹无痕,却又无孔不入,没有人知道他们的根据地,甚至于极少有人知道他们的存在。
五百年前,禹族开始渗入蓝荒殿,足足用了近三百年才完全控制北疆,现任族长禹皇子深谋远虑,两百年前,陆续选择了数百位初生的婴儿,通过各种巧妙的手段,甚至于使用掉包计,让桑公世家最低层的家庭收养。
这些婴儿资质极高,受到桑公世家的重点培养,不过,绝大部分死于飞升丹,只有不到半成生存下来,都是修为深厚的化丹师,成为桑公世家的长老。
当然,在他们在成长过程中,禹族又在南疆潜伏了大量间谍,唯一的任务就是通过各种途径与他们正常接触,建立良好的关系,甚至于成为挚友,并且给予了极大的帮助,使他们在桑公世家一帆风顺,拥有了很高地位。
这些沉睡的棋子从来没动用过,也没有暴露,现在到了最关键时刻,禹谷子前去将他们唤醒,但是风险也极大,这些人已经完全融于桑公世家,也许根本就不相信自己的真正身份,禹谷子通过间谍逐个见面,整整花了三天三夜,只有九人认宗归祖,其他人被一一击毙。
说到这儿,禹谷子停了下来,轻笑道:“他们利用灵山五门,我们就以其人之道,还以其人之身,他们一到前线,呵呵,效果一模一样,转眼间就发生大逆转。”
“两军对垒,各施其能,无所不用其极。”陈凡感叹连连,心中想道:“桑公世家极其排外,防备森严,没想到这种计策也能成功,不可思议,看来禹族确实厉害,神出鬼没。”
过了一会,认真地说道:“禹贤弟,事件不会这么简单吧?为兄觉得他们九人并不能统帅大军,能量极其有限,只能影响局部战场,肯定还有其他更重要的人物,呵呵,若是为难,不说也罢。”
两人面面相觑,猛的暴出一声大笑,禹谷子转头问道:“九弟,大哥怎么样?”
禹书子露出由衷的佩服,连连点头:“厉害,大哥智慧通天,任何珠丝马迹也逃不过他的眼睛。”
禹谷子笑道:“大哥,确实还有一人,他在桑公世家的军队中排在第二位,掌握了最精锐的三百万铁骑,九成以上的军官只听他的命令,嘿嘿,一声令下,全部临阵反水,仅仅两天时间,将另外两百万军队全部歼灭。此人名叫……”
“罗秀生!”陈凡脱口而出。
两人一愣,齐声问道:“大哥认识他?”
陈凡心情一阵激荡,久久不能平静,强自镇静道:“为兄曾经在南疆待过几天,久闻他的大名,虽然不是出身于桑公世家,但深受桑公千虹的赏识与宠信,称之为第一名将,难道是你们族人?”
“那当然。”禹谷子神色傲然,又有一丝遗憾:“听说数千年前,因为某种原因,家族被迫分为十二支,各奔东西,渐渐遍布天下,目前只知道九支的下落,还有三支不知所踪,呵,许多著名的门派其实就和我们一家,咱们蓝荒只是其中一支,大家虽然没有密切的往来,但始终保持着良好的关系,甚至于暗中相互扶持,唉,如果九支联合起来,实力不在桑公世家之下,罗秀生的师父也是……唉,罗老前辈的往事非常离奇,又让人心酸,咱们做晚辈的不该谈论此事。”
陈凡震撼不已,暗忖道:“难道罗门的历任门主都是禹族人?那么百慧生呢?他与罗秀生又是什么关系?如果是一家,为什么到了苍山门?难道……?不,应该不会!”不由自主地摇了摇头。
禹书子盯着陈凡,轻声问道:“大哥还有什么疑惑?咱们知无不言。”
陈凡眼珠一转,嘻笑道:“你们和玉清宫是盟友,嘿嘿,难道他们也是你们的族人?”
禹谷子既不肯定也不否认,微笑道:“具体是哪些门派不能讲,大哥最好不要追根究底。”
陈凡点点头,立即岔开话题:“桑公世家只是失去了前线的凡人部队,但是他们还有大量丹师,还有数万里的纵深,还有面积庞大的后方,实力依然强大,你们和玄荒殿能取得最后的胜利吗?”
两人神色一凛,变得异常凝重,沉默不语。
做了数千年的对手,他们对桑公世家的实力一清二楚,每一脉都非常强大,十八脉合起来更是恐怖,否则也不会在短短半年内横扫天下,灭门无数、收服上清宫,将两殿打得几乎灭亡。
经过十年的战争,桑公世家虽然损失了大量有生力量,但是年轻的丹师又源源不断的出现,也许整体实力不降反增,而两殿已经大大削弱。
这一次的胜利确实干得漂亮,犹如一记重拳,打得他们措手不及,但是桑公千虹绝非等闲之辈,很快就会反应过来,组织力量发起猛烈的反扑,特别是丹师,也许还有隐藏不露的高手。
由此可见,下面的战争更为残酷,可以想象,桑公世家的反攻是如何疯狂,不惜一切代价,规模远胜从前,稍有不慎很有可能前功尽弃,一败涂地,再也没有翻身的机会。
许久,禹书子抬起头来,目光炯炯,昂然说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淹,咱们两殿的实力也不差,呵呵,殿主智慧如海,一向算无遗策,肯定已有详细的计划,咱们无需杞人忧天。”
“九弟言之有理!”禹谷子拍拍他的肩膀,信心倍增,语气更为坚定:“几年来,咱们一直在外作战,对殿中之事不是很了解,但小弟曾经听聂叔说过,咱们也有杀手锏……哼,他们狗急跳墙,咱们就痛打落水狗,最艰难的日子都熬过来了,没有什么可怕的,大不了与他们同归于尽。”
“说得好!”陈凡连连鼓掌,忽然神色一凝,想起了一件事,小声问道:“为兄想请教两位兄弟,汤祸是什么意思?”
“汤祸?”两人面显怪异,异口同声地说道:“知道此事内情的人很少,哈哈,大哥肯定询问了许多人,可是没有人敢说,对不对?”
陈凡点头:“没错,就连几个生死之交也避而不谈,不知其中有何隐情?嗯,看你们的表情就应该知道,呵,看来我问对了人。”
两人却没有回答,而是犹豫不决,似乎有什么顾忌,陈凡感到非常好奇:“难道又涉及到蓝慌殿的机密?难道,呵,就是你们搞的鬼?”
禹谷子摇头否认:“我们跟汤祸没有任何关系,只是,嘿,他们现在是咱们的朋友,殿主早有严令,任何人不得向外泄露,请大哥见谅。”
“朋友?”陈凡喃喃自语,心中已有所悟,扭头笑道:“为兄不让你们为难,今后不再询问此事……嗯,我去思乡谷取回随身物品,你们在此等候片刻。‘
(前传)第十篇四海风狂第二节围剿(上)
更新时间:2007…4…416:51:00本章字数:45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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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集四海风狂第二节围剿(上)
东方渐渐发白,大地开始苏醒。
北疆的清晨异常凉爽,空气新鲜,吸一口清凉无比,甚至于甜美可口,似乎可以看见丝丝元气在四周飘过,微风吹过,浑身每个毛孔都透着说不出的舒畅。
唯一让人扫兴的是,脚下的森林已经毁于一旦,满眼都是小山一般高的木炭,就连裸露的地面也是黑糊糊的一片,只余缕缕轻烟在空中缭绕,一望无垠的萧瑟而苍凉。
陈凡不由自主地放慢了脚步,思绪万千,人说战火无情,不仅人类承受着痛苦,无数生灵也跟着遭殃,这片森林生长了数千年,自古以来就是飞禽走兽的天堂,如今却被一把火烧个精光,破坏容易建设难,也许需要千年之久才能恢复从前的生气。
看了看身后的众人,个个坦然自若,视而不见,也许他们已经司空见惯,习惯了毁坏和杀戮,也许北疆的战场更为残酷,已经麻木不仁,也许他们对待敌人同样残忍、同样不择手段,甚至于变本加厉。
本想让他们在灵芝岛等候,禹谷子却非要同去,陈凡略一思索,也就没有坚持,他心里还有许多疑团,也许从蓝荒殿中能够找到答案,另外,他估计桑公世家的丹师已经包成一团,不妨与众人一起行动,若是效果不佳,可以随时离去。
禹谷子见他神情怪异,不由问道:“大哥,想什么呢?”
“朋友?敌人?唉,善恶很难以敌友来分辨。”陈凡暗叹一口气,摇摇头:“没什么。咱们走吧!”
到了思乡谷外,陈凡让众人在此等候,自己一人进谷,禹谷子笑了笑,点头应诺。
谷内面目全非,狼藉不堪,到处是战斗的痕迹,四周的岩壁几乎坍塌了一半,地面布满了大小碎石和折断的树干,已经完全成了一座废谷。
百草堂众人依然躲在山洞里,陈凡却怔了怔,缓缓地飘进山洞。
“夏师叔!”草重生傻愣愣地坐在地上,看到陈凡一跃而起,投入了他的怀抱,泪流满面,嚎啕大哭:“父亲死了,呜呜,重儿该怎么办?……”
陈凡紧搂着他,拍拍他的肩膀,默默地说道:“孩子,这场浩劫不但让你失去了父亲,百草堂失去了更多的精英,他们都是你的亲人,你已经长大了,要学会坚强,今后要学会招顾自己,照顾你的母亲,不仅如此,百草堂更需要你们。”
草重生立即挣脱怀抱,抹去所有的泪水,昂首挺胸:“父亲没了,但母亲还在,弟弟还在,族人还在,小侄已经在祖师爷面前发誓,从此以后,小侄已经不属于自己,只属于百草堂,决心为百草堂奉献一生。”
凝视着他坚毅的目光,陈凡微微一笑:“重贤侄,噩梦结束了,一切又归于平静,为叔也该走了,若是咱们有缘,也许还能相见,希望下次见面的时候,你已经成为真正的男子汉。”
草重生虽然早有预感,但还是大惊失色,大叫道:“夏师叔,您不能走,重儿还需要您的教诲,百草堂还需要您的指点……”
陈凡摆了摆手,制止他讲下去,端详着他的脸庞,缓缓地说道:“你我本就属于两个不同的世界,只是咱们前生有缘,所以能够偶然相识,结下深厚的情谊,但是世上没有不散的宴席。唉,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责任,为叔也不例外,如今此事已了,我应该继续自己的行程。”
草重生默默地站着,满眼的不舍,一脸的悲痛,还有满腹的惆怅。
陈凡开颜一笑,随手将铁棍扔过去:“帮我拿着,我整理一下行装。”
“夏师叔,等等。”草重生却放下铁棍,从地上捧起一迭衣服,强忍着内心的激动:“这两套道袍是母亲亲手缝制,她老人家不敢见您,望您不要嫌弃。”
陈凡毫不迟疑地接过衣袍,微微一笑:“为叔收下了,呵呵,从前的事就让它过去吧,只有宽容才有快乐,若是事事斤斤计较、一辈子也不会开心,希望你们也是如此。”
行李非常简单,只有一只包裹,里面有数十瓶丹药、一百多块玉石,以及二十几块灵玉、两件衣袍。
收拾妥当后,陈凡将包裹背在身后,扛起铁棍,略一招手:“重贤贤,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