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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妈打来电话,问我,不走了?
不走了!我告诉我妈,我要嫁给方扬了!
我妈在电话那端显得激动,也很高兴,“方扬是个好孩子,漫漫,你要好好珍惜啊!”挂前又问我,“时间定了吗?”
眼泪因为这个问题又涌了出来,时间?我想如果方扬真的决意离去,我能在这样的漫漫无期里熬多久?
我无声地挂了我妈的电话,方扬回来,我才能嫁给他!这个时间,是个未知数。
6一切,消失!
5月12日,我坐在开往九寨沟的大巴上,窗外的天色变幻莫测,乌云时时掠过,车子慢悠悠地晃荡前进,刚到都江堰境内,一阵惊天动地的巨响传来,车子强烈地晃动起来。
所有人爆发出恐惧的惊叫!
地震了!车子的前方,猛然裂开了一条巨隙,咫尺之遥!如果车子再前进十米,那么很可能,整车的人都将翻到侧旁的大河里!
司机很及时地刹住了车,车子里立刻变成了沸腾的水,每个人都争先恐后往外挤。山在动,地在摇,我们被恐惧惊吓住了,大家无助地聚集在一起。
好一阵,世界终于平复了下来,天空开始下雨,我听到有人爆发出哭声,然后,大家都反应过来,开始慌乱地给亲人打电话。
我突然想起我妈,也想起方扬,手忙脚乱地往家里打去。
老家那边灾情并不严重,电话还通着,我妈说:“没事,看你急得,房子都还立着。”
我急速挂上电话,拨了方扬的号码,即使我知道那已经停机。我已经要崩溃,旁边有其他郊县亲人的人获得消息,有些地方,伤亡惨重。
而我并不知道方扬现在在哪里!
泪水混杂着雨水仓皇流下,我颤抖地一遍一遍拨那没有响应的号码。
内心的恐惧越来越甚,因为身体已经不受控制,我开始颤抖;抖得厉害。我的双眼模糊,他在哪里?方扬到底在哪里?我听见自己一遍一遍地问,可是却没有人给我答案。
如果遗落是爱情的最终方式,那为什么要用这么多痛苦和无助来作铺垫。为什么?
方扬!就算你执意选择离开,也该知道我是爱你的!这不是你的权利,是我的!
雨滴渐渐变小;我颓唐而机械地拨着电话;有人向我走来;递上一支烟;“没事的;别害怕。”他说。磁性的男性嗓音让我抬起头来,明朗的微笑!第一次见到方扬时他就这样笑着,我恍惚地望着他,“什么?”
他把衣服披在我的身上,走开了!我拿着烟,脑子中回旋着和方扬初次见面时的场景;微笑,洁白的牙齿;衣服……
漫漫,我爱你!
这是方扬对我说的话;方扬爱我!所以;我要找到他!告诉他;“我也爱你;方扬!”
这场灾难全国震惊。
我的家乡受到重创;满目疮痍;许多人失去了生命和家园;在死亡面前一切都变得微不足道。我回到了报社,和大家一起共度这艰难的时刻,我和林佳都申请到北川重灾区做支援。说实话,那段时间我没有尽到一个记者的职责,林佳也是,包括同去的所有同事。我们都没能采访到任何煽情的话语,捕捉到那些感人的画面,我相信在现场的每一个人,都无法从救命的时间里挤出作秀的空隙,或许因为我们缓慢了哪怕一秒,一个生命就会流逝掉。我也好怕某一个时刻,我用手刨出的会是那具熟悉的身体,林佳一直安慰我说不会的,我说为什么这样肯定,林佳说是直觉!
主任打来电话,说我前段时间参赛的新闻作品获奖了。我应付着和主任客套了几句就挂了电话,现在哪里还有心情想这些浮华的事情。在回成都的前一天,我和林佳还差点壮烈牺牲。那是正午过后,当时的救援地点是在高处,林佳给大家发干粮和水,然后突然就发生了余震。我看林佳站的位置有龟裂的痕迹,想也没想就冲了过去,身后所有人都大叫起来,就在我使劲推开林佳的时候,我们身后的地面塌下去了一大块。
回成都后才得知,有人记录了那次事件,并且刊登了一幅大大的照片。别人并不知道我和林佳的关系,以为那只是一次见义勇为,其中也有提及我的职业,乃至我的新近动态,当然也包括我的获奖作品。让我无法忍受的是对我私人感情的歪曲,说是我忍着相恋多年的男友在灾难中失踪的巨大悲痛奔赴现场。我不知道那些人是从什么地方得知的,后来想想除了报社自己炒作还能有谁,某某报社的记者某某某,这样的炒作真让人不齿!地震过后,有好几家报社就跟我联系上,开的报酬比较丰厚,我一一拒绝了他们的邀请,除了成都,我哪里也不去!
而方扬被我搁在了心底;我想等我忙完了;我还是要继续寻找方扬;他应该没事。方扬顶天立地;他不会有事!
日子又恢复到从前;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唯一不同的;是我的心境;不再急躁;也不再悲伤;我坚信方扬会回来;他只是累了倦了伤了;他躲起来疗伤;伤好了;他就回来了。
不久后;我知道;我太天真!理想和现实总是千差万别。
我忽视了李心姚的存在。
林佳为我找了新的住所;在报社附近。搬进去的第一天我极力打造新居;企图把房间装扮成曾经的样子。我想在我的潜意识里;还是因为思念着方扬;摆好他用过的牙刷、手帕;还有衣服。我瘫在沙发上;当眼泪来临时;我发现自己的举动是多么的错误;睹物思人太不明智;那烟灰缸是他买的!那杯子是他用的!连那该死的花瓶也是方扬带过来的!
繁忙可以让我暂时忘记思念;可是在孤寂的深夜里;我无法逃避。
除了耐心等待;我已无其他选择;天明的时候生活还要照旧继续;为了防止失眠;我不得不给自己备了安眠药。
我在Crystal悠扬的歌声里渐渐变得困乏;恍惚间;我仿佛坐在方扬的车上;他对我说;“漫漫;我爱你!”
我又看到方扬严肃的样子;他将车门拉开;“下去吧;漫漫。”
“不;方扬;我还有话要对你说。”
“你走吧!”方扬并不理会我;他把车门合上;我大声地向他喊着;“不;方扬!你听我说!”
他绝尘而去;我依然大声地喊着;方扬!
我惊惧地坐起来;才发现;仅仅是一场梦。现在的药店真让人不省心;照理我吃了两颗安眠药;别说梦到方扬;就算梦到刀光剑影我也该如死猪般岿然不动;我居然又醒了过来!
也或许;是音乐的缘故;我准备关了它。
找遥控器的时候门突然响了。我背部发麻;除了林佳;没有人知道我的住所;而现在的时间;林佳早就在梦乡了;我轻声问是谁,怯懦得连我自己都听不清发出的声音。奇Qīsuū。сom书门继续响着;我渐渐地靠过去;又问了声;“是谁?”
“我!李心姚!”
我没想到我们还能见面;林佳告诉我说李心姚家出事后;她就到了美国;可现在;她又活生生地站在我的面前。
我们沉默地对望彼此;空气也如凝固了般。
“不请我进去坐坐?”
我点头;“进来吧。”
面前的李心姚已经变了;不再有曾经的明媚;她的目光复杂;这让我不安。
依旧是长久的沉默;我想我们曾经是朋友;现在依然是。我问李心姚;“最近;还好吧?”
李心姚突然就笑了;“好?你认为我能好吗?我什么都没有了!爱情,金钱,地位,我的父亲,我要什么没什么!我能好吗?”
我怔怔地看李心姚;她也看我;她的眼睛里充满愤恨;却冷若冰霜。
“陆漫漫;方扬走了;抛弃你了;你恨他吗?”
恨?我摇头。我怎么会恨他;我告诉李心姚;“我爱方扬!不恨他!”
李心姚突然站起身狂笑;“陆漫漫;他给你的是空等,给我的却是一个生命,你永远比不过我!我也不恨他;照样爱他!”
我怔住;目光不由自主地转移到李心姚的腹部;那里很平坦;她正用手轻轻地呵护着;我不知道李心姚的用意;我说:“心姚;如果方扬回来;就再没有人能把我们分开了;我希望你理解。”
李心姚的眼神变得鄙夷;她站起身向我道别;“陆漫漫;你好好睡吧;我会找到方扬;我会让我们一家团聚。还有,我还要告诉你,以前只有我能救方扬,现在,也依然只有我。”
那一夜我通宵未眠;我不相信李心姚的话是真的。
可是;如果不相信;我为何失眠?而如果是真的;那么;我又该怎么办?
我是爱方扬的;我不愿意再失去他!
6月来临;成都又显得生机勃勃;树叶也绿得油亮起来;我内心一如既往的平静;这份平静;是因为着自己的信念;我莫名断定方扬会回来;会回到我的身边。
女人的第六感很灵验。
那天的成都依然喧哗着,仿佛并没有经受过创伤,一切都和以前一样,可一切又都不一样了。我独自走在街头,听见有人叫我的名字,没想到会有人认识我,“你就是那个记者哇,姓陆是不是?”我微笑着默认,“你怎么知道我名字?”那个男人很激动,好像遇到的不是陆漫漫,而是章子怡或巩俐,他说:“你真的很勇敢,哦,对了,你老公找到没?”我不知道该怎样回答,最后向他摇了摇头。看他谈性甚浓,赶紧找了个借口脱身而去。走在熟悉的街道和巷子,看着擦肩而过的陌生面孔,心里一阵一阵的空虚,有谁知道,我那么思念方扬,心里每一个角落都被他占据着。
到九眼桥附近的时候又有人叫我的名字,我想才几天啊,我真成名人了,还没转身对方又叫了一声,好像不太确定我就是陆漫漫。回头看到他,感觉有些熟悉,一时又想不起来究竟是谁。我说我是陆漫漫,话音刚落我就感觉到身后有人袭来,我的呼救被他及时捂住,没来得及挣扎,一阵刺鼻的药水味让我迅速昏厥。
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个废旧仓库。有人向我走来,我惊惧地问:“你们到底是谁?”结果有人甩手就在我脸上烙了五个指印,“陆漫漫,你他妈还记得我吗?”
脸上火辣辣地疼,我辨认了好半天,还真不认识他,“你们搞错了吧?我真不认识你们!”男人用力地捏过我下巴,“不认识?你去年做的好事你不记得?你那么快就忘了?我可是还给你记着!”我委屈地辩解:“大哥你真搞错了,去年我没干什么,真的,你确定你认识我?”男人甩开我的下巴,“真没想到啊,我他妈栽在兄弟手上,是方扬叫你搞我的吧?”我完全被他搞糊涂了,只好如实告诉他:“大哥,我和方扬已经分开了,我们并没有合作做过什么。”结果又是一巴掌!我顿时感觉耳边有无数苍蝇飞来飞去,“你可别忘了,我那一百万就是你们给坑没了的!方扬要是不交出来,你可别怪我不客气了!”
我突然想起眼前的人是谁,想起那一棵栀子树,想起和方扬的不开心。他告诉他们,他只是顺路捎美女一程,当初张记者曝光的假酒加工厂,正是方扬陪我回家那次拜访的朋友住处,照片上还有那棵栀子树,而我又那么及时地在案发前拍了那里的照片,还是方扬带着我去拍的!
夜变得漫长,我想难道我就这样玩完了?我和方扬连面都没见上。对方告诉我,要么方扬赔上那一百万,要么就让我去见阎王。我真的想知道有没有第三种选择,因为方扬不可能出现,我也不愿意去死,可是我没得挑。到后半夜的时候我饿得几乎撑不住,嘴唇好像也干裂开了,可惜我的嘴被堵得哼都哼不出声,费了半天力蹬腿也没人理睬我,因为漆黑的仓库里压根没人。我想这些绑匪也太不敬业了,人质也是人啊,也是要吃喝拉撒的呀,钱没勒索到倒先把人给饿死了!我奋力地朝前方的小屋子挪去,我知道那里有人,也有水,有食物!还有……方扬!
我听到了他的声音,那么不可思议,他居然在屋子里和人争吵,方扬居然就在那屋子,他离我那么近,我感觉自己激动得快要窒息过去。他们在争辩着,而我更加用力地往前挪,突然,房门被打开了,灯光凌厉地刺过来,我终于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可是,我却看不清他的脸,眼睛潮湿了,我听见自己心底的声音,我说,方扬,然后我就晕了过去。
关键时刻没挺住,我就那么晕了过去!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家里,旁边却是刘畅,我问他:“刘畅,怎么是你?”
刘畅让我别激动,他找人给我录口供。我一把抓住他,“你说呀,怎么是你?”刘畅黑着脸把我推回床上,“你烧糊涂了,不是我还会是谁?我是警察!”
我当然知道刘畅是警察,只是,难道是我眼花了?
我始终没搞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那天的那个人真是刘畅?我询问了无数次,刘畅说是是是!最后一次给他打电话,我说刘畅你跟我说实话,我听见自己带着哭腔的声音,我说你就跟我说句实话,就当可怜可怜我,骗骗我也成啊!刘畅沉默着,他的鼻息声开始加重,“漫漫,你替我去看看肖淼,我好几天没去了。”
刘畅的话又让我有揪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