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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如方依旧捶打着窗户,叫喊着他饿……双眸让额头散落的发丝遮盖,让外边的人无法瞧清楚此刻他的眼神里含着怎样的情绪。
第四十一章 人云亦云
林子里的风带着阴冷吹过,吹得树叶翩跹,发出低低地泣鸣声,仿佛是在哀悼笼中鸟,不能见光,不能展翅而飞。
苏暮卿垂首静默地跟在安如弘的身后,离开这阴森森的林子。毕竟与安如方过多的答非所问,容易让人察觉到异样。
走出林子,刺眼的光芒扎得苏暮卿睁不开眼睛,她猛地闭上双眼,两滴泪却是落了下来,她胡乱地用手擦拭了下。再次睁开眼时,双眼通红,而眼泪如同决堤的河水一般抑制不住,簌簌落下。
紫儿忙道:“小姐,怎么了?哪儿不舒服?”声音之中尽是关怀之意。
绿儿也是分外急切地望着她,却不知该是如何为之?
苏暮卿摇摇头,她不知道为何会流这么多的眼泪,一切好似不受她的控制,她不想流泪的……
走在前头的安如弘闻得声音顿下脚步,转过身子,瞧得一张精致的容颜泪眼婆娑,他轻蹙眉头,温和地开口道:“可是让光线刺着了?”
苏暮卿点头又摇头,她找不到其他的理由,或许她心底是在为安如方哭泣,她张了张口,却是吐不出一个声音来。
安如弘走回到她的身边,温柔地替她擦拭去面容上的泪,微笑着道:“闭上眼睛,我牵着你回去。”说着,便是牵起苏暮卿纤细的手。
“表少爷,这……”紫儿欲拦。
如此,与礼不符。况乎,男女授受不亲。
安如弘猜着紫儿的意思,淡淡道:“我是暮卿的表哥。”
苏暮卿没有反对,任由着他牵着她的手走在阶梯上。只是,手心中传来的阵阵温暖,让她不觉有些害怕,好似有什么东西在悄然变质。
良久,苏暮卿凄凄地开口道:“大表哥,二表哥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
安如弘幽幽回道:“在元宵之后,他曾去了长安城找姑母,这之后发生了什么,我们都不知道。直到一月底我在安侯府的侧门看到他,那时候他看上去还算正常。没有这般疯癫,只寡言少语。可没过多久……”
说着,他沉沉的叹了口气,面容上染着一层沉重的气息。
苏暮卿睁开双眸睨了眼安如弘儒雅的身子,眸子里闪过一阵疑惑。紧而,她又闭上了双眸。
眸子阖上,用心看世界,似乎有些东西开始变得不一样,模糊而又清晰,真切又寻找不到边缘,但她却是在心中肯定了一件事。安如方变成这样子,即便是假装,是在防备着一些人,而这些人定是安侯府中的人,却也逃脱不开杀害她爹娘的事。
瞬时,苏暮卿的心咯噔了下,身子僵住。苏连栋,七十二煞,安侯府……她竟升起了害怕,她可从没想过还会遇到看不见的敌人。
安如弘发现身侧之人的异样,柔和且不失关切地询问道:“表妹,怎么呢?”
苏暮卿醒神,睁开眸子轻摇首:“没事。”
“眼睛不难受了?”安如弘避重就轻地问道,她不想说的,他也不多问。
苏暮卿点点头:“谢谢大表哥。”
安如弘松开手,平和地笑笑:“何须这么客气。”
手心温暖的温度消失,苏暮卿反而觉得舒畅许多,她蠕动了下嘴唇,声音变得极低道:“大表哥,我爹娘是不是并非为海贼所害,而是有人蓄意为之?”
安如弘对上明亮且含着愁绪的眸子,心微微一紧,微摇首:“我们都不知道,而唯一知道的如方却也是……表妹,还望你莫要将你二表哥的事儿与祖父母说,他们年岁大了,怕是受不得这个惊。”
苏暮卿犹豫了下,终是点点头:“我明白。大表哥,对不起,是我连累了大家。”她知道这事儿姥姥姥爷迟早都会知道,但切不可以从她的口中出来。不过似乎直至他们二老死,都不曾晓得他们的乖孙儿别囚禁在后山之中。就连她……前世也不曾注意到安侯府家的二少爷失踪不见。
苏暮卿不自觉回首望了眼郁郁葱葱的树木,谁也不会想到这里头囚禁着一个不曾疯癫的疯子。
安如弘瞥见她的视线轻蹙了下眉头,却依旧温柔:“傻孩子,大家都是一家人。”
苏暮卿不置可否,收回视线,踏上抄手游廊。她垂眸缓步而行,幽幽地向着清平郡主的院子而去,而安如弘紧随其后。
厅堂中的陌生人已然不在,安国侯安静地抿着茶,悠闲地翻着一本泛黄的书籍,好不惬意!
苏暮卿愣愣地呆在门槛外望着厅堂里静谧的气氛,脑海中升起一个念头,她是不是不该来打扰他们?可除却他们,她还能够找到谁?晋王他们?终归更像是与魔鬼交易。
安国侯觉察到有人盯着他,抬眸之时,便是瞧见苏暮卿站在门外一动不动,而身后还跟着安如弘,他和蔼地冲着他们笑笑:“傻丫头,愣着作甚,还不快进来?”
苏暮卿嘴角微动,扬起浅浅的微笑,略有娇嗔道:“暮卿见姥爷正看着书,便是考虑着该不该进来打扰姥爷呢。”说着,欢快地跨过门槛,径直地向着安国侯走去。
极近之时,安国侯方才注意到苏暮卿的眼圈泛着红丝,再扫了眼后头的安如弘,眸光变得有些严厉:“暮卿,与姥爷说说是不是你大表哥欺负你了?”
苏暮卿轻愣,低低地窃笑了下:“姥爷,那暮卿若是说大表哥欺负我,你会怎么帮暮卿呢?”说着俏皮地向着安如弘眨了眨眼。
安如弘随之一愣,这是他第一次瞧见自家表妹会有如此可爱的一面,以前不是清高便是淡漠,这一次变化真大。
安国侯朗朗一笑,这丫头的性子还真变了,不过有趣多了:“你想怎么帮,就怎么帮。”
不及苏暮卿开口,安如弘浅笑语:“祖父,你这就不公平。我怎舍得欺负这么乖巧的表妹。”
“谅你也不敢。”安国侯笑语,“怎么,今日你们一起来这儿?”
苏暮卿垂首羞涩道:“迷路了,大表哥过来请安就顺着把我捎来了。”
安国侯眉头微动,眸中掠过一丝疑惑,稍闪即逝。笑呵呵道:“该不是因这而哭鼻子?”
“才不是。”苏暮卿反驳道,“是大表哥欺负我,害得我眼睛让眼光扎得生疼。姥爷,后山的环境真美。”
她说这番话的时候,偷偷地瞄了眼安如弘,他似乎极其的坦然,好像全然不怕安国侯也去逛后山,而后发现安如方……这样的他,可是与说让她不许告诉姥姥姥爷关于二表哥之事的态度全然不一样。莫不是在试探她?抑或是想借着她将事儿说了出去,毕竟二嫂子并不想让二老知道。
顿时,苏暮卿觉得有必要好好思量下安如弘这人物。
安国侯笑笑:“那的确是个好地方,你姥爷我几年前还能登到山顶,近几年能走个一半就不错了。咱家暮卿莫不是到了山顶?”
苏暮卿自豪地回道:“当然呢,暮卿可是大将军和巾帼英雄的女儿,要是连山都登不了岂不是丢爹爹娘亲的脸?”
这时,清平郡主爽朗的声音传来:“咱家暮卿果然是厉害。如弘,你爹难怪找不到你,原来你在我这儿。”
闻言,安如弘恭敬地向他们二老告退,离开之时,目光意味深长地看了眼苏暮卿。
苏暮卿却故作不知,错开视线,小跑着来到清平郡主的身侧,代替着丫头们的位置搀扶着她进屋,口中却是抱怨道:“姥姥,你都一把年纪,怎还喜欢四处乱逛呢,小心伤了身子。”
听闻,清平郡主愉悦地笑出声:“老头子,这丫头比我们凉儿要有心。”随后摆手对着立在屋里的丫头道,“你们且下去,我们祖孙要好好的说说话。”
顷刻间,空旷的厅堂里就剩下了苏暮卿三人。
“随我进屋里来。”
苏暮卿搀扶着清平郡主跟随在安国侯的身后,入了垂帘,绕过内堂,便是到了寝居之地。屋里点着淡淡的香薰,有凝神静心的功效,也能够催人入眠。
这时,二老沧桑的面容不似外边那般轻松,原来,他们也是愁绪满怀。
苏暮卿静静地站在屋中央,等候着他们二老开口。
却不想,安国侯道的第一句话是:“暮卿,你就不打算和姥姥姥爷说说事儿?”
苏暮卿一怔,清澈的眸子里缭绕起不解的情怀,迟疑片刻道:“姥爷,不知你所指的是什么?”
清平郡主叹了口气,道:“你丫头就跟你娘亲怎一样,受了委屈就不肯说呢。一个人守着多累。”
苏暮卿心头一酸,摇摇头:“姥姥姥爷,暮卿没事儿,没有让人欺负了去,有好些人关心着暮卿,祖母婶娘她们对我都很好。”
清平郡主眸色微冷,暗呸一声,厉色道:“关心你?怕是图的就是你的身份。苏老太是什么人,别人不知道,我还能不知晓?算计来算计去,绝不会因为你是她嫡孙女而格外好,倘若你一旦做出对苏府不好的事儿,怕是会想着法子毁了你。”
苏暮卿暗惊,她是猜得祖母最看重的是苏府的名声,但明明是那么慈眉善目的祖母怎会做毁她的事儿呢?是不是姥姥弄错了?
清平郡主察觉到她的疑惑,又道:“你姥姥人老心不老,这人还是能看透,你不信也罢,但防着点莫让人害了。老头子,把东西给暮卿。”
第四十二章 窝儿里反
万花园里很安静,静得让人发慌,让人心神不安。苏暮卿看似惬意地躺在大树下的卧榻上纳凉休憩。
忽而,苏暮卿猛地睁开眸子,清亮的眸子里晕染起一丝冷意,不寒而栗。她缓缓地站起身子,走进屋子里,周身泛起的寒意让人无法靠近,婢女们皆是怛然失色,不由得齐齐望向表小姐的贴身丫头绿儿与紫儿。
紫儿二人对视一眼,紧跟着进了屋子。
苏暮卿背对着她们,冷冷道:“把门阖上。”
二人照做后,安静地跟着苏暮卿进了寝居室,瞧着她面色阴郁而又冷漠,紫儿担忧地询问道:“小姐,可是做噩梦了?”
苏暮卿侧头对上紫儿关切的视线,眼眸中的冷意渐渐敛去,低淡的嗓音细听之下含着厉色:“紫儿,我待你如何?”
紫儿眼眸中闪过诧异,却也是点点头诚恳道:“小姐待奴婢是极好的,从不会委屈了奴婢,更不会欺负了奴婢。”
苏暮卿面无表情地凝视着紫儿的容颜,静听着她说得话,待得她说完,明眸中掠过一道寒意,微微勾起的唇角挂着一抹嘲讽的笑容:“紫儿,这般说来,我待你是不薄的。然我倒是要问问你是怎么对待我的?”
紫儿愕然:“小姐……奴婢从未对你有过异心。”
苏暮卿敛起笑容,平静地开了口:“紫儿,你是个聪明人,该是明白我话中的意思,如果你一直认为对我没有异心,那就出去吧。”
紫儿愣住,眉眼间皆是惊愕,她还欲说些话,却想到自家小姐是固执的人,认定的事儿,在没有释然之前断然不会多听一句。她看了眼身侧还处在云里雾里的绿儿,道:“照顾好小姐。”
屋门轻启,又阖上。
当门阖上之时,苏暮卿眸色微动,她侧首望了眼门外虚幻的身形,但愿紫儿能够明白。
绿儿回过神,不明所以道:“小姐,你为什么……紫儿她……”她向着紧闭的屋门望去,小姐平日里最倚重的就是紫儿,而且紫儿明显是比自己更为厉害,做事也更为谨慎,可眼下却是让她离开,况乎紫儿并没有做什么。
苏暮卿淡然地睨了绿儿一眼:“你不需要管那么多,之前怎样,现在依旧怎样。包括你和紫儿的关系。”
绿儿收回视线,鼓着嘴低低地应了声:“哦。”
苏暮卿瞧着她样子,怎么是一脸的委屈,好似自己欺负了她一样:“你也出去吧。我想歇息下。”
片刻后,屋子里就剩得苏暮卿一人,她坐在梳妆镜前,望着镜中模糊的自己,低声喃语:“娘,我这般做可是对?”她保护不了自己,更保护不了别人,只能尽自己最大的能力。
在不曾踏上这片地的时候,她曾私以为这儿没有算计,殊不知她还是想错了,防人之心不可无,她终归有时候还是忘了这一点,好在姥姥点拨了下。
只是,苏暮卿有所不明白,姥爷为何将如此重要的信物交给她,而不是安家的任何一个人?她一个人出事远比安家一大家子的任意一个出事来得机率小。
她念头转过千百回,终是以为不能收了它,那是属于安家的东西。
苏暮卿只领了绿儿一个丫头前去找安国侯,她不用思考一天,现在足以给